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洹召唤天地万灵,询问这一切背后的缘由,可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遮蔽了一切。他召唤来的万灵都在回避他的问题。
他简单说明了结果,然后丢下一个“走”字,转身就往回走,云君和朱日暄都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跟着他往回走。
没问出任何结果,看得出巫洹心情非常糟糕。云君和朱日暄不怀疑巫洹的实力,但巫洹都问不出一点线索,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力量能有这样的威力?
朱日暄看了云君一眼,恰好云君也看向他。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同一个怀疑,这恐怕又和焦涂及阴玺有关。在他们的见识中,也就只有阴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了。
可是这个焦涂狡兔三窟,他会找别人帮他做这些脏事,比如之前的陈松涛。就算背后真的是焦涂,对他们解决目前的案件似乎毫无帮助。
回到酒店,巫洹沉默的回了自己房间。云君跟着朱日暄去了他房间,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现在比较紧要的是陈绍志和他女朋友唐慧的安全。陈绍志如果不配合,他们会很难办。朱日暄只能硬着头皮又给陈绍志打电话了,试图说服他最近不要出门,最好请家人朋友来陪着他,看着他确保他半夜不会出门。
但陈绍志还是拒绝了,他说:“我背着亲朋好友找你们调查,已经很任性了,为了你们没有证据的随口一说耽误工作,搅乱自己和身边人的生活,我都觉得我是不是疯了。除非你们能找到能说服我的证据,否则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朱日暄长吁一口气。
要想阻止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他们必须赶在凶手下手之前,查找出能说服陈绍志的证据。
朱日暄顿时感觉压力很大。他甚至还没找到四起猝死事件受害者的具体信息,有两位失火受害者的关联也还没找到,更不要说什么能说服陈绍志的证据了。而朱日暄却没有时间慢慢收集线索了。
原本他还打算依靠云君和宋惟省那些非常规手段走捷径,现在看来,人世间的事,还是需要靠人力踏实完成。
云君也不能坐等朱日暄出结果,她打算继续昨天的工作,继续去各种阴凉偏僻的地方寻找可能存在的目击者。
正当她准备出门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云君打开门一看,是巫洹。
巫洹一言不发推开云君进了房间,然后从容淡定的坐到了沙发上,目视前方开始说话:“刚刚是我大意轻敌了,没想到现在这个时代,还能有做到这种地步的人。”
云君不知道巫洹想干什么,于是她看着朱日暄,把这个难题交给了朱日暄。
朱日暄只能把脑子从一堆资料里挖出来,思考着怎么接话:“我和云君都不太懂这些,在这方面,我们只能依靠你的判断。你的手段,我们都见识过。我们信任你的实力。”
朱日暄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巫洹的马屁,巫洹心情轻松不少。
“你们知道就好。”
终于把这尊大神安抚好了。
朱日暄放心的重新投入工作。
云君也按照计划准备出门寻找目击鬼:“那我出去了。”
巫洹抬眼:“你们现在要做什么?”
朱日暄说:“我在网络上搜集受害者身份信息。”
云君说:“我打算去外面找可能知道些线索的游魂。”
巫洹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
云君立马睁大了眼睛,她看到巫洹朝着他走过来,她又立刻求助的看向朱日暄,而朱日暄也睁大眼睛看着她,但是他没有什么行动。
云君也不敢反驳,于是她就这样背负着心里压力,跟着巫洹一起出门了。
巫洹并没有按照云君计划的路线走。
云君只能小声的说:“我准备去事发地点附近找找。”
巫洹冷笑了一声。
云君只能假装自己没有任何意见。
巫洹找了一处僻静阴冷的地方,然后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支香点燃。随着那香烟慢慢扩散,云君看到一些灰色的气团和几个阴魂飘了过来。
巫洹转身看着云君,见云君呆呆的没有领悟他意思的样子,他大发慈悲的说:“你要找的那些事件的目击者,都是些什么事件?”
云君立马回答:“是最近发生的四起猝死,四起火灾,还有跨河大桥的三起车祸。”
巫洹转身看着那些灰色的气团说:“我要找看到这些事故的阴魂。寻到者皆得饮食。”
话毕,那些灰色气团和阴魂纷纷飘散。
巫洹举着那支香又等了一会儿,再没有什么气团飘过来,他才掐灭了香。
“走吧,回去等着就行了。”
“这么简单就行了吗?”
云君惊讶的看着往回走的巫洹,不敢相信这样就可以了,不禁问了出来。不过巫洹没再搭理她。云君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很蠢的问题。
他们回了酒店,发现宋惟省已经到了,他正在房间跟朱日暄说话。
“亡魂找不到,也有可能是被阴差收走了。”
一进房,云君就听到宋惟省这么说。
身后的巫洹发问:“他是谁?”
这种干坏事被抓住的感觉是什怎么回事!云君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在宋惟省主动介绍自己:“我叫宋惟省,主业游戏主播,副业是民俗爱好者,兼任他们的玄学侦探,是他们侦探社的编外人员。”
他边说还边用拇指指着朱日暄。
朱日暄笑着说:“他是我们一直合作的搭档,上次就是他介绍我们去找你帮忙的。”
巫洹似乎面色稍缓,他走到沙发的一边端正的坐下。宋惟省占了沙发的另一边。
云君舒了口气。
“刚刚巫洹用他的方法,把我们要找目击者阴魂的消息散播出去了。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朱日暄也介绍:“刚刚我也跟宋惟省说了我们的情况,他说受害者亡魂找不到,也可能是阴差收走了。”
宋惟省瘫在沙发上说:“我倒是可以去下面问问,但是这很伤人的,而且我本事还没学到位,有一定失败的几率。”
“阴差?”
云君听到这两个字,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她看向朱日暄,朱日暄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事。
“你的那个令牌?”
云君有些小得意的掏出那块巴掌大的小令牌,向宋惟省展示:“我好像……可以用这块令牌找鬼差帮忙!”
宋惟省目瞪口呆:“真的假的啊?”
云君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还没试过,现在刚好试试。”
宋惟省虽然早就习惯了这个开挂的家伙,但他此时还有有点不服气,他对自己的本事已经很骄傲了,可谁知碰到云君,老是让他吃瘪,于是他撺掇道:“那你展示给我看看呗,现在就用!要不然我就默认你骗人!”
云君毫不在意他的质疑,笑眯眯的说:“那换个房间吧,有朱日暄在的地方,我担心连鬼差都不出现!”
“好啊,走啊!”
宋惟省跟着兴致很高的云君走出了房间。
朱日暄看着他们走出去,心里有几分落寞,他一回头,看到巫洹也留了下来,于是好奇问:“你不去看看吗?”
“生死簿上没我的名字,我最好不要去提醒阴差。”
朱日暄了然。然后又埋头在网络上继续寻找线索。
宋惟省把云君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来的晚,他的房间和其他人的房间离得远,这里更适合云君发挥。
“免得你失败了,还要说是朱日暄的影响。”
云君心情很好,完全不在意。
她拿出令牌,左晃晃,右摇摇,完全不像是在认真做事的样子。
宋惟省不满道:“你会不会用啊。”
云君对着宋惟省露出一脸无辜的笑:“不会,不过我可以慢慢试嘛。”
宋惟省顿时觉得,不服气还跟云君计较的自己像个小丑。于是他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那你慢慢试。”
云君晃来晃去好半天,什么都没发生,云君才收起心,仔细琢磨着这令牌到底怎么用。想起疏碧仙子给她的符咒,这些东西使用方法应该是差不多的吧。云君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令牌上,心中默默想着她要召唤阴差。
突然,一阵凉风吹来。接下来有两个声音响起:“上使有何吩咐?”
云君抬头一看,两位鬼面阴差就站在她两步之外,朝她一拱手。
云君背后传来一声吸气声。大概是宋惟省。
云君脑子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可能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两位鬼差青面鬼脸,一位獠牙外露,一位头上长角,两位都身高八尺,身材健硕,身着皂衣制服,腰间挂着锁链和铁锏,身周弥漫着森森鬼气,他们一拱手,带得锁链叮叮作响,云君更是被鬼气熏得往后退。
这两位鬼差和云君知道的都对不上。云君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又不好让人久等,于是结巴着说:“两位鬼差先生……哪个……我有事想请二位帮忙……”
两位鬼差异口同声:“上使请说。”
云君想了想说:“我想打听一下,在本市跨河大桥故去的受害者,他们是否已经去了地府?”
左手边的獠牙鬼差说:“叫何名字,家住何方?”
云君想了想,把朱日暄查到的名字说了:“有三位,分别叫丁祈祺,曹渡平和卢
徐义,都是本方人士,还有一位司机,未知姓名,和徐义一起亡故。”
长角鬼差从腰间挂着的小袋子中掏出一本簿子,云君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生死簿,这本子看着比那腰间的小袋子要大得多,云君估摸着这就是所谓的袖里乾坤芥子纳须弥吧。
这长角鬼差拿出簿子翻了一会儿,说:“此方大桥没有因车祸亡故者。今年死于车祸者没有这三个姓名。我们也没受到这些人的阴魂。”
云君又迫切的问:“那近期是否有死于火灾的受害者?”
獠牙鬼差说:“今年都没有应死于火灾者。”
“那近期是否有死于猝死心脏病的?”
长角鬼差捻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因心疾而死的倒是不少,只是……”
云君心急:“只是什么?”
“只是地府也发现,有阴魂失踪。阳世有鬼差来报,有亡故者亲属请他做祭祀法事,可是他却发现,亡故者阳寿未尽,而阴魂遍寻不到,这亡故者恰是因心疾而死。”
云君突然感觉有一片阴影慢慢升起,将她整个笼罩住了,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阵冷气。
两位鬼差又一拱手,长角鬼差说:“既然上使也已经察觉此事,还请上使代为解决。我等皆是阴差,不方便于阳世间行走。”
云君嘴角抽动:“那你们不是有阳间鬼差吗?”
獠牙鬼差干咳一声,不自在的说:“此方的阳间鬼差是一耄耋老人,他已经调查一段时间了,也没个结果,所以,还请上使援手。”
云君顿时有些泄气,还以为能风风光光使唤鬼差,结果是给鬼差免费使唤。果然,神仙的金手指没那么好拿的。
“两位鬼差,我会调查这件事的,不过我不能保证一定能解决。”
獠牙鬼差柔声道:“上使尽心就好,地府的积案也不少,呃……咳咳,上使的本事,我们都心悦诚服!上使只管放手做就是!”
好像无意间知道了某些秘密?云君已经麻木了,她努力客气道:“两位请放心,我会尽力查的。”
两位鬼差见云君答应了,他们就准备告辞离开:“有劳上使了。上使若无其它事务,我等就先告辞了。”
云君赶紧又问了一句:“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我想找一个三千年前的人,不知二位鬼差先生是不是能查出来?”
獠牙鬼差想了想:“上使有所不知,地府的文档书簿也有经久遗失的,三千年前的书册怕已经无法找到了。”
云君压下心中的失望,客气的送走了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