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死亡的少女 第31章 5.1 蛛网中的男孩

人性都是自私的，但黑夜中总能找到光亮，就像光明里也总会有阴暗一样。 ——《鸮神记5:25》

江语找到了沈子希，两人回到学校，正好看见宫梓也在警察的陪同下回来了。

教务主任在楼下等待着，她跟警察说了几句，带着宫梓上了楼。

江语和沈子希一路跟随，发现宫梓被带进了校长室。

看来校长要亲自出面向宫梓道歉了。毕竟，这也算是学校的一个大丑闻，学校有选择老师不当的过失。这个年头，舆论可以压死任何人，如果处理不当，还有哪个家长敢送学生来这里读书。

只是江语好奇，他们能谈成什么条件。

江语和沈子希听到楼下闹哄哄的，媒体也举着摄影机话筒赶来了。学校的保安在大门口站成一排拦着，不让任何媒体进来。

“这宫梓，真的能耐……”

“我们没有办法治他了吗？”

“一定有的。我不相信宫梓编的程序里没有bug。”

“你有办法了吗？”沈子希满怀期待地问。

“还没有，”江语说，“但我觉得，现在我们所知道的，还不是全部的真相。”

“你怎么知道？”

“直觉，”江语目光如炬，“到现在为止，宫梓告诉了我们两个版本的故事，但就算这第二个版本，我也觉得还有不舒服的地方。虽然我还没想明白哪里让我不舒服，但……我一定要揭穿宫梓，一定！”

校门口吵嚷了很久，眼看记者和保安的冲突一触即发，突然有人喊：“校长下来了！”

只见校长带着宫梓从办公楼走出来。校长气定神闲，面对媒体，看不出一点紧张。而宫梓始终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

校长在记者面前站住了，记者们也停止了骚动，他们纷纷把话筒往前递。

“媒体朋友们，感谢你们来关心我们学校的情况，”校长说，“事情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事实定性很清楚，我们学校把关不严，让道德水平不高的人混入了教师队伍，对学生造成了伤害，这一点作为校方很痛心，我们责无旁贷。在这里，我当着各位媒体的面，像宫梓同学当面道歉。”

校长转身对着宫梓鞠了一躬。宫梓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受了校长的道歉。

“后面的事情我们全权交给警方处理，相信他们会秉公执法，厘清所有事实，我们学校绝对不会干预。我们校方的态度是不包庇、不推卸责任。属于我们的责任我们绝不逃避。但也希望媒体朋友能客观报道这件事，把这件事视作偶发的事件。宫梓其实也是我们学校培养出来的优秀学生，下面让他说两句。”

媒体的闪光灯不断闪烁在宫梓的脸上，宫梓在众人面前显得有些拘束。所有话筒都伸向他，所有镜头都对准他，他的声音变得很小：“各位叔叔阿姨，感谢你们来关心我……”

“真装！”沈子希满脸都是鄙夷。

“东方中学老城校区是个好学校，我在这里学习进步很快。这里，其实也有凌老师的功劳。虽然他对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但客观地说，在教学上，他还是个好老师，他带我进步了200多名……我拿到我们学校唯一的求是大学的保送名额，其实也少不了他的帮助……”

“好一个‘帮助’……”沈子希快听不下去了。

“所以，我本来还有一点点恨他的，但他选择结束生命来向我道歉，死者为大，我选择原谅他。谢谢叔叔阿姨来这里关心我……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占用太多媒体资源。等我进了心仪的大学，我会好好读书，这些经历不会困住我的。谢谢你们，还有老师，还有警察哥哥姐姐的关心。”

宫梓不忘回头，对远处的警察鞠了一躬。

“宫梓，你是几年前的那个神童吗？”“宫梓，凌尚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宫梓……”

媒体在疯狂发问着，但宫梓不理会，朝警方走去。校长拦在了前面：“现在宫梓需要配合警方调查一些事情，办案要紧，我们不要耽误警方的正常工作。也希望你们如实报道。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人群还没有完全散光，江语的手机就接到了新闻推送。

《昔日神童获得求是大学保送名额》

《东方中学老师涉嫌不端行为自尽谢罪，学生选择原谅》

《钢琴神童的下一站：求是大学》

……

“怎么回事，媒体的重点有些不太对……”沈子希不解。

“我们看到学校场面上的功夫做的很完美，背地里应该也没少打点。就算没有学校，还有宫梓的父母，应该都不是省油的灯。”江语说，“很快，这件事就要淡去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怎么办……”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从头梳理整个案情。我一定要找到宫梓的漏洞。”

最适合讨论的安静地方，当然是天台。

江语上楼时听到楼下的每一个教室，所有学生都在高声八卦宫梓和凌老师的故事，老师们拦都拦不住。这件丑闻对于好久没有新鲜事的学生来说，更像是一个派对，一场狂欢。

“我记得那天，我们在凌老师家的咖啡馆楼下等着，直到很晚，我们看到女老师带着刀上了二楼，我们才冲出去。”江语回忆道。

“嗯，接着我们就到了凌老师家的楼下，剩下的事情我们都只是听见了。我记得女老师想要进门，凌老师不让她进。凌老师说小声点不要打扰宫梓学习，女老师说‘别给我搬出宫梓，我全都知道了，小心我把你的所作所为都捅出去’……大概这样的话。”

“现在我们明白了，女老师说她全都知道了，应该是知道了凌老师的出轨对象是‘宫梓’”。

“然后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女老师亮出了刀，然后在对抗中，女老师滚下了楼。”

“应该是宫梓踢了女老师一脚。因为宫梓和凌老师后来在讨论该不该报警的时候，凌老师答应宫梓把这一脚揽在自己身上。”江语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

“所以，真正发生的事情是，两个人可能僵持在一起，因为宫梓突然杀出一脚，女老师猝不及防失足摔下楼梯。”沈子希的脑海里拼凑出了完整的拼图。

“没错，”江语说，“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们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下楼的声音，应该是凌老师下了楼查看女老师的伤情。然后凌老师喊‘快叫救护车’，宫梓说没有必要了，宫梓接下来又拒绝报警，但是凌老师说服了他。两个人达成共识后，宫梓回房间写作业，凌老师听到了楼下的动静，跑出来追我们了。然后在凌老师跑走的空隙，宫梓先斩后奏，把尸体拉进了房内。等凌老师回来，错已经铸成，他们已经失去了报警的可能。他们必须瞒下去，并且在这个蜘蛛网里越陷越深。”沈子希帮江语理顺了全部。

江语突然一拍大腿：“对，就是这里，这里有问题。”

“什么问题？”沈子希兴奋起来。

“宫梓拒绝报警的原因。按照宫梓的说辞，他是不想让自己和凌老师的事情公之于众才毁尸灭迹的，这个动力是否有这么大？是否足够他冒这个险？试想，如果当时女老师只是作为意外伤害被发现，无论是受媒体关注度还是社会影响力，都远远低于今天，而且这样的小案子，警方完全可能做到不泄露相关人士的**。”江语说。

“我觉得，宫梓可能全都设计好了。他接近凌老师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拿到求是大学的保送名额。他想恢复往日神童的荣光，他想在媒体上再露脸一回。以他现在的成绩，本是不可能拿到保送名额的，这个名额，一定刚才在办公室里他们谈的条件。”沈子希分析道，“换言之……宫梓在下一盘大棋，可能从勾搭凌老师开始，就准备好走向今天的结局了。”

“不，这正是他想让你这么想的，”江语反驳了沈子希，“你想，宫梓跟我们的两次谈话分别做了什么。第一次，他装作受害者，骗我们帮他忙。第二次，他把自己吹成运筹帷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样子，他要我们相信一切都是他设计的。他说的‘我们看见的都是他想让我们看见的’，那是不是我们现在所想的都是他想让我们想的。”

“你的意思是，他只是在立人设？”

“没错。你想，怎么可能有人能运筹帷幄到这个程度，而且在执行的过程中一点错都不犯，一点意外也不发生？就算国家与国家，那么多智囊在背后，也免不了擦枪走火，陷入冷战与热战。除了这些，还有台风、旱灾、病毒等天灾突如其来搅乱所有计划……没有人能真正计划一切。宫梓想让我们相信，他是蜘蛛，凌老师是他网里的小虫，在他编织的蜘蛛网里越陷越深。他想让我们觉得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好让我们知难而退。而事实是……”

“宫梓也在蛛网里越陷越深。”两个人异口同声。

身后突然响起掌声：“太精彩了。”

江语和沈子希转过身，看见叶熙祺在身后。

“叶熙祺？”江语像猫一般警觉，“你怎么在，你偷听了多久？”

“从你们刚上天台，我就在了。你们消失了大半天，当看到你们突然返校，我的眼光就没有离开过你。”

“你不会爱上她了吧？”沈子希没好气地说。

叶熙祺竟没有生气：“你们毁了我的生活，我当然要多关注你们一点。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想揭穿你们。这几天你们和凌老师和宫梓走的很近，昨天我看的，江语你是和宫梓一起结伴回家的，今天又发生这样的事，很难不让人怀疑你们和宫梓密谋害死了凌老师。”

“呵，”沈子希听到这十万八千里的猜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到底跟踪了江语多久啊，跟踪狂？”

“别急着指责我，今天我来不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相反，我是带着礼物来的。别忘了，当天晚上我也在现场。”

江语眼睛一亮：“对啊！你还录了视频！”

“可惜手机被抢了，如今它到底是被谁抢了我已经不想追究了，”叶熙祺说，“你们不是什么都听见了，却没有看见吗？我正相反，我什么都看见了，却没能听见……”

沈子希也兴奋起来：“快说重点！”

“我今天帮你，不代表我跟你和好了。我跟你的账，我要跟你慢慢算。”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啰嗦了！”沈子希的吐槽被江语打断，江语不想惹得叶熙祺改变主意。

叶熙祺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是准备说了。江语感到心跳加速。

“其实你们根据听到的话语还原出的画面很正确，只除了一点……”

江语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个月作者特别忙，一周两更要临时调整成一周一更了，（还好还有一点存粮）不然就要断更了。

要是哪周忙忘了，记得来wb提醒我一下呀。

预计下月中旬能恢复“产能”吧！

也是给科代表们更多时间破案嘛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5.1 蛛网中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