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第2章 第二章 假花魁调戏宁王爷

身后的秦逸察觉，俯身悄声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秦子涵凝眸看去，摇了摇头。

接着，众人呼吸一凝，只见台上一红衣女子缓缓升起。纵有重重薄纱遮掩，依然能遐想出那薄纱后面，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铃声停止的瞬间，琴声铮铮流出，起先缓缓流淌，夹杂着几声铃铛的灵灵脆响，宛如置身仙境，品茗舞剑，惬意无忧；忽而琴声缱绻，情意绵绵，无限柔情；又转银瓶乍破，嘈嘈切切，生生不息；继而归于沉寂，余音绕梁，不绝于耳；继而，掌声雷动。

凤慕慕撑着下巴，惬意地欣赏着这从未曾体会过的众星捧月的感觉，一时有些新鲜。

按照嬷嬷的说法，一会儿底下会先竞价，她可以从中选一个出价较高又比较合心意的人“共度良宵”。

共度良宵？凤慕慕冷笑，盘算着一会儿若是有人敢对她心怀不轨，她就要卸了那人的胳膊。

她放下琴，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裙摆，睥睨众生般扫视着众人，目光骤然凝在一袭蓝衣上。

那人端坐于位，淡笑默然，风华绝代，不是白钰又是谁？！失而复得的喜悦、许久不见的思念将她兜头浇的措手不及。

最重要的是！他都不让她逛青楼的，结果自己还来了！

那袭蓝衣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片刻，秦子涵冲她微微一笑，不待对方反应，便把头别到一旁了。

凤慕慕的眼泪简直要飚出来了，没想到真让她捡到了馅饼。她强定心神，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赖上这一世的白钰。但她实在不是善于谋划的人，凡事都秉持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理念，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主意，干脆决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凤慕慕漫不经心地看着底下竞价，又不合时宜地胡思乱想到，白钰回到上天庭后，想起曾经在凡间逛青楼，被扮成花魁的凤慕慕逮到，不知是怎样的无语凝噎，呵呵！

秦子涵让秦逸随便竞了几次价，他本人其实对这种事并不上心，只是有太子一党盯着，偶尔跟着纨绔们挥霍一下，倒是很能掩人耳目。

说起 ，身边这两位，一位俸禄微薄，一位零花钱都快被扣光了，花起钱来倒是毫不含糊。

秦子涵忍不住奇道：“我说，你们哪儿来的自信在这里一掷千金？”

顾易浑不在意：“这不还有王爷你嘛，让我们抱你大腿打个秋风。”

莫行远嚎道：“嗷嗷嗷！柳姿姑娘刚才看我了！我觉得我有戏！我出六千两！”

秦子涵：“……”

秦子涵决定不再理他们，这时，他突然感到有一道灼灼的目光在对他狂轰滥炸，他顺着目光望去，只见花魁那期待的眼神都快化成实质把他烧焦了。

秦子涵：“……？”

恩，熟悉，刚才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越发觉得熟悉了。

温柔乡花魁选举的时候，他还被莫行远拽着一起帮忙拉过票，但是台上这位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花魁，他确实没见过。

秦子涵微微蹙眉——有趣！

价钱越升越高，直逼万两白银，嬷嬷的嘴越发合不拢了。

秦子涵随口报了句九千三百两便不再跟了。他喝着茶水，轻摇扇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上方懒散坐着的花魁。

最后价格被抬到了一万三千两白银，出价最高的征南将军曹户之子曹卓此刻正眨着他那本来就没有一笑更没有的眼睛，兴高采烈地接受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喝彩。

建阳民风开放，甚至准许官员出入烟花之地。官方说法是，反正禁了也不管用，偷着摸着还是会去，倒不如直接放开了，让官员能光明正大地放松娱乐。为了避免官员贪于享乐，耽误正事，朝廷还对所有烟花之地进行整顿筛选，关停了很多青楼，按官话说是“在精不在多”。其实这纯属扯淡，留下的那些青楼都与皇家有所牵连，为皇帝掌控的。因而，青楼也成了皇帝收集情报的一条重要暗线。

嬷嬷笑眼弯弯的走上前来，一挥手帕道：“今日谢谢各位客官赏脸，除了上台的几位，咱家还有很多优秀的姑娘，保准让您哪逍遥快活，大家尽情吃好玩好哈！”

凤慕慕看了一眼那肥头大耳的曹公子，登时一阵恶寒，捂嘴轻咳一声。

嬷嬷笑容不改地继续道：“咳！但是，按照以往的规定，花魁的伴侣需要让我家柳姿自己选，究竟谁能抱得美人归呢？来，闺女，你过来选罢。”

嬷嬷看着不疾不徐站起来的凤慕慕，不停的挤眉弄眼：臭丫头，你可给我想好了再选，要是敢给我折本，你就给我等着吧！

凤慕慕走上前去，无视了下面一众放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好整以暇往这边看的秦子涵，举起手中精致的小铃铛，在手里颠了颠。在众人希冀的眼光中，抛起铃铛，然后将其一脚踢了出去。

载着空灵的脆响和众人震惊的目光，铃铛掠过众人，朝着坐在中后方的秦子涵稳稳飞来。秦子涵挑眉，微微一笑，打开扇子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铃铛，随后一声脆响，将还在蒙圈中的众人拉了回来。

一念铃响了！果然是白钰！

秦子涵抬眸看去，只见女子神采奕奕，宛如一个常胜将军，得意洋洋又不无霸道地宣布：“我意中的，便是这位公子！”

众人一阵惊叹，纷纷起哄。

顾易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行啊王爷！恭喜你了！回来一定要告诉我们什么感受。”

莫行远捶胸顿足：“差一点就是我了！我昨天要是把我爹罚的书都抄完就好了，今天手头还能多出一百两银子来。”

顾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把你卖了再加上你的全部家当都没有一千两！

秦子涵轻轻摩搓着手中的小铃铛，看了看在一旁敢怒不敢言的曹卓，又望向台上眼睛亮到放光的女子，合上扇子，在众人的道贺声中走上台，挽着女子的手，轻笑道：“得尔所爱，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吗？女子恍惚了一瞬，莞尔一笑，秦子涵亦展颜回应。无限美好，一如往昔。

房中，嬷嬷捂着心口抱怨：“我的三千多两白银呐，就算那个曹公子你瞧不上，出价一万二的那位周公子可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啊，你说你这傻孩子，哎呦哎呦！”

“行了，嬷嬷，你当时对我说什么？六七千两的那一堆中挑一个合眼的，怎么，我挑了一个九千多的你还心疼了？这不是赚了嘛！”

嬷嬷捏着手帕擦了一下眼睛：“我这不是没想到姑娘的魅力这么大嘛！本以为八千两就是烧高香了，哎呦，你怎么这么实心眼呢！”

“要是我不救场，别说这些银子，你们温柔乡怕是都要被外边那些如狼似虎的人给鞭尸了。好了好了，快出去吧，别耽误了我的正事。”凤慕慕不耐烦的把嬷嬷推出去，关上房门，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便端坐在桌子旁，像个刚出嫁的小娘子，紧张又害羞地等着夫君来挑盖头。

但是再怎么羞怯，在无边的困意下都得缴械投降。

凤慕慕的胳膊再也撑不住那摇摇欲坠的头，管他什么形象，先睡一觉再说！

待秦子涵姗姗来迟，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方才盛气凌人，不可方物的女子此刻头一点一点地昏昏欲睡，他刚走近前去，那女子便被惊醒了，登时坐起来，两眼放光地盯着一脸懵逼的秦子涵。

看到这样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他突然有种想掉头逃跑的念头，顿了片刻后才坐了下来。

女子两只桃花眼熠熠生辉，调笑到：“怎么，公子？近乡情怯了吗？”

秦子涵嘴角抽了抽，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眉眼弯弯，敛目笑道：“在下秦子涵，多谢姑娘垂爱。”

女子把玩着腕子上的一对银镯子，发出了呤呤脆响，笑道：“哪里哪里，公子气度不凡，令小女子倾心不已。”

秦子涵对这奔放的作风颇感无语，只得提着铃铛转移话题道：“姑娘这铃铛巧夺天工，澄澈出尘，当真配姑娘的绝色之姿。”

“这个铃铛本就是送于我心悦之人，现在，它是公子你的了。”

女子此刻已拿下了面纱，果然是挡都挡不住的绝代风华。

秦子涵近距离看着那笑靥如花，越发觉得熟悉，心里也似和风吹起，漫天飞花，便忍不住问道：“我与姑娘可曾在哪里见过？”

“呵！公子这调戏的套路可早就过时了！”虽这样说，女子笑得却越发开心。

秦子涵嘴角抽的更厉害了，无奈地看着她，又听女子喃喃道：“应当是见过吧？谁知道呢！”

秦子涵顿了顿，接着问道：“不知姑娘为何选上了我？”

女子笑容明朗：“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哪有那么多原因！”说着，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下一刻，画风秒变，女子温婉端庄地站起来，像模像样地施了一礼，款款道：“小女子凤慕慕，今晚定会好好伺候公子歇息。”

秦子涵已无力再抽嘴角，轻咳一声，奇道：“恩？你不是柳姿姑娘吗？”

凤慕慕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