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儿,我们回去。”说完弯腰将坐在床边的元淳抱起来。
元淳的脸瞬间就红了,乖乖的任由宇文玥抱着,头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莫名的心安。
“楚乔姑娘休息吧,我们回去了。”说完抱着元淳走了出去。
月七见公子抱着公主走了出来,吃惊不已,一时都忘记跟上去了。
不远处的树干上站着两个蒙面人,在夜色和茂密的树叶的掩护下,巡逻的月卫并未发现她们。见宇文玥抱着元淳走出燕洵所住的客栈,萧玉轻声说道:“宇文家贯出情种,这冷面公子宇文玥也是个痴情种。我们走,隐心应该已经到了会和的地方。”
隐心见萧玉和桃叶来了,便从树上跳下来,行礼道:“属下没有完成任务,请尊主惩罚。”
“无妨,我们还有机会。只不过目标我们要换一下,换成燕北世子燕洵。燕北那边我们的人早以准备好了,只要大魏内部打起来,我们大梁便可渔翁得利了。”
宇文玥醒来,入眼便是元淳的睡颜,她安静的侧躺在他怀里,头枕着他的手臂,虽然手臂已经麻木,他也不舍的动弹半分,怕吵醒她,她连续两天没有睡好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现在让她多睡会儿,今天还要赶路。他凑近她的脸,鼻尖充斥她的气息,他轻啄她红润的双唇,怀里的人儿嘤咛一声,皱着眉,似乎不满有人吵醒她,躲进他怀里继续睡着。他笑了笑,真希望每天早上醒来她都在自己的怀里,想着等她笄礼后他会在向魏帝请求赐婚。
元嵩走出房门准备下楼用早饭,路过宇文玥的房间,忽然听到里面有元淳的声音,他愣了一下,淳儿什么时候来了?忙上前敲门。
宇文玥开了门,元嵩越过宇文玥走了进来,见元淳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还未全醒。元淳揉了揉眼睛看清走过来的元嵩,甜甜的唤了一声:“哥哥。”
元嵩回首看着宇文玥道:“淳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丑时,太晚了就没让人通知裕王。”
元嵩听了,转身走到宇文玥跟前轻声道:“你最好是柳下惠,不然我真要打断你的腿。”
“裕王大可放心,自制力我宇文玥还是有的。”
“燕洵怎么让你带淳儿回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有梁国的谍者偷袭,好在被淳儿发现了。”说完又补充“淳儿没伤着。”
“偷袭的梁国谍者抓到了吗?”
“让他跑了。”
“梁国这是想挑起事端,好渔翁得利啊!”
元淳已经洗漱完毕,齐腰的长发让她有些发愁,平时都是有专人来负责梳发,各种高髻她是真的不会,有些无奈的对二人道:“现在最重要不是什么渔翁得利的事,而是我的头发的问题,我只会束冠。”
元嵩看了看道:“这个好办,我去让人请个梳洗婆来吧。”
“不用了,我来给淳儿梳。”说完走到元淳身边,从她手里接过梳子。学习易容时特意学过这些,梳个简单的发髻并不是难事,很快梳了一个飞仙鬟。
“淳儿看看,可还满意。”
元淳对着铜镜照了照满意的很,高兴的点了点头“冰坨子,你真厉害。”
元嵩惊讶的看着宇文玥,眼睛瞪的大大的,实在不敢相信宇文玥还会梳女人的发髻,他真是没有不会的。
跟了一个上午,都没有找到机会能靠近燕洵一里的距离,临近燕北,路边已经很少有什么树木,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蔽躲藏,三人便扮成商贾。月卫早发现了他们,一直防着他们。
还有几里过了最后一个关口就进入燕北了,燕洵内心十分激动,终于要回到魂牵梦绕的燕北了,终于可以见到亲人了。与燕洵的激动心情不同,仲羽则更加紧张,除了梁国的谍者她更担心的是在关口附近是否埋伏着弓箭手。她已想好,到时让世子一行人先出关,自己带几个人断后,待世子他们安全后才将解药交出,这样即使有埋伏世子也能安全。
楚乔看着窗外,天高云淡,路边野花盛开,不远处有一群牛羊在吃草,这样的景色有些熟悉,好似在梦中出现过,难道自己真的和草原有某种关系。
“世子,马上就要过关口了,您带一部分人先行过去,咱们在两里外那颗杨树旁汇合”
“好,那仲羽你也要小心。”
守关口的士兵见二百多人的队伍向关口驶来,都警觉起来,宇文玥让月七带着出关文书上前给守关的武将查看。武将认真的查看了文书,便开关放行。
宇文玥叫住仲羽道:“现在可以将解药交出来了吧!”
“不急,等我家世子安全了,我自会将解药交出。”
燕洵一行到达了杨树旁,风眠射了一支响箭来通知仲羽已经安全。
仲羽听到响声将一个小瓶扔给宇文玥,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宇文玥打开瓶盖倒出药丸嗅了嗅,又将药丸装回去,拿起弩机装上冰雪箭向仲羽射去,只见她从马上摔了下去。宇文玥这才转身向马车走去,将解药给元淳服下。
燕洵的逃走让魏帝这两日寝食难安,燕世诚早已是他的心腹大患,原来还有燕洵这个质子在手,尚且还能对燕世诚有所制约,燕洵回到燕北,就无任何筹码来控制燕世诚,这让他如何高枕安寝?
他与燕世诚自幼一起长大,在他身陷危险时燕世诚也曾不顾一切舍命相救,他们结为兄弟。登基后将燕世诚封为定北侯把众多皇亲国戚、门阀勋贵都想要的燕北做为他的封地。可是他没想到,他的好兄弟燕世诚明明知道他喜欢白笙,却还是向太后求娶白笙,也许在那时候两人的兄弟情义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忘不掉送白笙出嫁时的锥心之痛。
“每隔三年都该应召入京,别的诸侯都来了,唯有燕世诚以各种理由不来。每次发生大灾,他都以各种方式吸引灾民去燕北,短短二十年,燕北的人口增加了二十万。这些朕都忍了,可是赈济柔然雪灾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不上报朝廷就自己决定了,他眼中可还有朕?如今燕北是只知有定北侯不知有朕,让朕如何还能容他?”
魏帝身边最为信任的王大监听着,也不免有些心疼魏帝,也许真像世人说的高处不胜寒。
“哎!”魏帝叹了口气,又道:“燕北易守难攻,况又兵强马壮,早已滋蔓难图,对于燕北朕还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啊!”话虽这样说,但还是为燕洵的逃走感到气闷。对宇文玥更是感到失望,要对燕北下手的事宇文玥是知道的,一定是他告诉了燕洵,甚至劫持淳儿的计划宇文玥也是知情的,越这样想魏帝就越生气。
燕北定北侯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离开燕北十年的世子今天终于要回来了。
终年忙于军务,厮杀于疆场的燕世诚,很少有机会与妻子儿女团聚一起,谈叙家常,共享天伦之乐的,今天也早早的处理完军中的事情,回府等着十年未曾见过的小儿子的到来。
白笙正在燕洵房里看看还缺少什么,这个房间虽然空了十年没有人住,依然干净整洁,每天都有人打扫。想儿子时,白笙就来屋里看看。
燕世诚路过见妻子在屋里也走了进来,二人相视一笑,挽手退出房间。
白笙端庄娴雅,肤色白皙,极少皱纹,看起来比丈夫年轻的多。二人成婚二十多载,育有三子一女,三子霆、啸、洵,一女红绡,依然恩爱有加如初婚时。
元淳服了解药后开始并未有什么不适,一个时辰后开始全身燥热出汗,一炷香的时间,一身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全身汗津津粘腻腻的感觉让元淳十分不舒服,又加天热,让她更是烦躁不已。好在宇文玥知道服了解药会有如此反应,在发作前便入住了客栈。又命客栈烧热水,供元淳沐浴。
小芸敲门进来道:“公主,浴汤已经烧好,请您沐浴更衣。”
元淳应了一声,跟着小芸朝浴间走去。
元淳洗完澡,穿上准备好的衣裙,自感精神清爽多了,便在后院走走晾晾头发。虽觉阳光耀眼,幸而花木扶疏浓荫匝地,尚无热浪袭人。又走几步见一藤蔓葳蕤的葡萄架,走进见葡萄架下有一石桌和四只石凳供人休憩。
宇文玥从元嵩房间出来,正碰到小珊从元淳的房间出来,便问道:“公主可沐浴好了?”
小珊忙行礼道:“回公子,公主沐浴好了,正在后院葡萄架下纳凉,命属下回来取梳子和团扇。”
“去吧。”
“诺。”
小珊刚走,月七就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公子,刚收到主公的一封密信。”宇文玥听了忙进屋去看信。
回完信交给月七,便起身去后院寻元淳。
“冰坨子,你终于来了。”元淳莲步轻移,冉冉而行,朝他嫣然一笑,便觉一缕情丝摇人魂魄,上前牵住她的手。元淳一身浅蓝色的衣裙,更是衬的她肤白胜雪。
“淳儿在等我?”
“嗯,小珊刚才回来说遇到你了,我想你忙完肯定会来陪我。”
“让淳儿久等了。”
“无妨,知道你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说着二人走到石桌前挨着坐下,又命人送来茶水点心。小芸小珊知趣的退出葡萄架下,让二人独处。
“你中午没怎么吃东西,先吃块儿点心,别饿着。”宇文玥拈起一块儿点心递给元淳。
“谢谢你,冰坨子,对我那么细心。”元淳接过尝了一口,味道极好,甜而不腻。
“冰坨子,你也尝尝,很好吃,不是特别甜。”说完拿了一块儿直接喂向宇文玥。
元淳喂的就算是毒药他也会甘之如饴,更何况是点心,微笑着享受这一刻,自以为人间之乐,无过于此。
元淳看向宇文玥,只见他笑若朗月清风,让元淳一时移不开眼,觉得就这样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燕洵一行回到定北侯府已是日暮时分,父亲燕世诚和母亲白笙还有二姐燕红绡都在门前迎候。见面十分欢喜激动。
白笙激动的将燕洵拥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的道:“洵儿终于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可以团圆了。”
看着相拥的妻儿燕世诚也激动的眼含热泪,一时情难自已。
燕洵忍着眼泪说:“终于不是在梦中见到父亲母亲了。”
燕红绡擦了擦眼泪,道:“我们回屋再聊,洵弟一路赶路辛苦。”
“绡儿说的对,先让洵儿去沐浴更衣,一会儿我们在聊。”
白笙听了,松开怀抱。见燕洵身后站着一个娃娃脸身材娇小的女子,心想那便是洵儿心仪的女子吧。
燕洵稳了稳情绪,转身牵着楚乔的手道:“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二姐,这便是儿子信中提到的阿楚,楚乔。”
楚乔行礼道:“见过侯爷、夫人、郡主。”
“阿楚姑娘不用那么拘谨,我们燕北没有那么多规矩,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多谢侯爷。”
“你的哥哥姐姐还有两个妹妹,他们今日放牧还未回来,已经让人去接了,过两日你们便能团聚了。”燕世诚说完,环伺左右未见仲羽,便问道:“怎么未见仲羽?”
“父亲,仲羽她中箭失血过多,已经亡故了。”
“哎,仲羽对我们燕家忠心耿耿,好生安葬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