云开方月明 第1章 转学

第一部分：恰似春鲤逐流水

1章转学

遇见万澈的那年冬天是很冷的，我在念高一（马上就放假了），早自习下了后其他人就去食堂了，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保温杯里的热茶续命。实不相瞒，我也很想吃早点，但比起饿一个上午来说，头戴帽子又裹围巾地去食堂好像更难以忍受。教师里的暖气靠着窗户，我瑟缩地挪了过去，美滋滋地把手，心手背翻来覆去地烤，然后一抬眼发现有两人直勾勾地盯着我满脸幸福的样子，眼神挺复杂……我以为是其他班老师，尴尬之余赶紧拿了小单词本本装个人样（老班一直强调抓住零散时间），再瞥一眼时，他两已经转过身了说话了，但我看那妇女同志是真的陌生，应该不是老师，旁边那男生应该是他儿子。偏黄的头发还带点卷儿，目测不是什么乖学生。可惜没看到脸，一般玩世不恭的童鞋眼里都有一丝倦怠，还有那书包，好像是Nike？……我还在心理贴小标签时他们就走了，我又特意伸出头看了一眼——嗯，走路不是外八字，应该不是社会人……

不是我喜欢分析，主要是我父母在局里还算是个小官，从小到大家里来人很多，我爸一天到晚都要研究微表情微动作，还特喜欢和我妈分享交流经验，我就在吃饭时听着，日积月后我这“以貌取人”的技术也越发精湛了。

第一节就是老班的数学课，还有三分钟就上课了，我还纳闷她今天怎么没提前来鼓捣多媒体（她对多媒体深恶痛绝又无可奈何）。一般情况下这是换课的征兆，果然Miss魏家的二胎又闹了么？所以数学换成了英语？然后我就看到刘妈（我们管老班叫妈，因为更年期爱唠叨）带着那“黄毛儿”进来了，再然后我就看到一个特别特别白的男生自我介绍。这种白在我们大西北简直是尤物级别的（但我感觉是种病态啊），我还在思索分析这“黄毛”究竟来自何方就看到他在黑板上写了“万澈”。刘妈可能觉得自己课被耽误了，连照顾新生的意思都没有就来了一句“那正好，晁泽他们组缺个人，你就坐他旁边。”我一边举手示意，一边迅速把我旁边空桌里塞的书和一袋辣条托出来。

我们班分组坐，一个组六个人，座位是流动的，一周按组换一次，我们组五个人，正好每次有一个人没同桌，上周是林羽麒这周就轮到我了，然后这“黄毛”就被分到了最后一排……（班长程澍阳也缺一个！！！）上课我不敢和他多说话，但一想是组员又不得不表示一下热情，所以来了一句“你没书的话就先看我的”，还特狗腿地把书一大半挪给他，翻开指着：“刘老师昨天上这儿了”。我好像看到他礼貌地笑了（好像是），然后说了声谢谢，拿出一摞新书翻开了。我讪讪地把书又挪了回来，他碰巧看到我书脊上的那个辣条油点子眉毛抽了一下（许嘉怡吃的！没错，我旁边空座里的东西全是她的！）。

一下课班里的各大“领导们”就过来慰问了，我这小组长根本插不上嘴，没一会儿我就莫名其妙的把座位让给班长大大了。“行了奥，别查户口了，我上节课问过了，祖籍是哈萨克斯坦的，住在巴萨克斯坦，昨儿刚总吉尔吉斯斯坦过来的！”我又把刚想扑过来的徐嘉怡推开，“现在让我和我同桌说说话！”然后“黄毛”看着我笑了（这回是真的）。我还看不出他们那群人的小心思？刘妈介绍时说他学习很好，因为他妈妈工作方面的原因才转学的，我们考试后还算小组平均分，高分的有刘妈的巧克力呢，如今有这大腿，班长巴不得跟我抢组员，呸！真势利。人潮退去，我又开口：“刘妈说你英语挺好，你在以前的学校是课代表吧？……”

我们学校第二课下了要跑操，美其名曰防止学生后两节课瞌睡，刘妈特意交代我：“万澈和你差不多高（我么，一米八），跑的时候让他站你旁边，我去开个会。”

“放心，站我前面都摔不到的！”

“上周林羽麒的鞋带不是你踩的！？我在旁边陪跑都看到了！”

“……”

一共跑三圈，我就长气短出地给万澈介绍老师和同学，许嘉怡听到后竟然放弃她每日必做的系鞋带逃一圈来帮我，我唱白脸她唱黑脸

“刘妈很慈祥，一般你犯了啥事儿她就晚自习请你喝茶。”

“晁泽说的没错，但真的是喝茶！喝到你感觉自己今天作业写不完了她才放你走的！我喝了好几回了！”

我白了她一眼又说

“Miss魏最年轻了，天天热情洋溢，上一堂课能把全班人挨个叫一遍。”

许嘉怡又往前追了两步，大概是有点超过她运动量了。

“哎，所以没人敢睡觉嘛！她去年生了个二胎，可能被娃娃整惨了，留作业巨多！！”

我又白了她一眼，本来想警告她收敛一点，那货又来了一句

“Miss魏戏也多。我高一开学那会儿练习册上把她写成“Mrs魏”时她就和全班表扬说我用法真细节，然后就勒令我们全部改成Miss，说显年轻。”

趁许嘉怡喘气，我赶紧给万澈悄悄传话：

“许嘉怡就是Miss魏的课代表（狗腿子！）。就她最傻了，我现在感觉当初Miss魏提她为课代表都是为了报复！有事没事就让她去胶印室里抱上几斤卷子……”

我觉得不能再谈老师了，赶紧又换成同学

“我座位的正前方是林羽麒。加上许嘉怡，我们三儿个原来就是初中同学。”

万澈终于看了我一眼，面带惑色。

“哎，说出了来你别嫌弃。我们这地方教育算是落后啦。一共就三个高中还分化严重，一般中考考得好的都来咱们一中了，当年我们三儿的分差不多就又当同学了……”

我感觉“黄毛”似乎是嫌弃了一下下（所以我又改口叫“黄毛”了），他干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掩盖叹气的。

许嘉怡大概是缓过来了，又冒出来起哄

“我们晁大组长可懂事呢！当初死缠着我和林羽麒当组员，看他可怜我和小麒就同意了，第二天就拿了两根阿尔卑斯来谢恩了！然后小麒不吃糖又给他退回去了。”

“……”（一万声疯婆娘）

万澈（划掉，是黄毛）居然又咳了一下，这次绝对是掩盖笑！

这一天我就像老嬷嬷教宫女化妆一样事无巨细地给万澈灌输晁式三观，他偶尔问一句，然后就安安静静地盯着我舌灿莲花，指正九州。期间林羽麒白眼了我不下二十次。第二天我早自习下了还特意带了围脖陪他去了趟食堂。

“下次班长求你转组时你就对他笑笑行么？求你了~（拐音）”

我觉得自己表情一定很到位。

“小麒现在懒得理我，我又懒得和许婆娘废话。杨逸凡和絮姐（我们组另外两个人）一天到晚找对象也不搭理我，你要是走了桌洞里又要塞满许嘉怡的那堆辣条了！”

我看到万澈想张嘴想说话，半路又闭住了嘴，大概是在组织语言？？我赶紧亮出杀招——包书皮。

“以后你的书皮我全都给你包好！”

“外面不是有卖的透明的么”

“我们泽妹妹手艺高超~，还特会选图案。我让他给我包两个都不愿意呐”

我一听是絮姐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她笑得花枝招展，绝对是杨逸凡给她什么东西了。我哪敢给她包书皮子，原因么……我回头一声“姐夫好？”杨逸凡就黑着脸拉着笑出太阳的殷絮走了。

我看到万澈水杯是细碎的星空的就猜测他大概不喜欢花花草草，下午果断带来了几张巨幅星空图，小刀一划干净麻利地裁开，动作娴熟地叠了起来，怕万澈不满意，我粘玻璃胶时都是比住尺子粘的。

“这个红色的是语文，那个蓝色的是数学，那个偏点儿粉的是英语，这个只有黑白的是物理，其他颜色我再找找明天给你包哈。”

万澈摸了摸书皮，又看看我的书皮上的佩奇，我以为他嫌弃那个油点子赶紧补充道：“防水的，防水的！”（一万声臭婆娘）

“谢谢了，挺好看的。我原本想说坐哪儿都一样的。”万澈说话很轻。我一听不妙，赶紧死缠烂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不听我不听”

“你赢了……”万澈终于没忍住笑了。

话又说回来，其实留不留他都可以（反正下个礼拜轮林羽麒守空桌了），凭我以貌取人的特长我感觉这个万澈似乎来历不简单。转学的人我也见过，但是南方那边教育基础还是好一点的，怎么会有人来这儿舍本逐末。刘妈说他转学是家长工作的原因，难道他们家干的是开发边疆的工作么？而且这一个星期下来，万澈除了我骚扰（划掉）他时他才抬头，下课不是趴桌上，就是托着下巴看窗户（我怀疑他究竟看没看到我的水杯就在窗台上）。我总觉得他安静的成分中怕生占少数，果然星期六晚上我就听到他和他妈打电话了。

第一次尝试写书，多多见谅。为自己的生活留下记忆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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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