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108寝室唯一的南方人,宫城的某些习惯瞬间引起了北方室友的好奇。
“宫城,你睡觉还穿衣服呢?”陈寅亥侧身,支着脑袋躺床上朝宫城眨着眼。
宫城摸了摸半干不湿的头发疑惑地回头:“嗯?”
“穿着衣服睡那能睡得好吗?”
宫城这才发现,他们几个都光着膀子,就他一个穿着睡衣。
顾笑庸刷完牙走了进来。
“笑庸不也穿了吗?”宫城发现了同类。
“他临睡也脱了。”
“你俩说什么呢?”顾笑庸把牙刷摆好,上了床。
“哦,我不奇怪宫城睡觉还穿衣服吗?那睡得多不舒服啊!”陈寅亥坐了起来。
“那人家习惯,你管那么多干嘛!”顾笑庸说完双手往上一撩,脱了背心。“不过这裸睡啊睡得香,看张启明把他拉屠宰场都不知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了望打着轻鼾的张启明,睡得跟死猪一样。
“这好好的人被你说得跟畜生似的,你这嘴损不损啊?”陈寅亥啧了一下嘴。
“你们睡不睡,睡的话让苏阳熄灯了?”顾笑庸躺进了被子。
宫城也爬上床,屠苏阳见状这才起身去关灯。
屠苏阳盯着宫城的方向,心中默数着:一、二、三。
果然三秒过后,宫城从仰面的姿势换成了侧卧,将被子拉没脖子。
屠苏阳露出满意的笑容,遂翻身进入梦乡。
宫城搬寝室那天,屠苏阳别提有多积极了。他跟着宫城下去帮他把那剩余的脸盆什么的杂物一起带上来。
临走前宫城的床头柜上还空空如也,等他们回来已经摆满了吃的,苹果、粽子糖、麻花和半块巧克力。
是他们四人欢迎他加入寝室的欢迎仪式,虽然简陋但是却让落单住在日本人宿舍的宫城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深受感动。
“谢谢你们的东西。”
这是宫城来到108寝室说的第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屠苏阳无意间看到宫城床头柜上的《基督山伯爵》,恍然大悟“马鸡肚山和梁山伯的姐姐”是什么。
“闹了半天儿是大仲马的这书啊!”
“张启明,你小子别以为我不敢打你!”陈寅亥气得就朝张启明蹬腿,要不是顾笑庸架着他,那一脚就踹上张启明了。
结果,“哐当”一声踹上了屠苏阳的床头柜。
柜上的一支玳瑁钢笔滚落卡在了床与柜的缝隙。
“陈寅亥,好啊!你有本事你来啊?谁不敢谁就是孬种!”张启明气得就撸起胳膊要动手。
许汗青赶紧抱住张启明的腰往后拖,一挣一退直接撞上了屠苏阳的床。
“啪嗒”一声,玳瑁钢笔彻底掉到了床底下。
眼看顾笑庸一个人架不住陈寅亥了,宫城赶紧上前帮忙。
“你们别……”
屠苏阳从门外进来,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开门声吸引。
张启明趁机挣脱,朝着陈寅亥挥起一拳。碰巧宫城挡在陈寅亥面前,眼看那拳头就要落到宫城头上。
“宫城!”顾笑庸急得瞪眼。
宫城一愣,下意识顺着他的眼神回头。
屠苏阳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挡下了那拳。
张启明跌跌撞撞地跌回床边,脚下“咔哒”似乎踩到了什么,由于心慌也没太在意脚下。
宫城眼前一激灵,感觉到一股风迷了下眼。
“吵什么吵,打人也不瞄准点没看见人家宫城吗?”屠苏阳冲张启明吼道,回头看了一眼宫城,关心:“宫城,你没事吧?”
宫城眨了眨眼,摇摇头。
“再吵当心把教官招来!”屠苏阳对着陈寅亥教训,陈寅亥瞬间没了声儿。
刚险些祸及宫城,张启明也没了气焰,垂下了头。
两位当事人各自回到了自己床位,摆着臭脸。
屠苏阳瞟到床头柜上空了,心头一阵紧张,赶紧找起来。
蹲下身,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
笔盖和笔身分离了,玳瑁笔盖一头成了稀碎。
屠苏阳捡起钢笔,朝着陈寅亥和张启明愤恨地扫了一眼,“啪”的将钢笔和笔盖拍到了桌上,转身忿忿地摔门而出。
寝室里的五人都惊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儿。
宫城留意了一眼屠苏阳拍到柜上的玳瑁钢笔,瞬间明白了什么。转身回到自己床边,拉开抽屉拿了一支派克钢笔揣进口袋里就朝外跑,不忘回头跟四人说:“我去看看他。”
宫城追了出来,可这大晚上的屠苏阳会去哪里呢?
想了想,屠苏阳有抽烟的习惯,加上心情不好……
宫城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操场。
屠苏阳掐着烟,靠着操场边的树闷闷地一口一口吸着烟。
听到动静,他本能地要将烟头往树干上掐灭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是我,宫城。”
屠苏阳这才重新拿起烟继续抽起来。
宫城走到他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低头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派克钢笔碰了碰屠苏阳的肩。
“这个给你。”
屠苏阳看了眼钢笔,又看了看宫城:“干嘛?”
“你的钢笔不摔坏了吗?你先拿去用,我还有一支。”宫城安慰道。
“笔没坏,就笔盖坏了而已。”屠苏阳咽了咽喉咙。
宫城拇指一用力,褪开了笔盖。
“那我把笔盖给你吧,有个笔盖笔尖也好有个保护。”
“我不用,你收起来!”屠苏阳想让他收起来,结果一甩手碰掉了宫城手里的钢笔。
屠苏阳傻了眼。
宫城捡起钢笔对着光线看了看,笔尖弯了。
“我艹!”屠苏阳在心里呐喊,但对着宫城还是端正地问了句:“坏没坏?”
“笔尖歪了看样子是废了。”宫城放下了钢笔捏在手里,把笔盖递给屠苏阳:“现在能要了吧,不然只能丢了。”
屠苏阳寻思这宫城刚不会是故意的吧?屠苏阳暂且收下了那笔盖,眯起眼一看标签还是派克牌的。
屠苏阳望了望宫城,这还真舍得啊?这宫城干嘛对他那么好……
“那支钢笔是我妈留给我的。”屠苏阳告诉宫城。
宫城看着他抽了一口手上的烟,埋头陷入了沉默。
“对了,上海不是离杭州很近嘛?”屠苏阳突然眼神一亮,仿佛恢复了活气,冲着宫城问:“那你去过西湖没有,逛没逛过苏堤?那白娘娘是不是还被压在雷锋塔下?”
屠苏阳突然没头没脑的一通问,宫城怀疑他不是脑筋搭错了就是白痴。
“那白娘子是戏文里的,你几岁啊还当真了!”宫城皱着眉,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你慢慢抽,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过身。
“别啊,你顺道来一根陪陪我?”
“不会。”
屠苏阳眨了眨眼,难怪之前约他抽烟不去,搞了半天他不会抽烟。
屠苏阳突然萌生了捉弄一下宫城的心思,叫了一声:“喂,宫城。”
“干嘛?”
宫城转身,屠苏阳一把抓过他的肩拉到跟前儿,埋头就冲着宫城的脸喷了一口烟。
大前门烟草灼烧后缭绕的焦油味猛地扑面而来,宫城扬起脸措不及防地全吸了进去呛了一口。
——我艹!
屠苏阳瞪着眼,刚亲到了?
宫城猛地推开他,埋头用手背捂着嘴一阵咳嗽。
我艹艹艹……
——真的假的?!
宫城这是没查觉?
“何をしていますか。(你们在干嘛)”
屠苏阳赶紧把烟头往树上掐了,一扔。
“はい、先生。(教官好)”两人立刻站好军姿。
草翦教官走近,闻到了一股烟味,立刻明白了他们夜里出现在操场边上的理由。顺带捡起了树下还热乎的烟头,指着两人,“タバコか。(抽烟了)”
“はい、でも宮城にはないです。(是的,但是宫城没有。)”
草翦教官点着头将烟头奋力往地上一扔,厉声道:“1000メートル、運動場、現在。(1000米、操场、现在)”说完,他又提醒屠苏阳:“反省書を忘れないでください。(别忘了检讨书)”
“はい。(明白)”屠苏阳答应,小跑着上了操场。
“ついて行く。(跟上)”草翦教官指了下还愣在原地的宫城。
“はい。(是)”
宫城干脆地点头,小跑向操场。
“宫城,你怎么也来了?”屠苏阳见宫城并排追了上来。
宫城皱着眉不说话。
“你也被罚了?”屠苏阳算是了解了,“这不应该啊,你又没抽烟,凭什么连你也一起罚啊?”屠苏阳自顾自叨叨着。
宫城忍不住了。
“屠苏阳……”宫城边跑边喘着气。“嗬……嗬……”
“嗯?”
“你能闭上你那嘴吗?嗬嗯!”说完超过了屠苏阳。
屠苏阳也不甘示弱赶紧追上去。
“诶呦,你俩回来了。怎么满头大汗的?干什么去了!”顾笑庸瞅了一眼。
陈寅亥和张启明两人各自坐在床铺上谁也不理谁。
屠苏阳边走边抬手去摸宫城的头,宫城嫌弃地挥开他的手朝自己的床走去。
“怎么连着宫城也这样?”许汗青觉得屠苏阳也就算了,连着宫城也这副样子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抽烟被逮个正着,这不被罚跑了呗!”屠苏阳坐到了床上,拿起水杯就喝起来。
顾笑庸:“人家宫城八成被你连累的,宫城又不抽烟。”
这顾笑庸怎么对宫城的事那么了解啊?人家抽不抽烟都门清儿,他也刚才知道。
顾笑庸发觉了对方眼神的异样,“苏阳,你盯我干嘛?”
“哦,这不跑累了,眼睛懒得动嘛!”屠苏阳说完继续拿杯子喝着水。
出了一身汗,宫城拿着脸盆、毛巾、背心和热水瓶打算出去擦擦。
“宫城,等会儿就该熄灯了,你要去哪儿啊?”顾笑庸见他赶着往外跑。
“我去擦个身,黏糊糊的睡不着。”
“等等,宫城。我和你一起!”屠苏阳赶紧放下杯子,就要动。
“哦,我热水没了,要去打个热水就不等你了。”宫城说完抱着盆,提起热水瓶步履匆匆。
“诶,我这儿有热……”屠苏阳话还没说完他人就没了影儿。
“对了,苏阳。你这回儿要写检讨吗?”顾笑庸提了一句。
“我艹,你不提我差点忘了。”屠苏阳拍了下脖子。
“那你可得快点儿,等会儿就熄灯了。”许汗青友情提示。
宫城去了三楼,他今晚夜训回来就打满了热水,根本不缺。
毛巾拧半干,盆放水池里,进了厕所隔间。
宫城脱下衣服,赶紧擦去了身上的汗腻,没了黏腻感他感觉自己终于舒坦了。
他看了看腹部那道疤,要是在寝室擦肯定就穿帮了。下身倒是无所谓,这里擦没地方坐也不方便,等会儿回寝室再擦不打紧儿。
嘎吱——
宫城紧张地抬头,见厕所的门晃了晃,但是没有人进来。估摸着大概是风。为了不被人发现也好提个醒,他特意把门掩上了。
宫城拿起挂在门板上的背心赶紧换上。
一双犹如浮世绘里日本武士的狭长单眼皮目睹了全过程。虽然只是那么一点点,但是月见里隼人还是能根据宫城露出的肩膀和锁骨想象出他的全身。
宫城坐床边擦着自己那双长腿,张启明盯着他那白花花的大腿来了一句:“宫城,你怎么那么白呢?”把他问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家那是天生的,羡慕不来。”许汗青笑道。
“南方人都像你细皮嫩肉的吗?”张启明爬到了床尾扒着栏杆。
“看吧……我也没注意过。”宫城赶紧换上睡裤,把那盆水拿出去倒了。
屠苏阳写着检讨,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话。
——我艹,刚错过了什么?
等他回头,只见宫城已经出去了。
屠苏阳觉得以后这检讨书自己应该备份,太耽误了。
啪嗒——
熄灯。
黑暗中,屠苏阳从抽屉里摸出手电筒,趴在床上写完了检讨书。
一躺下就瞥到宫城侧躺的身影,那被子遮得严严实实的,就跟那兔子睡觉躬着的背儿一个样儿。
回想恶作剧的那口烟……到底有没有亲到宫城的嘴唇。原本还肯定亲到了,后来仔细一想又好像没……越想越模糊,明明就刚不久发生的事情怎么就忘了呢?当时觉得嘴皮子一烫,是喷出香烟的温度还是人嘴唇的温度……
屠苏阳索性翻了个身,不去想它。但一闭眼就忍不住去想,挣扎了许久才睡着。
第二天陈寅亥向宫城打听屠苏阳昨天气鼓鼓地出去,是怎么个情况。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屠苏阳的钢笔摔坏了。
“听屠苏阳说是他妈妈留给他的。”
“苏阳他妈?”陈寅亥赶紧压低了声音,“难怪他生气……”
“怎么了?”宫城见他神色不对劲儿。
“苏阳他妈在他小时候就没了,据说是意外。”陈寅亥悄声告诉宫城。
宫城望了一眼屠苏阳的床铺,铺得整整齐齐,人已经出去了。
难怪昨天屠苏阳心情那么差。
“宮城君。(宫城)”小野叫住了宫城。
搬离寝室那天小野鼓起勇气将当初的真相告诉了宫城,那天是他踩到了杯子的碎片滑倒才撞伤了鼻梁,他也不知道谁误会了,还举报给了教官。他胆子小,当时就没敢吭声。
事情都过去了,宫城也没和他计较。反正检讨书都上交过了,而且小野踩的是他那天没及时收起的杯子碎片。
记得第二天他回寝室,碎片已经清理了。宫城经过询问才知道是武藏苍介收拾的。
“小野さん、何か御用ですか。(小野,有什么事吗)”宫城望着他。
“宮城君に伝えたいことがあります。(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小野看了看周围,似乎生怕被人听见似的。
“不便ですか。(不方便吗)”宫城看出了小野眼神里的不安。
“はい、その夜9時に森に行ってもいいですか。(是的,晚上9点去树林可以吗)”小野乞求地盯着宫城。
“いいです。(可以)”
晚9点,小树林。
宫城等着小野。
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心想应该是小野来了吧。没等他回头,后颈猛地一凉。
宫城顿时觉得脑袋一沉,晕乎乎的。但他躬着腰,左右迈开极力稳住。紧接着又是一下,宫城用尽昏迷前仅剩的力气转身一个右勾拳就朝对方挥去。
“宫城,是我……”屠苏阳名儿还没报完就被宫城一记拳头打得直接抱上了树。
屠苏阳捂着被打的下巴,眼看着宫城“扑通”一下倒在地上,侧伏着一动不动。
“宫城……宫城!”
顾笑庸仨人洗完澡回来,看到屠苏阳坐床上,宫城坐那床边。一个用鸡蛋替屠苏阳滚着下巴,一个替宫城捏着后颈,一股红花油的味道。
“你俩这是怎么了?”许汗青盯着这俩人。
“来,让让啊!”陈寅亥让顾笑庸借过把那热水里捞出来的鸡蛋换给宫城。“这个凉了,可以吃了!”陈寅亥兴奋地跑回床上剥着蛋壳。
“你这打哪儿来的鸡蛋啊?”张启明瞅见眼馋了。
“我中午和晚上那顿省下的,留着当夜宵吃的。”陈寅亥说着咬了一口,边嚼边继续剥。“谁想到还派上这用场了。”
“诶,对了。你俩这是出什么事了啊?”顾笑庸上前看了看,让屠苏阳松手。见宫城后颈一道都青了。“宫城,你这颈子都青了?”
“我在小树林等人……嘶,轻点!”
屠苏阳一上手,宫城忍不住疼得叫了一声。
“好,我轻点……还疼吗?”屠苏阳被打中了左边的下巴,说话只能靠着舌头和气流,声音有些含糊。
“苏阳,你这下巴也不轻吗?肿了!”顾笑庸捏着屠苏阳的下巴瞧了瞧。
“嘿……疼!小心点不会啊?”屠苏阳躲开,捂着下巴朝他皱眉。
“还要吗?”宫城拿着鸡蛋盯着屠苏阳那下巴。
“没事,我自己来吧!”屠苏阳心想这宫城滚了有一会儿了,别累着了。
屠苏阳接过宫城手里的鸡蛋自己按在下巴上滚着。
“这不我要去小树林抽烟,碰巧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朝着前面那人从背后就是一击,于是就跑上去,结果那人吓跑了。我不认出是宫城了嘛!没等我报完名儿,转身一拳就把我打飞了。”
“搞了半天,你英雄救美,结果没被恶势力打倒,倒被宫城打成狗熊了。呵哈哈哈哈……不行,先让我笑会儿。”
屠苏阳拿起枕头就揍顾笑庸,顾笑庸拦着连连后退但是忍不住。
屠苏阳拿起手里那鸡蛋就要朝他投去被张启明赶紧拦下拿了过去:“这鸡蛋是无辜的,犯不着浪费了。扔笑庸多可惜啊!”
顾笑庸不乐意了:“张启明,你这话儿听着我这大活人儿还比不上那鸡蛋可惜呢?”
“宫城,你看没看清那偷袭你的人啊?”许汗青关心。
宫城摇了摇头,“没有,他从背后劈的,我没看清他正面。”
“这个问题啊,宫城醒了我跟苏阳就问过了。”陈寅亥噎到了,用拳头砸着胸口。
“这么一听,那人是存心的啊!要不是苏阳路过,宫城不就糟了。”张启明突然紧张。
“说不定是预谋已久。”顾笑庸推测,“宫城你去树林等谁呢?”
“小野,就我之前宿舍的室友。”
“就那个当初害我们写检讨的那个小野透?”屠苏阳记起来了。
“嗯。”宫城点头。
宫城突然眨了眨眼,看顾笑庸他们的眼神是怀疑小野?
“不像小野透,他个头比宫城矮得多了。”屠苏阳记得小野。
“能劈晕一个人,除了力量上要到位,至少身高上要比对方高。这样下去一击毙命!”许汗青分析着,右手朝左手一劈作着演示。
“他劈了我两下。”宫城回忆。
“虽然黑看不清,但那人不见得比宫城高,只能说两人差距不大。”屠苏阳努力回忆着线索。
“那小野他没来啊?现在也没来找你?”陈寅亥的灵魂发问提醒了所有人。
宫城也被陈寅亥一语惊醒,看来小野有问题。
三楼厕所。
“隼人君、なぜ宮城を傷つけましたか。(隼人,为什么要伤害宫城)”小野质问月见里隼人。
他赶到的时候刚好撞见月见里,撞了个面。虽然他听不懂中文,但是看到宫城倒在屠苏阳怀里多半猜到了和慌慌张张的月见里有关。
“それは意外です。(那是个意外)”月见里轻描淡写地道。
“隼人君は宮城に対して……(你对宫城)”小野不敢猜测,但是自从那次月见里来寝室找他碰巧遇到回来的宫城以后,就问过宫城的事。尤其是上个星期突然又问起了宫城。
“何を聞きたいですか。(你想问什么)”月见里突然提高了声音,神情严肃地朝小野逼近。
小野撇过了头,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他不敢想象月见里是不是看上了宫城。
“何を考えていますか。(你在想什么)”月见里靠近了小野将他顶在窗台,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语气变得温柔且暧昧。
“ない。(没有)”小野最受不住月见里的温柔,哪怕是上一秒他还对自己大声。
月见里暧昧地在小野的耳边呼着气:“あなただけが好きです。(我只喜欢你)”
听到外面的水池传来声音,小野吓了一跳,赶紧推开月见里。月见里只是勾起嘴角笑笑,用眼神勾着小野。
小野埋头离开了厕所。
月见里也随后出去,在水池边佯装洗着手。
“残念です。(真是可惜)”月见里眯起狭长的单眼皮,轻轻甩了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