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浪最终还是在金钊的劝说以及“威胁”——如果银狼不去,就不配合他向银昙施压来寻找钰菱生前最后的轨迹——下答应去表域,同行的还有前慈幼城城主金叶。
“你说,阁主为什么还要我一起去?难道他怀疑我?”金叶急着找金集商量。
“你急什么?本来没怀疑你的,看你这幅样子想不怀疑都难。”金集皱着眉头看金叶。
“金集,你老实告诉我,你让我在往生池里投放的符,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第二任期满了之后,金叶坚决不肯再待在慈幼城。然而在那十年间,在金集威逼利诱下,她陆陆续续投放了不少金集提供给她的“唤醒符”。
经过她一再观察,发现“唤醒符”下往生的婴儿,个别的在刚诞生那一段时间内眼眸呈现紫色,虽然几天内就会消失,但不难被有心人发现。
“你放心,不管是做什么用的。现在所有的痕迹都被我们抹去了,金钊他们去也发现不了什么。”金集淡淡道。
“抹去?”金叶有些不敢深问下去。
她记得告诉过金集有两个慈幼城的工作人员私下议论过婴儿紫色眼眸的事情,虽然从那以后她就特别注意自己亲力亲为的照顾那些特殊婴儿,尽量保守秘密。但她从此后再没见过那两个窥探到一点内情的人。
“你在想什么?那些消失的人没有死,我只是给他们下了遗忘符而已。”金集嗤笑,“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即使要别人性命也绝不犹豫的?”
金叶刚松了半口气,听见金集的质问,又把放下的半口气提起来:“不是,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算了,反正你总是说着违心的话。”金集叹息,“说真话的人都消失了。”
“是啊,一直说真话的人怎么会有机会活的长久呢?就像雨樱,早就化成一抔土,你还惦记着她呢?”金叶的语气尖刻起来。
她一看金集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们断断续续在一起过,但每当她看见金集这幅怀念的表情,就忍不住恶心;等看见他找的那些替代品,更是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开启冷嘲热讽。
“你别在我面前提她。”金集冷冷的说,“你不配。”
她是不配,难道他就配?也许是因为激愤,也许是因为要重回慈幼城的恐惧,金叶没有像以前那样沉默:“你配,你以为你现在的癫狂就配?居然敢打银狼的主意。他是那么好惹的吗?你不过是要找个替代品嘛,哪里不是,非要找银狼的女人?”
癫狂?金集把胸中腾起的恼怒强压下去,不想跟这个疯女人计较。但......她也是唯一可以跟他讨论雨樱的人。
“你见过她没有?那个叫雨泽的女孩?”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真的很像雨樱,连名字都像,说话行动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本来金叶有点点后悔在金集面前的爆发,毕竟她还有事要求他。但现在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还是要忍。
她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其实天分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她察言观色的能力,是她顺势而为的本事。“没有见过,银狼好像把她秘藏起来一样,任谁都不要想求见。要不要我去接近她?”
“有机会的话,可以试试。你能获得雨樱的信任,说不定也能讨得那个女孩的喜欢呢。”金集说。不知道这话藏了多少反讽。
金叶知道金集一定有自己的策略,他做事情总是谋定而后动。她再也不去在乎金集对她的看法,她现在只想生存下去。“那我这次去表域,你有什么建议吗?”
金叶虽然自私自利,但做事的章法还是有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点金集很放心。而且他们也是一根藤上的蚂蚱,金集现在还不想跟金钊正面冲突,所以安抚好金叶很重要。
“我收到消息,金钊这次到慈幼城,不仅仅是考察这么简单。他似乎是对往生池特别关注。虽然这几年我们已经停止投放‘唤醒符’,但以防他身为阁首有什么特殊手段,还有心细如尘的银狼这次也要同往,你要随机应变,注意遮掩。”
这消息是给他“唤醒符”的人提供的,十分可靠。
“随机应变?”金叶有些崩溃,“我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随机应变啊?”
“知道太多对你不是好事。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金集猜测金叶不会完全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装聋作哑。
“那我可不可以随时跟你联系?以防我有什么难以应付的可以求助?”她始终还是想要有个护身符。
金集沉吟了一下:“这样,我会派一只鸟儿跟着你。你有什么事就让它送信。”
“鸟儿?是你驯服的飞禽吗?”金叶以为是像白隼那样的飞禽。
“不算是。”金集语焉含糊,“是别人驯服的。所以可能不会太听话,只能简单的传达它主人要求它传递的消息。”
而同一时间,炎浪府邸,炎浪也在跟雨泽聊到他即将前往慈幼城的事。“金钊一定要我走这一趟,我就去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次只是先考察一下往生池的环境参数,应该用不了多久。你就在这府里乖乖等我,不要随便跟什么人出去,尤其是金熠、金集什么的。”
炎浪正是跟雨泽情热的时候,恨不能带她一起去,但是金钊这个不确定因素的存在,令他不想冒险。
“金熠我知道,金集是谁?”雨泽懒洋洋地问。
虽然还没过多久,但雨泽已经习惯炎浪在身边的日子,一下子他要离开,顿时觉得意兴阑珊。金熠跟她根本说不到一块,她当然不想再来往。可她在天域根本不认识别的人,也没地方去。
“哦,一个不相干的人,但不是什么好人。”炎浪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注意点就是了。你要是觉得无聊了,就让白隼带你去散心。”
“你不带白隼一起去表域吗?”雨泽觉得奇怪,白隼一向很黏炎浪的。
“我担心它像上次一样,对慈幼城反应激烈。”
他也正好趁此机会去探探慈幼城到底有什么秘密,或者说,是不是跟竹家有什么牵扯。这才是炎浪接受金钊的“威胁”,不急着向银昙摊牌的原因。
雨泽也跟他想到一块儿:“你正好可以探探慈幼城的底细。但如果没有白隼的反应给你提示,你怎么知道慈幼城是不是有问题呢?”
“好问题。”炎浪故作苦恼状,“该怎么办呢?”
“要不,要不......”雨泽犹犹豫豫的半天没说出来什么。
炎浪奇怪这个爽利人儿今天是怎么了,也不接她的话,只好暇以整的看着她,看她想说什么。
“要不,我能不能一起去啊?”最终雨泽还是说出了早就有的想法,“我对元磁力很敏感的,一定能看出有什么不对劲。”
炎浪笑眯眯的摇头,在雨泽泄气的时候凑上去亲她,在她耳边轻轻哄着:“我知道你能干,但现在我只是先探探情况,也准备了一些符。到时候如果真需要你,再请女侠不吝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