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期喃喃自语:“震为雷,地火明夷,双阳生一阴,大地震动,雷电之意,震惊百里之卦,有声无形之像,阴虚阳实,上坎下泽……”他猛地抬头,声音不稳,“小侯爷,令妹左臂上是否有一个红印?”。
蓝翷霄抬眼看向袁期,他面色凝然。
蓝翷霄眼光一跳,继而双眉一挑:“若有异像,先生赐个化解的法道也就是了。”
风微微带了些冷意,袁期的眼神沉吟不定,“小侯爷,我只是大约揣测,若要化解的法道,还需你查看一下才好,不要误了令妹。”
“霄儿,先生既然说了,你听从就是。”安平侯在一旁插言。
蓝翷霄小心的打开襁褓,她四肢一蜷,缩成一团,蓝翷霄忍不住低笑,“乖,来,让哥哥看一下你的手。”他不自觉的哄道,伸出食指去拨她的左腕。
她双手双脚的舞动,细小的手脚缠住他的手指,蓝翷霄试着抽了一下,她瘪下小嘴似要哭,蓝翷霄不敢再动,等了片刻,再等了片刻,直到眼角的余光见到了父亲皱起了眉。
他慢慢的俯下身,柔声轻言:“别怕,哥哥就只看一下,有没有都没有关系。”
他的额角轻轻的点在妹妹的额头上,细致的绒毛掠过他光洁的额,她的小脸上像是会意般的掠过甜甜的笑意。
她的小手柔嫩温软,像是蝴蝶的小翅膀,蓝翷霄轻轻眨眼,一颗红痣正正的缀在那小小的手肘弯下方。
蓝翷霄重新把她裹好,抬起头看向袁先生:“先生揣测得甚对。”
袁期摇晃了一下,坐于身后的椅子上,他佝偻著腰背哑声道“朱砂寥,雪一方,琼光皓,数点香,百年难出的雪色主朱砂。”
安平侯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先生此语何意,是为不祥之兆吗?”
袁期的眼睛停在了蓝翷霄的脸上,蓝翷霄迎上了他那顷刻万变的目光,手搂紧了怀中的妹妹。
暗沉的光线中,袁期眼中的这个蓝衣少年俊正神朗,剑眉飞扬,眉藏彩,瞳含锋。这正是他所评语的:“印星重叠,将星地格,青龙帝旺同守命身。”
他静默了近半柱香的时间,才开言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侯爷多虑了,令嫒命格贵不可言,然因其贵,则娇生难养,若为女婴恐怕时日不多。”
安平侯勃然变色,蓝翷霄唇色发白。
“侯爷,小侯爷也不必焦急,只要在十六岁之前将此女养为男儿身,勿以女装示人,勿让人知道她生为女身,能化此劫。”
安平侯面色稍缓,追问道:“那先生说的什么雪色主朱砂,又是何意?”
袁期张口欲言,一时气息不匀,轻咳起来,连咳数声方缓缓放下掩口的手掌,“此乃玄象,百年难得一见的玄象是为我们术士所追寻的天命。”
“先生何为天命。”蓝翷霄发问。
袁期注意到蓝翷霄的神情,他笑了笑,笑容细碎的蔓延进了鬓角,温暖洋溢出来,表情柔和之间脸色愈发的苍白。他招招手,“小侯爷,你过来。”
蓝翷霄走到他面前,他从颈项下取下一玉佩,此玉佩通体暗灰,甚是奇特。他欲将它挂上蓝翷霄的脖颈。
蓝翷霄一惊,退后一步仓促中甚至有些无措,“沧灰翠,这是璇玉矶中至尊至贵的避劫保命玉,璇玉矶中曾云,此玉一定要终身佩戴,不可离身,玉在人存,玉离……人亡……先生。。”
袁期摆摆手,“先生我已入化境,有半仙之称,这些旧物不配也不妨事的。小侯爷,你是我第一个有心收的记名弟子,可惜你八字太重,与我注定无缘,这玉佩相伴我近三十六载,是我珍爱之物,今日赠予你,望你好生保存不要辜负了此物。”
蓝翷霄凤眼微含粼,他单膝跪下,行的竟是上师之礼。袁期侧身一让,不受此礼,他弯身将玉佩系于他的颈上,嘴角浅含笑意:“小侯爷,可还记得我给你取名为霄的用意?”
“先生寄望霄儿大鹏展翅,翱翔九霄。”
“今日先生再赠你一句,绝有磅薄耸霄汉,笑瞰群雄报家国。”袁期说完,对着安平侯长身一躬,安平侯听他话中有话,其中深意无限,有心询问,却见他施礼于自己,忙道:“先生不必多礼,有何要求只管说。”
“侯爷,令嫒的命格之贵,天象之玄乃袁某平生所未见,袁某需要回镜池进入四禅八定的境界,方能推算出来。另外只怕侯府的人气会对令爱的贵格有所冲煞,故而还请侯爷把今日知道令爱出生,侍候夫人的一干人等人交由袁某带回镜池,好让袁某寻出化解的法道,待明日此时袁某定将下山将详情告知”
安平侯垂首思慎,今日之事诡异得很,他原已打定主意袁期不说清楚决不放他回去,然则他竟提出要将安侯府的一干人等一同带走,这倒让他没有说辞了,只得点头应允:“好,本侯允你回南华山禅定,明日先生要是不便,本侯自当上山请教。”
袁期向安平侯深深长揖到地,双手收回叠于胸前,躬身道:“袁某先告退。”转身而去。
袁期走出安侯府,雨已收,天空蓝得发青,他抬起头,手遮住眼,从指缝中窥视这变化莫测的天,他脸上出现出一种也许可以称之为惨淡的表情,“都说术士机可断然吉凶,追溯万象,却勘不破自己的天命。天命……我袁期今日却……上天,这是你……的眷顾,还是……惩处……。”他喃喃自语,最后仰天长笑而去。
苍天笑,雷电作
江山笑,山河堕
清风笑,花亦落。
某君看完这一章,问:你可是要写一祸水?
风风很淡定的敲键盘:我要写一红颜。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火球扑过来,咆哮声随起:你是要写一红颜祸水!!!
风风下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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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