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玥在院门里布好机关,仔细的教元淳了几遍,直到她能熟练操作,才放下心来。“淳儿,你晚上睡前一定不要忘记布上机关,房间也要布上,这样我才能放心你一个住。那几只信鸽,你遇到危险就写个纸条,信鸽会飞到我的营帐上,我看到就立马赶过来。”
“嗯,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很安全的,你不用担心我。”
“偌大的院子,你一个人住,我当然担心了,怕有坏人觊觎你。要不给你买两个丫鬟,照顾你,陪你住。”
“不用,我一个人清净,又没有什么事,真的不用。再说你不也经常来吗?村里就算有坏人见了你也害怕了,两边还都有邻居,比沙沟村还安全。”
“我一有时间就过来,我不能来,也会让陈拙来看看。你刚搬来,对村里人不熟悉,不要出夜诊,太阳一落山,就回家,锁上门。”
“嗯,宇文玥你好啰嗦。”
“我这是担心你,你个小没良心的。”说着用手指刮了一下元淳的鼻子。
“你关心我,担心我,怕我有事,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
“饿了吧,我去做饭,好久没做过饭了,不知道手艺是不是退步了。”
宇文玥牵起元淳的手“走,我们去做饭。”
晚饭后,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送宇文玥回军营。
宇文玥跃上马,对元淳道:“回院吧,锁好门,布好机关。”
元淳浅浅一笑,香腮上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我看着你走了,再关门。”
宇文玥听了心里十分甜蜜,“淳儿,过来一下。”
元淳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忘记说了,忙走到马旁,冷不防的被他弯腰偷亲了一下脸颊,一时红晕飞腮更显娇媚,宇文玥看了,不免心旗摇荡,柔声道:“我都不想回去了。”说完笑着骑马走了。
流光弹指,又届仲春。不知不觉间元淳已经搬来一个多月了,和村里的人也都熟悉起来。宇文玥隔三差五就会来,期间还会安排陈拙去镇上买些生活用品送来,元淳一点儿也没觉得孤单。
一日,天气晴和,嘤嘤莺鸣,元淳坐在院里晒着太阳看着书,好不惬意。忽听到扣门声,抬头问道:“谁?”
“淳儿,是我。”
听到宇文玥的声音,元淳高兴的放下书去开门。
“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今日军中休沐,用过早饭就来了。淳儿,在做什么?”
“在院里坐着看书。”
“嗯,挺好。”
“你来了,咱们下棋吧。我好不容易学会了,不下又要忘记了。”
“好,就在院里下吧。”
元淳笑着点头,回房间取出棋子和棋盘,在院里石桌上摆好,一时听得棋子琅然。元淳自是下不过宇文玥,一会儿就要悔棋。本就是打发时间,哄元淳高兴,倒也乐得她娇声细语的讨饶,娇憨模样更是让宇文玥如痴如醉。每每来见元淳,回到军营后处理军务,他就格外显得精神饱满。
临近中午,元淳收了棋,准备去做饭。
“今日不做饭了,我们去镇上吃。吃完在镇上逛逛,天渐渐热了,你该添几身春装了。今日选几匹料子,做几身衣裳,做好也该穿了。”
“嗯,好,我去牵红红。”
“不用,你我共乘一骑。”
柳腰亲扶,玉肩软贴,笑语相亲,驰驱如意,不觉间已经到了镇上。
贺萧和手下的得力副将葛奇、乌丹瑜此时也在镇上,三人在一家酒楼的二层吃饭喝酒,葛奇无意间看了一眼楼下,正看到宇文玥抱元淳下马。葛奇“唉”了一声,贺萧和乌丹瑜问他怎么了?他朝楼下对面街努了努嘴,二人也朝楼下看去。此时,宇文玥正帮元淳整理耳边的鬓发,两人亲密的模样,让楼上三人气愤不已。
乌丹瑜道:“一个多月前小刘说两人在军中很亲密的并肩而行,楚教头看见就很难受。好在今日楚教头有事没来,若来了看到这场景就更难受了!”
葛奇喝了一口酒道:“怪不得楚教头最近总是看着心情不好,宇文将军原先不是喜欢咱们楚教头的吗?怎么就喜欢上她了,真是不明白,咱们楚教头多好啊!”
“说的也是啊!我也想不明白。”贺萧说完斟了杯酒饮了。
“这还不简单吗?两个人,孤男寡女一个多月,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恐怕早就勾搭成奸了!面对一个漂亮的姑娘,哪个男人能不动心?换成你我,恐怕也很难不动心?只是苦了咱们楚教头了。”
葛奇道: “丹瑜说的对,不过看到楚教头难受,我这心里也不舒服。”
贺萧叹了口气“咱们谁能好受呢,楚教头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看她难受我真想替她难受。”
葛奇夹了一口菜“你们说这宇文将军要是知道她在山洞受玷污的事儿,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乌丹瑜不加思考的道:“应该不会?宇文将军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能接受这件事。”
葛奇又道:“若不和她在一起了,是不是就和咱们楚教头在一起了。”
贺萧道:“老葛,你是有什么主意了吗?说出来听听。”
“对,说出来听听。”
“咱们何不故意将此事透露给宇文将军?”
乌丹瑜道:“怎么透露?直接去说,我怕宇文将军面子上过不去?”
贺萧笑了笑道:“当然不能直接去说,不如咱们今天找机会,装作醉酒后瞎聊,把山洞的事说出来,故意让宇文将军听到。不过这事儿,只能让他一人听到,让别人听到闹的满营皆知的话,襄王面子上不好看,还不想办法整咱们,那毕竟是他亲妹子。”
“闹大了也不怕,襄王也不敢怎样。闹大了,若让人知道她还活着,捅到长安,可是欺君大罪,襄王都自身难保。”
“丹瑜说的对。不过还是别闹大,闹大了宇文将军恐怕会迁怒楚教头,到时候没帮了楚教头还害了她。”
“嗯,还是老葛想的周到全面。那咱们今晚就依计策行事。”
三人晚上并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此事便搁置了起来。但三人并未死心,一直等着合适的机会出现。
三月上巳,踏青佳节,百花争艳,柳绿桃红,戏蝶时时翩舞,黄莺每每娇啼,一派春光煞是令人神怡。
宇文玥下午军中无事,便带元淳在村后一片桃林里踏青,村中不少青年男女,也在此处踏青嬉戏。两人嘻闹半天,策马而归。但见天色晴朗,晓月在树,凉风习习,虽已至傍晚,但鸟马相鸣,上下翻飞,桃红花香,随风而至。让人不由得心情通畅,一天疲乏,烟消云散,尽兴而归。
宇文玥回到军中,就被元彻叫去大帐,有事相商。探子来报,燕洵最近频繁调兵,恐已恢复元气,不日就要来攻。元彻的意思是,与其等他准备充足来攻,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玥也觉得主动出击好。”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刚才问了王靖咱们的粮草还够十日的量,一会儿我给陈将军写信,让他再多筹措些粮草送来。待粮草筹措好了,咱们就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明日,在与其余几位将军商议一下,行军布阵。”说完军务,又关心的问起元淳“淳儿最近怎样?”
“挺好的,与村中几位姑娘成了朋友,常去陪她说话解闷。村中人都还不错,没有泼皮无赖找她麻烦。两边的邻居也都相处很好,能照应着她。”
“她好我便安心了。你隔三差五就去,村中的泼皮自然也不敢造次。”
“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我反对有用吗?你根本不听啊!不过楚乔一直情绪低落,前两天,我看见她望着你背影脸上落寞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也是挺让人心疼的。”
“我早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时间久了她会没事儿的,你看她心疼,要不你去安慰一下?”
“你这张利嘴,也就淳儿治得了你,反正我说不过你。我听闻秀丽军中,有些人对你颇有微词,要不你再和楚乔聊聊?”
“没有必要,早都说清楚了,再提起反而不好。这事儿,你不用管。”
“正好,我也懒得管。对了,你和淳儿现在怎样?”
“特别好,不劳襄王你费心了。没事儿我回帐休息了,下午和淳儿踏青有些乏了。”
“回吧!”
自上次粮仓被烧后,燕洵就一直为粮食的事情忙碌,上月从大梁购买了十五万石的粮食秘密送到了。有了充足的粮草,自然就要报上次烧粮仓的仇。如今春暖花开,正是好时候。这次率领十万精兵强将,誓要踏平元彻大营,手刃宇文玥,再将楚乔抓来,一举打到长安去,结果了那狗皇帝,为燕北报仇雪恨。
一场大仗正在酝酿着,战争的阴云笼罩着燕北与大魏的边境线。
过了两日,元彻又得到探子密报,燕洵准备摔十万精兵准备一举打到长安去。如今已经集结了六万大军,大概十日后就可集结十万人。元彻看了密报,忙叫亲兵去叫诸位将军前来大帐商议。元彻大营只有一万多人马,根本抵不住十万精兵。为今之计,是马上禀报魏帝燕北的动态,速派兵马支援,否则大魏危已。只是这派兵前来,最近的可调动的援军少则也要五六日才可到达,更多的援军则需要十五六日才能赶来。大量兵马的粮草筹措起来也需要时日,这可如何是好?元彻在帐内急的团团转。
宇文玥和诸位将军到达大帐,元彻将密报递与众人传阅。
“诸位将军,如今可有什么良策,来解这燃眉之急?”
帐内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宇文玥道:“如今只能想办法拖住燕北大军些时日,不如领一小部分精兵,每日秘密进入燕北袭扰,能找到粮仓就烧粮仓,也可突然袭扰驻军营地,让他们恐慌。”
其他几位将军也觉得这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元彻考虑再三,决定让宇文玥领五百精兵在加上楚乔领秀丽军一起执行袭扰任务。
“玥定不辱使命!”
“好,今日准备一下,明日便开始。”
宇文玥出了大帐,直接骑马出营去找元淳,一是,跟她说一下要打仗了;二是,安排元淳前往别处暂避战乱,燕洵心狠手辣,对大魏百姓也是大肆杀戮,此地又是战事前沿,极其不安全。
“淳儿,你今日收拾一下随身带的东西,明日陈拙将你送去凉州安全的地方暫避战事,待战事结束我再去接你回来。”
“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淳儿听话,你安全了,我才能心无旁骛的上战场。我答应你,一定平平安安的去接你回来。”
“我担心你会受伤,你若再受伤了没人救你怎么办?”
“我保证不受伤,我还要和你白头偕老,儿孙满堂呢,怎么能受伤啊?”说着将元淳揽进怀里。
“那我等你去接我。”
“好。”说完低头啄了一下她的额头。
元淳从袖内取出一方帕子,给宇文玥道:“这帕子是我常用的,你留在身畔犹如我在你身边。”
宇文玥接过,放进怀内,又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给元淳“想我时便拿出来看看,战事一结束我就去接你。”
“嗯,回去吧,你今日好好休息,战场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宇文玥低头在她樱唇上一吻,放开怀抱,抬腿走出了院子,回首见元淳已经眼含热泪望着她,狠了狠心转过头去,上马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