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这种情感太过奢侈,他心里什么都有,怎么折磨人啊,怎么弄死人啊,偏偏没这个奢侈的东西。
最多就是看在这人跟自己一张脸,还可怜的要死施舍出一点感情而已。
祁乃钰,听着就被养的很好,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也不知是不是喝足了水又休息够的缘故,祁乃钰觉得自己精神好了不少,若说方才不清醒时见到安王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他就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安王来东宫做什么?
不,不仅仅是他来这件事。
就是这个人,似乎和以前的安王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安王都跟自己不对付,准确的说是安王单方面对他的针对,尽管这在祁乃钰眼中看来也就是小孩子玩闹,哪怕这次起了肢体冲突,祁乃钰也只是多了对他纨绔行径的厌烦,无恨无怨,其实就是未曾放在眼里。
可现在不同了。
祁乃钰日前才见过殷册,那时的他脸上一股抹不去的自卑,谨小慎微,甚至还掺杂了点淫|邪之气,再细看没有多了,一眼就知道他是脑袋空空。
而眼前这个人,却是截然不同。
脸上有着几日未曾出门所导致的惨白,目光时不时露出点点锋芒,张扬自信,冷心冷情。
最后一点祁乃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给加上了,可能是昏迷的太久,都出现幻觉了,但隐约他好似记得此人在看向他的时候双眼还闪过一丝猩红。
当然,以上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他震惊的是,他方才接过水的时候,在殷册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对自己的同情?
同情?
祁乃钰想不明白,端着水不住喝着,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而一旁殷册自我排解一番后心里登时没那么别扭了,甚至想着自己难得这么有良心一次,不由道,“慢点喝,就算你那好太子妃不给你吃不给你喝,本王却是见不得你就这么渴死的。”
祁乃钰喝水的动作突然一顿,然后稍稍放缓了动作继续喝。
尽管他掩饰的很好,几乎没有多做什么动作,可这点细微的差别却尽数落在了殷册的眼里。
见状殷册不由挑眉,看来这个小可怜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这件事就奇怪了,一个毒妇,还是那种巴不得想弄死他的毒妇,事情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祁乃钰就宁愿这么收着,这么忍着?
若是真的如此,未免膈应到自己,他是不是该提前打断他的腿,把人拴在身边,就这么圈养上一辈子,有他庇佑,还有谁能害他?唔,最好再把皇位抢了,免得做什么还有掣肘。
殷册若有所思的想着,眼神中充满了跃跃欲试,似乎下一刻就要尝试一下这个精妙绝伦的想法,道,“看起来太子是知道太子妃心肠歹毒故意磨搓你啊?”
“殷册!你在乱说什么!”
祁乃钰猛然抬头,纷杂的思绪瞬间被打乱,刚才那些果然就是错觉吧,殷册还是这么的混账。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让他对殷册多了几分期待,祁乃钰觉得自己气愤的情绪骤然高涨,满脸怒容看着殷册,哪有半点方才有气无力的模样,甚至还对殷册直呼其名。
这还不知好歹了!
殷册也是愣了,“本王怎么就乱说了?你弄成这幅德行,可不就是你那个太子妃——等等。”
话说到一半殷册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用视线来回打量着祁乃钰,见他脸上的愤怒不似作伪,试探道,“你该不会说,将你这么放置在这里不是太子妃的意思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既然安王都知道,何须再问。”
祁乃钰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神色,他本不想冲着安王发脾气,也不想跟他解释什么。
但不知怎的看到他竟是下意识展示了自己平日不轻易示人的一面,理智上告诉他安王是个不着四六的纨绔,更是个草包,与他少牵扯为妙,可身体却不是这么做的。
可尽管如此,太子妃,他的妻子也不是随意就可以诋毁的。
“不不不,还是要问一问的。”
殷册设想过很多种情况,唯独没想过这种,祁乃钰这双眼炯炯有神,水汪汪得,大大的,怎么看怎么好看,集这么多优点于一起,怎么就瞎呢?
对待‘眼瞎’的人,殷册难得多了点耐心,“本王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进来所见实在是很难让本王信服此事与太子妃无关,太子殿下想来不吝啬于解答一二吧?放心,若是遇到不该问的,本王绝对不问。”
祁乃钰从来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尽管殷册就多说了这么一句,可祁乃钰还是觉得殷册已经是做了极大的让步,殷册的态度软和了,他自是不好在本着绷着脸,但让他太过热切也是不能,几番纠结权衡下,最后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可知晓自己中毒了?”
祁乃钰本想着就算是问,也不会太过超纲,谁知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当即有些犹豫。
“素来听闻太子殿下君子端方,想来自是不会随便找理由骗人的对不对?”
“孤,知晓。”祁乃钰闻言果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不过看到殷册恍然的表情,连忙补充了一句,“孤,也是在与你争吵晕倒时突然意识到的。”
行,人还不傻。
殷册没错过祁乃钰后面的句话里面的补丁,近几年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这种情况下还能知道自己情况是中毒而不是自己体弱导致,实在是难得。
“第二个问题,太子可知晓自己的近些年来体弱,也是中毒导致?”
祁乃钰听完这个问题也慢慢点了点头,有了前面中毒铺垫,在加上一条,也不意外了,不过他似乎是看出了殷册的想法一般,再次接上一句,“不过孤可以肯定,此事与太子妃无关。”
呵,肯定,拿你那双可以当摆设的招子(眼睛)肯定吗?
殷册自知祁乃钰现在是当局者迷,没有理会他开脱的话,直接第三个问题,“太医为太子看病时,太子是清醒的吗?”
“孤中间醒来一次。”
至此为止,祁乃钰这个问题回答的最是直接干脆。
殷册却是明白了问题关键,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想来太子醒的时候正好是太子妃泪眼婆娑在一旁看着太子的时候吧?太子妃是不是还说‘妾身还是怎么没用,不像是别的妻子,明知道要谨遵医嘱却还留在丈夫身边照顾,妾身只是实在害怕,哪怕只有妾身在太子身边,太子的病也会不见好’这类的话?然后就将屋里东西挪了,人都打发出去了?”
“安王是怎么知晓的?”
祁乃钰徒然一惊,这殷册竟然说出了与当时分毫无差的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〇〇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