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死亡的少女 第49章 7.5 祭坛

已经是第二十七层了。

阿大和阿二已经气喘吁吁。

“哥，我们真的找的到吗？”

“嗯，继续就好了……”

阿大从来不会怀疑自己。他这辈子也从来都没有犯过错——只要他不认就可以了。他从不夜街学来了油嘴滑舌的一套。他做的任何判断，只要蒙对了，那就是他料事如神，倘若他蒙错了，那必然能从别的地方找到理由。

他自以为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自带光环的模样，而其实在别人眼里他只有楞和傻。而别人也不戳穿，反倒总爱夸赞阿大，然后看着阿大信以为真得意忘形的样子，周围人互相对一下眼神，然后心照不宣地笑起来。这就是不夜街和阿大一块相处的乐趣。

阿大哪能知道，小丑就是他自己。可能一整个不夜街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身边的人都在戏弄他，哦，不对，不止他一个，还有他弟弟阿二。这个同样听不出周围人对阿大的夸赞是出于戏谑，反而对自己的哥哥愈发崇拜的傻弟弟，真心认为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阿大的日子总是过得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他太擅长把一切事情都蒙混过关了。有时候真的怀疑是不是连他自己都信了自己的人设。

但今天爬了二十七层楼的他难得清醒了一回，他意识到这一次似乎没有甩锅的可能性。目标是他选的，计划是他定的，这眼看三十层的小楼还差最后三层就快爬完了，只要是到了最后一层还没找到，阿大可能要失去弟弟这一最后的崇拜者了。

果然，二十七层依然是空空如也。没有通电，一片漆黑，是人择生物暂时还没投入使用的空仓库。

阿二气喘吁吁：“哥，歇会儿，我累坏了。”

阿大努力想表现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样子，但声音却有点颤抖：“呼，呼……最，最后三层了，是好是歹，上去就知道了。”

其实阿大心里的逻辑是充分的。他坚信得到“圣物”的人是要找自由会领赏的，而领赏的地点，必然是刚刚更换新logo的人择生物。所以，自由会的基地一定在人择生物的公司园区里。但要在一个这么大的公司藏一个教会的基地，那必然不可能是在工作人员繁忙的办公楼和实验室，最有可能的是除了机器人在工作之外鲜有活人在的仓储区。这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原材料，并且全自动化存取……没有比这里更适合藏一个基地的地方了。

原本爬的越高，阿大越自信。当他发现，这三十层高的仓储楼的高层其实根本没有投入使用，都是漆黑的空仓库的时候，阿大觉得这里太适合搞点阴谋诡计了。但随着一层又一层的希望落空，阿大也心慌起来。

“别休息了！继续走！”阿大催促道。

“好……”

两人的腿已经软了，但还是互相搀扶着到了第二十八层。这一层和前面几层没有任何不同，目之所见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阿大几乎可以预见到，一点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的依然是无尽的黑暗。他甚至都懒得点开手电筒了。

但阿二点亮了手电筒。一瞬间，阿二被吓到了。

前面好像有东西。不再是深不见底的空虚，手电光像是打在了什么上面。

“我不是眼花了吧？”

阿大一把夺过阿二的手机往前走。

随着步伐的接近，一个雕像的轮廓在手电光中变得愈发清晰。阿大绕到雕像前方，被一个座椅磕到了腰。

“哎哟……”阿大疼得跺脚。

“哥你没事吧？”

“没事！”

阿大这才看到，这是一个巨大的老鼠的金属雕像，而雕像下，是一个金属打造的座椅。

阿大用手电扫视四周，虽然远方看不真切，但他确信，这个房间里，还有好几个这样的雕像和座椅。

“弟弟，我们找到了！”

“不愧是哥哥！”阿二由衷赞叹道。

阿大不由得沾沾自喜起来：“你想啊，我们上来都老费劲了，一般人不可能跑这儿来。这把基地放在这儿的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这才叫安全，高，实在是高！”

阿大继续往前走着，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用手电光往下一照，是一个倒在地上的石柱，上面还缠绕着藤蔓。

“嘿，你看这个！”阿大招呼着阿二，“眼熟不？这不是视频里的石柱吗，我记得视频里，那个红光一打，这些藤蔓全都变成红色的了，真的渗人，结果你看哈哈哈这藤蔓居然都是塑料的！”

阿大扯起一根塑料藤蔓让阿二也摸了摸，阿二也哈哈大笑。

“我们可真是到了自由会的片场了。”

阿大和阿二继续走着，看到前面搭了几节台阶，他们方才认出来，这就是视频里烟雾笼罩的祭坛了。阿大走上台阶，却发现阿二没有跟过来。

“阿二？阿二！”

突然，祭坛上冒出了烟雾，亮起了红光。红光把烟雾染了色，整个祭坛都掩盖在这血红色中了。

“怎么回事，阿二你在哪！”阿大紧张起来。

“没事，我不过是找到了一个开关按了一下。”

看到阿二走了过来，阿大松了口气。

“别乱动，小心把人引来！”阿大使劲儿敲了阿二的脑袋一下。

两人仔细观察起这个祭坛，虽然亮起了红光，但不改这里的幽深。他们发现这里有好多像刚才见到的一样的座椅，每个座椅后面都有一个动物的雕像。有蛇，狐狸，猫，老鹰，狼……加上刚才的老鼠，有六个雕像。等等，不对，他们还漏掉一个，在祭坛的最中心，还有一个座椅，上面的动物，又像猫，又像鸟……

“哥，是猫头鹰！”阿二说。

“我当然知道他是猫头鹰！”

阿大摸着自己胸前的菱形吊坠念念有词：“猫头鹰，不就是鸮吗！这可是我的座位！”

说着，阿大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那我呢那我呢！”阿二的玩劲儿也上来了。

“那，既然这样，”阿大故意压低了声音，故作庄严地说，“你是我鸮神的弟弟，咱们都不是什么好鸟，我就给你个鹰神做做吧！”

阿二嬉笑的坐在了鹰雕像的座椅前。

两人看看自己的座椅，又看看对方，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好玩吗？”

突然，从两人的背后传来一个冷彻的声音，阿大和阿二冷不防都被吓了一跳。

回头望去，那个蛇形雕塑的座椅上有人站了起来。方才在一片黑暗中，他们没看见，这个座椅上居然还坐着一个黑衣人，而他站了起来，不怒自威。更可怕的是他的脸上带着一个绘有蛇形图腾的面具，那蛇吐着信子，朝二人走来。

“你，你，你是？”阿大颤抖着说。

“自由会，蛇教使！”

“蛇…教…”阿大嘟囔着，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那种由不夜街带给他的精明一下子又涌上了心头，他一下子又来了劲儿。

他从容地站起来，走到蛇教使的面前。

“我是自由会，鸮神。”阿大微笑道。

“鸮神？”蛇不易察觉地笑了笑，“鸮神可不是随便谁想当就能当的，你又什么证明吗？”

阿大掏出了胸前的菱形吊坠递给蛇看。

蛇抚摸着吊坠上凹凸不平的纹路，笑了起来，那笑不知是开心的笑、还是讥笑、嘲笑、冷笑，也许不属于语言能够形容的笑容的任何一种。阿大也不明就里地跟着笑了起来。哪知突然，蛇一发力，用力一拽，吊坠的绳子一下子就断了。

“唉，疼！”阿大感到脖子上像灼了火，“大胆蛇圣使，就是这么迎接本鸮神的？”

蛇眼睛看着手中的吊坠，笑道：“鸮神是降临了，只不过，不是你俩。”

说完，蛇转身拍下了座椅上的一个开关，并按紧了脸上的面具。

脚底的地面上突然探出几根管道，向外喷射淡绿色的气体。

阿大明白，这不是烟雾。

到了年关特别忙，看官们久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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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7.5 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