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什么毒蛇?”
月七看着跪在地上的锦烛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三房太夫人就让我将雪玉狗送来给公子。”
“那我问你,你见到三房太夫人了吗?”
“没有。”
“没见到,你怎么说这雪玉狗是三房太夫人让你送来的。”
“这…”
“这什么?还不老实交代。”
“是朱管家交给我的,说是三房太夫人让我送给公子通经活气的。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毒蛇是谁放的?”
“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怀疑的对象,如果查出来真的是她,我可不可以功过相抵。”
“那你是知道雪玉狗乃是极寒之物了。”
锦烛忙摇头否认道:“不知道,若知道打死我也不敢害公子。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我送来的,肯定是要受罚的,所以才希望功过相抵。月七,你去和公子说说,我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害公子?”
“你说吧,能否功过相抵要看公子的意思。”
“那我现在不说,什么时候公子同意,我说出来查实就不罚我了,我才说。”
“好,那继续说雪玉狗的事,你说是朱管家给你的,你可敢和他当面对质?”
锦烛这时才感觉刚才说错了话,真和朱顺对质,朱顺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若不对质则不能说清雪玉狗的事情,如何是好?
月七见她眉头紧锁,厉声喝道:“看来你是不敢?”
“谁说我不敢,对质就对质,我又没说谎。”
“好,待公子明日闭关结束就将朱管家招来和你当面对质。”说完又对看守锦烛的月卫道:“好好看着她,门窗都检查一下。”
“诺。”
月七走出房间,想着昨晚已经问过月卫,进内院的除了锦烛并未发现还有谁进来了,莫非是有什么密道能进来内院?这样想着便决定带人在将内院都好好搜一遍,同时派人将在青山院的小厮还有侍女都问问,看看谁昨晚比较可疑。
叫来月九道:“你带几个人问问青山院的小厮和侍女,主要问问昨天都做什么了?去了什么地方?看看谁比较可疑?”
“好,我这就带人去问。”
“剩下的人,每两人为一组,把内院仔仔细细的都搜一遍,看看有没有密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
“好,现在开始。”
月卫们搜的十分仔细,一点点的排除,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不多会儿,就有月卫在墙边发现了一个小洞。月七见那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个极瘦的人艰难通过。
月九刚问完小厮,并未发现有可疑的人,刚要叫侍女过来,月七来了。他眼睛扫了扫在场的小厮,光从身材上就没有能钻过那个小洞的,挥了挥手让小厮都下去。侍女们走上来,月七发现有两个侍女身材比较瘦小,将二人留下,询问了半天,两人也都排除了嫌疑。不是青山院的人,事情就难办了,月七看了一眼窗外,就见看守锦烛的月十七匆匆忙忙的往这里跑。
月十七跑进来道:“不好了,锦烛中毒了。”
“什么?请大夫了吗?”
“月十九去请了大夫。”
“走,我去看看。”说完急忙向外走。
月七到时,就见锦烛抱着肚子痛苦哀嚎在地上来回打滚儿。哭喊着“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不想死,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月七问道:“你怀疑是谁要毒死你?”“一定是朱顺要杀我灭口,毒蛇一定也是他让人放的。”月七追问道:“让谁放的?”锦烛越来越疼,声音也颤抖起来。“应该是绿蕊,她是朱顺的人。”
月七听了对身边的月九道:“把绿蕊看管起来,刚才只考虑身材瘦小没有一一的问侍女,你带几个人把剩下的侍女也都问一遍。”
“诺。”月九带了几个月卫领命而去。
很快,月十九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把了脉,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吃了什么东西?”
月十七道:“午饭后开始的,除了厨房送来的午饭她没有吃别的。”
大夫又问道:“那些碗碟是否还在?”
月十九回答道:“已经被收走了。”
大夫听后道 :“快去准备些炭灰和皂水给她灌下去,让她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在准备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给她解毒。”
月七听完叫人去准备,又叫人去通知朱顺把今日来送饭的人看住,还有厨房的人也看管起来,这件事看来必须要打扰公子闭关了。安排完忙问道:“朱大夫,你看她是中的什么毒?”
“老夫感觉她应该是中了断肠草的毒,中了此毒的人腹痛难忍,不及时解毒将肠烂疼痛而死。”
锦烛此时疼的已经昏死过去了,又被人用凉水泼醒,灌下好几碗加了炭灰的皂水。月七让月十一看着,他要去向宇文玥汇报一下。
宇文玥听完月七的汇报,感觉事情有些蹊跷。朱顺完全没必要杀人灭口,他有红山院撑腰,而且又没有第三人在场看到他把雪玉狗给锦烛,他完全可以脱身。要当面对质的事情朱顺也还不知道,他为何要主动暴露自己?而且杀人灭口的话不应该用断肠草,虽然也能死人,但时间比较长,他就不怕锦烛鱼死网破说出更多。下毒的人应该是和锦烛有仇,想要让锦烛受尽疼痛的折磨而死。这样想着便对月七道:“下毒不是朱顺做的,去查查锦烛和谁有仇。有仇又有机会下毒,此人应该在厨房。”
“诺。公子觉得朱顺是配合我们查厨房吗?”
“他会配合的,他此时应该更想知道是谁要毒死锦烛。”说完又道:“下毒的事情没查清楚之前,青山院先开小厨房,请几个放心的厨子和帮厨,采买有月卫负责。”
“诺,月七这就去安排。”
“加强对公主的保护,把专门为了保护公主训练的几个女子,选两个最优秀的来青山院专门保护公主,剩下的几个继续训练。好了,下去吧。”想起昨晚元淳手握剑只身护住自己,如果打开密道的是往生营的刺客,想想就后怕。
“诺。”
宇文怀听到锦烛中毒,马上让人将朱顺叫到跟前。宇文怀仔细打量了一番朱顺道:“是你做的吗?”
朱顺忙道:“怀公子,您没吩咐,小人怎么敢动手?小人听说锦烛中的是断肠草的毒,小人要做怎么也要用砒霜才是。”
“这倒是,断肠草肠时间太长,抢救及时还死不了。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还没,正在查。青山院的在对今日厨房的人一一问话,小的想等查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来给怀公子汇报。”
“嗯,去吧,厨房是该好好查查。”
“诺。”
“等一下,找机会派人看看锦烛怎样了?没死就送她一程,她现在已经是弃子了。”
“明白,小人这就安排人去。”
月七让人将今日给锦烛送午饭的侍女锦绣带来,锦绣见了月七哭道:“月七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怎么可能下毒?”
“先不要哭,只是找你问问,如果真的不是你,也不会冤枉你的。”
锦绣收住眼泪道:“问吧,我一定据实说。”
“好,你说一下今天去取饭时的情况。”
“今天你让我们散了后,我就去忙份内的事情,忙完去吃午饭,吃完饭问了问没有人给锦烛送饭,我平时和锦烛关系还好,就去厨房取饭想给锦烛送去。我到厨房的时候厨房就忠和在,我跟他说要打一份饭,他问我给谁送,我就告诉他给锦烛送,他就给打饭了,还特意多给了几块肉,现在想来就是他下的毒。”说完又哭起来。
月七听完对月十三道:“去吧忠和带来。”
“诺。”月十三领命而去。
月七继续问道:“你看见他下毒了吗?”
“没有,他打饭时背着身子。但我肯定是他下的毒,是他要杀锦烛姐姐。”
“他和锦烛有仇吗?为何要下毒?你可知道?”
“我听人说他和安时关系很好,安时死后府里有传言有毒的算筹是锦烛姐姐给安时的。我想他一定是因为这个传言对锦烛姐姐怀恨在心。”
不多时,月十三来报忠和服毒自杀了,还留下一封信,月十三将信交给月七。
原来这忠和的父亲是位大夫,在他几岁的时候就教他学医,三年前的一场变故让他家破人亡,只留下他一人,因他自幼口吃,没有医馆愿意收他做学徒,为了活命便来了宇文府做仆人。因为口吃被人欺负和嘲笑,只有安时不欺负他和他一起玩,他便将安时当作了亲人。安时的死让他伤心欲绝,一心想着为安时报仇。他听人说安时是被玥公子杀死的,后有从一些人的口中听到安时拿的有毒的算筹是锦烛给的,他便开始筹划如何报仇。
原来去找安时玩时,他去过几次青山院,便记住了青山院各处的路线。知道青山院守卫森严,再加上玥公子身怀绝世武功,平时他很难报仇,便想着待初春闭关时偷偷放进毒蛇去。那个密道他常晚上趁同屋的人出去玩时他出去挖,在同屋的人回来之前他赶回去装作睡着,从未被人发现过。昨晚他趁同屋的人都去别的屋玩去了,带着准备好的毒蛇通过密道来到青山院的内院,将蛇放进去后,他又从密道回去。
今天早晨,他以为会听到玥公子的死讯,却是听到青山院在查小厮和侍女,心里为没能杀死宇文玥惋惜,又庆幸没人能想到是他做的,以后还有机会下手。
至于锦烛,他并未找到合适的机会报仇,偏偏事有凑巧,今日只剩他一人在厨房收拾东西,进来一个侍女说要打一份饭给青山院送去,他一听青山院,便问了一句给谁送,一听是给锦烛的,心中狂喜,在打饭时将身上准备好了断肠草粉末给和了进去。断肠草虽然是有很大的毒性,但外敷能治很多病,还可以用来杀蚊虫和老鼠。厨房会准备一下杀老鼠,他每次都偷偷留一点儿,就是准备日后有机会毒死锦烛用。下完药后,他知道肯定会暴露了,所以做好了自杀的准备,写好了遗书。当月十三要带他去和锦绣对质时,他以极快的速度吞下准备好的砒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大夫看锦烛吐完喝了解药后依然疼满头大汗,抱着肚子打滚儿,摇了摇头对月十一道:“中毒已经太深了,无力回天了。”月十一听了命人去告诉月七。
锦烛疼的哭喊着“给我一剑吧,我实在受不了,求求你们了。”说完用头撞地被月卫制止了。
看她那么痛苦,月十一问道:“朱大夫,可有什么办法缓解疼痛。”
大夫摇了摇头道:“这个没有办法。”
“那她会疼多久才…”
“一两个时辰。”
锦烛已经被疼痛折磨的不成样子,只希望能快点解脱,见月七走进来忙道:“你去告诉玥公子,我愿意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只求能让我快点解脱,这样生不如死我真的受不了。”
“你说吧,我会向公子汇报的。”
“毒死大房老太爷的算筹是朱顺交给我的,朱顺还给我一副人皮手套,那副手套在我床上褥子下放着。朱顺前几天让我想办法偷出公子随身戴的玉佩,他们想对玉佩动手脚害公子。”
月七焦急的问道:“玉佩被动手脚了吗?”
“没,我没找到机会,但我想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肯定会令安排人偷玉佩。我知道的都说了,求你让我解脱了,求求你了,就当可怜我。”
“这个我做不了主,要公子同意才可。青山院你还知道谁是朱顺他们的人?”
“我就知道绿蕊是,其余的我不知道,朱顺没说过,绿蕊也是我看见她和朱顺接头才知道的。我真的是把知道的都说了,求你去向公子汇报,我真的太痛了。”
宇文玥听完月七的汇报道:“给她一些砒霜,让她自己了断,至于忠和把他葬在安时墓旁。”
“诺。”月七领命而去。
元淳叹了口气道:“锦烛真是害人终害己,可惜了安时和忠和。”说完又道:“最可恶的还是宇文怀,锦烛也不过是他的棋子。不打掉棋手,棋子还会源源不断的出现。”
宇文玥道:“宇文怀也是别人的棋子,我现在还不能打掉他这枚棋子,不过终有一日会让他离开棋盘。”
“以后你更要小心,他们能想到对玉佩动手脚,肯定还有些更可怕的计划。”
“淳儿放心,这些都是雕虫小技,不会让他们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