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日暄安排好众人的去处,就拉着宋惟省走了。
巫洹沟通万灵时间还早,云君几人就又点了个外卖,在房间又将就了一顿。
等时间差不多了,巫洹就吩咐云君去准备他需要的东西。云君本不想被使唤,但是考虑到这位的实力实在让人心生畏惧,她还是老老实实去买东西了。好在沈清容主动要求和她一起去,她不至于感觉太凄惨。
准备好这些东西之后,巫洹又吩咐云君把东西在房间的桌子上摆好。
云君惊讶:“上次不是到郊外了吗?这次怎么在这里啊?”
巫洹冷声说:“这次你那个伙伴不是不在么?”
云君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把买来的东西一一摆好。
巫洹看东西也准备好了,他气定神闲的站起来,从他的包里掏出上次用过的香。云君才发现,乘着她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巫洹把他的包包拿了过来,就放在沙发上。
他掏出那只用过的香,又再次点燃了,然后用一种奇怪的步伐,似酒醉,又似舞蹈,边走边念着什么,那语调古怪而有节奏,似梦呓,又似哼唱。
突然,房间里吹起乱风。
窗户和门明明都关着,但没有来源的风还是吹得人心里发寒。
云君倒是习惯了,可是陈绍志和沈清容两个人之前的人生中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下子都觉得心中发虚,腿脚发软,本来还站在一边围观的两人,都开始扶墙了。云君不忍心看他们这憔悴样子,于是把他俩拉着坐在朱日暄床上。
这阵阴风一会儿就停了,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可是巫洹又开始说话:“请回应我的问题,告诉我,昨日亡者唐慧遭遇的事情。”
话音刚落,又有阴风四起,接着墙壁上似乎凝聚了一些黑影,看不出像什么,只是一直在扭动。
巫洹仿佛在聆听它们说话,他偏着头,时不时还点点头,回问一两句。
沈清容浑身寒毛直立,她朝着陈绍志靠了靠,却发现陈绍志也浑身僵硬。
他们艰难的等待着,直到巫洹挥手,说了一句“去”,周围的阴风也散去,他们才放松下来。
只见云君走上前,等巫洹掐灭那支香收好,云君踩开口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唐慧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巫洹淡淡的说:“你的符没问题,一开始都挡住了那些阴魂。但是那个姑娘……她一直捏着你给她的符,她的汗打湿了符,最后那符失效了。据说,有很强大的阴魂一直在盯着她。等符失效之后,就趁她削苹果的时候,推了她一把……”
原来是这样。
云君心里稍微舒服了点,唐慧的死亡,不是她的无能导致的,这只是一场悲剧的意外。生命的消亡太过沉重,她背负不起。
陈绍志一脸茫然若失,不知在想什么。
巫洹也是颇为感慨:“天数茫茫,哪怕我再穷尽心力,也难掌控。我原以为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在我眼皮底下搞鬼,谁知道竟然是手出汗……”
就在巫洹几人感慨万千之时,宋惟省正昏昏沉沉犯困,朱日暄在外面找人打听这个小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惜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
他精疲力竭的爬回车座上休息,带来一阵清新的气息,也让宋惟省清醒了过来。
宋惟省揉揉眼:“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朱日暄摇摇头。
宋惟省捏了捏后脖颈:“别急嘛,时候不到再急也没用啊。”
宋惟省说着就把手臂搭在了朱日暄肩膀上,指着窗外一个路过的人说:“你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紧!你应该学学路人!你看那个人吧,他走个路都不看路的,看见有人他不让,看见车,你看,他还是直直走过去,连停都不停的!人家多洒脱!”
朱日暄也开始觉得奇怪:“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走路看到车还要直走过去,要不是司机及时踩刹车,他就自己撞车上去了。”
宋惟省符合:“嘿,司机停了,他不也撞上去了嘛,你瞧,车都停他眼前他都不知道转弯的。这动作,跟丧尸一样僵硬,身上阴气又重,说不定是被附身了!要不然常人一般没这么僵的!”
宋惟省说完,也觉得不对劲了,他转头看朱日暄,只见朱日暄也在看他。
“好像……”
“不对劲啊!”
宋惟省回过神来:“赶紧追上!”
宋惟省刚开口,朱日暄已经发动了汽车,因为那个动作僵硬浑身乌漆麻黑的家伙已经上了一辆黑色出租车!
朱日暄紧追着那辆车,确保那辆车一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一直跟着那辆车追了几条街,每次刚拉近距离,朱日暄就遇到红灯,甚至有一次前面那辆车竟然突然变道转向。朱日暄紧追不舍,眼看这条路够长,行车也少,前车肯定跑不掉了,突然旁边冲出来一个行人,朱日暄一惊及时刹车转方向盘。
朱日暄吓出一身冷汗,宋惟省被安全带勒得差点岔了气,车一停下来,他就降下车窗朝外嚷着:“你在搞什么啊!”
他一看之下,瞬间气到失语。这个突然冲出来的人怔愣在原地,看他的神态就知道,又是一个被附身的人。
他气到使劲捶了一下车门,朱日暄只能安慰:“还是先下去看一看吧,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受伤。我们才刚牵涉到一起死亡事件里去,再出点事,怕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自由了。”
宋惟省一想到这样的结果,只能咬咬牙下车,跟着朱日暄一起去看看情况。
这人离车还有一段距离,应该是没有受伤。那人满身酒气,在朱日暄眼中,跟一般的醉汉也没什么区别。
朱日暄查看了一番,松了口气:“先生,先生!你还好嘛?”
这个醉汉不动也不说话。
宋惟省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点红色粉末往这人额头上一抹,然后又掏出一涨折好的纸塞到他裤兜里。这醉汉浑身一哆嗦,眼神清明了一些。
“你们干嘛?我认识你们吗!你们靠这么近,想干什么?!”
宋惟省翻着白眼,往车里走去。
朱日暄打发他:“先生,您喝醉了,跑到车道中间,挡着我们的路了。”
这醉汉环视周围:“嗯,车道中间……对不起,我立马就滚!怎么能挡人的路呢!好狗不挡道!我懂!”
这醉汉边嘟囔边转身朝人行道走去。走了一段,又想起来:“哎,你凭什么说我是好狗啊!我哪里挡了你的道啊!”
可他看到的却是一辆车从眼前飞驰而过。
朱日暄往前追了一段,追到一个十字路口,都没有再看到那黑色出租车辆车!
朱日暄也气得想砸方向盘。但他只是咬着牙,狠狠的说:“真tm混蛋!”
宋惟省也龇牙咧嘴的说:“本来调查案件,我是不想动太多玄学手段的。可是这次这个幕后的凶手太恶心,他成功的把爷爷惹毛了!我要是不赶紧把这个混蛋找出来狠狠出口气,我怕我道心不稳!”
朱日暄赞同:“确实!弄死这么多人也就算了,竟然为了阻止我们,竟然不顾路人死活,让路人挡车!再放任他继续作恶,我怕我也要心态崩溃!”
两人气冲冲回到酒店。
巫洹已经去休息了。云君和陈绍志沈清容还在等。
看到他们回来,云君心情愉快的问:“你们回来了啊,还顺利吗?我们这边还挺顺利!那个唐慧是在削苹果的时候,被阴魂推了一下,我的符没起作用,是因为唐慧一直捏着,手出汗把符弄坏了。”
宋惟省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望着屋顶不吭气。
朱日暄坐到茶桌边倒水喝,结果茶壶来没水了,云君看他们的神色,感觉不妙,赶紧拿来水壶给他们倒水。
朱日暄喝了口水,终于开口了:“我们在那个地方守到天黑,才发现有个人阴气很重神情呆滞,看着是被附身了,所以我们就想跟踪看看这人去哪儿,结果,路边突然窜出个被附身的挡住了我们的车,跟丢了!”
宋惟省总结:“这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是难出这口恶气!既然对方用特殊手段,那就别怪我们也用了!”
云君说:“可是巫洹一来就试过,但是据说对方的消息都被藏起来了,万灵都不愿意透露任何一点消息。”
宋惟省咬牙切齿:“我就不信,凭我和巫洹两个人,还是拿对方没办法!”
说完,宋惟省气吼吼的就要去找巫洹,被云君赶紧拖住了。
“他刚刚才去休息了,你现在去找他,小心他发脾气,要把你戮刑祭天了!”
宋惟省想了想,发出不屑的一声“切”,然后坐回沙发:“那就明天再说好了。今天先跟朱日暄云君你们商量也好。”
云君很想翻个白眼表示鄙视,不过想起巫洹的脾气,只能表示理解。巫洹大概不会真的拿人祭天,可是要做点诅咒什么的,也够让人畏惧的了。
“你打算商量什么?”
宋惟省冷静下来,才发现这事不好办。如果巫洹沟通万灵扶乩之类的手段都打听不到什么信息,云君问地府鬼差也问不出什么来,那他拘神遣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作业。该怎么办呢?
趁着宋惟省挠头思考的时候,云君看向一直很安静的陈绍志和沈清容。
“你们想回家吗?我送你们回家吧,今天一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我们查到结果会告诉你们的。”
谁知他们俩都摇头拒绝。
沈清容悲戚的说:“让我留在这里吧,哪怕帮不上什么忙,我也想看着你们找出真相。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陈绍志听她说完,只是眼神呆愣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云君心中同情,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们也只能留下来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于是云君说:“我们的工作都没有固定的时间,要是你们累了,就先自己休息。清容,我房间还有一张空床,我陪你去前台再要一张房卡,你累了就自己去休息。”
沈清容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云君朝她露出个笑,“不麻烦。”
然后两人就去前台补办房卡去了。
宋惟省正想跟云君说话,抬头一看,云君早就不在房间里了。
“云君呢?云君就去休息了吗?我还想找她帮我想想办法呢!”
朱日暄看着电脑杵着下巴:“她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了。你要是想找人出主意,也可以找我啊。”
宋惟省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朱日暄虽然不懂这方面的事,但是他脑子好使啊。于是他直说了:“虽然我发狠想揪出凶手,可是巫洹试过沟通万灵,不是说所有关于凶手的事都被遮蔽了,问不出来什么。人都找不到,我们还能拿他怎么办?不知道云君有没有办法?”
朱日暄想了想,“云君就是眼睛好,还有会画符。好像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过……今晚我们不是找到一个很可疑的人嘛,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人身上下点功夫?”
宋惟省一听,“这也行?”
朱日暄想了想,“我去把租的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的记录导出来,看看能不能看得清那个人的长相。不管你们能做什么,至少我可以查出那个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