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悦见他脸红得都快滴出血,这才稍稍敛了笑意。
只听何彧钦温声道:“若是我,我一定不会欺侮她,我会保护她,爱护她,绝不让她爹娘后悔找了我这个女婿。”
东方悦本来挺感慨,听到最后一句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若是你丈母娘,我绝不后悔。”
何彧钦低着头,不敢再看东方悦。
东方悦见他如此害羞,忍不住道:“少年人脸皮倒薄,这脸红的都快和衣裳融为一体了。”
何彧钦转过脸去,小声道:“夫人,你笑的这么大声,会把他们引来的。”
东方悦深吸一口气,这才渐渐止住笑意。
好半晌何彧钦才抬头问道:“待会夫人打算如何?”
东方悦道:“若是寨主要见我,那我便去探探,待我将事情问个清楚,挟持了寨主,再来寻你,到时候咱们一同下山。”
何彧钦道:“那我试试套套他们的话,看看能不能套出来什么。”
“好。”
两开寨仿佛忘了他们俩,一滴水一粒米都没送来,好在二人都是习武之人,一夜不吃也无伤大雅。只是何彧钦十分忧心东方悦的伤势,一个女人家受了伤又一夜未进食,也不知道这身子撑不撑得住。
对此东方悦实属无奈,为何何彧钦总把她当作一个娇弱的姑娘家来看待?
不过东方悦心里也有些感动,从小到大她身边都是些糙汉子,如此细心体贴温柔的男子她还是头一次见。
第二天傍晚老曹不怀好意地把东方悦拉了出来,带着她上了山顶那间最高最雄伟的屋子——也是寨主的屋子。
东方悦进去的时候,寨主躺在榻上,挺着个肚子,脚搭在桌子上,正闭眼小憩。
老曹道:“寨主,就是这妮子,一掌给我打吐血了,还断了凌大人的经脉。”
寨主闻言起身下了榻,背着手围着东方悦踱着步饶了几圈,仔细观察着东方悦。
这寨主肥头大耳,大肚便便,且呼吸急促,动作迟缓,脚步虚浮,一看就知他不会武功。那老曹能率领众人下山劫掠想必也是个小头目,他那武功虽说一般,但放江湖里也算是个三流上二流末的高手了。
这么一个高手,还有那个凌大人——应该就是被她震断了经脉的那个,怎么会对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卑躬屈膝?
寨主指着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么个小妮子,一掌震碎了凌云的经脉?”
老曹知他不信,“就是她!寨主您别看她娇小,打起人来真不手软!”
寨主又问道:“她既然能一掌废了凌云,那你怎么还活着啊?”
老曹一时语塞,东方悦道:“因为我打他只用了三成力,再多两成他就死了。”
老曹气得推了一把东方悦,“你他妈给我闭嘴!”
东方悦突然一个旋踢从老曹背后踢过去,老曹猝不及防被踢得趴在地上,东方悦一只脚踩在老曹背上,运用内力让他动弹不得。
老曹只觉有座山压在他身上,五脏六腑都快被踩爆了,气儿都快喘不过来了。
只听东方悦慢声道:“懂不懂礼数,对女人家温柔一点。”
突然背后一掌袭来,东方悦只得松了脚,闪身避过,奈何上身被铁链所绑,不易挣脱,只得避让。
来者武功显然不低,甚至比那个凌云还要略胜一筹。东方悦伤得不轻,本来已经凝固的伤口又开始崩裂,汩汩鲜血冒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衣襟,动作不由得慢上些许。
就在东方悦弯腰避过来者一掌时,一旁的老曹突然扑过来一拳砸在她的伤口上,东方悦吃痛,一脚踢飞老曹,她人也跌在地上,半晌缓不过来。
寨主早吓得躲在角落里,此刻见了来人,这才放心大胆地上前,“凌运,多亏了你啊!要不然,就凭我们还真治不了这小妮子!”
凌运冷着一张脸,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东方悦,而后道:“我不是她对手,若非她受了伤又被铁链束缚着,我也不行。”
寨主吓了一跳,赶忙招呼人道:“来人,赶紧给我把她绑起来,就绑在椅子上!”
老曹又拿了根铁链把东方悦从头到脚牢牢地绑在椅子上,一边绑一边恶狠狠地道:“你看老子待会怎么弄死你!”
凌运道:“此人有用,不能死。”
“当然不能死,”老曹哼道,“死了还怎么玩。”
“我的意思是,不可辱。”
寨主、老曹俱是震惊地看着凌运,凌运道:“江湖人可杀不可辱,她武功之高,放在江湖上也屈指可数的高手,此人,对王爷绝对有用。”
王爷?东方悦心念一动,官家?
寨主不无遗憾地点点头,“既然凌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这么烈,也不是我的爱好。”
凌运行了一礼,“如此,这人我便带回去了。”
“那与她同行的那个男的呢?”
“那人一身红衣,是水云乡的弟子,先关着,审审锦帛在哪。。”
锦帛?东方悦垂眸,看这样子他们要找的东西在水云乡手上,难道是林彧寻急着送回去的那个东西?
东方悦仔细思索着如何逃脱,如今她被铁链所缚,腰上又有伤,对付这么个人确实吃力,得想个法子先把铁链挣脱再说。还有何彧钦,也不知被带到哪里去了。
凌运把东方悦带到了另一间屋子,这屋子虽不如寨主那屋宽阔敞亮,却也布置的精巧。
这两开寨,不一般啊!
凌运毫不犹疑地在东方悦腰间的衣服划了个洞,从容自若地给东方悦那道狭长的伤口上了药又扎好了绷带,这才起身倒了杯水喂到东方悦嘴边。
东方悦倒也不怕他下毒,毫不犹豫地喝下,舔了舔干涸起皮的嘴唇,两天没喝水,确实渴了。
“东方夫人?”
东方悦扬起头,“凌大人有何贵干?”
凌运盯着东方悦,东方悦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半晌,凌运移开目光,道:“我弟弟虽不如我,可天底下一掌能将他废了的人屈指可数。你姓东方,莫不是......”
东方悦就那么看着他,凌运突然道:“不管你是不是,如今你都落在我手上,你的生死由我来决定,我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说着凌运抽出剑,将之平放在桌上,又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丸药,放在桌上。
“只要你为我们王爷做事,将来等我们王爷功成名就,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东方悦直接道:“你不如现在就一剑捅了我,省的浪费口舌。”
凌运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东方悦拒绝的如此直接,他转而又道:“这么说吧,你不答应,你那个同伴,必死无疑。”
东方悦道:“你本来就打算杀了他,我答不答应,他都是个死。”
凌运道:“你答应,你那个弟弟和你儿子就可以活。”
东方悦面上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心底却不由得掀起一**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此地是他们的地盘,要想抓到李彧和和舟儿那是易如反掌,现在只能祈祷李彧和机灵点,别死守在客栈让人家瓮中捉鳖。
但看李彧和的武功,她真的不放心。
“你要我做什么?”
凌运突然伸手卡住东方悦的下颌,逼得她张开嘴,紧接着将那药丸扔进她嘴里强逼着她吃下去。见她艰难地咽下去,凌运这才满意地松开手,一边解了她的铁链一边道:“你刚刚吃的是特制的五毒丸,无药可解,只能每个月吃一次药压制毒性,否则就会毒发身亡。”
东方悦冷笑,邪门歪道,尽使些下作手段。
凌运不理,道:“你以后的主子就是我,从今以后你只需听令于我。现在你去找你那个同伴,问他锦帛在哪;问不到,你的解药就没了。”
东方悦也不问他锦帛是个什么东西,反正他也不会说。
“好,不过我饿了,我要先吃饭。”
凌运瞥了她一眼,绕过她往外走。
“待会有人来送。”
两天没吃东西了,总得补充补充体力,才好逃出去。
东方悦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还从烤鸡上撕下一只鸡腿包好收起来,酒足饭饱之后便动手拆了绷带,又要了把匕首在自己衣裳上划了几道,这才收好匕首,道:“走吧。”
凌运不置可否,将她带到了一口井旁,“就在底下。”
东方悦跃下井,眼见是一条方方正正的地道,每隔几步两旁的墙壁上便插着一对火把,空气中传来丝丝腐烂、血腥的味道,霎是难闻。
当先守在门口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东方悦在脖子上划了道口子,东方悦理也不理,一路穿过,余光撇到两旁的牢笼里关着的人,不由得一惊,看他们身上的服饰,都是各门各派的弟子,怎么都被抓到这里来了?
来不及细想,东方悦到了最里面,迎面就见四人扑来,东方悦闪身一避,双手一推,四个人立时便齐齐飞了出去。
东方悦往右一拐,果然就见何彧钦被绑在架子上,有两人正拿着火钳严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