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越顺利跟瑛瑛交接,宾主尽欢,庆功宴圆满结束了。
散场的时候,一位娇俏可人的碧海族仙子小声喊住了骄越,红着脸把他带到一条无人的游廊上。
此时正值六月中旬,紫藤花开得盛,微风吹过,花瓣微微飘落,碧水之海中没有此景色,仙子直接看呆了。
骄越一直在等她说下文。
“这位仙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对不起,对不起,请问战神有没有见过此人?”
碧海族仙子从怀中拿出来一幅画卷,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
这画的笔墨才干不久,画师笔力卓绝,将画中之人画得神形具备,让骄越一看就知道她要找的是谁。
骄越的眉头皱了起来。
“请问仙子找他何事?”
“那就是见过咯,太好了,我就是想认识他一下。”
看碧海族仙子扭捏脸红的模样,骄越叹了口气,这哪里是只想认识认识。
“我需要问问他本人的意愿,不过我劝仙子还是先冷静一下。”
“多谢战神。”
碧海族仙子行了个礼,一脸欢喜地抱着画卷走了,压根没有听到骄越给她泼的冷水。
“出来吧。”
满青云殿找骄越的瑛瑛大摇大摆地从游廊墙后走了出来,她墙角只听了一耳朵。
“那个小姑娘是来向战神表白的?”
“不是。”
“这已经是你今年拒绝的第九十八位了。”
瑛瑛笑得不怀好意。
骄越看着这个只比他矮半头的年轻副将,无奈道。
“真不是。你不是去寒冰宫安置翎宫他们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瑛瑛严肃道:“报告长官,目标人物已经苏醒,是否进行问询?”
骄越早就适应了自己这个副将的性子。
平时不着调,爱捉弄人。
战场上却是带头冲锋的那个,打杀起来比谁都狠。
在短短一百年间从小兵升到副将的位置。
“翎宫醒了?”
“对。”
寒冰宫,亭内。
翎宫正在跟福丘聊天。
准确的说,是福丘在跟他大老板汇报工作。
“就是这些了。”
翎宫翻看了福丘认真记录的册子,点点头。
“干得不错。”
“多亏了老板慧眼识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福丘是真心感激翎宫能够给他这个改变家族命运的机会。
他说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的,不全是马屁。
刚才遇到那个送老板回来的叫瑛瑛的副将,福丘向他仔细咨询了去战仙宫上学的费用。
“这个嘛,一年一千二功德灵币,要是有战神的推荐信可以打折,三百功德灵币一年。放心,您帮了神君一个大忙,要是您家中有人想去战仙宫就读,这推荐信他是肯定会帮您写的。”
瑛瑛了解骄越的性子,拍胸脯跟福丘保证道。
“那就太好了,多谢瑛副将。”
“不客气,我还有事情要去找神君,先失陪了。”
“好好好,您先忙。”
年轻的副将匆匆离开了寒冰宫。
翎宫听闻此事,向福丘道了声恭喜,还要给他涨工资。
“使不得,小老儿本来拿那么多工资就有些睡不踏实。而且要不是多亏了老板您,我的小孙子也不会有到战仙宫上学的机会。”
翎宫摇摇头。
“跟我没关系,是多亏了你自己。”
翎宫当初跟福丘签的那个协议很松散,只对保密提出了要求,背叛的代价是契约被焚毁而已,一点约束力都没有。
换而言之,福丘完全可以拿着那笔钱带着家人远走高飞,享受生活。
“那既然老板你这边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告诉家里人这个好消息,顺便准备准备。”
“好,多的感谢的话就不说了,留个地址,到时候方便送推荐信。”
福丘留下了住址揣着一兜子果子跟翎宫给他的工资走了。
骄越跟瑛瑛回到寒冰宫的时候,看到翎宫一个人在寒冰宫池中亭子里喝酒。
听到他们两个的脚步声,翎宫没有回头。
“瑛瑛,我跟翎宫神女还有话要说。”
“好,那我先回军营了,也不知道那群小子训练有没有偷懒。”
“嗯。”
瑛瑛风风火火地走了。
骄越走到亭子中坐了下来,将火炉上温着的酒取了下来,给翎宫的酒杯满上之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开启了亭子的结界。
“什么时候变得爱温酒喝了?”
“可能是最近比较怕冷,想喝点热的暖身子。她是哥新的副将?”
“对,百年前入营的,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在战场上可是杀伐果断。”
一提起瑛副将,骄越的话就停不下来了,一直在讲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直到他拿起酒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翎宫早就将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托腮看着骄越。
“怎么了,妹妹,你怎么这么看我?”
“哥,你很不对劲,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这么话痨的。”
“没有吧,军旅生涯除了打打杀杀好像也没有别的可说的,妹妹不想听的话,我就不讲了。”
翎宫难得看到自己哥哥窘迫的样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哥哥说没有就是没有吧。”
月亮升起。
兄妹二人在月下对饮。
月光洒在池塘冰莲花上,泛着荧光的花精灵在莲池中飞舞。
“听说你前一阵子下凡,回来还被罚了。”
骄越忙完军务,让瑛瑛去调查了一下翎宫的近况,她在神刑台被罚三十打神鞭的消息夹杂在仙界每日资讯中。
“是查到什么了吗?”
骄越握紧了酒杯,据他了解,按照翎宫那执拗的性子,若不是查到了父神母神的线索,她才不会挪窝,或许是渡厄秘法这次终于奏效了。
翎宫饮尽了酒壶中的酒,站了起来,递给他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找到了母神的骸骨,这是用我的记忆造的留影球,你自己看吧。”
骄越将留影球接了过来,放到眉心处,那留影球融入他的体内。
那一瞬间,他仿佛变成了翎宫,感受到了她记忆中母神对她最后的抚摸。
留影球结束后,骄越哭成了个泪人。
翎宫拍着哥哥的肩膀,等他情绪平稳些了才开口。
“哥,母神是被人害死的。当时出了些岔子,我还没来得及追查就被抓回天上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个线索,你还记得留影球里那个魔羊吗?”
“记得。”
骄越情绪调整得很快。
毕竟在战场上厮杀多年,亲手埋葬过不知道多少袍泽,每一场战斗都是把脑袋拴在裤子上去拼杀。
所以面对那些向他表明心意的仙子,他都是拒绝的。
瑛瑛每次撞见了都会说他冷酷无情,但他知道,瑛瑛跟他不过半斤八两罢了。
翎宫又起了一个结界,从乾坤袋中取出早已运转完的炼神阵,阵中静静漂浮着一颗黑球。
将魔羊的魂从阵中取了出来。
“这就是那个魔羊。”
平静地将它搜了一遍。
“如何?”见翎宫睁开眼,骄越问道。
“魔羊背后是欲魔神,她好像在搜集与父神有关之物,可恶,我早该想到的。”
兄妹两同时回忆起当时在父神最初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在仙界满天飞的谣言中,有一条就是斗神因为欲魔神叛出仙界堕魔。
只不过这谣言实在太过离谱,仙界中人信的不多。
“看来当初那个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哥,仙界混乱,她乐见其成,而且敢放出来如此容易被戳穿的谣言,欲魔神肯定知道些内幕,她不怕父神现身辟谣,因为她知道父神不能现身了......”
想到这,兄妹两不约而同地又开始喝起酒来。
“也许,母神的死亡,欲魔神并没有直接参与。”
荒云钗全盛时能阻挡魔神级别的攻击三次,翎宫当时见到母神的时候,荒云钗的护身结界还未被打破。
骄越复盘起刚刚从留影珠里感知到的内容。
“护身结界还在,所以母神不是死于外来的攻击。”
“哥,她没说,是觉得咱们兄妹解决不掉凶手吗?还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死了,毕竟母神那么笨。”
“我觉得前者可能性大一些吧。”
月凉如水。
紫灵仙子本来要去照顾池子里的冰莲花,但看到战神骄越跟瑛副将带回来的女子在池中亭子里对饮,还开了结界,就没有凑上去打扰。
只是依着正殿的柱子远远望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战神跟一个女子那么亲近,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任由她靠近。
“您好,请问这是哪儿?有没有看到我师尊翎宫神女?”
紫灵连忙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转身一看,在她身后站着的是瑛副将带回来的另一个男子。
“这里是寒冰宫,是西战神骄越的居所。难道你就是一劫天神翎宫神女的门徒?”
当时瑛副将匆匆把这两个人带到寒冰宫,只说是战神救回来的,让帮忙照看一下,也没有说这二人是什么身份。
原来亭子里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她手中未送出去的礼物的主人,翎宫。
“对,我是她的徒弟,怎么了?”
沐霖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陌生的宫殿中。
找了找没有发现翎宫的影子,用内部通话喊她,她也没有回。
出来闲逛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人询问情况。
没想到这个人表情很奇怪,欲言又止的。
“不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师尊。”
紫灵转身指向池塘那边。
沐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亭子里喝酒的那个女子,不就是他的师尊翎宫。
“那个男的是谁?”
“是西战神骄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