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火星图志 第6章 战胜入侵部落

.

宋祈坐在偏僻的角落里，看着远处湛蓝天空下的大漠长烟，暗自苦恼。

他贸然行动导致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战旋不愿意再随便带他出门溜了，只能止步于族群聚所附近围着的石栏内部。

宋祈想去看看哈匝他们都没办法，心里涌起自责，不知道这两天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被伏墨打骂虐待，甚至当成食物喂他的那只恶兽。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想办法去看看哈匝他们，让他们放心，自己并没有忘记承诺。

“换药了。”战旋亲自端着一个石碗走了过来，打断了眺望远方的小宠物一脸严肃的思索。

每日战旋都用凉叶碾磨成汁液给宋祈包扎受伤的手，他细心的照顾让宋祈有些感动，这两天下来手上的烧伤都快好了，只剩下淡淡红痕。

宋祈捏着一片凉叶挡住阳光，叶脉被照得几乎透明，嫩嫩的绿色在大漠中格外赏心悦目。

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药草，敷上之后灼痛的伤口愈合很快、很舒服。

战旋盘腿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每一缕及腰的发丝都舒展开，像是泡在水中一般。

不得不说战旋这张脸长得实在是好看，堪称女娲炫技神作。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是温柔深情，当他睁开眼睛却又染了几分悲悯。

后来宋祈才知道战旋身上的这种与世隔绝的冷清就是所谓的神性。

战旋似乎注意到了凝视的目光，舒然睁开浅色的眸子，微笑着说：“没人敢，这样直视我。你，是第一个。”

宋祈以为冒犯了他，从善如流地挪开视线：“对不起。”

战旋抿唇看着他，刚想开口：“你可以……”

突然门外传来敲鼓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战旋倏然起身，猊嘉像一道闪电冲到了他的面前，他飞身一跃落在了巨型战宠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宋祈：“你，留下。我，要战斗。”

说完，不等宋祈反应就如一阵飓风消失无踪了。

宋祈追了两步，见一群猰貐族勇士也都拿着骨制武器鱼贯而出。

没过多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厮杀声，一时间族中只剩下了老幼妇孺聚成一团互相安慰祈祷，没有人注意到他。

宋祈试探着往部落后面的畜牧区挪去，果然没有人来制止，他隐藏在角落慢慢靠近关押着古猿的方向靠近。

看来这次的外敌十分强劲，所有守卫都去参战了，只有一个瘸腿的守卫正站在高高的石堆上张望战况。

宋祈趁着他关切地极目远眺，抓住机会，跑进了囚笼密集的隐蔽处。

被关着的鸟兽看到突然闯进来的生物，都警惕地发出呜鸣。

“别吵！”瘸腿的守卫挥动鞭子抽在最近的笼子上，发出啪嗒的锐响：“哪个再闹腾，今晚就拿它开饭！”

一时间落入囚笼的野兽们都吓得哆哆嗦嗦，只敢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双目含泪看着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的人形雄兽。

宋祈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探头只见守卫看打仗看得入迷，没有异常情况，他这才踮着脚来到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哈匝面前，蹲下身握住它的手小声说：“哈匝爷爷，我来看你们了。”

黑柏冷哼了一声，亮了亮爪子：“黑柏还以为你享福去了，再也不会回来。”

“黑柏！”哈匝制止了它的阴阳怪气，两只爪子握住宋祈的手指友好地问：“我们还好，恶毒的祭司对你还有没有打？”

“没有，”宋祈刚想摇头，被它发现了手上的伤口，刚好顺着解释说：“我出去之后就去找更多金块，可是那些金子都被火山……就是像火一样很热的东西挡住了，我暂时拿不到。但是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金子来救你们的！”

哈匝双眼凝视着他，虔诚地拜了拜：“如果你能救出去，我们奉你为神明，一切都听神的旨意。”

宋祈赶忙摆手：“不，哈匝爷爷，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对我很好，给我吃的，还安慰我，我已经把你们当成好朋友了。而且我答应了会救你们，就一定会遵守承诺。”

“好、朋友？”黑柏鼻孔喷气，琢磨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说：“你该回去了，黑柏听到猰貐族把敌人打跑了。”

宋祈一愣，冲着黝黑健壮的雄性古猿道谢说：“黑柏，谢谢你的提醒。”

黑柏歪开头，用拳头砸了砸旁边的石壁。

宋祈听着“叭叭”的岩壁石皮剥落声，缩了缩脑袋，想想这个拳头砸在自己头上是什么感觉就觉得恐惧，自己也没惹到它啊，难道刚才说错了话？

“黑柏感到高兴就会有很多力气没有地方放。”哈匝龇牙笑着说，用爪子帮宋祈梳了梳头发：“快走吧孩子，我们会一直等你，回来成为我们的神明。”

宋祈见说不动他，也没时间多做推辞了，只好默认了自己救了它们就当他们的神明。

宋祈刚躲躲藏藏地回到跟战旋分别的地方，就看到一群勇士扛着尸体和一堆骨矛石箭等战利品回来了。

战旋高高地骑着猊嘉，微笑着跟簇拥过去的男女老少打着招呼。

有些少女编了象征胜利的草环戴在低头享受褒赞的猊嘉脖颈上，这只战无不克的首领战宠似乎习惯了荣耀，仰着脖子发出一声撼天动地的长啸。

战旋抬手放在它的额间，亲密地抚摸着它的头，就像他抚摸宋祈的头发一样，眼神中充满了爱护和深情，但更多的是一种骄傲自豪的情绪。

宋祈那一刻隔着攒动的人头，看着并不算遥远的战旋，突然觉得自己跟他隔得很远。

战旋受到了族人的顶礼膜拜，欢迎活动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才陆续散场。

雄性开始宰割虏获的死兽，剥下皮毛后交给女人清理晾晒，老人和小孩准备锅碗煮肉汤，所有人都在忙碌张罗着晚上的胜利庆祝活动。

喧天锣鼓张扬着猰貐族的强盛，似乎除了庆祝外的另一重目的就是告诉周围的部族敢来就是在送死。

守卫重新站到了各自的岗位上放哨，戒备又森严了起来。

宋祈站累了，坐在一堆蓬草上看那些人忙碌，不知不觉居然躺在草堆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一个太阳日已经要过去了，夕阳把蓝色的光投落在身旁那个伟岸的身影上，宋祈抬头看向正注视着他的雄性：“战旋？”

火星大气中的粒子会吸收长波的红光，所以在火星上看到的太阳不是红色的，而是蓝色的。

在一片静谧的蓝色里，战旋轻轻“嗯”了一声。

宋祈坐起来，身上盖着的一件柔软漂亮的纯白色兽皮披风掉了下来：“这是你的吗？”

战旋捡起披风给他披在肩上，系紧绑带：“用雪兽皮毛，为你做的。”

宋祈惊讶地看着粗犷豪放的针脚：“这是你……亲手做给我的？”

战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第一次，做不好。”

“我觉得很好。”宋祈高兴地用暖和的披风拢住身体：“谢谢你，战旋。”

战旋看到他很高兴，神色也放松下来：“祈嘉，留下来吧。我要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

“为什么这么说？我没想走啊。”宋祈一愣，他怎么知道我想走？难道……被发现了？

战旋看着他的眼睛：“伏墨说，让我，看着你。”

又是伏墨这个混蛋。宋祈心里气愤，却无害地笑着说：“战旋，我知道祭司他也是关心你，所以才想让你对我产生误会，然后疏远我。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跟你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

“真的吗？”战旋高兴极了，握住了他的手放在怀里暖了暖：“我会，惩罚伏墨。让他不要，再瞎说。”

宋祈笑着劝他说：“祭司大人也是好心，虽然上次把我打得好几天都走不了路，但至少让我知道了你对我很好，我不应该逃跑。”

“对，上次，伏墨打你。”战旋双目燃起怒火：“这次，又挑拨是非。我要跟他，决斗。”

“什么？决斗？”宋祈本来以为战旋说的惩罚就是给他几鞭子，没想到他居然要跟伏墨打架？这就是战斗一族吗？

“首领！篝火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您来点燃。”一个勇士来找战旋去举行仪式了。

战旋起身把手伸过去：“走吧，祈嘉。”

宋祈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住他的手跟在他后面，小声嘀咕：“战旋，你不要让伏墨知道是为了我才跟他决斗的，我怕他报复我。”

“报复？”战旋似乎没有公报私仇这个概念，闻言想了想点头表示他不会让伏墨知道被揍的真实原因：“我找合适的机会。他不会知道，是为了，祈嘉。”

“你是首领，去那边吧，我就不过去了，带着我一个宠物不太合适。”宋祈这才放心，松开他的手往人群里走去。

“宠物？”战旋远远地看到宋祈隐迹在了人群里，低头看了一下空空的手掌。

“首长，这是火炬，是时候点燃火塔了。”勇士单膝跪地，把象牙制成的火把双手举过头顶，交付给首领。

战旋又看了一眼正好奇地围观巍峨木塔的少年，宋祈并没有看着他，他只好神色落寞地接过火炬朝着垒成塔型的木堆缓步走过去。

猊嘉昂首跟在他的背后，为他叼起长长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