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淳自动忽略扎玛,眼中只有宇文玥,只觉得他舞起宝剑来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真是又稳健又潇洒。
双人剑舞需要两人配合,舞出来才好看,二人从没一起练过,又加上宇文玥本就不想和扎玛有什么交集,完全不想和她配合,气势上又压她一头,这双人剑舞也就变成了宇文玥的独舞。
眼前的白衣公子,剑舞的潇洒飘逸,扎玛心想嫁给这样的男子,才可称得上称心如意的郎君。我扎玛容貌虽不敢说绝色,但也是标致的美人,不信就不能让他动心。
宇文玥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收了剑,冲上座的魏帝行了一礼,回到自己的位子。扎玛一看也忙收了剑,行了礼。
魏帝哈哈一笑解了尴尬“扎玛郡主舞的不错,赏。”
“谢陛下。”
接连几日的围猎,宇文玥都没有参加,他本就不太喜欢狩猎。每日和元淳在附近逛逛,找一处舒适的地方坐下,说说话,看看书。
这日,宇文玥想起在不远处有一个不知名的湖,湖边风景很好,便带着元淳骑马去湖边。才过山坡,便露出一片湖水来。湖不甚浩荡,而澄碧一泓,围青漾翠。这时四山沉寂、临流倒影,湖面上波光粼粼,有几只水鸟在湖面游弋。二人拣一块临水的山石坐下,一股清泉从山脚上流下来,流过石根,发出潺潺的响声来。湖边各色野花盛开,煞是好看,不时有几声悦耳的鸟鸣传来,好似武陵人误入了桃花源。
看了大约半个时辰书,元淳感觉有些坐累了,便放下书,起身在湖边走走。
湖面上一对一对的鸳鸯,游曳自如;岸旁一丛一丛的野花,争红斗绿的正开得茂盛。元淳弯腰挑了个扁平的石子,用食指和中指捏住石子,身子向后倾斜,半蹲着,用臂膀发力扔出。石子在水面上弹跳了五六次才沉,惊得那一群鸳鸯,张着翅儿,拍着水面,啪啪地飞着逃去。这次石子扔出的距离,元淳并不满意,蹲在地上找些满意趁手的石子。
石子惊起的不光是湖面的鸳鸯,还有那看书的宇文玥。视线从书卷上移开,见元淳蹲在地上像是在找什么,不一会儿,就看她站了起来,接着又朝湖面扔出一枚石子。
越扔越远,元淳很是开心,不由想起小时候,常和哥哥在西苑的太液池打水漂玩儿。正想着,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首见宇文玥踏花而来。
元淳笑着将手中的一个小石子递给宇文玥“我们来比一比,你若赢了,奖励背我;你若输了,罚你背我。”
宇文玥听了,笑着蹲下道:“上来吧,背你。”
“这样不好吧?”说着,身体已经靠在宇文玥的背上。
宇文玥听了,笑着蹲下道:“上来吧,背你。”
“小时候你背我,我睡着了不知道。今天风景这么好,好风景也要有好的回忆。”
“好。”
背着在湖边走了一会儿,元淳就要下来,她怕累着宇文玥了。
“淳儿很轻,我不累的,到前边石头那里在下来吧。”
因为天热,二人出来只带了水没带什么吃食,快到午饭时间,两人才回去。
二人刚回到营地,就遇到了扎玛兄妹围猎归来。这几日,扎玛已经打听到,宇文玥和元淳的事情,现在见到二人并肩携手,说说
笑笑的,心中有几分嫉妒。便对元淳道:“公主,我们来比一次骑马,公主若赢了,我不在纠缠宇文玥,若公主输了,请离开宇文玥,怎样?公主敢比吗?”
“本公主没时间比,你喜欢谁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说完拉着宇文玥就走。
“公主是怕输吗?”
宇文玥站定,转身道: “扎玛郡主可能不明白,感情是要两情相悦,不是一个人的纠缠不休。玥心中只有公主一人,郡主也会找到那个两情相悦的人。”
“本郡主就是喜欢你,不管什么是不是两情相悦?”
元淳望着宇文玥道:“我饿了,我们去用午膳吧。”
“好,我们去用饭。”
宇文怀一个人在屋里喝着酒,恼人的雨已经下了两天了,闷热潮湿让人更加烦躁。一想自己在这儿破地方还有三个多月才满三年,宇文玥现在已经是魏帝身边的红人,骁骑营的副帅又有襄王这个靠山,此次围猎更是由他负责魏帝的安全,真是越想越不痛快,连喝了几杯。穆王元齐那个草包倒是有交好之意,只是他根本没有什么共主天下的机会,不过是魏帝用来制衡襄王的棋子摆了,想我宇文怀空有一身抱负,却无法施展,要沦落到做棋子的棋子,凭什么他宇文玥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宇文怀哪样比他差?待我回到长安,要将他们玩于鼓掌之间,方解我心中之气。
一个人急匆匆跑来道:“宇文总管,宇文总管,不好了。”
“何事?”
“地宫的的南宫墙塌了,还把一个巡逻的砸在下面,排水渠被阻断,东西两墓地灌进了水,宇文总管快去看看吧。”
宇文怀一听,蹭的起身,急匆匆的向地宫走去。
地宫内所有的烛火都被点亮,人声鼎沸。宇文怀来到时,地宫里的人正在把砖扒开抓紧时间救人。一刻后,人被扒了出来,只可惜人已经咽了气。宇文怀命人将遗体先抬出地宫,现在要紧的事,疏通排水渠,绝不能让水淹了东西两墓。
地宫内的水没过了脚踝,水位还在不断上升,照这个速度下去,在疏通前雨水早淹了地宫。地宫淹了可是大事,宇文怀知道这件事不能瞒着,必须马上报给魏帝,请求调些人来,加快疏通的速度。
今晚魏帝设宴款待柔然的使者,使者明日就要返回柔然,今晚是送别宴。帐外来来往往的内侍,手中托着盘儿,把一碗一碗热气熏腾的山珍海味,尽向帐内送去。帐内伸出纤细洁白的手儿来,把肴馔接进去。屋子里一阵娇嫩的欢笑声,夹着一个男子的哈哈大笑声,飞出帐子外来。原来是赵西风安排了猴戏,那小猴又是爬杆又是跳舞,脸上还做着各种表情,逗的大家哈哈大笑。在这笑声里,一个内侍进来在王大监耳边耳语了几句便出去了。
王大监在魏帝耳边轻松说道:“宇文怀派人送信来,皇陵地宫的南墙塌了,砸死一个巡逻的士兵,排水渠被阻,水位在不断上升。皇陵人员不足,宇文怀请求陛下调些人过去。”
魏帝听了,起身道:“朕有事要处理一下,诸位继续。”
出了帐门,魏帝对一旁的内侍道:“叫宇文玥到大帐见朕。”又对王大监道:“去把魏光叫来。”
宇文玥进了大帐行礼道:“臣宇文玥,叩见陛下。”
“起来吧,皇陵地宫宫墙塌了,阻塞了排水渠,朕命你领一队骁骑营的人去处理,人手不够可调用长安府的,这件事由你全权负责。”
“臣领命。”
“大监,陛下现在召臣有什么事?”
“咱家也不清楚。”
魏光知他是不愿意说,也就不在问了,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心中有些忐忑,步子也就慢了下来。王大监回头一看,急忙催道:“相国大人,您快些,陛下等着呢。”
魏光疾走几步跟上,刚到大帐外就见宇文玥从大帐出来。
看到魏光,宇文玥行礼,礼毕,急忙去领兵前往皇陵。
“先帝的地宫才建成五年,宫墙就倒了一面,砸死了一个巡逻的人。我说爱卿,你身为皇陵的总督建官,你能跟朕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臣、臣一定严查。”
魏帝拍案大声斥道:“你查的清楚吗?先帝皇陵从选择到督办,都是你一人操办的,如今皇陵到底怎样?朕还不清楚,待朕派人查清楚查明白,爱卿在和朕说说当初是怎样督办的。”
“皇上息怒,皇陵出了问题,臣身为总监工,自然责无旁贷。臣年岁已大,精力有限,偶尔会有疏忽,监管不周。但要说臣,贪污藏私,臣实在冤枉。”
“冤枉?建成五年地宫宫墙倒了一面,这种工程你怎么督办的,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若不是这次宫墙倒了,朕还不知要被蒙骗到什么时候,爱卿是不是把朕当三岁小孩了?”
“臣不敢欺瞒陛下。先帝皇陵由礼部选址,臣督办,工部柳大人主建,每一笔花销都登记造册,每一处施工的负责人和工人也都登记造册。臣请旨,请皇上将此事交给臣,让臣彻查到底,给皇上一个交代。”
“够啦。你若真的坦荡,就老老实实的不要插手此事,朕会派人彻查。”
“诺。”魏光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出大帐。他知道账面上查不出什么问题,现在要让柳大人稳住,不乱说话,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宇文怀见带人来的是宇文玥,皇陵这次更是由他负责,真是气的要死。
到了地宫,见水已经到了小腿肚,宇文玥又调来长安府的兵,将人分成三队,一队疏通排水渠,一队将地宫的水往外舀,还有一队在地宫外挖排水沟,阻挡雨水流进地宫。忙活了一夜,才控制住水位。天公作美,连下了两日的大雨终于停了,到了下午排水渠才全面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