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又又又失忆了 第3章 第 3 章

研究所不远，就在无人隔离区往西一点的方向上，两人贴着最高限行速度飞行，准确的说如果没有副官在，元帅早就已经飞到目的地了。出乎意料的是，还没到预约时间，利曼所长就已经等在前厅了。

秋林有点惊讶：“麻烦您了，利曼所长。”

利曼头发花白，身形消瘦，脸上架着单边眼镜，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此刻正端着杯不明液体在一台小型机器前操作着什么。他闻言转头看过来，道：“是副官阁下……啊，元帅也来了。”

霍因“哦”一声，道：“陪副官来的。”

利曼点点头，随手将杯子放在一边，道：“说吧，想问什么。”

秋林想了想，开门见山道：“失忆的人如何恢复记忆。”

利曼愣了下，看看副官又看看元帅：“怎么，谁失忆了吗。”

秋林道：“我有一个朋友。”

霍因：“……”

利曼眼中露出好笑，他瞧着一本正经的副官大人，朝走廊的另一端伸手示意，道：“刚好我要去拿点东西，咱们到里面说吧。”

秋林点头，跟在利曼所长身后：“只是对特定事物表现出的失忆现象，并不需要影响到生活。”

利曼所长回头看了他一眼：“所有的失忆都会影响到生活，只是后果大小而已。”

秋林顿了下，没有说话。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叫做不需要，”利曼在门前停下，扫描完毕后实验室门自动打开，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不过你不想说那我就来说说，关于特定事物失忆，或者说选择性失忆。它的形成原因很多，精神方面药物作用思维干涉微型机械等等，每个原因的对应方法也不同，不知道你的朋友想要怎么样的情况。”

秋林想了想，道：“最方便的。”

利曼指着前方透明罩内的大机器，道：“躺进去，它会在半个小时内找到不小心打结的神经元并轻松解开它。”

霍因眼神闪烁了下，秋林不动声色挡住他的视线，继续道：“其他的呢。”

“其他的，”利曼看着他，无语的叹了口气，道，“是药物就停药，是思维干涉就要彻底检测，是微型机械也同样，区别在于原本的记忆是否还在，神经结构是否完善，如果是大脑问题，就要找到病灶，要是心理原因，可以问问他在逃避或者害怕什么。”

霍因：“？”

你才害怕，你才脑子有问题，霍因在心里吐槽一句，看着这小老头的发顶，到底也没有戳穿副官 “我有一个朋友” 的伪装。

秋林道：“不会。”

利曼：“……”

利曼简直没话了，拖过椅子自己坐下，道：“那我也不知道了。”

霍因也拖了把椅子，在利曼面前坐下，大大咧咧道：“副官问你就问你，哪那么多废话。”

利曼：“……”

利曼怒道：“问你倒是说清楚啊！谁知道你们说的什么情况！问题都描述不清与其重修语言，不如去找外面那个机器人！”

霍因“哦”一声，道：“歌莉娅，内部资料查一下，就连外面那个机器人。”

歌莉娅迅速回应：“一级密码，破解中，预计时间10秒钟，倒计时10，9，8……”

利曼：“…………”

利曼简直要被这俩人给气死，元帅一向随心所欲他打不过就算了，副官他……他也打不过，身不强体不健的利曼所长只好抖了抖自己的白大褂，靠在椅背上虚弱道：“问吧问吧，还要问什么。”

秋林看了眼一如往常的元帅大人，想了想道：“没有别的意思，因为牵扯到新的作战方向，具体细节不便透露，我知道研究所的独立性质，所以只是想来问一下记忆相关的最新研究方向，没有强行合作或者获取资料的意思。”

话音落，元帅终端叮一声响，歌莉娅清脆的声音响起——“检索完毕，共3.3亿佑节，文件传输中，预计时间12分钟，请稍等。”

众人：“……”

秋林咳一声，道：“歌莉娅……”

“检索记忆相关，一年以内的新资料，传给我，” 霍因说着，忽视副官看过来的眼神，朝所长道，“我想既然是放在外面，应该没什么研究所的机密吧。”

秋林：“……”

利曼：“……没有。”

“那就好，”霍因满意的点点头，看向秋林，语气轻松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秋林看着利曼所长一脸随便你们吧的倒霉表情，微微躬身行了个礼，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副官转身离开了，霍因“哎”一声跳起来，道：“还没传完呢，算了歌莉娅你慢慢来，我先走了……啊，老头回见，有什么看不懂我会随时来问的。”

利曼：“……”

我谢谢你啊，利曼在心里嘀咕一句，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拉开门出去，朝走廊上的背影喊道：“刚刚你说作战是什么意思，帝国又怎么了！”

秋林回头，道：“没有，防范于未然。”

利曼放下来心，一口气还没出完，元帅从他身旁走过，淡淡道：“没有又如何，两军对垒的时候，研究所真的能保持独立吗。”

利曼愣住，看那个高大的红发男人跳到副官身后，左一下右一下的观察对方表情，完全没个元帅的正形，他无声叹了口气，而后面无表情对着他的背影比了个中指。

去了研究所，却依旧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听所长的意思，除了记忆深度探测以外应该更简单有效的方法了，秋林闷头走着，但是他又不能那么做，外部环境不可控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擅自把元帅放在那个位置上……

“生气了？”霍因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秋林回神，道：“你应该问利曼所长是不是生气了。”

霍因道：“谁要问那个老头……嗯，我是说他应该不会生气吧，反正都是开放接口的外部资料，放心吧，都交给我，我回去就认真研读，说不定明天就想起来了。”

元帅大人说得信誓旦旦，就好像今天的光落下去，明天光芒亮起，他就能一下子想起来所有关于副官的一切，秋林微微摇头，道：“没事，交给我就好。”

霍因看着秋林的侧脸，忽的一转身，两手枕在脑后，面朝秋林摇摇晃晃倒退着走，道：“早知道就应该跟那个老头把那玩意儿买下来，这样就不用等到明天了。”

秋林道：“那还不如让索格帮你做一个。”

“索格，”霍因“嘶”一声，夸张道，“那也太可怕了吧，那个武器狂魔不知道会偷偷在我脑袋里塞什么奇怪东西。”

秋林看着他，开口道：“所以你不要去，我会找到其他方法的。”

——而且就算没想起来，也没有关系。

副官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认真，背后是天边大片即将坠落的光，云层涌动着，被下方的莹蓝色所淹没，而远在高空依旧是耀眼的金色与赤红，霍因怔怔看着，正欲开口，远处一架重型飞船在阴影中急速迫近，尖啸声由远及近如同雷暴般炸响。

两人神色一凛同时跳上飞行器，下一秒重型飞船掠过，重重碾过浮空轨道，还在轨道上的飞行器与浮空板躲闪不及，噼里啪啦撞作一团，还有人不小心掉了下来。

秋林回头看一眼，霍因比了个手势，旋即踩着护栏一跃而出，他扫了眼半空，于地面几步疾冲后猛地停下，一手一个捞住了掉下来的人和浮空板。

“借用一下。”霍因晃晃手里的板子。

倒霉的路人在元帅手上晃荡两下，一脸惊魂未定道：“什、什么。”

半空，秋林早已追了上去，他一手飞快输入指令，急速压缩的蓝色尾焰将飞行器的速度提到最高，刹那间擦过飞船后跟随的护卫队，一个横刹拦在飞船面前，喝道：“停下！”

那一声喝，像是触发涟漪的小石子，以重型飞船为中心，方圆百米的浮空轨道暂停运行，近轨受到波及的飞行器与浮空板被强制转移到隔壁轨道，近地面范围刹那间清空，众人不明所以看向碰撞中心，有人指着最前方那一点白色道：“是副官。”

下一秒，个人终端不约而同响了起来，一条消息出现在光屏上——“B2区突发事件，浮空轨道红点标识区域通行暂停，预计解决时间10分钟，紧急通行者请提前绕行至隔壁轨道——秋林。”

前方重型飞船肆无忌惮的冲撞过来，铅灰色复合外壳上闪着粒子雾，一端炮口嚣张的扬起，虽然没有发射的意思，但也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秋林面无表情看着，余光里是猛然下坠的男人身影，他一手迅速点了几下光屏，同时疾冲几步一掌按在磁道炮炮管上，凌空跃起。

下一秒掌心干扰器开启，光粒顺着炮管延伸过去，片刻后飞船内部一声闷响，喷薄的蓝色尾焰弱了下来。

飞船滑行一段距离后，缓缓停下。

秋林收回手，回到飞行器上，道：“下来。”

霍因吹了声口哨，随手将接到的几个倒霉蛋放在地上，周围无法飞行的人们聚在一起，除了半空那两个，方圆百米就只剩下这一只还能飞行的浮空板了。显然是副官百忙之中帮他开了临时权限，霍因嘴角噙着笑意，一转身朝秋林飞去。

众人仰头看着，一人道：“元帅好像很开心啊。”

“但是副官好像不怎么开心。”又一人指着半空的人影道。

秋林道：“超速飞行，无故越轨，二级撞击事故，轨道轻度损毁，请您先下飞船。”

飞船压迫性极强的停在轨道上，覆盖着外壳的粒子雾散去，露出下方深灰色的装甲外壳，侧面一枚金色徽标闪着光芒。驾驶舱前的光幕褪去，一个男人的身影露了出来，繁复领结，金边刺绣，丝绒排扣礼服，复古长靴，驾驶台旁缀满宝石的手杖，他一手撑着额头，眼睑下的绿色眼眸微微转动，淡淡道：“是么。”

“是，锡兰公爵，”秋林说着，将禁飞令传了过去，道，“五分钟后禁飞令生效，同时您将收到一份公物损毁和事故赔偿清单，请在两天内缴纳完毕。”

锡兰眼中闪过不屑，余光瞥见朝这边飞过来的红发男人，随口嘲道：“不过是个副官……”

“就算是个公爵，连飞船都不会开了么。”

霍因随口说着，停在副官旁边，脸上挂着懒散的笑，虽然眼睛并没有笑。

锡兰像是才发现一般，上下打量他一眼，道：“元帅倒是挺有时间，已经闲置到巡街了么。”

秋林指尖一顿，眼神冷了下来，霍因漫不经心道：“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日、理、万、机的公爵阁下。”

锡兰绿色的眼眸眯了起来，还没来记得说话，五分钟时间到，气势十足的重型飞船被迫降落，周围站了一圈围观的路人。

锡兰：“……”

锡兰眼中现出怒意，接过护卫捧过来的宽檐三角帽带上，面无表情道：“一群愚民。”

人群中齐齐发出一声嘘声，锡兰愤愤踏上护卫队长的飞行器，在众人的“关切”的目光中缓缓升空。

秋林道：“您的飞船稍后将会由无人机送回，请注意查收。”

霍因挥挥手：“快打钱啊，等着修呢。”

锡兰冷哼一声，眼中的愤恨更加深重了。前方护卫长道：“公爵大人，这个月已经禁飞26台飞船了，您要学习飞行器驾驶吗。”

锡兰：“……”

锡兰：“再买一台！”

天边最后一丝光芒逝去，光幕变得明亮起来，街上人来人往，光线与声音交错，热闹非凡。围观的人群已经离开，两人目送无人机群远去，一前一后沿着街道走。

霍因伸了个懒腰，道：“要下班了吗。”

秋林“嗯”一声，看着光屏上源源不断跳出的事件消息，点点头，道：“下班。”

霍因道：“别想自己偷偷去，我也要去。”

秋林道：“你不是还要看那些资料么。”

霍因随手在街边小摊上拿了个流光的兔子糖递过去，摇头晃脑道：“我可以熬夜看，那么请问尊敬的副官阁下，他想要去哪里呢。”

秋林随手付了款，道：“去吃饭，处理事件，下班回家。”

霍因挑了下眉，然后在秋林的带领下于一家小店门口站定。

本来以为副官口中的吃饭会是在营养剂售卖店门口互碰瓶子，没想到真的是一家餐店。门口挂着蓝色花纹的荧光幕帘，里面传来食客的说话声，以及随之扩散而来的食物香味。秋林撩开帘子，道：“这里可以吗。”

霍因瞧着帘子上方闪烁的“煮之味”，欣然点头：“当然。”

店内人不少，只剩下墙边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秋林带着人走过去，一路都是“副官下班了”、“副官来吃饭啊”的寒暄，霍因与有荣焉的同时忍不住抬头望天，明明是红发就那么不显眼么。老板娘听见声音从里间走出来，道：“副官……元帅也来了？要吃点什么。”

霍因在副官旁边坐下，桌面上跳出光屏菜单，他扫了一眼，点着最上面一行道：“元帅特制星空煮锅是什么东西。”

“就是元帅特制，来一份，再来一份招牌煮锅，谢谢。”副官干脆利落点了单。

霍因目送老板娘的背影远去，道：“我怎么觉得你很熟悉。”

秋林道：“元帅不熟悉么。”

冰蓝色的眼睛看过来，霍因心中一动，道：“我来过？”

“对。”秋林回答。

这样啊，霍因再次转头打量店内的装潢，木质桌椅，立式饮品台，墙上应景的蓝色光点画，余光里副官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当然，也许只是店内灯光带来的错觉。

霍因眨了下眼睛，面前副官一脸平静坐着，默默等餐。

店内气氛很热闹，餐盘碰撞、食客交谈的声音包围过来，背景音乐缓缓流淌而过，两人相互看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元帅特餐和招牌煮锅。”老板娘说着，将盛放餐品的小锅先后放在两人面前。

旁边人起哄道：“我们都是机器人送餐，老板娘怎么区别对待啊。”

“区别对待的就是你们，能跟元帅副官一个待遇么。”老板娘笑骂一声，朝两人说了句“用餐愉快”便转身忙去了。

霍因动了下眉毛，道：“吃？”

“嗯。”秋林端起小碗，将汤汁淋到盛满煮食的小锅里。

蒸腾起的雾气让副官的眉眼变得模糊起来，霍因看着，随手抽了双筷子朝下探去，反弹回来的坚硬手感让他低头看去——

十五公分大的黑色石锅内盛放着一个大圆球，表面被炭火烧得焦黑，皲裂的缝隙中闪着火星，像一块真正的黑炭般散发着热意，旁边塞着几片多余的蔬菜叶，似乎在衬托中间的黑炭球是多么的黑暗料理。

霍因：“……”

霍因：“这什么玩意儿！”

秋林忍不住弯了下唇角，道：“元帅特制。”

旁边人看过来，一人语重心长的念着墙上的广告词，道：“每个人一生都值得点一次的特品美食。”

霍因回头看一眼，道：“你们都吃过？”

食客们纷纷点头，竖起一根手指，肯定道：“都吃过一次。”

只有一次吗，那看来是真的名副其实了，霍因捏着筷子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秋林微笑看着，而后拿起桌上的餐刀探手在“黑炭球”上划了个十字。

黑乎乎的焦炭外壳张开，露出里面热乎乎的内里，红色的浓稠汤汁包裹着星星状的奇怪东西，旁边还漂着与其说是章鱼肉不如说是章鱼尸体的东西，霍因搅拌一下，下面浮上来一群眼球状的菌株。

霍因：“……”

霍因戳起一颗“眼球”，上面还挂着红色的汤汁，他一脸怀疑道：“元帅特制？星空煮锅？”

秋林道：“味道不错。”

霍因看着秋林认真的眼神，将信将疑把蘑菇塞进嘴里。意外的味道没有外壳那么吓人，汤汁香味浓郁中还有一丝清甜，他疑惑的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汤，又尝了一口，犹豫道：“生命之火？”

秋林点头，道：“生命之火熬煮出红色，风琴果削成星星形状，底下填入足量的魔眼菌，海鲜或者肉类增加美味，撒上足量香料后塞入掏空的刺果中烤制，佐以炭烤蔬菜食用，味道应该不错。”

霍因低头看着这一碗奇怪的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

秋林忽道：“我很好吃。”

“噗……”霍因一口汤差点喷出来，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秋林，咳了一声，道，“你说什么？”

秋林夹了块肉嚼啊嚼，半晌道：“你是这么跟我说的，它有两个名字，一个叫星空，一个叫我很好吃。”

霍因：“……”

“你还记得吗。”副官看过来的眼神不仅关切而且认真。

霍因……霍因只想回到过去跟还没失忆的自己聊聊，什么我很好吃，明明就是别有用心图谋不轨欺骗纯良少男……霍因咳了一声，道：“什么时候。”

秋林道：“之前。”

霍因回忆了下，道：“没有。”

两人相互看看，各自低头吃饭，店内音乐换了一首歌，空灵女声低低吟唱着，一如深夜街道上的莹蓝色幻梦。光幕闪烁中，街道上人少了许多，头顶不时有拖着灯光的飞行器掠过，一点点汇聚到住宅区的高楼中，轨道星河般的贯穿整个新星。

漫天星光与莹光中，秋林将跑丢的机器人送回家，结束了今天接收的最后一个突发事件后，和霍因一同回转。

秋林点了几下光屏，召来另一架飞行器，道：“那就再见了，元帅。”

霍因“哦”一声，看秋林一撑护栏跃到旁边的飞行器上，蓝色尾焰涌动着，将他带向前方。下一秒，秋林回头，霍因跟了上来。

“我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元帅手指搔搔脸颊，睁眼说瞎话。

秋林定了两秒，放弃反驳，回头看向前方，没有说话。

飞行器并排飞着，速度不快，刚刚好荡起扑面而来的风。霍因转头看着，看副官，看他身后不断掠过的蓝色光幕，和依旧在不断闪烁的个人终端。

秋林道：“只是抄送，人手紧张或者有时间的时候我会帮忙。”

霍因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秋林摇头：“不知道。”

风吹过，不知哪里响起风铃声，两架飞行器一前一后掠过渐渐无人的街道，莹蓝色光芒将黑夜染上奇妙的颜色，霍因道：“副官是怎么设立的呢。”

秋林道：“新星成立，你问我想做什么，我说我想巡城。”

很快，副官的住所到了。

两人在楼前停下，霍因抬头看一眼楼层内透出灯光的格子间，忍不住挑了下眉。秋林在他旁边停下，道：“到了。”

霍因犹豫了下，还是问：“怎么住这里。”

秋林道：“习惯了。”

霍因忽的反应过来：“这不会也是第四遍了吧？”

秋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研究所，开飞船，星空煮锅，还有现在，也都是第四次吗。”霍因站在副官面前，认真的看着他。

秋林道：“研究所不是。”

霍因眼中现出疑问。

秋林道：“是第一次。”

星河般的轨道倒映在秋林冰蓝色的眼睛里，光芒与深蓝交织，一瞬间不知道是星星落进湖中，还是冰湖延伸到天上，霍因看着，忽然间就明白了。

“早点休息。”霍因道。

秋林点头，等元帅先走。

霍因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想拍拍他一本正经的脑瓜子，看看里面到底都装着些什么，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踏上飞行器转身离开了。

飞行器远去，风也跟着远去，四下无人，街道变得安静起来。秋林仰头看着夜空下远去的背影，神情晦暗不明，他呆了一会儿，摸出霍因偷偷塞在他口袋里的玩偶和兔子糖，在灯光下转了转。

角落里什么落地的声音，秋林抬头，终端嘀嘀响了两声，歌莉娅不那么智能的声音响起——“目标人物已找到，现距离目标不到一百米，七点钟方向。”

秋林回头，突然感觉到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夜幕之下，半空。

霍因踩着飞行器横冲直撞一阵，心中的憋闷才逐渐散去。他不想去揣测秋林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他说想去研究所看一看，也许是尝试了所有他觉得可以尝试的方法，又或许是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想试着做一点不那么重复的事情，但无论是或不是，那些东西都如同浪潮一样汹涌而来，席卷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放弃呼吸。

霍因深深吸一口气，朝下方飞去。

他想他终于知道了。

什么叫做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