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月上虺歌 > 第9章 (九)昆山溅血玉衔环

月上虺歌 第9章 (九)昆山溅血玉衔环

作者:绳儿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9-30 15:17:32 来源:文学城

翌日清晨,白钺自是起个大早,把院子好生打扫了一通,又去伺候东斋起床,晨间问安后,白钺似觉得自己还不够卖乖,又拉住石非卿的袖子,从纳戒里一坛一坛掏酒出来,边掏边摇尾邀功:“师兄你看呀,我给师父带了好多酒回来,都是仔仔细细挑的呢。”就差在脸上写“我很乖,不要罚我”几个字。

“所以你就赖在元都府不回来?”石非卿并不买账。

白钺原想推说自己被伊蓍真人留在丹元宗亲自教导,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成日在元都府撒欢的,准备的一堆谎话全泡了汤。

见白钺答不上来,又一副有些惧怕的样子,石非卿原本有气,又好像发不出来:“也罢,正好今年杏树没结果,你把酒埋林子里去吧。师父今年怕是只有喝这些了。”

白钺这才注意到这事,方才扫院子时,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抬头去看,果真枝头上一个青青的小果也没有结,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生虫子了?”

石非卿拍了她脑门一下:“生虫子我看不见?不结果就是不结果,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去把酒给我埋好了,明天修炼。”

白钺吐吐舌头,赶紧把酒收去,心想还是青屿山自在些,反正东斋又不管她,石非卿又懒,偷个闲还不容易?

然而第二天,白钺又打脸了。

许是报复她逗留在元都府不归,石非卿这回倒真像个严师一样,每天盯着她练功,那架势,比纪岚君还严。

白钺本以为石非卿对自己修炼的进度并不在意,自从她成功引气入体后,他就一直爱管不管的。现下仔细回想,她练气成功后,他就冬眠似的总在睡,开春掉了境界,他觉得丢人又闭关了,闭关刚出来两天,白钺就回丹元宗去了。

所以,她以为回青玉崖就能躲懒,简直大错特错!

回想起来,爹爹不待见他,母亲倒是蛮信任他的,这不就明明白白说明他站在哪边的吗?

大意了!

潮岸峰那片礁石,石非卿亲自视察过,觉得尚可,便每日押着白钺去修炼。他自己还是不练,挑了不远处一块更舒服的礁石,有时候带两本书斜靠着看,有时候就干脆双手枕着头,望着天空发呆,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反正不练就是了。

但白钺要是敢偷懒,他一个眼刀横过来,白钺倒还没怎么着,阿虺就战战兢兢地拖着她继续了。

最开始白钺还耐得住,时间久了她心里简直小虫子挠似的,再不让她玩,她要疯了!

于是她又鬼头鬼脑地凑过去:“师兄呀。”

石非卿本来手枕着头假寐,见她凑过来,凤目微睁:“这就累了?休息一刻钟吧。”

一刻钟哪里够?白钺又凑近了一点:“师兄呀,我现在都筑基中期啦,你要不要奖励我玩……休息两天呀?”

石非卿睨她一眼:“筑基中期有什么值得奖励的?”

白钺不死心,继续撒娇卖乖:“你让我玩两天嘛,我拿阿虺给你玩呀。”说罢,她让阿虺沿着手游下来,往他胸口爬去。阿虺现下大了不少,足有两尺长,倒是越发晶莹玉润,白钺自己瞧着都喜欢得不得了,想来用阿虺贿赂石非卿,定是好使的。

不想阿虺甫一碰到他胸口,石非卿整个人直接僵住了,视线不停地在阿虺和白钺之间切来切去,脸上的神情似震惊、似生气、似不舍、似克制,双耳腾的一下烧得绯红。

白钺倒没想到阿虺这么好使,心中大悦,又驱着阿虺沿着他胸口往上攀,去探他脸颊。谁料刚触到颈侧的皮肤,僵住的石非卿像是被烫到一般,一把抓起阿虺就朝白钺扔了回去,脸上神情变换不定,最后才别过脸去,低声道:“蛇不要随便给人玩。”

“为什么?”白钺不解,“你从前不是最喜欢玩阿虺吗?”

“那时候你还没炼它——”石非卿想起来什么似的,“功法你没看全吗?”

“看了呀,元婴后面就看不懂了。”白钺一脸无所谓,反正她离元婴还早,看不懂就再说呗。

“这还能看不懂?”石非卿跟看什么稀罕物一样睁大眼。

白钺许是被谪仙鄙视惯了,心态倒是放得很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呀,看不懂,你倒是和我讲啊。”

石非卿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自己回去看。”居然直接就御剑跑了。

白钺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气走石非卿,两天的清闲没有,半日总还是有的,于是她把阿虺藏好,起身拍拍手就四处遛去玩了,又想着自己终于抓到石非卿的弱点,以后他再不让自己玩,她就让阿虺去缠他,心里美得很。

当晚回了青玉崖,她这才想起来去翻秘籍,不过她境界差得实在太远,悟性又不够,元婴境后面那些,看不懂就是看不懂,只知修到最后“不知是蛇是我”,许是说人蛇心神合一?

这和阿虺不能给人摸有什么关系吗?那都是多久以后的事了,她现在连金丹都没到,把阿虺收到神识里去都不行。现下她白钺就是白钺,阿虺就是阿虺。偏生石非卿堂堂一个谪仙,成天心思重得要死,怪不得师父要让他修离相诀。

成天想些有的没的干嘛呢?反正人每天都要忘掉好多东西呀,比如她刚刚看的秘籍,但凡不理解的部分,她就全忘了。

随着天气转凉,白钺原还期待着石非卿又会嗜睡,这样自己就可以躲懒了。不想等啊等啊,都等到冬至了,他除了偶尔会打打哈欠,靠在礁石上眯一阵儿,倒也不像那年那样睡不醒似的。

有一回白钺悄悄摸过去,想看他到底睡没睡着,要是睡着了,她就打算脚底抹油遛。不想她刚凑过去,石非卿就睁开眼冷冷盯着她,倒是有点戒备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怕白钺又拿蛇往他身上扔。

“师兄,冬天了耶,你不困吗?”白钺贼兮兮问。

“困啊,我不都眯着了吗?”石非卿打量着她,暗忖这鬼丫头必然又在打什么主意。

“前年你都在屋里睡的,这里多冷啊,又睡不舒服。”白钺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满眼都是真切的关怀。

呵,这儿等着呢。她还好意思问,前年他困成那样,还不是为了她的破事。石非卿心下了然,脸一沉:“我又不是年年那样困,回去修炼,还没到休息的时辰。”

白钺撇撇嘴,只好蔫头巴脑地回去了。

========

元日的时候,白钺终于找着个借口玩了几天,又张罗着给院子里布置一番,素白的院中高高低低地挂着十来个红灯笼,很是喜庆。

今年两个徒儿倒是凑一块儿陪东斋过年,白钺嘴又甜,叽叽喳喳地撒痴卖乖,老先生原是很高兴的,可是果子酒到嘴里,他却把杯子放下,问石非卿:“小卿呀,这不是平时的酒呀。”

白钺为了挣表现,主动把话接过来:“师父呀,今年杏子没结果,小钺在元都府给您买了好多好酒呢,您尝尝看嘛。”

“师父,我明年再酿给您喝吧。”石非卿也安慰他。

不想东斋竟摇着头站起来,步履瞒珊地走到树前,摸着树干喃喃道:“怎么会不结果呢……这是昭明种的树呀。”

石非卿听他这话,脸色本来就有点不好了,不想东斋又转过头,对着石非卿问:“昭明呀,今年怎么不给为师酿酒呀……你不是说年年都要给为师酿酒吗?”

石非卿原还想来扶他,听见这话,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一张脸像是被冰冻住一般又冷又硬,目光却又如翻江倒海一般剧烈闪动。

东斋却好像毫无察觉,心痛万分地叨念着“昭明呀”“放下吧”“回去吧”之类的话,拄着枯木拐杖往回踱。

白钺见状,赶紧扶了东斋回去,又好生一顿哄,方才安置他就寝。

待得她出来,刚刚还月朗星疏的天空竟然阴云密布,只有灯笼橘色的暖光朦朦胧胧照在院中。石非卿还在原地站着,面对着那株杏树,好像根本没有动过一样。

见他这般光景,白钺也替他难过。想来,他一个谪仙,心中定是高傲的,他谁都不待见,一辈子只对东斋好,日日贴身照顾了二十余年,东斋却总把他当做二弟子的影子,这种滋味,必是极难受的。

白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喊了一声:“师兄?”

石非卿像是没听见,依旧一动不动。白钺想出言宽慰他,可自己入门太晚,前面的事也只是道听途说,石非卿已然这副模样,又生怕开口说错话,惹他更难受,心中百转千回,最后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又喊了一句:“师兄。”

石非卿仍是毫无反应,白钺倒突然难过得想替他哭出来一般。她想起自己每天就只会惹他生气,修炼也不上心,着实无用,心下又怜又悔,急急切切地想做点什么,脑中一阵稀里糊涂的,不知怎地就让阿虺顺着手臂游了下来,用冰凉的蛇头凑过去,轻轻触了一下石非卿的手。

石非卿的手指立刻抽动一下,惊得白钺猛然清醒过来,可又见他并没有收回手去,想到他从前那么喜欢阿虺,便又大着胆子让阿虺柔柔缠住他的手。

沉默良久,石非卿僵硬的身体才渐渐松弛下来,轻轻把手抽回,声音有些喑哑:“无事,你早些休息吧。”

说罢,他便缓步走回房中,末了又补了一句:“蛇不要随便给人碰。”

========

次年春末,杏树仍旧没有结果,石非卿只得在别的地方寻了杏子果来酿酒,不料糊涂如东斋,却一口尝出来不是院子里的那棵,虽没有“昭明”“昭明”地喊,可只是兴致缺缺的喝了一杯,便再也不进了。

第三年的时候,青玉崖上倒是有桩喜事,白钺在石非卿极其严苛的监工下,终于突破筑基结了丹。虽说是重修,可以这个速度结丹,想来也不算丢了东斋和石非卿的脸了吧。

家中自然是写信来贺,连带着母亲也夸了她两句,白钺心下十分欢喜,本还想着跟石非卿告个假,回家去一趟。

可是石非卿近来心情却不太好。院中那株杏树,今年干脆连花都不开了。

后来,他破天荒地请了无祁峰一位善养奇花异草的长老来看,那位长老围着杏树仔细察看半日,也没个结果,最后只得说了一句:“许是天道如此吧。”

送走那位长老后,石非卿的脸色就异常难看,他慢慢踱回院中,坐在石桌旁一直盯着那棵树,盯了足有小半日,心情越来越糟,最后,眼中竟透出一丝寒光来。

眼见着天色也暗沉下来,风也起了,怕是要下雨,白钺想去喊石非卿进屋,阿虺却瑟缩在神识里不愿上前。随着修为的提高,她和阿虺的神识越发契合,能清楚感知到阿虺平日里对石非卿的畏伏,倒像小狼惧怕狼王似的,甚是奇怪。

白钺只得好生安抚阿虺一番,自己心中虽然也有些怵,却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轻声喊道:“师兄,要下雨了,回屋去吧。”

“哼。”石非卿却无端端冷笑一声。

白钺从来没听过他这样森冷的语气,犹豫着又喊了一声:“师兄?”

石非卿似没听见白钺的话,又冷冷地讥笑一声:“天道?”

话里的寒意激得白钺心里发毛,不敢说话。

“天道就是……”石非卿转过头来,眼中的恨意竟浓得有些痴狂,“它说什么是规矩,那便什么是规矩。”

见他这副模样,白钺本来就害怕,阿虺更是直接从神识里挣出来,一溜烟地逃不见了。她突然想起来东斋有时候糊糊涂涂地叨念他怨气深重,又想起来,那日爹爹对阿钧说的“谪仙呀,就是天上犯了罪的仙人,被贬下来受罚的”。

白钺仿佛突然看到,这个成日里和她嬉笑怒骂的师兄,却像海中一块孤悬的礁石一般,壁立千仞,无依无靠,四周巨大的海浪在推挤他,天空疯狂的暴雷要霹碎他,他就那样带着恨与不服,悲愤地直指着苍穹,直至粉身碎骨。

白钺被脑中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想丢下石非卿往屋里逃。她小小一介修士,怎么能掺和到煌煌天道里去呢?就算她不自量力掺和进去,把一块小石头丢到大海里,便能把它填平吗?

可是她耳边又响起东斋的声音:“小卿呀……是个苦孩子……”她又想起为了帮她引气入体,石非卿放了自己的血在地上画的那个可怕的阵法,想起他本来又懒又宅又怕麻烦,却天天押着自己修炼,又想起他每日嘴硬心软的种种,心想:自己怎么能这样就撇下他不管呢,太没良心了吧?

我就……就像爹爹小时候安慰我那样……我就摸摸他的头……这不算掺和进去了吧?白钺想。

于是,她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用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的头发,冷风吹得她的手指凉得生疼。石非卿原本双目狰狞地盯着她,蓦地被她这样一碰,眉头骤然一蹙,吓得白钺微微一缩,可又见他没有其他动作,胆子这才大了些,轻轻去抚他头顶,倒是在给什么猛兽顺毛似的。

随着白钺的动作,石非卿眼中的血丝慢慢消了下去,眉宇也一分分舒展开来。渐渐的,风也平息下来,他的表情逐渐转为茫然,疑惑地看了眼白钺,又看了眼杏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刚才自己是怎么回事。

又过了良久,他缓缓把白钺的手拿下来,轻轻放到石桌上,黯然地站起身来,有些脚下不稳地回屋去了。

========

经由这么一段插曲,再加上东斋状况似乎又有些恶化,白钺便也没有提回丹元宗的事情,只和家里书信往来。家里一切都还好,母亲虽然只让白钧以师伯相称,到底也还是当弟子教了。白钧极为争气,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练气中期,倒比姐姐强上百倍。

想到阿钧那张乖巧漂亮的小脸,又得知他这样懂事,替自己尽足了孝道,白钺自是越来越喜欢他的,想着下次回去,定要带各种丹元宗和元都府见不着的好玩的东西给他。

她又去信给伊蓍真人,说明东斋情况,本想讨他老人家亲自开炉,不想听伊蓍真人的意思,东斋仅有分神修为,寿数本已尽,想是因着对二弟子的思想,还堪堪存着一缕气,如今寄托思念的杏子没了,自是要回归天道的,也不必过分执着。

白钺拿着这封信,看着那“天道”二字,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她生怕石非卿看到这信,立马就烧了。可看着东斋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差,石非卿又总是往焉留峰的藏经阁跑,怕是在竭力寻求解决之法,她心中的难受更是难以言说。

========

是年入冬,石非卿突然说要出远门,白钺再三盘问,他只说去采一朵九瓣雪莲来给东斋入药。白钺也只好只能任由他去了,想来九瓣雪莲这种东西虽然难得,寻它倒也不甚凶险,只不过它虽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怕是对东斋的情况无甚作用。她只是担心石非卿到了冬天犯困,若是遇到些厉害的山精鬼怪,许要吃亏。

原以为这一趟茫茫无际去寻,没个小半年石非卿怕是回不来,不想,雪还没化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那日她刚服侍东斋用了丹药,正拿着扫帚清理院中的积雪,却远远见到天边一道熟悉的剑芒,立刻丢下扫帚欢喜地跑出去迎,不想那剑芒摇摇晃晃,她便觉得不对劲。

果真,当石非卿接近青玉崖时,便如流星一般直接栽了下来,坠到院门口,浑身的血飞溅到四周素白的雪地上,那触目惊心的颜色,唬得白钺脑中嗡嗡作响。

三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沟壑一般横在石非卿背上,血液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渗,将他素白的衣衫染成一片血红。

白钺捂着嘴惊愣了片刻,慌乱往前走了两步,却不由得腿软跪倒在他身边,又怔怔伸出手去,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是该去扶他,还是该做别的什么,只觉得全身都在发抖。

石非卿尚有些意识,竭力将手里的一个东西递给她。白钺触到他手指的温度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那像是一片巨大的白色花瓣,想来是九瓣莲的一瓣。但是,已经金丹的白钺立刻感觉到,这片花瓣,是带了仙气的!

他到底跑什么地方去了?

白钺接住那片花瓣,心中惊怒交加,颤抖着深吸了两口气,才定下心神,赶紧把花瓣收回纳戒,又掏出一堆丹来,连着塞了好几颗到他嘴里。

这种情况光吃丹药是不行的,好在白钺虽不善医道,在丹元宗见得还是多,见石非卿的命被丹药吊住了,立刻驱着雪把他拖挪到屋里去,仓促止血,贴上几张温火符暖着,又喂了他几颗丹,把阿虺留下来,嘱咐它好好看着,这才急急忙忙跑去浮玉峰找芷清长老求助。

浮玉峰一脉原就善医道,听闻谪仙命悬一线,芷清长老当仁不让亲自出马,又有白钺从丹元宗带过来的诸多灵丹妙药,石非卿的情况倒是稳定了下来。

直到此刻,白钺才惊觉一身冷汗都浸透了,身上还在发抖,一丝力气也无,连站也站不稳了,只得扶着墙缓缓坐到廊下,胃又不知怎地抽痛起来,莫名其妙倒像是想吐,深呼吸了半晌缓过劲儿来,这才顾得上处理石非卿递给她的花瓣。

这花瓣仙光饱满,雪白无暇,分明是被石非卿用染血的手递过来,却一滴血也没沾上。仔细一看,倒不止是血,这东西连灰尘雪沫都沾不上半丝,像是与凡尘浊物难以相融。

白钺看了半天不得要领,想到芷清长老精通药典,正待请教,心中念头又转,这东西来历恐怕不简单,还是先问过石非卿再说。于是她从纳戒里掏出一个放宝元参的盒子,把那参拿下来,将莲花瓣小心放进去。虽然这样收着她也不知是否稳妥,带仙气的东西,她也没见过,他又什么都没交代,就这么重伤昏迷过去了。

想到此处,她又觉生气。

石非卿这人,前几年还只是任性妄为,自从那杏树不结果,就开始屡屡抽起疯来。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怕,眼泪就直往下掉,偏偏芷清长老和几个弟子还在院中,她又怕被人瞧见,只能悄悄低下头去,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在手上。

阿虺似是感应到白钺的心情,也没回到神识里,静静地攀在她肩膀上,用白玉般的小脑袋蹭着她的头。

石非卿背上的伤口实在太严重,止血敷药以后只能赤着上身趴着,许是觉得男女有别大有不便,待他苏醒后,芷清长老只说明日再来,又交代过诸项养伤事宜,便带着弟子回去了。

白钺又去看了看东斋,老先生最近身体渐衰,这一通人仰马翻的,竟也没把他吵醒。看他睡得熟,白钺便又过来看石非卿,见他的后背像是要被抓烂了似的,心下又痛,坐到他床边,也不知说什么,只好问:“师兄,花瓣我暂且收起来了,你要怎么处理?”

“我有一个古方子,你帮我一并送去丹元宗,炼了吧。”许是因为受伤,石非卿的语气从没这么软过,末了,他竟然又补了一句:“好不好?”

白钺闻言讶然,这大约是石非卿头一次求自己,可这事有什么好求的呢?东斋不也是她师父吗?

白钺应了声好,石非卿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涩声道:“晚些时候,其他峰的长老或许会来,你也帮我应着吧,我……有些困。”

“你到底去哪儿了?”白钺问。

见石非卿不答,白钺又问:“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应?”

石非卿思忖良久,才低声道:“玄天池。”

“你疯了吗?”白钺惊得大骂。那玄天池,可传闻是某位天帝的后花园啊!

石非卿把头埋在臂弯里,良久,才道:“师父的恩,得报呀。”

白钺心中五味陈杂,最后只得红着眼垂下头去,叹道:“你可再别这样了。”

接下来,就只有沉默。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