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烬余夜 第10章 Chapter 10

擦拭干净二人手上的血液，程暮寒温柔的摸了摸林光霁的头，夸赞道：

“通用型奥特瑞使用的不错，能对DS级勿忘造成这般伤害实属少见。我会更改你的训练计划，争取早日通过测试，获取与你建立一对一精神链接的奥特瑞。”

低下头，却对上林光霁呆愣的神情，听他喃喃：“我还在梦里吗...”

眼看着人将袖口内的通用型奥特瑞甩出，抓住，一把手枪赫然现形手中，瞄准了自己。

“程队，我被扣押在你办公室里的汽水还剩多少呀？”

好问题，愣是把自己送到了枪口上。程暮寒再一次掐住了林光霁的脸，一一复盘：

“按理说，应该是剩5瓶二升装，1件24罐无糖箱装，以及34罐正常规格汽水。”

“但某只嘴馋狐狸趁我出任务时，曾以代替ZT15取文件为由，偷偷潜入到我的办公室内拿走了4罐正常规格汽水。”

“其中3罐的空易拉罐分别出现在了冉煦的垃圾桶内，Dye特殊作战小队办公室门口的花盆后，以及休息室的垃圾桶内。”

“另一罐则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林光霁自知理亏，缓缓举起手，一副投降模样：

“我自首，冉煦垃圾桶里的那罐是他抢走后喝掉的，与我无关。另一罐则是送给了ZT15一队的猰犬，托他帮我调了份档案。”

“所以，准确来讲，我在一天内只喝了两罐，不算违反约定。”

他眯起眼睛，表情得意洋洋起来，好似程暮寒刚刚抓到手里的狐狸尾巴又被人一个甩尾带飞，一并逃走了。

毫不意外的，又是一个脑瓜崩。

再次启用通用型奥特瑞，林光霁反复翻看：

“虽然它的威力不大，但只要次次命中勿忘弱点，也能够造成不小的伤害啦，蛮好用的。”

握紧，输送精神力，通用型奥特瑞却在手里隐隐发烫起来，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嘶...怎么烫手了...”

程暮寒眉头微挑，解释道：“你现在的精神力在ZT17已经是上等水平，通用型奥特瑞会过载，还是尽快获取到专属奥特瑞比较好。”

“知道啦知道啦，我会努力训练，不搞特殊的。”

回想起什么，林光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啊...突然想起来，我们可能还要再多绝交几天才行。”

却见程暮寒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原因。”

“为了更快的完结内鬼案嘛，才不是真的要和程队绝交啦。”

那副气鼓鼓的模样有些过分可爱，程暮寒扭过头，清了清嗓，听林光霁继续分析道：

“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其他旧案相关线索了，不如就想办法让老鼠们焦躁起来，先行对我们出手，暴露更多的破绽，对吧。”

“最多三天。”

“至少一周。”

见人态度坚决，程暮寒不再反驳，只是叮嘱：“不许胡闹，保持联络。”

“怎么这样——明明说好绝交期间我们就只是陌生人而已，程队自然也不能管我的吧。”林光霁故意拉长音这样说着。

“文字游戏在我这里不好用，想自己走就带上伞，不走就去车里，我送你到研究分部。”

“好...不好，”林光霁眉头紧皱：“恐怕这个时间，研究分部已经被记者围了，我还是跟着你们走吧，下班直接溜回家啦。”

“车后排有毛毯，裹上，记得把热可可也喝了。”

“知道啦。”林光霁回应道。

“回到基地后，洗完澡先换我的备用衬衫将就一下，你的更替衣物会在商厦开门后送来，这身已经洗不出来了，直接扔。”

林光霁眨眨眼，又一次眯起眼睛：“哇，程队好贴心呀，谢谢程队啦。”

随后，他向程暮寒招了招手：“程队，低一点低一点，和你说个秘密嘛。”

程暮寒：“......？”

虽然已经察觉到这是林光霁的坏主意，但程暮寒依旧弯下腰，贴近身前人。林光霁也一同踮起脚尖，俯身耳边说着悄悄话：

“程队已经足够温柔了哦，我是为了逗你才故意那么说的。”

“只不过...若是程队真的让一名如同狐狸般狡猾的心理学家深陷在那晶绿色的双眸中...”

林光霁用指尖拂过程暮寒耳边的发丝，用略带愉悦的气音说道：

“可是要负起责任的。”

见程暮寒耳朵兀的通红起来，林光霁瞬间跑走，在三人的疑惑中一溜烟的钻入程暮寒车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程暮寒：“......”

他不自然的摸了摸已然红透的耳朵，无奈摇头。

那只小狐狸怕是又一次轻而易举的发现了自己潜藏的不安了。

车内，林光霁甩出通用型奥特瑞，与刚刚不同的是，这次没等输送精神力，却瞬间发热起来。

再一次扯下耳坠，狙击枪显现，异样感直冲大脑，一阵头痛后二者消失不见，惹得林光霁眼冒金星。

“不能同时建立两个链接啊...获取奥特瑞那天可是个麻烦了...”

走出作战用车，程暮寒便看到早已侯在一旁的冉煦，好似发现了什么秘密般，以一副及其欠揍的模样调侃着：“呦，嘴角上移了三个像素点，那狐狸又和你说什么悄悄话了？”

“你脑子进水了？”

冉煦大为惊奇：“这话你都能开心？被那狐狸传染了抖M吧。”

见程暮寒无语，冉煦也不去自讨那个无趣，吐槽道：

“啧啧啧，别人的搭档组都是两人共同进步，越来越成熟，也就你们两个吧，越来越幼稚。”

“为了装不认识，竟然还特意商量着绝了个交，每次绝交的时间又都得讨价还价半天，真看不懂你们搭档间的小情趣。”

他将胳膊搭在程暮寒肩膀，话锋一转：“打算什么时候表白？”

程暮寒果断将人一脚踢开：“滚，我们只是搭档，不要给他添麻烦。”

“哎呦...我们只是搭档...不要给他添麻烦...”

冉煦学着程暮寒的语气，紧接着便迅速躲开了他袭来的一脚，在人如刀光剑影般锐利目光中大笑着向郑毅跑去：“郑副我和你说，程暮寒他...”

“老大老大！这里！”姜雪晴坐在刚刚捆好的勿忘尸体上，大幅度挥着手以吸引程暮寒注意：“刚才ZT18发布了会议通知，要求ZT总域全体成员九点在会议厅开会，会议内容是...”

看到手机内的文字，姜雪晴一脸无语：“啊...是姓谷的正式担任ZT18管理层首席了，要给咱们画大饼止止渴。”

“找理由翘了，浪费时间。”

程暮寒身为ZT17首席，却公然带队翘会议，很显然，对方究竟有多不受人待见。

“对哦！”姜雪晴用拳头敲了下手心，恍然大悟道：“正好趁咱们ZT17的基地没人，把林专家偷偷带进办公室里吧，监控我来搞定。”

“可以，你们尽快收尾，我去确认其他小队的进度。”

“了解！”

程暮寒走去车辆，把林光霁挥动的手推了回去，坐入前排，驱车离开。

“唉...老大那张比扑克还冰块的脸上真的有情绪变化吗...林专家到底是怎么看明白的...”

姜雪晴不止一次疑惑此事，甚至还借用心理学研究分部相关技术对偷拍下来的程暮寒种种表情进行分析，依旧毫无收获。

“有变化，我刚才还看着他嘴角上移了三个像素点。”冉煦推了推自己的嘴角示意，随后又撇了撇嘴，一副无奈模样。

“笑死，还挺精准，以后就小煦你来负责往荣誉墙上挂东西吧，都不用郑副的水平仪了。”

说谁谁到，郑毅直起老腰长叹一口气，冲二人挥手示意：“哎哎哎，你俩也不嫌雨大，怎么还唠起闲嗑来了，赶紧搭把手，鹰鸦快恢复完全了。”

“哦？”冉煦两个健步跑来，仔细观察着：“这恢复速度可难得，我得多切几块存起来。”

说罢，他就从郑毅的工具箱内拿出来一套手术刀，被人迅速拦截：“这又不是牲口肉，还切几块存起来，调查结束后就把他收押到‘系狱’了。”

“鹰鸦才S级，但这恢复速度都媲美TS级了，珍稀品种。”冉煦解释道：“要是送去系狱收押，就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了，就算是咱们队也不能在那给人家一刀吧。”

听闻，姜雪晴果断握住胸前红黑色的吉他项链，幻化出一把同一样貌的奥特瑞：“你的小手术刀得切到什么时候啊，用我的奥特瑞砍吧，你告诉我怎么弄。”

奥特瑞虽说可以离手，但在此期间一经他人触碰，必会启用自我保护机制，恢复至该奥特瑞最近一次未启用状态后并完全自封，只有在持有者接触并输送精神力后才可解封。

这一机制的存在也是避免奥特瑞被他人肆意利用，栽赃嫁祸，甚至是对无辜群众造成伤害。

当然，像程暮寒那样将奥特瑞用作回旋镖一样会自动归位抛掷物的，也大有人在。

“你才是把它当牲畜肉了，麻醉剂给我，速度，内裤都湿透了。”冉煦扬扬下巴做示意。

“该，让你耍帅不穿雨衣。”姜雪晴递去注射器，随后又从工具箱内侧夹层中翻出印有心理学研究分部标志的玻璃瓶，确认过药剂型号后递了过去。

“喂喂，若隐若现的腹肌哎，你不爱看？”

“滚吧，你那是落汤鸡，和老大差远了。”

“你可爱的...”

郑毅无奈叹气，一手拽回拔剑弩张的冉煦，一手拦住准备拳头伺候的姜雪晴：“怎么又开小差了，快快快，也不嫌裤衩净湿遢的慌。”

待写有“系狱”二字的押送专机赶来，三人也迅速钻入车内，扬长而去。

......

“真是服了...”

冉煦拉下墨镜，扶着副驾驶椅背向前探身，便看到姜雪晴操控的无人机画面中，ZT总域大门前人头攒动。

“我就说之前建ZT总域的那个人指定是脑子有点毛病吧。”他又一次忍不住吐槽起来：“人家总域都建在次域边界，地广人稀，炸了都没人知道，记者找过去还得加三次油才行，遭遇勿忘袭击也不用赔这赔那的。”

“最关键的是什么，是他们那几个总域出任务全是直升机，也就这种恶劣天气会开开车而已。打勿忘打的不怎么样先不说，那阵势可够帅的吧。”

“咱们这儿呢？不光是因为有太多次世代游戏里才出现的建筑，被游客们当作了打卡圣地，还不偏不倚建在了ZT次域中心，出个任务骑摩托车也完全OK，直升机都快落灰了！”

听闻，郑毅抬手戳着身后人的脑门，把他推了回去：

“你小子天天就知道盯着帅的看，作战拉跨要那些形式有个屁用。ZT总域之所以会设置在中心区，初心只是为了能够更快的达到任务现场。”

“而在初建成那时，ZT总域作为继其他九座完全体总域后的新兴总域，存在意义也仅是为其他总域分担压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并不被看好。”

“许多人也曾猜测，ZT总域不过一年时间便会连带着ZT次域一起覆灭。就连当时的负责人也趁着勿忘派别大批次袭击时偷偷跑路到国外去了。”

“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咱们总域不过是把这些形式主义上的花销用于提升总域成员的福利待遇而已，对吧。”

冉煦点点头：“这点得承认，蛇虺他确实是个会做生意的主，自从当上主要负责人后，ZT总域真是风生水起的。”

“行吧，那咱们快问问程暮寒怎么办，这些人指定都是堵他的。”

话音未落，通讯提示音响起。

“郑副，你们开车绕小路进入总域，我和林顾问走正门。”

程暮寒的判断令三人皆是一惊，不过半秒便齐齐理解。

“知道了程队，让那小子装得像点，别和个没事人似的呲着大牙傻乐。”郑毅嘱咐道。

“郑副放心吧，不会暴露啦。”

“放心就怪了，臭小子。”

通讯那端传来一阵悦耳笑声，看来是林光霁已经准备好了应对这些“乌鸦”的坏点子，程暮寒只是轻叹一声，便挂断了通讯。

到达路口，程暮寒二人的车辆径直冲入人群，郑毅三人则混入车流，悄无声息转弯驶离。

果不其然，记者们将车辆围了个水泄不通，门卫也被齐齐阻拦在大门内，丝毫无法行动。台台摄像机恨不得穿过玻璃，将车内万物一探究竟。

只可惜，那防窥膜除了一片漆黑，也仅能映照出众人丑陋的嘴脸罢了。

车辆停稳，林光霁与程暮寒一同下车。

瓢泼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不过片刻，便将林光霁半干的衣物再度润湿，红绿相间的血水混为浑褐，沿着衣角滴落，连同遍地雨污汇入下水道。

林光霁抬起头，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瞬间将周围气温降至冰点：“如果你们有堵在这里诘问ZT总域的闲心，还不如早些放他进去，调查清楚事情真相，避免更多伤亡的产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仗着记者的身份肆意打扰人家正常办公，甚至为了蝇头小利贸然进入作战现场，让ZT总域本就困难的救援工作雪上加霜。”

在场所有人无一例外，皆被林光霁这副模样吓退三步，默默为他让出一条路。

程暮寒打着一把漆黑直柄伞走来，将制服披在林光霁身上，如同警示般瞪了眼身周人，同他一并走入总域，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