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上官透和南思寒找到了一座寺庙,但寺庙已经破败不堪。
南思寒上前小心翼翼地“我进去看看。”
两人的手同时放在寺门上。
“还是我来吧。”上官透按住她的手。
南思寒拿剑的拇指推开剑格“小心!”
不是他们太过小心,现在江湖人人都想把芙蓉心经据为己有,重雪芝又带着它大张旗鼓的上路,成了活箭靶,小心点没错,两人相视一起推开寺门,步入。
寺院不大只有一间正殿,殿前有棵参天大树,院中央是一口鼎。
“看来是荒废了有些年头了。”上官透看着结满蜘蛛网的匾额和满地落叶。
南思寒收回剑格“去大殿看看。”凭他两人的功力有人埋伏逃不出他们。
上官透低眸回握着她的手轻推开破旧的殿门。
“咳咳。”南思寒抬手捂住鼻子。
上官透打开折扇驱散满天灰尘,牵着南思寒走进大殿环视“看来没我想得这么糟,收拾一下可以将就一晚。”两人里里外外察看了一遍。
殿内除了尊佛像外,还有一堆木柴正好用来生火。
“你不用担心我,有个地方过夜已经不错。”南思寒不在意,就是担心上官透不适应,从小他就没有风餐露宿过。
可事实,上官透早就抱过几捆柴火拿出火褶子生起火“寒儿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作甚?觉得我不会做这些事?”
上官透目光灼灼。
“没有。”南思寒抑制住笑,指着他的脸提醒他“你脸脏了。”上官透最爱干净,如今却像个小花猫。
上官透轻笑抚上自己的右颊“你帮擦擦。。”
南思寒递过块锦帕脸上难得的有了笑容只因刚才那么一下,上官透的脸比之前还要脏“自己擦。”
“你可真无情。”上官透接过锦帕揣进怀里“我去去就来。”踏出去。
看着上官透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片刻后。
上官透把外面的重雪芝和宇文穆远扶了进来。
“我去找些药材,重雪芝中了满非月的毒伤了眼睛等到明日找到出路她的眼睛怕是要废了。”上官透将两人扶到火堆旁顺势靠在了身后的佛像上。
南思寒看了眼重雪芝把剑给了上官透“嗯,我会照顾他们。”给她吃的清心丹也只能压制她眼上的毒。
轰隆!空中闪过一道闪电,上官透接过剑不再耽搁走出大殿。
不稍片刻殿外雷电交加狂风大作,南思寒添加了几根柴火心里开始担心出去寻药的上官透。
重雪芝的眼毒开始有了变化。
天空中又划过几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殿堂,墙上映照出的黑影拿着针刺进重雪芝眼睛周围的穴中。
“你对少宫主做了什么?”宇文穆远不识眼前是何人,却认得和他在一起的公子是当朝国师的儿子,月上谷的谷主上官透“你们月上谷也是冲着芙蓉心经而来。”
宇文穆远双指成剑瞬间逼近。
南思寒侧眸起身,嘴角上扬,重火宫的苍炎指,垂下手结成同样招式接住了宇文穆远的招式。
宇文穆远惊愕住招式变得更凌厉,想摸清南思寒的底,不消片刻两人拆了十二招,苍炎指已经被宇文穆远练得炉火纯青,再以苍炎指对阵南思寒必输无疑,遂出第十三招的时候她变了招。
一来二往又过了十多招。
南思寒暗下对宇文穆远有了几分的佩服,不说人品和才智,就这武功就比重雪芝更有资格当着重火宫的宫主。
指风吹动南思寒侧额的发,指剑已在咫尺,低眸,不是宇文穆远对她手下留情而是南思寒已经封住了他的行动,两人之间在比内力。
半个时辰后,两人额上都侵出了汗僵持不下。
“嗯。”旁边的重雪芝嘤咛一声,想要睁开眼“穆远哥。”摸索着要站起来。
僵持不下的人同时看向佛像旁的重雪芝。
宇文穆远撤了内力“少宫主,你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在外人面前他都是称重雪芝为少宫主,从不越矩。
南思寒亦撤了内力。
“眼睛好疼像是有团火在烧一样。”重雪芝摸上眼,意识还是不清。
宇文穆远回头眼里含着肃杀之气。
南思寒毫无波动坐在火堆旁,添了几根柴火。
这时上官透从外面回来“寒儿…。”注意到昏迷的两人已经醒了向宇文穆远点头“你惹他了。”挡住宇文穆远目光。
宇文穆远猜测着南思寒是谁,林前辈竟把苍炎指传给她。
“没有。”南思寒抬头,上官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
上官透将摘来野果用手擦了擦“饿了吧,这是我摘下来的野果。”那他想一副想杀你的样子。
南思寒接过果子,握在手中“嗯。”走到重雪芝。
宇文穆远挡在重雪芝身前“你还要对少宫主做什么?”苍炎指以起。
南思寒不语。
“宇文护法放心,寒儿不会伤害重姑娘的,她只是在给她治疗眼毒罢了。”上官透替南思寒解释,看着重雪芝眼上毒都溢于表,是她的金针渡血没错了。
宇文穆远将信将疑。
“再让开你的少宫主就真瞎了。”南思寒开口。
宇文穆远听后暂时选择相信让出路,时刻戒备着南思寒的动作。
南思寒蹲下身双掌贴近重雪芝天应穴和鱼腰穴两侧,催动内力两侧穴位上渐渐露出针头。
“嗯。”重雪芝头扬起。
“少宫主。”宇文穆远出去的掌风在半空中被人拦下。
上官透桎梏住宇文穆远“宇文护法稍安勿躁。”
金针已露出大半,南思寒发力拂衣袖金针打在了柱子随即落地。
上官透和宇文穆远同时收了掌。
“姑娘得罪了,刚才是在下误会了请你原谅。”宇文穆远抱拳赔罪。
南思寒起身欠身回礼“无妨。”走过宇文穆远。
“重姑娘眼上有余毒这些草药快些给姑娘敷上吧。”上官透给宇文穆远一把草药,分了些果子给两人“这片树林宛如一座迷宫,看来还要等到天亮才能寻到出路。”
宇文穆远没有去接果子,只是接过草药“我们带着吃的,多谢了。”重雪芝眼上的余毒确实需要清理。
上官透眉挑眉,看宇文穆远的反应应证了他的猜测。
宇文穆远不仅担心重雪芝的毒,还忧心砗磲等人的安全。
而小镇上砗磲、朱砂等人被玄天鸿灵观的人拿住困在了客栈中。
屋顶上两道黑影“重火宫并没有带着芙蓉心经上路。”刚才两人在这儿看得真切满非月把所有的锦盒都打开里面没有她想要的秘籍气得她拂袖而去。
“重火宫的人还要不要救?”他们只负责秘籍不负责人。
屋里砗磲等人被捆绑着。
另一个人听到瓦片响动的声音,隐匿了起来。
夜色中黑衣人越下屋顶。
……
破庙中。
宇文穆远确定草药没问题碾碎敷上,撕下内裳锦缎的袖子为她遮住双眼。
金针被取出眼睛的疼痛没有重雪芝呼吸越来越均匀了。
上官透和南思寒坐在一起,宇文穆远照顾着重雪芝再也没有交谈。
屋外憋了很久的雨终于下了下来,听着哗哗的雨声,南思寒一点睡意抱膝望着正烧的旺盛的火出神。
上官透单手撑头斜眸看着南思寒,仿若又回到他从南府把她带回来那一刻“寒儿有我在,睡一会儿吧。”
“我睡不着。”南思寒下颚抵膝头,睡着了又会陷入那场中。
上官透如小时候般把南思寒揽过让她枕在自己的膝上“睡吧,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南思寒没有推开他,眼眶微红,安心地闭上眼睛。
噼噼啪啪是柴火燃烧的声音。
半夜重雪芝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漆黑,摸上遮盖眼睛的锦缎记起自己中了满非月的毒,还有她的爱马。
“穆远哥,宣纸呢?宣纸它怎么样了?”重雪芝抓着宇文穆远的双臂,坐起就要出去。
宇文穆远安抚着重雪芝“少宫主,你先冷静一下慕远哥会帮你找到宣纸。”知道宣纸对重雪芝的重要,宇文穆远不舍的让她难过,况且现在她受着伤。
重雪芝的喧闹声也把上官透和南思寒惊了起来,南思寒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拿起地上的剑。
“没事,是重姑娘醒了。”上官透压下南思寒手上的剑。
“重姑娘口中的宣纸指的可是那匹马?”上官透摇着折扇,一派悠然公子气派。
重雪芝这才注意到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别人在转向上官透点头。
南思寒审视着重雪芝,声音极冷“死了,,重宫主今日只是死了匹马,下次就没有那般幸运了。”
“她说谁死了?”重雪芝听着极冷但却很好听的声音。
宇文穆远瞪了眼南思寒一眼只能告诉她“少宫主宣纸被那些人给射杀了。”有外人在他从不喊重雪芝的名字,只称少宫主。
“我该想到的,只不过它死了还要暴尸荒野成为野狼和乌鸦的食物。”重雪芝低着头眉微蹙。
宇文穆远不知该去如何安慰重雪芝。
上官透微微动眸声音极为温柔“宣纸对重姑娘这般的重要,明日给它立个衣冠冢即是,也算是全了你们这些多年的感情吧。”
“公子说的对,明日我就替它立个衣冠冢。”重雪芝展颜。
宇文穆远见重雪芝展颜感激地向上官透点头表示谢意“上官姑娘,上官公子抱歉吵醒你们了,宣纸是从小陪着少宫主长大的马,是她爹爹送的。”宇文穆远误会南思寒和上官透是亲兄妹,称了她一声上官姑娘。
上官透故意引他误会,南思寒的姓氏很容易就让人想到相州南家。
“是舍妹唐突了,伤了重姑娘的心在下代为赔个不是,舍妹就是想让重姑娘明白日后莫在冲动害了他人的性命。”上官透点头回礼一动,腰间的铃儿也响了起来。
铃儿的声重雪芝认的,是树林里救自己的那位公子。
“是,这次幸而上官公子和上官姑娘搭救,两位日后若是又用得上我重火宫的地方,重火宫必万死不辞。”重雪芝许下诺言要报上官透和南思寒之恩。
“少宫主,姑娘和公子的大恩宇文穆远是要报答的。”宇文穆远扯了下重雪芝让她注意自己的言辞,低声“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怎可轻易以重火宫做出承诺。”
奈何重雪芝“上官姑娘和公子若是要害我们就不会害我们的。”转向上官透和南思寒“你们说对不对。”
“重姑娘认为我们是好人,我们自然是好人。”上官透轻轻微笑,重雪芝把江湖想的太简单了些吧。
这是什么回答,说了等于没说。
“上官姑娘好像不太喜欢说话。”迄今那位姑娘只说过两个字声音极冷却很好听,重雪芝转移话题“我属兔的,不知应该称一声姐姐还是妹妹。”
“重姑娘唤我声姑娘即可。”南思寒淡淡地回了句。
“嗯。”重雪芝有些失望。
南思寒拿着剑起身往窗边走去。
“寒儿这是生气了。”上官透摇着扇子步了过来“是你把人家姑娘弄哭的,我当然要负责哄哄人家。”
哄好了别人家的,自家又起了火。
“你不必解释,我没生气。”南思寒推开窗户伸出手接住从屋檐滴下的雨水。
上官透似笑非笑“我以为寒儿是在吃醋,还是在为刚才那上官姑娘生气,你早晚要真正冠上这个姓氏的,现在称呼你一声姑娘,等我们成了亲之后就是夫人。”声音极小只有两人能听到。
“无耻。”合上窗,南思寒走回大殿的柱子旁依住闭目。
上官透挑眉负手望着外面。
重雪芝从宇文穆远口中得知了上官透的身份,心忖着想见上一见让林奉紫又爱又恨的人,其实十年前的兵器谱大会重雪芝见过上官透一面,可当时他们都是孩子,后来林丰紫又和他说过很多他的事,不知他是否长得和画中一样丰神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