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元高手数十人的围攻之下,玄觉、玄通、张仪天、秦岚、林子丘、柳照凉、黄民主、纪天心等人打算逃跑,虚元宫主追击,此时,凌云突然不知从哪处起一个纵跃,跳入垓心,分开众人,截住虚元宫主。
玄觉等人这一跑也并没有跑脱,这群虚元高手的轻功着实不弱,何况还有钟芜,钟芜是最先堵住他们去路的。
凌云与虚元宫主对峙在圈子中央,众人在外围打,都不自觉地不去干扰他们。
凌云问:“小五呢?”追赶了凌风这许多天,当初的冲动尽皆甩脱在路上,他现在冷静多了。
虚元宫主皱眉道:“你把她弄丢了?”
凌云道:“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虚元宫主怒道:“你把她从我身边拐走又照顾不好,还敢来问我找人!”一闪身就来到了凌云身边,一招大无影手,从袍袖中出没翻飞,凌云的剑每次击过去,都碰不着手,碰到袍袖,就好像击在铁皮上,分毫无伤。
凌云连连躲避,虚元宫主看手打不着他,挥舞袍袖增大攻击范围,凌云横剑挡住惊险一挥,震动得剑做龙吟,心思打不过,退后举手大叫道:“住手!”
虚元宫主冷冷一笑,“现在认错求饶不觉得太晚了吗?”
凌云哈哈笑道:“认错?你跟我认错还差不多。”
虚元宫主气愤,举手又要攻上。
凌云又抬起手掌喝道:“慢着!你听我把话说完,你知道我爹都不忍心伤我,你要是伤了,当心在他心里的地位不稳。”
虚元宫主道:“你觉得你在他心里比我重要?”
凌云道:“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你要是伤了我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这和谁重要无关。”说到“感情”二字,其实有些犹豫,心里犯恶心,“感情?额,真他妈恶心!”说完了回味一下,更渐恶心。
他们在这边纠缠之际,玄觉等见识到凌云的武功,虚元宫主竟占不到多少便宜,便不再保留体力提防他,展开杀手绝技,全力狂飙威猛一阵后,突然逃走。
钟芜看他们那样打法,冲上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其实不想为虚元宫卖命,虽然追赶,却比起先慢了一点,只消慢一点,也就是永远追赶不上。
虚元高手被震慑到,死伤了十几个,心里有些害怕犹豫,就只在原地搀扶照料倒地的弟兄,虚元宫主逼视着他们命令道:“快给我去追!”
那些人才看他一眼,有些颤抖结巴道:“是……”搀扶弟兄的放下弟兄,追出去。
“你这回怎么不阻止他们?”
“我只是来找小五。”
虚元宫主不再说话,转身便走。
凌云也不再阻拦。
虚元军营里,凌风已经抵达。
凌云是追错了方位所以才走到虚元宫主与张仪天等人交战那边去了。
中军账内,凌才人正在责备凌风,“谁让你把小五绑来的?”
凌风道:“阿爸,我看小云已经发疯了,非常反对我们……”
凌才人道:“你这样只会让他更反对我们。把小五交给他,他要走就让他走。”
在他说这句话的过程中,虚元宫主走进来。
看他表情就没得手,“怎么了?失败了?”凌才人问。
虚元宫主沮丧道:“你的儿子来做了好事。”
凌才人道:“你见到凌云了?”
虚元宫主道:“多亏了他,他们才能死里逃生。”
刀三突然匆匆进来说道:“小五的肚子痛得很,大夫说孩子有危险!”
刚说完,又有一名士兵进来报道:“小少主来了,求见国主!”
虚元宫主道:“跟着我屁股后面来的。”
要是没有他带路,凌云还真不知道他们此刻在哪里下寨,还真找不到这里来。
凌才人怒斥凌风,“要是知道孩子被你害死了,他不和我反目才怪!”
虚元宫主道:“所以现在绝不能让他们见面。就算孩子平安降生,母子平安,也保不准他现在不会和你反目。既然已经绑来了,不如就做个人质以免他帮倒忙、吃里扒外。”
凌才人对凌风道:“你先躲到后面去,免得一会儿他看见你火大!”
凌风刚隐身,还没有宣召,凌云就闯了进来。
凌才人问道:“你刚才救了我们的对头?”
凌云道:“是和虚元宫主切磋了武艺不过没有救什么人。”
虚元宫主道:“岂有此理,如果不是你来拦住我,他们怎么可能跑得掉!”
凌云不理他,问凌才人:“阿爸让我来,哥还把小五先送来了,她现在在哪儿?”
凌才人道:“帮我杀进京城,等我登基那天,你自然可以见到她。”他始终觉得这样讲,这样做不妥,但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更好办法。
“阿爸让我来,我已经来了,小五也来了,却不让我们见面?”
“我让你们见面你就会心甘情愿地帮我?”
凌云不会说违心的话,也不会撒谎答应,所以沉默。
“刀护法,给他安排食宿,带他下去!”
当日,陆凝霜和李仙君突然被皇帝叫去,赐封紫禁城龙骑将军,负责午门内外把守,即时赴任,忙个不停,直到半夜才得清净闲暇。这外边行动倒方便得多,一来由于是皇宫边缘,二来现在他们是领导,下面没人敢管他们的去向,上面没事也不会管束。二人一得空赶紧换了身衣服,戴着月亮,往郊外赶去。
到指定地点,既没看到人,也没看到尸体,连房子都没看到,还以为是走错了。
“我们来晚了!”陆凝霜转头四顾道。
“太晚了!”李仙君沉重道。
陆凝霜道:“现在只能去林子丘父母家去找他们看看!”
李仙君道:“事不宜迟!”
玄觉、玄通、张仪天、秦岚、林子丘、柳照凉、黄民主、纪天心逃脱之后,林子丘却不敢带他们回父母家,他自己也不敢回去,怕有人追上或跟踪,连累他们。
于是各回各自定的客栈,林子丘则回平宁王府,跟没事一样。
陆凝霜和李仙君到林子丘父母家自然也是空走一遭。回到禁军部队。次日林子丘便让那个私通太监来打听二人未到之缘故。林子丘怕有变故,所以这次并没有写信,只口头传话,话也不多。
这太监也是打听了才知道陆凝霜和李仙君已经调任,第二天出宫办事,再入宫时,方到陆凝霜和李仙君的值班室,进去又出来,想不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虽然他每次得到消息之后并不立刻去找林子丘,林子丘拜托他传话与他接头后,他也没有立刻去找李仙君和陆凝霜,但是往来频繁,早被发现了这层关系,当做重点目标一直盯梢,正好这次就准备展开行动。
被派来行动的是个熟面孔,聂金龙的食客阿发。他自从救了盈香,告发姜草眉与千叶公主苟合之事后就不再回平宁王府卧底,只在暗中活动。
太监从值班室出来以后,便进宫去工作,这也使得他只是像从午门路过。
到傍晚服侍得众爷爷奶奶就寝以后,他才又出宫来,趁采买等事的间隙,溜入万金赌坊,此时月出山巅,赌坊灯笼刚刚挑上。阿发像个普通赌徒一样跟着走进去,太监已把林子丘拉到角落悄悄说话,还警惕地看着周围,阿发的眼睛一点也没有直视过他们,只是走到较远的一张桌子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着赌桌,本来这个距离无论如何也听不见他们说话,但是他有阅读唇语的能力,他虽然并未直视二人,二人却也在他的视线内,他的注意力其实在他们的嘴唇上,不过谁也看不出。
虽然抓住太监逼问也是种办法,但他从未想过去逼问,如果他想,他早就这样做了,也没必要等到现在,没必要费力跟踪,从太监从陆凝霜和李仙君办事处出来开始到现在这段时间,他有千百个机会这样做,但是他没有,因为你不知道他原本要说什么,就不知道逼问出的是否谎言,他要听他心甘情愿自然而然地说出,说出真话,真相。
如果他听不到,看不到他们说话,那么逼问才会是最后的选择。
很幸运他看到了,对他而言很幸运。
太监先离开赌坊,过了一会儿林子丘才离开,然后阿发才走。阿发不敢比林子丘先走。
尽管是后走,他也先去了趟茅房,再从另一道门离开。
离开后,他突然就加快了身法,变得灵动敏捷,蹿上屋顶,沿着回皇宫的路奔跑。
看到那太监的身影之后,便跃下屋檐,又跟踪了片刻确认周围无人,然后冲上去,点中他穴道,翻转过来扛在肩上,一路奔入将军府。
聂金龙正在大厅与众武官商议如何抵敌虚元叛军,听到脚步响,都转头向门外,把门军士见是阿发也不拦阻,阿发把太监扛入厅中,解开穴道,丢在地上,
聂金龙问道:“他就是那个奸细?”
这个太监被摔得“哎哟”叫喊,左右看都是威猛剽悍的将军头领,心里更是害怕,忙道:“聂将军,我可不是什么奸细,我是宫里管外务的太监。”
阿发问道:“刚才你见邱子文说了些什么?”
太监道:“没什么,就是问他讨账,之前他赌输给了我,还欠着我几十两银子。”
他刚刚爬起来,阿发一耳刮打在他脸上,又把他打翻下去,他就趴在地上再不起身,“你要是不说实话,下一次就不是耳光了。”也就是说他即使不起身也躲不过。
阿发听到他们刚才说的话,他要他再说一遍,为的是首先让他对自己诚实,征服他的诚心,好套取他后面的话,那些自己没有听到的,以提高这些话的真实性。
这太监只得照实说道:“邱子文让我问陆凝霜和木子山昨日为什么爽约。我去问了,他们说是因为昨天受封,事冗不得脱身,后来晚上去没看到人。他们又让我问林子丘情况怎么样了。我刚才把话带到,邱子文让我告诉他们行动失败,不过大家都没事,找个时间会面再议。就这么多。”
左右有人议论道:“陆凝霜和木子山是谁?”
有人答道:“就是皇帝新任命的两个龙骑将军。”
阿发见他这次老实,没半句虚言,便问道:“大家指哪些人?”
太监道:“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
阿发默默走到门口把一个侍卫的剑“嗖”地一下拔了出来,他刚才要装赌徒是未佩剑的。他提着剑又默默向太监走过来。
那太监吓得发抖,但还是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我真的不知道,你难道非要我冤枉几个人吗?”
聂金龙听到“冤枉”二字,深有感触,便道:“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就饶你。”
太监道:“他们之前往来都是传信的,只有这次是让我带话,所以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左右有人道:“这两个人是不久前才选拔为御林侍卫的,会不会是平宁王刻意安插到皇上身边去的?”这堂上的人和聂金龙一派,自然也都和平宁王对立,加上平宁王日渐嚣张的态度,所以这么想。
聂金龙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对众道:“各位,今天会议到此为止,请回吧!”
等众人都走了,才对阿发道:“走,带上他,我们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