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月色撩人 > 第49章 纳贤

月色撩人 第49章 纳贤

作者:游白鸥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01-30 09:14:15 来源:文学城

雨水急骤而落,紧接着一阵风吹。等再一次雷鸣过后,雨势又跟着小了。

良宵本来从店家那里借了三把伞,鸿蒙朝他迎过去,将三把全都接过来,最后却只带了一把上街。

鸿蒙自己其实并没有撑伞的习惯,绵绵细雨不太能沾湿衣衫,滂沱大雨撑伞也没有必要。只是这时候,鸿蒙不但乐得撑伞,还在放慢脚步的同时又朝良宵靠近了几分。

一把油纸伞下挤着两个人,彼此间衣袖轻扫,衣带随着每一次的迈步都纠缠在一起,在雨雾之下显得亲密无间。

如果能一直这么走下去。

一瞬之间,这个想法不可遏制地在鸿蒙心底疯长。

“你怎料到会下雨?”鸿门借着问话,极其自然地朝良宵看去。

良宵徐徐走着,好似也十分享受这场雨中的漫步。

“这个嘛……”良宵一顿,往灰白的天空看去一眼,笑道:“我说掐指一算,你信不信?”

倒不愧是神棍的朋友……

鸿蒙嘴角一翘,干脆点头,“我信。”话音方落,脚边惊天动地一声锣响。

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雨冲散了街上不少的行人,沿街的摊贩已匆匆搬着东西躲到了屋檐底下。此时长街空寂,行人不过零星几个。故这一声锣响穿透雨雾突然响起,简直比之前轰隆的雷声还要响亮。

鸿蒙驻足往脚下一看,昨日在奴市外头被顾云长所救的那个童奴已经小猴子一样,笑嘻嘻地盘在了他的腿上。

鸿蒙便把伞往前一撑,罩在了这童奴的头顶,摸了摸他的头。

这童奴此时已着新衣,他昨日挨了毒打,身上到处都是鞭痕,不过现下从他露在外头的手臂和脖子来看,伤口均已被细心包扎了起来。

鸿蒙于是又往街边一看,果然看见了那位名叫顾云长的人。

彼时的顾云长正要将淋在雨中的一把椅子搬到街角的一个屋檐底下——他在之前已朝那屋檐底下扛去了一张桌。

听见这声锣响,顾云长连忙把椅子放下,“哎呀天真!淋到雨会生病的!”一边说着一边忙朝这童奴跑了过来。

原来他给这小童奴还起了个名字。

鸿蒙此刻将伞斜撑在天真的头顶,正好挡住了他和良宵的面容。故而顾云长跑到跟前没太看清,只是着急地将天真抱进了怀里。

“实在抱歉,弄脏了您的衣裳,要不、要不等天晴了我给您洗洗……”一边点头哈腰地赔笑致歉,一边用袖子罩在了天真的头顶。

顾云长给天真买了新的衣裳,自己却还穿着昨日那身破旧的衣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兜头浇下来,他的衣裳已被淋湿,加之他本就脸色蜡黄,整个人看上去便显得十分狼狈。

方才鸿蒙把伞撑在天真头顶的同时,还不忘将良宵也罩在伞底下,此刻顾云长抱着天真连连赔着不是,良宵便就着鸿蒙的手直接将伞给顾云长撑了过去。

头顶忽然一暗,雨水瞬间止了,顾云长微微一愣,意外地抬头——

竟然会有人为他撑伞。

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又将头顶的伞看了一眼,这才顺着伞柄看向身前。

“是你们……”顾云长一瞬眼眶微红,声音竟有些哽咽。

昨日他用狼嗥塞到他手里的珠子给天真换了药和新的衣裳,置办了一套桌椅,余下的他没舍得用。

他本计划着往后替人写字换点饭钱,不承想这一大早才刚开张,原本晴朗的天空就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来,他便只好赶忙挪着这点新置办的家当去避雨了。

“别在这站着了。”良宵冲顾云长一笑,示意顾云长去屋檐底下。

顾云长这才反应过来,抱着天真忙往屋檐底下去,良宵便给他和天真撑着伞。

“这怎么好意思……”顾云长感激又意外,忙往伞外退。

良宵便从鸿蒙手中拿过伞,直接拉着他往屋檐底下去了,温声道:“孩子有伤,淋了雨要生病的。”

良宵的手是温热的,不灼热也不冰凉,像春日正午阳光晒暖的风,让人觉得舒爽。这一握很短暂,但鸿蒙却很知足。他看着良宵的背影,把那留有良宵余温的手掩进袖中,无声笑了起。路过淋在雨中那把椅子的时候,还心情极好地帮着顾云长提到了屋檐底下。

顾云长确实是花钱置办了这一桌一椅的家当,可他为了省钱,不知从哪里淘来的这俩儿物件,总而言之——十分破旧。

他那桌子上摆的是昨日鸿蒙帮他从地上捡起的秃笔破砚,还有一沓被淋得半湿的纸上有几张已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想来是顾云长十分重视,上头只不多几滴未干的雨迹,正整整齐齐地晾在桌子上。

鸿蒙扫了一眼,瞧见几句,便问:“你写的?”

顾云长正给淋了雨的天真擦着脸,闻言连忙点头,“公子觉得如何?”

那纸上写的都是一些治国抚民之策,鸿蒙尽览之后,回道:“略有失偏颇。”

“哦?”顾云长神情认真,立即朝鸿蒙拜了一拜,“还请公子指教。”

良宵见状,便无声将天真带去一旁,逗他玩去了。鸿蒙则是微一抬手,扶了顾云长起身,开口道:

“你文中所提,对敌邦手段太过极端,对本邦治理又太趋于保守。对外,必要之时,的确可以发兵,但屠城灭族没有必要。对内,若是不伤根本的恶俗陋习,慢慢教化自然未尝不可,毕竟这类如烹小鲜,需要时间小火慢炖。但若是一些毒瘤,则必须以雷霆手段忍痛剜去,否则后患无穷。”

一提起国事,鸿蒙神情便十分专注,他在言语之间,那些忧国忧民的几抹愁绪就无声爬上了他的眉间。

良宵站在不远处,眼见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可他语气坚定,漆黑的眼眸闪着光芒,像两团能够燎原的火星。

只是站在这垂着雨幕的昏暗屋檐下,良宵看着这样的鸿蒙,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像一匹行走在漫漫长夜里的孤狼——

不知天何时亮起,更不知路的尽头在何方。

一阵风吹,豆大的雨珠急急密密地落,春雨的无常就好似那人生的无常。

顾云长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中瞧着鸿蒙愣了一愣,把那几张写满字的纸用砚台压住,忽然就说:“公子的见解,倒是同江北许公有些相像。”

鸿蒙没听过这人,便问:“那是谁?”

“一个江北隐士。”顾云长顿了一顿,又补充道:“一个厨子、一个渔夫,住在镇外江边的一艘渔船上,全名叫许恨生。”

鸿蒙立时来了兴趣,冲顾云长点了点头,便移动着目光去寻良宵了。

彼时的良宵早已收回了落在鸿蒙身上的目光,正垂眸看着天真。

这孩子脑袋大,身子小,看模样该是已有五六岁,可他之前显然遭了不少的罪,不但浑身是伤,瘦小的身材几乎是皮包着骨头。且他已这般的年龄,竟还不会说话,只懂得抱着自己的铜锣玩儿。去逗他时,开心了只会嘻嘻地笑,不高兴了就哇哇地哭,显然是个发育不全的痴儿。

良宵目光怜爱,弯下腰来,摸了摸天真的头顶,动了一点恻隐之心,给了天真游丝般的一缕月光,开了他一点的智慧。

鸿蒙自然看不见那缕月光,只是觉得这样的良宵,像极了悲悯世人的神佛。他朝良宵轻轻走近一步没有打扰,目光却已虔诚得如同一个信徒。

轰隆隆的雷声又响了起来,疾风骤雨忽然来临。这雨一时半会儿显然停不了了,可鸿蒙已不准备再待下去,等到良宵朝他看来,鸿蒙便以目光询问。

良宵竟是一瞬就懂了,他将天真抱给顾云长,又把手中的伞朝鸿蒙晃了晃了。

鸿蒙自然明白良宵的意思,只微一点头,良宵就把伞留给了顾云长。

离开的时候,鸿蒙想起一事,忽然顿步,回头问道:“你在文中主张将努尔哈察的贵族,无论男女老幼悉数屠尽,你就这么恨他们?”

顾云长却是问鸿蒙:“公子可知道,努尔哈察族的奴隶分为几种吗?”

在努尔哈察族,奴隶分为三种,一种作为食物被豢养,一种是贵族的战奴,还有一种则是贵族的娈宠、战奴的奖励。

没有人比鸿蒙更清楚这些了。

“知道又如何?”鸿蒙的声音毫无波澜。

顾云长说:“公子有恩于我,我也便不瞒公子。其实我的祖上,曾是努尔哈察族的贵族,只是后来在部族的争斗间我们这一支逐渐没落,我才被迫沦为了奴隶。当时我的祖父主张取消奴隶的分级,只留战奴,可是努尔哈察独断专横,为人暴虐,他最喜噬血啖肉,听不得逆耳忠言,逼我的祖父吃了我的父亲。而我有建功立业的心,亦有壮大努尔哈察族的志向,可我当时求遍所有我祖父的贵族旧部,却没有一个人肯帮我,他们还联合起来将我驱逐出部落,使我空有鸿鹄志,却无报效门。所以,我恨所有努尔哈察的贵族。”

鸿蒙听罢回头看他一眼,那一眼傲慢又轻蔑,却带着一点同情,“心怀仇恨的人走不了太远的路,因为他们常在歧途困住。”

顾云长微微一愣。

鸿蒙便又说:“若你步入仕途是为私仇,那我劝你从此以后就在此地卖字谋生,过平常人的生活。因为这里虽是鸿蒙的地盘,但他绝不会驱赶异族的奴隶。但倘若你真如奴坑那日慷慨激愤,认为人非牲畜心存正义,想为天真这样的奴隶求一些公平,做一些事情。春末的时候,鸿蒙那无名的国都里头会有一场春考,明日你就可以背上行囊启程。倘若这般,我则衷心祝你——大展宏图。”

顾云长看着怀里的天真,心中一团烈火轰然燃起,烧热了他浑身的血,眼眶竟不觉湿润了,可是转瞬之间他又神情灰暗失落地垂下了头,“可我的……”

正说着,懵懂的天真竟是忽然擦去了他的泪水,抱住他的脖子在他上脸颊亲了一口。

顾云长的声音立即不可遏制地颤抖了起来,最后他几番克制,喉舌酸涩道:“可我的父亲曾以贵族的身份欺辱过鸿蒙,只怕如今的鸿蒙大帝要是知道,容不下我……”

鸿蒙哈哈一笑,已向滂沱大雨中走去,高声道:“那他就不配叫鸿蒙、称大帝。”

鸿蒙:哼!就这还不迷死你。

凌霄:救命,谁迷死谁啊?

狼嗥:我先被迷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9章 纳贤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