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烬余夜 第76章 Chapter 76

假期步入倒计时，SY之行也即将迎来尾声。

抛去所有烦闷，打消一切顾虑，仿佛珍惜这最后时刻一般，几人难得玩的一次尽兴。

“郑哥——！你慢点开——！”

“你说什么——？”

“我说你慢点——！前面有...我靠！”

未等冉煦喊完，郑毅驾驶着快艇一个甩尾，把踩于链接其后冲浪板上的冉煦猛地颠上天际。

只见他一手松解链条，一手紧抓板侧，踏过层层海浪，还不忘接起一并被从香蕉船上掀下的姜雪晴，稳稳滑回不远处等待二人的郑毅和郑琼琼身边，同她一并坐回艇内，再度飞驰于海面。

“呼...还好咱是SY次域长大的人。”冉煦瘫靠在椅背，拍了拍一旁呆愣的姜雪晴，窃笑道：“怎么样，帅不？”

“帅帅帅，快帮我把腿上的小八爪鱼揪下来，给我拔一路罐了。”

姜雪晴看着吸附于小腿上的软体生物，一时间无从下手：“这东西应该先拽腿...还是先拽脑袋？”

“建议生腌。”

冉煦毫不留情的扯下那小东西，准备扔回海中，却被姜雪晴急忙接过，装入随身背带的玻璃罐，和各式各样的鲜活贝类堆叠在一起。

“残忍，给人家点痛快的行不行？”她佯装一副嫌弃模样嬉笑道。

“行行行，我算是看出来了，别人捡贝壳都是挑好看的回去积灰，你这专挑肉多的当晚餐是吧？”

“吃完再积灰，一举两得。”

姜雪晴正得意洋洋，却忽地听见一阵林光霁的惊呼声自远处传来。

顺着源头看去，他正双手紧抓风筝帆板控制方向，紧随程暮寒身后，同他顺着浪花腾于半空。

“唔啊——！暮寒——！”

“稳住，别松手，注意重心。”

仅是一瞬慌张，林光霁便冷静下来，完成漂亮的炫技动作，稳稳落在程暮寒身侧。

“不像是初学者。”程暮寒夸赞道。

“只是因为不会游泳，所以拼了命的不让自己掉入海中，才被激发出潜力来了...”

林光霁只觉自己双腿有些发软，但飙升的肾上腺素反倒是让他难得体会到一次恐惧的滋味，竟有些新鲜，好奇道：

“要是刚刚没抓住的话，我是不是现在已经因为超高速行驶途中栽到海里而挫骨扬灰了？”

“不会，因为我相信你的学习能力，所以才有这份胆量带你仅练习过两次便深入海中。”

程暮寒渐渐放慢速度，等待林光霁调整完：

“而且，我也会在必要时使用奥特瑞的力量来确保你的安全，所以不必担心，大胆游玩便是。”

“如果暮寒不能让我感到安心的话，我也不会鼓起勇气冒这份险，不是吗？”

看着身侧因兴奋而脸颊微微泛红的人儿，程暮寒只觉这渐渐阴黑的天空过分闷热。

“回去吧，看天气怕是快要封海了，跟紧我。”

“知道啦。”

“我掐指一算，不出十分钟，这里就要下一场大暴雨。”

刚刚踏上沙滩，冉煦便用拇指指腹随意点过几根手指尖，一副装神弄鬼的模样如此说道。

却不曾想，话音才落，这雨便淅淅沥沥几滴，刹那间倾盆大雨来袭。

“牛，小煦你乌鸦嘴还带进化的？都呼风唤雨上了！”

姜雪晴扶着冉煦伸来的手跳下快艇，急忙将琼琼一并抱下，把郑毅递来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

“扯吧，纯粹是碰巧了，不然我现在喊一声雨停，看它还下不下？”

冉煦一脸无语，回身向准备下船的郑毅张开手：“来郑哥，这上面滑，我抱你。”

“滚蛋，你小子不要脸别带上我。”

“那狐狸天天被程暮寒抱着走都没人管，谁看你啊！”

郑毅抬手将冉煦拍开，却被他抓住机会，直接搂住腰抱了下来，稳稳落地：

“而且我摔一下顶多青一块，你摔一下都能骨折了，客气啥？”

习惯性将胳膊搭在郑毅肩膀，却见他捂住脸咬牙切齿道：

“妈的...你小子哪来这么大力气...掐的腰生疼...”

“哎呦？郑哥这是害羞了？再抱一个？”

仅是一刹那，郑毅便蹲下身抓了一把沙子，冲着即刻反应过来抛远的冉煦扔了过去：

“滚你妈的臭小子！看老子给你扒皮！”

“煦哥哥是笨蛋，爸爸最讨厌被人小看了。”

郑琼琼牵起姜雪晴的手，看着面前你追我赶的二人捧腹大笑起来。

“就是，大笨蛋一个，天天皮痒。”

姜雪晴冲着跑远的二人起哄道：“郑哥，我带琼琼回去就行，你快揍他！”

“姜雪晴你个叛徒！”冉煦一边伸出手鄙视姜雪晴，一边光着脚在细沙上慌张逃窜。

“笑死，谁让你非得犯贱，活该！”

“小狐狸哥哥呢？不回去屋里吗？”

走去刚刚靠岸的林光霁和程暮寒身侧，郑琼琼轻轻拽了拽脸色发白的林光霁衣摆，略有些担忧。

“嗯，我想在外面看看雨景，你们先回吧。”

林光霁轻轻揉了揉琼琼的头发，满面温和笑容：“记得先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好！”

见姜雪晴也一副担心模样，程暮寒轻轻摇头示意人别在意：“我们稍后回去。”

“知道啦，给你们留点私人空间，一定要离海远点哦。”

在林光霁略有些疑惑的神情中，姜雪晴与二人挥手告别，带着琼琼缓步走回酒店。

天际愈发阴黑，倾盆大雨也毫无停歇之兆，仅是短短几分钟，海边湍流人群便四散开来，仅剩零星几人同林光霁一般，望着灰蓝海面出神。

“是发现什么异常了吗？”程暮寒微微皱眉，如此确认道。

林光霁：“......”

长久沉默后，林光霁只是摇摇头，牵起了程暮寒的手：

“暮寒，你说，海的尽头会是什么呢...”

猝不及防的发问让程暮寒一头雾水，却只是稍作思考，便认真回应道：

“若你指的是可视范围尽头，答案应该是天际线。”

“如果是基于人类的学识和认知，则可能是另一片大陆，亦或是另一泽汪洋。”

“但出于理想主义，海不会有尽头的。”

“这样啊...”

好似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那片海水的汹涌竟盖过了耳边嘈杂，让人集中精力于身侧渴求。

海风吹拂，本应无比顺滑的银发此刻也杂乱起来，程暮寒下意识帮人理好发丝，却见林光霁眼中似有一道光芒流转而过。

双手握紧脸侧宽厚手掌，借着雨水浸染刻印，滴落指间。

“人们常说，海的尽头是未来，是梦，是希望，是新生...”

“但在我看来，海的尽头是天，是记忆，是月光升起，是死寂...”

“比起幻想那周而复始的尽头，我更好奇真实存在的海底...究竟是什么景色。”

“是否如那即将燃烬的月光般，满是谎言。”

四下鸦啼，却翅翼沉重，仅低空翩飞，无以归去那轮本不该现身的血月。

落雨皆停，程暮寒忽觉这份异样，看向面前人儿，表情愈发惊恐。

语毕，雨落，一切一如既往，唯有林光霁双眼满是委屈，苦笑一声松开了紧握的那只手：

“抱歉，让程队为难...”

话音未落，林光霁被人瞬间拥入怀中，那暴雨下依旧炙热的身躯好像在不顾一切的融化二人间层层坚冰一般，让人明显一怔愣。

稍事犹豫，他最终还是没能垂下手，坦然接受起这份温情。

“暮寒，你知道吗？小狐狸它...唯独不会在与人约定时说谎。”

“毕竟它偶尔也会期待，在这错综复杂的人世之间，有一个人类真的愿意毫无保留的为它实现这一无法依靠自己实现的愿望...”

“即使是一颗不藏有毒药的小小糖果，一份不意图取它皮毛的温暖拥抱...也足以让它用生命做担保，许诺一生一世的守护。”

一快一慢的心跳频率愈发趋近，林光霁将脸埋入程暮寒肩头，如撒娇般蹭了蹭他颈窝，释然道：

“他并不是单纯，会傻到为了于人类而言微不足道的心愿去豁出性命。也不是胆大，在危机与死亡面前毫不动摇。”

“他只是一无所有，也曾遍体鳞伤，所以才敢全力以赴，用自己的生命作为最后一场豪赌中既卑微又无价的筹码，只为找到这本蜉蝣一般的命途究竟有何种存在意义。”

“所以，暮寒，认真听我说。”

“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一定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保你的安全，你们的存活...”

“若有你在，我就还有逆风翻盘的勇气，再度重生的希望...”

“即使一次也好，试着利用我来活下去吧...”

岁月悠长，烟火连年；喜乐无边，敬此经年。

把酒碰杯，谢诸君相伴；新酒添茶，愿各位安康。

新的一年，祝各位鲲鹏展宏图，不负韶华岁月，凛冬终散尽，星河永长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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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Chapter 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