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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君永安在 殊道同归 第7章 桃核手串

作者:韩起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11-20 06:36:36 来源:文学城

方谬天来到海格路的一幢独立花园小洋房前,拉了拉门铃。

旁边的一扇玻璃窗被打开,廖诗诗探出头叫他:“你居然来了!”

方谬天往后退了一步看到了披着卷发的她,一张洗净铅华的脸蛋儿。

廖诗诗给方谬天开门,她穿着一身象牙色的丝绸睡衣,公主袖的袖摆和裙摆上带着蕾丝,这是当下有钱人家小姐最时髦的睡衣。

可惜他廖诗诗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不过是个百乐宫的当红歌女。这间海格路上的小洋房是之前一个追求他的法国人送的,不然凭她那点工资也买不起这样的洋房。

方谬天还没准备好,玫瑰还没叼嘴里就被她一把拉进了屋。

“你怎么记得来看我了?”廖诗诗两弯柳叶细眉,一双媚眼笑盈盈地盯着方谬天。

她年纪不大,也就19岁,但这细眉和媚眼给她增了一份妩媚的同时也增了龄。她的美不同与片面的美,是属于骨相的。但看她的丹凤眼、驼峰鼻、厚唇都不觉得多出挑,但是组合在一张脸上就是那么耐人寻味。

不过这些优点在方谬天这个直男的眼里——男人怕娶回家的面相。

方谬天赶紧将玫瑰叼在嘴里,一支藏在背后。手靠在门框上,斜着身子,侧脸。一副标准的撩妹套路。

借着水晶吊灯黄色的暖光,他缓缓回头,扬起下巴朝廖诗诗抛了个媚眼。

廖诗诗看他的样子,埋头笑出了声。伸手要去接他嘴里的玫瑰,谁知方谬天伸出手指摇了摇,突然从背后拿出另一支玫瑰。

廖诗诗咬着唇憋笑,接过玫瑰,趁他还陶醉在自己做作的表演中时,一下抽出了他嘴里的玫瑰。

方谬天赶紧低头捂嘴,皱了皱眉。幸好那宫城把刺给去了,不然明早他连葱油饼都吃不了了。

“你没事吧?嘴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廖诗诗说着上前移开他的手,捧起方谬天的下巴,凑了过去。

眼见她的香唇越凑越近,方谬天赶紧躲。

“你别……别靠过来!”他一手制止,一手抱着另一边的门框。好像他是个被人调戏的大姑娘。

突然潜意识告诉他,他来是有事相求。于是赶紧转变了态度,“我的意思是我没事!对,没事!”方谬天理了理西服外套。

“你要喝点什么?”廖诗诗说着转身就要去准备。

“别别,不用了。别像你工作时一样……”方谬天是无心之语,但反应过来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那,那坐坐。”廖诗诗努力扬起嘴角笑着拉他去沙发坐下。

“说吧,有什么事?”方谬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懂。

“那个事吧就是……哪儿能啊,我就是特意来看看你的。”方谬天赶紧改口,他的目的有那么明显吗?

“没事,那么看也看过了。我送你出门!”廖诗诗说着要起身,被方谬天一把拉回坐下,瞅见了她手腕上系的桃核。

“诶,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想请你帮个忙儿。”方谬天道明了来意。

“和我你不用摆那一套。”说着,朝方谬天坐近了一步,那白皙的手掌覆上了方谬天撑在天鹅绒沙发面上的手。

方谬天喉结滚动了一下,反正本来就是走美男计,摸就摸呗,反正他是个男的不吃亏。

“我最近在调查一个案子,有个嫌疑人逃进了百乐宫。我想如果你在百乐宫又看到他记得找人通知我。”

“好。”廖诗诗握紧了方谬天的手。

他简单口述了一下自己对那人的印象,“具体的我下回儿问好了细节再告诉你。”

“嗯,好。”廖诗诗平静地凝望着他,一副崇拜的眼神。

既然事情办妥了,他这个美男计也该收了。方谬天把手从她白皙的手掌下抽出来。

“这么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方谬天赶紧一溜烟奔到门口。

廖诗诗赶紧追上他,娇滴滴的声音喊道:“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你跑那么急干什么?”

方谬天转身,背贴着门板,手悄悄地开着背抵的门。

“你可比老虎好看、温柔多了,但勾男人!”说完,门一下开了。

方谬天赶紧逃了出去。

“诶,方谬天你……”

到了屋外,他瞬间深呼了一口气。

“那个手串就别戴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他转身对廖诗诗说。

廖诗诗怔怔地立在门口,摸着手腕上那颗红绳串的桃核。这是方谬天送给她的,就算如今有了那么多金的、银的、钻石的、翡翠的,她都觉得比不上这红绳串的桃核的。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廖诗诗平直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眉眼一抬,眼角的泪花就挤了出来。

方谬天当她不过是风月场上寻求男人安慰的那种女人故对他动手动脚,却不知她是故意的,独独对他一个人。

她故意去握他的手,为的就是让他看见腕上的这手串。看他没反应,以为他早忘了。

原来他还记着……

8岁那年,她失去了依傍。

她本名梁诗吟,因为当时年纪尚小。父母的遗产被亲戚瓜分,还转手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有个上海买家是百乐宫的红歌女,她本是苏州人,故想找个识字的、苏州的使唤丫头。

她幸运地被选中了,也是不幸的开始。

“你叫什么名字?”那个浓妆艳抹的时髦女人抽着烟问道。

“梁诗吟。”

带她来的人推了她一下,便只能怏怏不快地报了名字。

“梁诗吟……样西淫(像死人)?特个名头哈能嘎触霉头额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倒霉)”女人对着身边戴着司机帽的年轻男人飙出了上海话。

“小姐,你买了她,叫什么阿猫阿狗还不是随了你?你开心就算起个坐财童子都随你,你就是那观音菩萨!”

这话说得女人心里一乐,爽快地让戴着司机帽的男人付了钱,领人走。

从此,她变成了百乐宫当红歌女牡丹的小跟班。

一开始大家叫她阿吟,后来见她长得小便用上海话叫她“阿吟妹妹”。她倒是无所谓,他们怎么叫,她能知道是叫她就行。

后来她发现牡丹其实不会上海话,也就会那么几句,但每次她说上海话的时候都没好事。

牡丹虽说是歌女,但是长得好看,又会说话,声音又嗲,习惯周旋于上海滩的有钱老板之间。生活上的吃穿用度自是不用说的,人家家里的使唤丫头,只能吃白饭拌酱油或者剩饭剩菜。她却可以上桌和牡丹还有司机刘小开一起吃饭,就是那个一直陪着牡丹戴着司机帽的年轻男人。

不过有一点就是,牡丹的脾气捉摸不透。

每晚牡丹和不同的男人上楼后,小开就叮嘱她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上楼。

起初她也没在意,按照小开的嘱咐晚上干完活儿就在杂物间里睡了。就算楼上传来牡丹的叫声她也只是捂住耳朵不去管。

到了早上,她便去买早饭。

回来见牡丹的门开了,就进去打扫。

这个时候她要学会尽量让自己变成空气,稍微发出点动静,牡丹就会气得摔梳子。还会让她过去,伸出手,用梳子剌她的手心,虽然不会破,但也会火辣辣地疼。连着好几个早上,掌心也受不了,终于剌出了血。

但是活儿也不能停,她只能缠着破布干活儿。那些伤口上黏黏的分泌物如果弄到了其他东西上,牡丹又会大发雷霆。

随着年岁渐长,她17岁了。

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十八的姑娘各个水灵灵的跟大葱似的,她还没到十八,出去买早饭,炸油条的小哥就会开玩笑说:“阿吟妹妹,啥时候给我做老婆啊?”

她低下头,挎着竹篮,不去理。

加快脚步。

直到有一晚,她忘了把洗干净的痰盂拿进房间。

起夜。

黑暗的客厅里,忽然听到一男一女粗重地喘息声。

琳琅满地脱下的衣服延伸到客厅的沙发。微弱的夜光下,她看到沙发上两具交缠的身影。

“诶呦!”

牡丹吓了一跳,赶紧拿起扔在沙发上的披肩挡着自己惊恐地盯着她的方向。

男人赶紧从牡丹身上下来,“啪”的一声开了灯。

那个戴着金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赤膊着上半身的男人看到了她,那眼神起先也是一惊,随后便埋头提了提眼镜坐回沙发。

“要死了,你大半夜的走路都没点儿动静?还不快走!”牡丹气得捡起高跟鞋就要朝她扔去。

她吓得调头就跑,却不知背后的男人留意到了她裤子上的血迹。那双金边眼镜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就像猫看到了鱼一样。

她回到房间,觉得肚子隐隐有些痛。看了看裤子,这才发现自己来了例假。

可眼下又不能出去拿痰盂,也不能去洗。

只能熬了一个晚上。

从那天起,牡丹便不允许她上桌吃饭。

如果说原来她顶多起床的那会儿拿她撒撒气,偶尔不顺心朝她扔扔东西骂几句,那么现在她对她便是毫无理由地非打即骂。

这天,她在院子里晒衣服。

牡丹不在家。

她一边晒着衣服一边开口唱起了牡丹在百乐宫登台时唱的歌。

“郎如春日风

风信尚无踪

急等郎吹来

雾散见彩虹

郎如春日风

风信已轻送

要等郎吹来

与郎永相从

道不完的苦痛

过不完的黑夜

卖不完的笑容

受不尽冤和屈

和郎诉一诉

……”

这首《郎如春日风》她每次在后台偷偷看着台上的牡丹演唱,已经全部记了下来。

“诶呦,唱得不错吗?都快赶上那百乐宫的歌小姐了!”

她望了望周围,突然发现后院的门半开着探进了半个人。

方谬天穿着巡逻时巡捕房统一的黑色警服,拿着警棍。

“怎么不唱了,多好听啊!你唱这么好就该上百乐宫,让那些有钱人花钱去听。”方谬天笑着。

她顿时羞红了脸,晾衣服的动作都不自然了。

“阿吟?你在哪里呢?死丫头!”

传来牡丹的叫声。

她慌了,赶紧往屋里跑,谁知牡丹已经来到了院里,和她撞了个满怀。

“想撞死我啊,急着去投下一家啊?”牡丹拧了一下她的胳膊,疼得她把自己扭成了麻花。

咚!

墙外扔进一枚石子,紧接着又是一枚。

牡丹把气置到了墙外扔石头的人,忘了她。

“小赤佬,倒撒石头?(小子,扔什么石头)”牡丹气得大骂。

外面的像是挑衅一般接着又丢了两枚石子。

“小姐,你进去吧。我去赶他,小心砸你身上。”她哄着牡丹回屋。

“你处理好,衣服晾好了进来。上次王老板送的那条珍珠翡翠项链帮我找出来,今晚我要戴。”牡丹说着扭着腰回了屋。

她赶紧跑到后门想去看个究竟,谁料方谬天一下探出脑袋把她吓得不轻,差点摔倒。

方谬天赶紧扶住她,冲她笑了笑。

他的笑容很阳光,带着一点痞气但是不像卖油条的小哥。她想可能是因为他穿着警服吧。

“刚才是你扔的石头?”她怯生生地询问。

“怎么,解气吧?”

她想到牡丹刚才的模样,埋头“扑哧”一声笑了。

“阿吟,好了没?动作快点,不要是在偷懒!”屋里又传来了牡丹的声音。

她慌了,赶紧催促方谬天:“你,你快走。我要回去了!”

方谬天朝着声音抬了抬眸显得有些沉默,随后盯着她又笑了笑,“我走了!”

她赶紧关上后门,埋头犹豫了一下,想再开门瞧一眼。

屋里又传来牡丹的声音,她慌忙打消了这个念头进了屋。

某天下午。

“我出去一下,等下金先生来了让他先坐坐。金先生喜欢喝咖啡,记得了。”

她记下了。

没多久,之前那晚和牡丹在客厅被她撞见的戴金边眼镜的男人上门了。

她按牡丹的吩咐给他上了咖啡。

“你们小姐没跟你说过我喝咖啡要加糖的吗?”男人皱了皱眉,反光的镜片后那双眼上下瞟着她。

她摇了摇头,“我去给您拿。”

转身进了厨房。

糖罐放得高,她踮起脚尖。原本刚好的衣服因为踮脚反而显得短了,露出了一截洁白的腰肢。

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她吓得转身撞在了灶台上。

“怕什么,我抱你上去,你去拿。”男人说。

她不敢说什么,因为男人已经抱着她的腰将她转了过去,用力将她抱起。

顺利够到糖罐。

她安全落地,男人松开了手。

刚要转身,男人却突然又抱住了她的腰,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整个人也贴了过来将她压在灶台上。

手里的糖罐随着男人的挤压往前一滑,她想起了那晚他和牡丹在沙发上的场景……她不能坐以待毙!

——不能!

她拿起糖罐猛地朝男人砸去,男人看穿了她这一点夺过了砸来的糖罐。趁空隙,她低头猫腰逃了出去。

她跑了好久,不敢回头张望,生怕男人追上。直到肚子隐隐开始作疼,她才靠着马路边的一家商店蹲了下来。

她来例假了,刚才又剧烈地跑动,现在下腹疼得站不起来。

“去去去,不要挡在我门口妨碍我做生意。”一个店员出来赶她。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被他一推搡,眼看就要摔进路边的水沟。

方谬天及时出现扶住了她。

“她碍着你生意了吗?她站的是马路,公共地方。”方谬天拿着警棍对那个店员吼道。

对方看他穿着一身巡捕房的警服,也不敢得罪,只好陪笑着退了回去。

“你没事吧?”方谬天问道。

她看着方谬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肚子又开始疼了,她捂着肚子,埋头皱眉。

“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例假了,咬紧了唇不说话。

方谬天见状搜寻了一番,忽然跑向路边。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葱油饼回来。

“吃点东西。”

她愣了愣,对着方谬天眨着眼睛。

“你家那位儿怎么这么抠,连饭都不给你吃饱?”方谬天皱着眉。这有钱人家不把下人当人对待,还指望他们像头牛一样干活儿。就算是牛耕地也要先喂饱啊!

“你怎么冒虚汗呢,受惊了?”

真是什么话都被他一个人说了去。

方谬天摘下自己手腕上两股红绳编织串着一枚桃核的手串,拉过她的手给她系上。

“这个桃核给你压压惊,避避邪。”

她怔怔地抬头盯着他,眨着那双丹凤眼。

“喂,巡逻时间你干嘛呢?”一同巡逻的巡捕朝站在马路边的方谬天喊道。

“诶,就来!催什么催,催命呐?”

方谬天摸了一下她的头,冲她挤眼笑了笑。

转身小跑追了上去。

她想问他的名字,但是突如其来的阵痛让她埋头,待抬头人已走远了。

牡丹死了。

家门口围了一群看热闹的长舌妇。

“侬晓得哇?里向头住了个舞小姐,特自家的司机噶姘头被大老板发系。内么教人……(你知道吗?里面住了个舞女,和自己的司机偷情被大老板发现。然后被人)”女人说着捂着胸口,对旁边的女人作了个手枪的姿势。

“是哇,刚结滚(是吗?这么厉害!)”

“是额,是额,嘎巨头响额声音隔壁邻三都听砸的。(是的,是的,这么响的声音隔壁邻居都听到了)”

“诶呦,内么子拿巡捕房额人招来忒。(哎呦,然后把巡捕房的人招来了)”

“听说家里诶有个小的凹头……(听说家里还有个小丫头)”

“让让啊,别妨碍巡捕房办事。借过,借过!”姗姗来迟的方谬天驱散着门口的围观群众挤了进去。

屋内第一具尸体从二楼被抬了下来,大厅里一个打扮过分妖艳的老女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正配合着警方录口供。她是百乐宫的大班,知道牡丹出事了,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说白了,就是来哭几句顺点值钱的东西,假惺惺地作悲,那手帕上除了擦掉些粉底一滴眼泪没有。

突然方谬天看到了跟在那女人身边的小丫头,方谬天会注意到她完全是因为她干净朴素的气质和这里的乌烟瘴气形成了格外的对比。

她抬眸看到了方谬天,很快认出了他。

第二具尸体被抬了下来,前面的人被绊了一跤,白布掀开了一个角——牡丹。

她走上前,巡捕拦住了她。

方谬天使了个眼色,对方行方便让她上前。

她替牡丹重新盖好,好歹她生前那么爱漂亮,断然不允许露出这蓬头的模样让人看了指指点点的。

尸体被抬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

她转身问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有着蝼蚁穿破桎梏的力量,卑微胆怯却很有力。

“我啊……原来是你啊?”方谬天眼神一抬,认出了她。

“方缪天,过来一下。”楼上一个警员对他喊道。

方谬天“诶”了一声便上了楼。

她向他的同事打探了一下他,记下了他的单位和名字。

——静安寺巡捕房,方谬天。

大班给了她几个大洋打发她。

“牡丹死了,我也没闲钱养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牡丹那丫头也是。一个烂命还要养你这么个坏命,这命还能好吗?”

大班说完,叫了辆黄包车去百乐宫。

她在屋外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姓金的男人,吓得撒腿就跑。

她一路超近路追到了百乐宫,在大班下车前跪到了她面前。

“我给你赚钱!求你不要赶我走。”她恳求。

她知道,眼下一时的尊严都抵不过一瓦遮头,一顿饱饭,一片庇护。

“你,凭什么?”大班哼笑着,高跟一抬就要迈过她。

“我会唱歌,牡丹会的我都会!”她说着就扯开嗓子唱了起来,可是刚跑完气都不顺,哪里能唱得好。

钱昧走了出来,他是百乐宫的服务生,三十不到,长得油头粉面。

看她可怜,小模样倒生得挺俊。便和大班说:“后台那个打杂的忙不过来,再请一个……”

“要钱的,免谈!”大班伸出涂得红艳艳的指甲堵住了他。

“我不要钱,有剩饭吃,有角落睡就行。”

她抓住钱昧的腿。

终于,在诺大的上海滩她得到了一片庇护所。

钱昧见她机灵懂事,也挺照顾她。

起初过得艰苦,后来渐渐也就好了。

牡丹不在了,新提拔上去的歌女红玫瑰暂时顶上。怎奈她的唱功实在太差,甚至还忘词。要不是看她长得好看,大班也不会让她上。

“真是给百乐宫丢脸!”大班靠着香烟,气得烟灰都靠了出去。

钱昧是她的贵人。

“听好了,机会呢我给你创造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了!”说着把她推到了大班的办公室门口,让她借着打扫走廊的幌子,唱歌。

“郎如春日风

风信尚无踪

急等郎吹来

雾散见彩虹

郎如春日风

风信已轻送

要等郎吹来

与郎永相从

……”

咔嚓!

门开了。

——她的命运从此发生了转变。

正如他所言的,别人要到百乐宫花钱听她唱歌。

大班问她起什么艺名,她捉摸了一下。

不起那花的名儿,她知道花无百日红。

“——廖诗诗。”她说。

和她原来的名字相似,更重要的是里面也有他。

总有一天他会再见到她。

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是那个蹲在马路边哭鼻子,凶案现场看人眼色的小丫头。

她会站在那个他说过的地方,他能看得到她的地方唱歌。她也能给予他庇护在他需要的时刻。

她想成为那个男人背后的女人,甚至身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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