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事件过后一段时间,掀起的社会舆论逐渐被新的新闻浪潮给代替,枕枝在北城的生活归于平静。
这期间,她一直未和季斯槐再取得联系。
某个周六,位于中央大街商业楼的Ms舞蹈工作室内,结束完教学工作的枕枝走到休息处,拿起摆放在那冒着冷气的矿泉水喝了口。
只见镜子前面,女生头发挽成了个松垮的丸子头,她穿着露背款修身黑色舞蹈裙,灯光下,背部的肌肤如玉般白皙透亮。
而那纤细的腰段仅有一尺,□□却丰满挺立,一双大长腿更是惹人垂涎。
如此曼妙的身材堪称魔鬼。
她刚把矿泉水放下,就有一位学生走到她面前,有些脸色羞红的对他说道:“枕老师,可以加一下你微信吗?”
枕枝回过头,看见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长相清俊的小男生,对方虽然发育的很扎实,但实际上还是个高中生,她笑着回答:“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你们宋老师哦,我只是帮她代一下课。”
小男生被拒绝后,悻悻的说了句‘好吧’,然后红着耳根离去。
这时,宋苒走至她的身旁,“枕老师,我都看到了哦,现在你都成小男生杀手了,连我们舞蹈室的学生也不放过。”
面对对方的打趣,枕枝不由得回应,“为了你们舞蹈室的同学们能好好上课,下次你还是找别人代课吧。”
一听这话,宋苒立马拉扯住对方手臂,“别别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的小杨老是请假,我同时两个班一起上课,根本忙不过来,也只有你代课他们乐意。”
宋苒也是学舞蹈出来的艺术生,当年枕枝选择出国留学学习现代舞,而宋苒则是考上了北舞,因为她家境比较好,从小老爸开公司,不缺钱花的缘故,所以她属于那种比较安于一隅的人,毕业后也没有继续从艺的打算,而是自己开了家舞蹈工作室,教教学生,吃喝玩乐享受人生。
枕枝回国后,她就经常让枕枝去代课,代一节课给五百块红包,枕枝现在在剧院里兼职的大多数都是晚上才去,所以有时间都会答应对方的请求。
这时,学生都差不多离去了。
舞蹈室里只剩下枕枝和宋苒两人,两人闲聊一阵后,宋苒忽而道:“对了,你们剧院那个叫聂什么的经理不是一直对你穷追不舍吗?”
枕枝脸色平淡,“提这个干嘛?”
宋苒凑了凑她肩膀,挤眉弄眼的说道:“你就没考虑过?”
宋苒之所以知道聂余这个人,是因为工作室里恰好有个学跳舞的小妹妹是聂余的侄女,有次聂余来接侄女下课恰好碰见代课的枕枝,之后宋苒隔三差五就看见聂余以接侄女为由邀请枕枝一起共度晚餐。
枕枝漠不关心的说道:“没兴趣。”
宋苒瞧着枕枝这张性冷淡的脸,‘啧啧’了两声,她觉得这姑娘变化挺大的,仿佛回国后就对男性这种生物就充耳不闻了。
不论是小男生还是聂余这样的成熟男人仿佛都戳不中她的□□。
忽而,她想到什么,恍然般挑起眉,“不是吧枝枝,你该不会还想着你那季哥哥?”
这句话令正在垂头玩手机的枕枝抬起头来,她美眸一滞,凝视着空气沉默片晌,没有说话。
宋苒震慑,“还真是?”
枕枝仍然未语。
沉默就是最好的应答。
宋苒深深吸了口气,原来不是对男人性冷淡,而是这女人的□□一直没有改,时隔多年,她惦记的人仍然是季斯槐。
宋苒不由得感叹,“这五年过去了,姐的男朋友都换了三任,你咋还喜欢他,图什么啊?”说着,她补充道:“虽然你那当警察的季哥哥的确英俊神武,很有男人味,能迷倒一群不懂事的花季少女,但这世界上帅哥多得是不是吗?”
枕枝几分落寞的垂下了眼帘……
图什么?
也许在枕枝心中,无人能及季斯槐。
枕枝七岁时,爸妈离婚,此后就是妈妈一个人养她,所以没有感受到太多父爱,而作为年级主任的王超英又是掌控欲比较强的类型,对她的要求很严苛,她也没有太过感受到母亲慈爱那一面的关怀。
直到她念高中时去了异地,寄宿在季斯槐家,这时,她生命中突然凭空多出一个‘哥哥’来。
季斯槐仅比她大四岁,就像宋苒说的那样他长得帅,一米九的个子富有男子气概,往人群里一站,阳光矫健的外表无少女不为之荡漾。
但更令枕枝心动的不是这些,除却初见那次对他的乍见喜欢,念念不忘之外……
她更是沦陷在季斯槐作为纯爷们儿,粗糙的性格背后对她那份独有的细腻温柔里。
枕枝在楠关市念的高中是女校,那所学校在市郊40多公里之外的地方,并且是寄宿制,每次枕枝周日下午就要返校,周五再回季斯槐家。
而这其中的路程,都是季斯槐接送她……
她起初住进季斯槐家时,以为他很不好相处,凭借对方凛冽的气场,一副不好惹的冰块脸,她不敢主动靠近他。
是章涂艳要求季斯槐护送她上下学,他一声不吭的应承了,之后每次季斯槐都会坐一个多小时长途汽车送她去学校,在这期间,枕枝逐渐和他熟络起来,才发现他并不是那么难接近。
而相处久了以后,她更发现季斯槐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哥哥,和他唬人的外表完全不符合,至少在她面前如此。
开学时,他会替枕枝提很重的行李,爬六层楼的楼梯,把行李亲自送至寝室;枕枝不喜欢吃虾,她嫌麻烦不想剥虾壳,但只要家里章涂艳做了虾,季斯槐都会帮她剥,每次他都只顾着给剥虾给枕枝吃,而自己却忘了吃;除此外,他还会给枕枝买零食,有时候他没有课去女校探望枕枝时,会她给买一大袋她喜欢吃的零食,还会排很长的队给她买各种口味的甜甜圈,这令同寝的同学都艳羡不已。
季斯槐对枕枝的照顾远远不止这些……
他对她的好,后来很多时候都会让枕枝心生怨意,她怨的是在青春期时期,被一个这样比自己大几岁,并无血缘关系,长相帅气的男生这样细心保护着,她根本就无法清醒的对待这份感情,她很难只把这些当做是‘哥哥’对‘妹妹’的好。
季斯槐做的很多,站在枕枝对身边亲近男性的认知角度,有时候甚至觉得他超越了男友,也超过了她没有过多感情的亲生父亲。
所以,她怨他,她觉得无法再出现一个人比他对自己还要这么无微不至了,不论是谁,她心里很清楚,只要那人不是季斯槐,她都会嫌弃。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生命中遇见过太阳,很难再择萤火作为光。
枕枝没有接宋苒的话,她走至一旁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说道:“今晚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宋苒握着手机,眉眼带笑,“吃什么饭,今天情人节你忘了?”
听到情人节几个字,枕枝回过头,“还真忘了,孤家寡人从不过这个节日。”她的视线朝对方的信息窗口看去,不由得哀怨了声,“唉,看来某人重色轻友,今晚要抛下你的宝贝,去和野男人约会了。”
宋苒一听这话,立即抬起头,“瞎说什么呢?”
枕枝盯着她,“这笑容灿烂的模样,不是要去约会?”
宋苒正欲回复她,但却眼神突然一怔,遂尔,她连忙向枕枝挑了挑眉,使眼色道:“这不,你今晚看来也没空嘛。”
枕枝狐疑的冲着宋苒的目光往后看去。
只见,舞蹈室门口的位置,一穿着驼色西装外套的男人站在那里,对方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
-
彼时,城市另一方,中央大街转角口的某家咖啡厅内。
淡紫色的暮霭余晖从窗户映照而进,李津哲对着坐在正对面位置那个一袭黑衣,眉目冷峭的男人说道:“斯槐,感谢你做媒,我才有幸认识了菱歌。”
话时,戴着眼镜的男人转头过去,眼露爱意的看向身旁的赵菱歌。
女人则是眼神闪躲的低下头。
“客气啥,改天请我吃饭呗。”男人声音吊儿郎当的回应。
李津哲脸色粲然,“行,就安排在这周六,你到时候可别又有公务在身啊!”话锋一转,他又道:“最好,到时候你再带个女朋友过来,这样我们就成双成对了。”
男人扬唇一笑。
赵菱歌脸色却是有些难堪起来。
随后,安静的咖啡厅里,李津哲对赵菱歌各种献殷勤,给她端甜品,在其耳边甜言蜜语。
而赵菱歌的目光却一直暗暗朝季斯槐看去。
只见男人懒散的坐在那,指腹把着手机,没有抬头,完全一幅事不关己的状态。
即便,她心中早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暮霭落尽,李津哲去了厕所,赵菱歌和季斯槐从咖啡厅里走了出来。
街道边,男人拿着大G的钥匙,头也不抬的和她道别,“先走了。”
赵菱歌却忽然叫住他,“斯槐。”
男人挑眉,“嗯?”
赵菱歌几步朝他靠近,“我有话要对你说。”
男人沉默声等待着。
她认真的凝视着他的脸,思忖半晌,才缓声道:“你应该知道的,我等了你很多年。”
这出其不意的话令男人脸色沉寂。
女人的话仍在继续,“其实,如果你能早点主动开口,迈出那一步,你是知道我心意的,我肯定……”
说着,掩藏她在眼眶的泪光盈盈而出,她垂下头,强撑着难以忍耐的情绪说道:“但是现在,我等不了了。”
女人手指攥紧,低头看着碎石子铺成的路面,冷风拂过她的脸颊。
人来人往的街道边,男人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浑身散发着一股漠然的气息。
只见他坚毅的面庞逐渐凝结成冰,一双鹰眼目光冷飕飕的看向赵菱歌,声音毅然,“不必等,我永远不会开口。”
暮色中,女人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她抬起头,有些揪心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喜欢很多年的男人,好半晌后,终是有些幽怨的问道:“是因为她么?”
他沉默。
赵菱歌见他不回答,继续追问,“是因为你妹妹枕枝对么?她回来了。”
其实,早在一周前的新闻里,赵菱歌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当时季斯槐在剧院抛下了她和李津哲,去救了作为人质的枕枝。
在过去五年里,赵菱歌一直以为自己默默陪在季斯槐身旁,总有一日他会被自己打动。
但她想错了,与对方像朋友一样相处了五年,现在快30的她遭遇家里催婚,她想要用激将法去试探季斯槐,让他替自己介绍个男朋友。
却未料,对方果真把他的发小李津哲介绍给了她,还安排她和李津哲去看了一场舞剧的演出。
而更令赵菱歌感到讽刺的是,没有想到那天还竟然碰见了回国的枕枝。
赵菱歌一直把枕枝视为眼中刺,她分不清自己和枕枝相比拟,在季斯槐心中的位置究竟如何,过去她知道季斯槐很在意枕枝,但她一直安慰自己,枕枝不过是季斯槐妹妹,妹妹而已。
赵菱歌望着季斯槐,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只见,他摁了下车钥匙,停在那边车位上的黑色越野发出了‘嘀——’的声音,他冷然一句,“你男朋友车来了。”
这句话末尾,他又添了句,“枕枝,我从没把她当妹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