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 第38章 花园一曲，引人入胜

芊菀从韩娥处离开后，内心有些许惆怅。

一来，她为自己撒了弥天大谎而感到惭愧；二来，韩娥让她去当季礼的伴舞，让她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面对季礼，她也是自卑的，担心季礼会因为她的愚笨，而把他赶出稷下学宫。

因而怀揣着这样的心情，芊菀百无聊赖只得在花园中闲逛。她忽然想到韩娥教的那首《浣衣曲》，一时之间，兴致大发，便情不禁哼唱起了这首曲子。令芊菀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歌声居然引得旁人忍不住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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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侧，葛常因为先前冒犯季安宫女碧辰的缘故，闹出了不小动静，惹得吴王忍无可忍只得下令让家臣无需顾君臣之礼，多多管教于他。是以葛常在房中待了许久之后，才得到了家臣的允许可以去花园闲逛片刻，不过前提身后一定得有太监随身侍候，葛常虽感到很是无奈，但到底是获得了片刻的自由，他只得答应。

就在他欣赏这满园美景之时，突然听到了一处美丽的歌声。正当葛常准备现身，把那位女子占为己有的时候，一旁的太监拦住了他：“公子，您别为难小的了。大王千叮咛万嘱咐，让小的们切勿要看好您，不要让您再闹出什么乱子了。您就可怜可怜小的们，就别凑这趟热闹了，行吗？”

“哎呀，这有何妨？本公子这是一睹此女的芳容，又不是要对她行不轨之事，你有何必如此慌张？”

太监囔囔说道：“哼！你嘴上这么说，待会就不会这么做了。要是不防住你，你定是要让这女子难堪。”

葛常的一众下人对有葛常这样的公子，心里早已是烦闷至极。无奈的是，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代，能在宫中侍候这些主子已经是万幸，试问谁敢对主子大声大叫。因此哪怕对葛常有多么不满，此刻的这位太监仍旧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苦口婆心劝着葛常。

一贯受不了旁人唠叨的葛常，只得作罢，侧着身，侧耳听着这难得的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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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侧，子连在脑海当中回味了《羽衣舞》一遍又一遍。

他不禁回想起，在楚国，一位来自越国的宫人对芊菀的评价。这一位妇人据说曾是芊菀的奶娘，名叫丹娘。她身处偏远地区，遭遇了饥荒，才不得不辗转来到了楚国寻求生机。

那时适逢楚王的敏茹夫人生产，丹娘才有机会为自己找到了生存下来的机会。借着这个机会，她很快便在楚国生活了下来。在子连预备着迎娶芊菀的时候，担心楚国的环境，会让这位养尊处优的越国公主，无法适应。于是子连特意让人在宫中找寻从越国来的宫人，找了许久，终于让他找到了丹娘。

为表示尊重，子连先前特地让人到楚国的集市，采买一些物件。而后子连拿着这些物件，赠予丹娘，并对她说道：“大娘，我知你是从越国来的，还曾是芊菀公主的奶娘，请问您可知芊菀公主有何喜爱之物吗？还有她的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公子您当真是折煞奴婢了。回禀公子，奴婢在芊菀公主十岁以前都带着她。原本打算一辈子照顾公主，只是家里老头子催得紧，是故我便回了老家，却没想到遭逢大难。兜兜转转，幸得齐宫收留。”

“您若问我芊菀公主的情况，恐怕奴婢当真是帮不上您什么，毕竟奴婢也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这位天真活泼的公主了。”

“无妨无妨。大娘您是越国人，想必对越国人的喜好了然于心。不必在意太多，您也知道我即将迎娶芊菀了，自然想要好好宠爱她。虽然我与她素昧平生，但是我想做到一个身为丈夫的责任。”

“好吧。其实越国这位芊菀公主，虽然在外有些神秘，但她在内宫之中，对我们这些下人们是极好的。公主平素最喜欢吃越国的小吃，每次我们这些下人从宫外买来这些吃食，她都会赏我们好多银钱。还有她喜好檀木的香味，因而她的房间内时常都要点香，只有这样，她才会睡得香甜。另外她也喜欢织锦做的衣裳，特别是那些纹饰繁复的，是她的心头之爱。”

“至于她身上有什么特征，倒也真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只不过在公主左手手掌上有一个黑色的痣。”

“这手掌痣据巫师所说，是大吉的象征。且痣型若是饱满圆润，就意味着日后运势强势。长痣者若为男，则官场顺利，一生富贵无忧，身旁都是些有威望的达人和显贵；而这长痣者若为女，则会极为庇佑夫家，让夫家百世兴旺，财运滚滚。”

“没想到芊菀公主倒是个如此有意思之人。好了，今日多谢大娘您为子连说的这一番话，您的福气在后头。”

说完，子连递给丹娘一袋的银钱。丹娘推脱了好一阵，才收下了这一袋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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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子连仔细回想丹娘所说的一番话，方才想起选拔之日，他看见那位叫明月的姑娘，手掌上刚好有一颗黑色的痣。子连忽然觉得明月就是芊莞，是故他想要走到芊莞的住处，把这个本来早因与他成婚的女子带回楚国。

一方面，这对楚国来说是一个交代。

堂堂的楚国，出现和亲公主逃婚，本就已经快要颜面扫地，若是这公主性命再出了什么危险，传出去对子连的名声来说，也是大大的损害。

另一方面，即便最终结果，芊莞还是不愿意嫁给他，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随后他急匆匆赶往芊莞的住处，沿途经过御花园，听到一柔美的歌声，忍不住停下来侧耳倾听。发现此女歌声婉转，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发现居然就是他想要找的那人。

子连本想冲上前去，将那女子直接带走，不要在乎那些不必要的虚礼。可当子连想起楚国太傅所说的一番话，忽然觉得如此粗鲁对待一个姑娘，有违圣贤之道。而后他冷静下来思考过，便放弃了之前的想法。在子连看来，对待一介弱女子，逞能是没有用的，要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方才不失君子之道。

不禁感叹，这子连真是个正人君子呀。于是他站在原地继续品赏芊莞所唱曲调，感受这越国公主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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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季礼正陪着友人公孙疆闲逛稷下学宫。肯定会有人问道，这公孙疆是何许人也其实这公孙疆是儒家学徒，因享受与其他儒者一同畅聊学问，因此他一路舟车劳顿，来到了稷下学宫。

了季礼知公孙疆此行的用意，便极尽地主之谊，极为热情为公孙疆介绍稷下学宫的一花一木。

在他们俩将要行至花园之时，也听到了那美妙的歌声。季礼止不住心底的好奇，带着公孙疆一道来到花园，想要找寻这动听的歌声。

他们发现是芊莞唱歌后，便也躲在暗处，仔细观察这位姑娘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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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孙疆同季礼把芊莞一首曲子听完，忍不住摇了摇头:“二公子，这靡靡之音，恕小生无法接受。”

克制这源自心底的不屑，公孙疆没有说出太为过分的话，只是选择静静站在原地，预备着把自己源自心底的愤怒，自行排解掉。

不是儒家学派的人，可能真的没法理解，在儒家学派之中最不喜的就是那些非正统的礼乐了。他们讲究礼乐复兴，可绝非是这样不知流派的曲调。

“二公子，恕罪，我先行告退。”为了不显得太过失礼，公孙疆向季礼匆匆行礼之后，便离开了。独留季礼一人在这一处品味心爱之人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