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第10章 第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烟……烟雨城？这不是青楼吗？”灵儿震惊地问道。

“是啊。”凤慕慕不以为意，抬步就要走进去。

玉儿情急之下叫住了她：“使不得，王妃！”

灵儿疑惑道：“王妃，我们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吃饭啊，顺便来体验一下。”凤慕慕想当然道。

“……”

灵儿心里暗道：您不就是这种地方出来的嘛，还没体验够吗？

凤慕慕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用扇骨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我总共就没待过几天，更重要的是，我还未曾从客人的角度体验过呢！别碎碎念了，你不想进去看看吗？”

说实话，灵儿是真的很好奇，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灵儿还小，涉世不深，无知者无畏，还有罗叔保护着，可以跟着王妃胡闹，但玉儿不行，所以坚决不同意，见劝不住，便不再说话了。

凤慕慕将一堆东西塞到玉儿手里，让她在附近找一个茶馆歇息，等她们出来找她。

烟雨城乃京城第二大青楼。与温柔乡不同，烟雨城以才女闻名，没有那种艳丽奢靡，倒是多了一些清雅宁静。再加上现在是白天，客人稀少，越发不像一个青楼。

其实凤慕慕是很想体验一下温柔乡那种纸醉金迷的感觉的，只是这种事，被熟人撞见了毕竟不太好。

没错，她还是要脸的！

一进去，几个客人正在大厅喝酒，丝竹铮铮，几位舞女在台子上翩翩起舞。也许是温柔乡待久了，竟觉得此情此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正待细细观察，一个姿态优雅的妇人迎了上来，巧笑道：“这位公子瞧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凤慕慕猜这就是烟雨城嬷嬷，不禁感叹：烟雨城的嬷嬷无论妆容还是气势，都要比温柔乡那位素雅的多，瞧着就十分舒服。

“是，所以对你家还不是太了解，有什么好玩的尽管上来。”

“公子放心，这是自然，里面请。”

凤慕慕跟着嬷嬷上了一个雅间，嬷嬷吩咐小厮上了些好酒，转身笑道“请公子稍等片刻，后面正在准备了。”

凤慕慕微微颔首，嬷嬷便退下了。

灵儿在后面拉了拉凤慕慕，低声道：“这位，应该就是曾经名动京城的才女，冯婉儿。我听那些老人说，烟雨城辉煌时根本是温柔乡遥不可及的。当年，有人为了听冯婉儿一曲，大打出手，结果闹出了命案。后来冯婉儿就隐退了，当时还有好多人排着队来烟雨城求冯婉儿弹奏一曲，但都无功而返，世人都以为她抑郁而死。再后来，烟雨城就渐渐没落了。她再出现在世人眼中，就是继承烟雨城的时候。听说，她一直隐退幕后，烟雨城现下有名气的女子都是她教导出来的。”

凤慕慕笑着摇了摇头——不愧是王府的小灵通啊！

不一会儿，纱幔后面便传出来丝丝琴声，接着，有几个女子从纱幔后面“飘”了出来，衣袖翩飞，舞姿曼妙，当真是赏心悦目。

一曲结束，舞女拉开了纱幔，一明艳动人的女子走出来缓缓施了一礼，略带娇羞笑道：“小女音柔，不知方才所弹可合公子心意？”

凤慕慕总算明白了，为何都说女人如祸水。如果自己是男子，被这样一双媚眼瞄上两次，怕是早就沦陷了。

舞女们侍立两侧，音柔款款依偎过来，倒了一杯酒，玉指轻捏，送到了凤慕慕嘴边。

凤慕慕看着那双手，肤若凝脂，柔若无骨，又想起自己的那双久经折磨、惨不忍睹的手，忍不住啧啧哀叹。

正就着那双纤纤玉手喝酒，门“嗖”的一声被打开了。灵儿瑟瑟发抖地戳了戳凤慕慕，凤慕慕抬起头，只见秦子涵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凤慕慕登时抽了一口凉气。

秦子涵不紧不慢地踱步而来，走到她面前，用扇骨挑起她的下巴，冷笑一声道：“团子可真是有出息了。”

凤慕慕讪讪笑着：“那个……我这不是……”

秦子涵挑眉。

凤慕慕心虚地说不下去了，只得干笑两声。

秦子涵挑起一边嘴角又道：“团子最近话本子是不是看得太多了？都走火入魔了。”

“……”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子涵起身，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打开扇子，摇着走了出去。凤慕慕慌忙跟上，抱着一堆东西一脸苦大仇深地跟了上来。

一直在一旁静默不闻的音柔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冲后面吩咐道：“跟上去看看！”

没有任何回应，几个影子却已蹿了出去。

一路上，凤慕慕都战战兢兢不敢言语，往旁边偷偷瞄了两眼，见秦子涵面无表情，更加惊悚了！犹豫了半天，她终于开口道：“那个，相公啊，我可以解释的。”

秦子涵挑起一边眉毛，好整以暇地等着她怎么编。

凤慕慕正在组织语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惊：“坏了！忘了给钱！”

“……”

跟着后面的秦逸一个踉跄，定了一下身形，勉强道：“那个，王妃，钱王爷已经帮您付了。”

“呵呵呵呵，我出来嫖，还要相公出钱，那怎么好意思呢？呵呵……”呵不下去了。

秦子涵两指捏着下巴，死亡凝视着她，挑起嘴角道：“既然王妃有意，那王妃以后的饭食就减半吧！我算算，王妃叫的可是烟雨城有名的才女，你只要坚持半年，就可以把这次的帐给抵消了。”

“……当我什么都没说。”

“对了，回去之后，把话本子给我全部交上来。”

“别呀！我搜集了好长时间呢！”凤慕慕急道。

“恩？”

凤慕慕低下头，不情不愿道：“遵命！”

秦子涵正待说什么，突然顿了一下。秦逸走上前来低低叫了声：“王爷！”

秦子涵微一点头，应道“恩。”然后转过身，对凤慕慕道：“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先回去，护卫会保护你们的。”

说完，不待凤慕慕回应，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灵儿在后面终于忍不住道：“王…公子怎么办？被王爷发现了，这下可惨了！”

凤慕慕无所谓地摆手道：“无事。”她就不信秦子涵真会把她怎么样——显然此刻她已忘记了自己那一堆将要不保的话本子。

玉儿沉吟片刻，劝道：“公子还是不要太乐观，王爷待人接物是很严格的。”

“恩？是吗？”凤慕慕是真的不相信，她只觉得秦子涵这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腹黑。

“是啊是啊，王爷从不与人亲近，对事非常严格。虽然跟着一帮狐朋……朋友，整天花天酒地，但是我觉得，王爷好像是不喜欢的。”灵儿嘟嘴道。

玉儿瞪了她一眼，灵儿慌忙闭嘴不敢说话了。

凤慕慕微微惊讶，对灵儿刮目相看——不仅消息灵通，看人也是挺准的。

不敢再逗留下去，正欲回王府，灵儿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小玉姐姐，我们买的那些东西呢？”

经她提醒，凤慕慕才想起来，怪不得一直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玉儿道：“当时王爷要来找公子，带着东西不方便，我就先放到茶馆老板那儿了。”

“走吧，我们去拿，顺便吃点东西。”刚才在烟雨城，光顾着享乐去了，倒把吃饭这事儿给忘了，结果最后，乐也没享成，还被秦子涵抓个正着。

“……”

“……”

对王妃这种大祸临头还有心情吃东西的能力，她们是真的佩服。

来到茶馆，凤慕慕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几碟干果小食，又从拿回的那一堆东西里翻出了一些吃的，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见她吃的开心，灵儿也有些馋了，抬头正对上玉儿盯着她地目光，吓得慌忙低下了头，也不敢再有吃点的念头了。

其实玉儿盯着她只是因为，王妃吃的实在太香了！惹得她也饿了，毕竟中午也没有好好吃东西。但是理智和自尊告诉她，她不能，就算王妃百般邀请，她也绝不能屈服！

见没人能同她一起分享美食，凤慕慕有些遗憾，不过还是很开心的吃饱喝足了。

回去的路上，凤慕慕看见了方才卖栗子的小摊，那栗子口感很好，喷香软糯，正想着买些回去给秦子涵尝尝。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将她半拦在怀里，随后一道轻浮的声音响起：“哎~这位小兄弟，我注意你很久了，从茶馆跟到了这里，可算把你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