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死亡的少女 第3章 1.2转学生

上课铃响起，沈子希觉得吵闹烦躁，就戴上了耳机。

她打开手机音乐软件，点进了收藏的歌单。她喜欢聆听冷门小众乐队的歌曲。比如这首Thedelgados乐队的《makeyourmove》，在全国最流行的音乐软件里只有寥寥两个评论。但只有这样的音乐，能让她沉醉。

她并没有自视甚高，只是厌恶着大众审美。他们总是随大流地听那些烂俗的歌曲，而这些歌曲，她觉得是世界这个大型机器的某个高级管理员有选择地放出来麻痹众人的。什么能流行，什么不能，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大多数人不知道，他们所能听到看到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他们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但沈子希发现，虽然大家都活在程序里，但只要细心寻找，总能在繁杂的代码和指令里，找到个把常人没有发现的彩蛋。只有这些彩蛋，让沈子希觉得这个虚假的世界有意思了一些。

她如同过去每一天一样沉醉在耳机里的音乐里，漫不经心地抬头看老师演着默剧，却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一个有趣的“彩蛋”。

讲台上的班主任并不是孤身一人。她身边的那女生深深低着头，长发牢牢遮挡住她的脸。但沈子希不会认错，那一身崭新的校服，那种陌生而又如棉花般蓬松的真实感，一定是她。

“这是从新城转学来的新同学。我们先让她自我介绍一下。”

沈子希立即摘下耳机仔细聆听。

“我叫江语……”

绝对不会错，这是那个真实的声音。

然后气氛凝固了。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江语继续说着什么，但江语却没有说更多话。班主任也在等待着，以为她只是内向或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但江语却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并没有感受到别人所感受到的尴尬。她就是，坦然地闭着嘴，没有任何要多补充一句话的意思。

“新同学可能有点内向，但你们别小看她，她的成绩名列前茅。她来了，我们的叶熙祺可要小心了哦？”

叶熙祺抬头，和自己公主团的成员们对视了一眼，又开始仔细打量起江语。江语一直低垂着头，头发像帘子挡住所有试图看清她脸上的表情的尝试，但叶熙祺能感到，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就失去了对她的兴趣。

“那么，江语，你就坐到沈子希旁边吧。”

在这个班上，沈子希是个吊车尾的差生。她从来不怎么在意学习，她寻思着能做到不影响别人学习，就已经是贡献了。而老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被安排在教室的最后一个人坐，也因此，身边有一个空位。

江语一路低着头走到沈子希的身旁坐下。

“你是刚刚喂猫的人吧？”

“你认错了。”

沈子希没有继续说话，她戴上耳机，饶有兴味地观察着这位转校生。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江语都没有抬头看过黑板，只是看着手里的书在自学。她翻页的速度非常的快，书上也没有任何的笔记，和她的衣服一样崭新。

突然江语站了起来，沈子希也惊得摘下耳机，抬头看向讲台上的老师。

“江语，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投影上，写着一大段话和两大行复杂的方程式，对沈子希来说如同天书一般。沈子希虽然看不懂，但根据多年的应试经验，也能通过字数多少、方程式写法的复杂程度来判断这是一道大题还是小题，这显然是那种就算是最好的学生也得费上十几二十分钟去解的那种大题。沈子希为江语捏了把汗，因为她知道，江语刚才什么也没听。

沈子希看到江语第一次抬起了头。虽然只微微地抬起了一点，只刚刚好够她瞥见投影里的公式。对于别人来说，江语的脸依然是一个谜，而她身边的沈子希仗着近水楼台的仰视，第一次窥见江语的目光。那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要看透投影，像砸进海平面的鱼雷，直抵大海深处的那个不为人知的异世界。

“5分之12根号2。”

沈子希还未回过神来，江语报出了答案，然后又低下了头。

“不对，江语别着急，这道题是高考的压轴题，你只要能说出解题思路就可以了。”

“5分之12根号2.”

江语又重复了一遍。同学们纷纷扭头看向江语，老师也有些费解。

“不对，答案是十分之七根号2。”

“那就是答案错了。”

老师也被江语坚定地语气镇住了，开始动笔计算起来。整个教室都响起了纸笔摩擦的声音，只有叶熙祺还紧锁着眉头打量着江语，她试图透过江语低垂的头发洞察她的表情，但她没能做到。

大约五分钟后，老师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还真是答案错了。5分之12根号2，江语是对的。”

沈子希听到叶熙祺的笔掉落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