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磁星域 第79章 无处容身

最后杲杲终于跟始祖树联系上了，确切的说，是始祖树联系上杲杲，让它带雨泽去见祂。“奇怪，始祖树好像早就知道你想找祂。”

是吗？始祖树是能预测未来还是能洞察人心呢？而祂连人都不是。

这次雨泽不需要进入圣地，她只用背靠始祖树坐下，自然就能跟始祖树交流——与她跟杲杲的交流方式一样，都是无声的信息传递。

“我们山榉的行为和思维都跟人类不一样，”始祖树说，“但通过秦楗这些附身在人类的山榉族，我基本能探知一二人类的想法。”

“是吗？可我身为人类，却完全不明白人类的想法，那么复杂和曲折。”雨泽很沮丧。

始祖树震动了一下，不知是风还是祂在笑。“人类彼此之间不能理解的，太多了。”

“那该怎么办？人们喜欢聚群而居，不就是因为渴望有人理解吗？”雨泽十分不解。

“怎么办？”始祖树似乎叹息了一声，“很难，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首先你就要理解，附身于人类后的山榉族——比如秦楗——已经开始用人类的方式进行思考，所以它们会有很多想法和焦虑，想要排除异己、勾心斗角。”

“你这么说，是想让我不要介意它对我做的事吗？因为它只是陷入人类这个身份太深？”雨泽虽然在处理人类的阴谋诡计上不行，但在洞悉山榉族上还保持着灵敏度。

“呃，算是吧。”始祖树的声音有点无奈，“我怕你因为它的所作所为就不想管山榉族的事了。”

“好吧，我答应。我只会因为您和杲杲，把山榉族的事放到心上。”雨泽的声音低落下去，“可是我还没想好，我现在心很乱......”

“不急，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逼着你做决定。”

“逼？又有人要逼我吗？”雨泽很气闷，“我不喜欢被人逼迫。”

“所以你还没长大，或者说成长起来。只有不断的跟环境对抗和和解，才能发现更多更新的世界。就像你戴的那个青鸾壳，大部分的青鸾都离开这个星球，去寻找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去了。”

“你说青鸾都离开了？”雨泽惊讶的捏住胸口的青鸾壳，“去了哪里？对了，您好像并不忌惮这东西？”

“呵呵，”始祖树笑道，“我这把腐朽的身体，不知被多少远古的青鸾们栖息过。这只小小的雏鸟，威力还没那么大。”

“哦。那您刚才说，青鸾大多离开了，它们为什么离开，去了哪？为什么又有些留下来？”

“青鸾是很具有探险精神的种族，每从烈焰中重生一次就会进化出更强的力量，所以它们喜欢不停的挑战自己，甚至真正死亡也在所不惜。它们的目标永远是星辰。留下来的仅有些蛋了吧。我听杲杲描述过你们发现这枚青鸾蛋的经过。它能孵化出来真是奇迹，也可能是这个世界仅剩的一只。”

“仅剩的？”雨泽惋惜，“那它该多孤独啊？会不会它已经追随着自己的族人离开了呢？”

“现在还没有，它羽翼未丰。”

“哦。不知现在它在哪里？”

“等你想清楚了，想要离开时。你再到这里来，就会见到它！”

雨泽带着满肚子疑问回到种植园。她不放心闪影，看起来山榉族对自由民的敌意很大。

从什么时候开始，山榉族和自由民之间变得这么水火不容的？雨泽实在想不明白。她有没有在其中起到什么消极作用？

雨泽并不想自责，但也从此明白，即使她的初衷是好的，但事情的发展可能跟她最初的想法相去甚远，甚至完全相反。她再也不敢这么自负了。

种植园里，果然闪影被几个山榉族围住，感觉到雨泽的到来，它们才散开。

“你没事吧？”雨泽担忧的问闪影，“怎么办，它们一直骚扰你？要不我们还是从元磁果林那边潜回翠英林吧？”

闪影有点惊喜：“你也一起回去吗？”

雨泽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决心：“对，我也走。既然它们不欢迎我们，我们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她的迟疑被闪影看在眼里，他既担心又忧伤：“雨泽，你说想要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怎么这么难？”

雨泽也难过起来，好像她在哪里都不受欢迎。“我们还可以回丛林，那里没有人会算计和利用。”

闪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的说：“闪电还在丛林里等着我，我是属于丛林的。”

“对，你跟闪电感情那么好，你们不该分开。”

“是啊，其实闪电很听话。它并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着，可为了我，也愿意一直守在温泉小屋。但为了回部落，我又把它抛下了。它哀伤不舍的表情我一直忘不了。”

“等你们又重新在一起了，一切都会好的。”

“那你呢？”闪影悲凉的看向雨泽，“你是不会跟我们在一起的是吗？”

雨泽猝不及防，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现在面对闪影直接的发问，她发现自己答不出来。“我......”

“我明白，”闪影打断她，“你不想原谅我。”

“不是的，闪影，”雨泽说，“我只是需要时间。”

“对，时间可以让你原谅，更可以让你忘记。”闪影低着头，“雨泽，不要忘记我。”

“不会的，我一定不会忘记你。”雨泽拉起闪影的手，“你永远是我最亲密的伙伴。”

闪影笑着点头，表情难过而遗憾。

这时，杲杲飞了过来。“雨泽，你们不能在这里呆着了。我看见有一个自由民过来跟秦楗商量，说要把你们抓回去！秦楗答应了。”

“什么？”雨泽吃了一惊，“秦楗怎么可以这么做？是始祖树答应我留下的。”

“可是始祖树也管不了秦楗啊！”杲杲说，“别说了，我们还是从上次那个条路逃走吧。”杲杲指的就是上次圣女带她们一起逃亡的路。

可是为什么呢？刚才雨泽还在困惑什么时候自由民和山榉族变得水火不容，而现在他们居然又联合起来就为了抓她和闪影？“我要去问问秦楗，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因为他答应给我们送几个人来附身啊。”秦楗说地理所当然，“我们这里马上就几个山榉木心要苏醒了，我正愁该去哪里找躯壳呢！”

“是自由民部落的族长答应的？”雨泽看向闪影，“他们不是说不想再忍受被附身了的屈辱了吗？”

闪影痛苦地闭上眼，冷笑道：“也许他什么都可以交换，包括屈辱。”

“屈辱什么？”秦楗也冷笑，“我真不明白你们怎么想的，被附身的人类从此分享山榉族的力量和生命力，我看他们大部分人都迫不及待嘛。现在又闹什么屈辱？”

勉强说了这两句，秦健支撑不住青鸾蛋壳带来的压力：“其实你不要掺和进来，如果真能帮到山榉族，我们也是感谢你的。可你现在搞出那么多麻烦，还赖在这里不走，不管是自由民还是山榉族，都忍不了你啊！”

“哦？原来你只是想赶我走？”雨泽明白了，“你为什么不直说。我们本来就是要走的。”

“你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不采用点手段，你会听吗？”秦楗说完这句话，就闪身走开了。

而这时人类已经开始聚集过来，乌泱泱的一大帮。看来是势在必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