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天下人 第58章 问心

宇智波火核急匆匆地出现在了斑和泉奈同住的宅邸，却只敢轻轻敲门，小声道：“族长，族长。”

等了一会，没有动静。

“我进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房间有点乱，打开的药箱里东西散乱的扔做一团，火核心里一惊，轻轻用手简单翻了一下，好在没有什么血迹。

其实有点血迹也没什么要紧的，身为忍者练习体术有一点小失误，擦伤划伤是难免的，然而联想到族长回来之后的情况，火核心中难免在意。

四下看了一圈，也没有人影，他也感应不到族长的存在。关着的门他更是不方便打开——他是来送消息的，又不是来搜家。

“族长，族长——”

这样喊了一声，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相信族长确实不在。

但四枫院派遣使者送婚书的事情又不得不通知到位。火核琢磨着不是机密事项，不过重要又来的急，他才亲自找来，干脆写了张纸条放在斑日常处理族务的房间案上。

然后就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再寻一下族长好当面传达，一边原路返回出门就闪身消失了。

感觉火核彻底消失在自己的感应之外，又等了几息，拿着一大把染血麻布的斑才忍不住又压着声音咳出来，粘稠腥甜的血液把苍白的嘴唇染红了一层。

有些神志混沌地靠在地下密室的石墙上，疼痛赶出来的一身冷汗让衣服贴在了身上，阴冷从内身体内部传来，像是全力调动查克拉时一样的铺天盖地，但带来的不是自己能够破坏一切的爽快，而是穿透整个身体的疼痛。

如此，又过了许久。

不适像潮水一样退去，但是斑知道早晚还会席卷而来，赶紧推开密室的石门，走过狭窄的石梯。

光线昏暗，但这对于曾经的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因为哪怕是最低等级的写轮眼也给使用者极强的视力，足够让他在高速的战斗当中捕捉到敌人肌肉细微的变化，甚至预判对手下一步的行动。

而对于现在的斑来说，同样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不时陷入的黑暗或者炫光，让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摆脱对视力的依赖，行动如同常人。

来到火核留下字条的房间，皮肤上有阳光照耀的热感，温暖的感觉让斑错觉自己的视觉也慢慢恢复，伸手摸索着那张字条，一边想着确实应该恢复才对。

摸到带毛刺的边缘，有些疑惑这家伙是从哪里撕下来的。

但并不着急于想办法看到字条的内容，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状态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事实上这样严重的血迹病爆发越来越少了。

在那场手术之后。

短短两天时间，斑已经能感受到与身体不适配的眼球或许在承受巨大压力，失明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便是能看见的时候，事物也模糊，宇智波斑知道自己必须尽快习惯黑暗的世界。

产生的阴属性查克拉无法持续，像刚才那样的剧烈疼痛越来越少，这代表着身体在承受的伤害减少。同时持续整晚、让人无法入眠的头痛不再出现。

这应该就是好转吧，斑有些嘲讽的想。

过去血迹病的症状日渐加重，带来的反而是查克拉的增长，破坏的越快，恢复的越快，直到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使用写轮眼带来的增长。

手术后，则是调动的查克拉量减少，身体不在承受过度的冲击，也缓慢失去着曾经得来的好处。

视力、写轮眼秘术都是不用再考虑的东西，在柱间的建议下，他并没有换上准备好的三勾玉写轮眼，而是选择了一双至今未开启写轮眼的族人的眼睛——都是在西海城一战中失去生命的族人。

状态稍好，斑就忍不住去摸索自己的情况，适应变化的身体。

黑暗中一次次重复的操手里剑之术，因为力量下降，还有反应速度在疼痛的折磨下变慢，把身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曾经随意释放的忍术，因为查克拉量的下降，不得不吝啬起来，甚至在练习中由于不适应，像刚学会一样伤到自己。

不，初学忍术，常常只是一次演示，斑就完美的复制了出来，父亲说他是宇智波这一代无可置疑的天才忍者，曾经佳子也在旁边学习，却手忙脚乱、像个笨蛋。

而现在，斑终于有些理解当年佳子的困扰，也理解了记载中的祖先，为什么选择了杀死自己的挚爱亲人，也要追求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用最后一个干净的布角，抹掉残留的血迹，最近加重的内出血，大概也是由于自愈能力下降，反倒积攒下来了每一次伤害。

但这到底是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他不后悔。

“

族长大人，

四枫院殿下派人来送婚书，预计三日后到达。

火核留。

”

借着每次发作后，就会出现的短暂视力清晰期，斑看清了字条上的内容，一时间心情竟有些复杂。

族中的主要战斗力都跟着泉奈驻扎在了川之国一带，留下的长老、妇孺也没有太多事必须他来处理，安抚战争中的遗孤遗孀可以交给长老义昭，联络国都和泉奈可以交给火核，然而有些事情必须他亲自出面。

比如过继真由、主持联姻

现在大名已经到达国都，佳子必须对已经耽误两年的联姻有所交代，她所期望的不论是什么，都需要宇智波的配合。

但是族内……人心不齐。

自从西海城之役回来后，斑出于争取时间的考虑，一直避免和族人的会面，不常见人，族人并不知道宇智波斑的具体状态如何，想来是有诸多猜想。

至今没有挑明，无非是自己的血腥名声，出于恐惧罢了。

宇智波斑无意占着族长的位置不放，他相信泉奈，更相信自己的选择——很快，即将到来的这场战争，将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扬名之战。

转眼就是三日，天气晴好，斑的状态也出奇平稳。

来自国都的使者早就起程，此时宇智波的族地虽然人不多，却有些热闹。穿着藏蓝色族服的族人神情认真严肃之余，又带有喜色，场面井然有序——宇智波家族长将真由收为义女的仪式，一切都进行非常完美。

在仪式结束后，真由姬就将变得名副其实，成为忍界修罗的女儿。

义昭的作为长老中，实力、后人都不错的重要人物，率先向宇智波斑道贺：“族长，看到你有了这么一个好女儿，我这个老人也就放心了。”

然而漫长仪式后宇智波斑只是神色淡然的点头，稍作回应，这样的态度让义昭身后一众资历深厚的族中老人颇为不满，奈何他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子，终究只能私下抱怨。

“族长大人的伤势尚未恢复，义昭长老还是不要耽误族长大人回去休息了。”说话者是少数留守在宇智波族地的青壮年忍者，虽然这一通话说的十分恭敬，却毫不掩饰地揭露出当前宇智波斑面对的最大质疑。

伤。

自从以伤重不能参战为由，与泉奈交换职责，自己留守族地后，宇智波斑几乎没有会见任何人，各类文书、决策的回复速度也并不如往日的雷厉风行。

留守族地的大部分族人实力弱小或者年龄太小，自然不明就里，以为族长真的在养伤。但是这种异常，对于那些写轮眼深度使用者们，也就是宇智波现在的、曾经的中流砥柱，其实原因不言自明。

血迹病罢了。

当然，他们也不能如此简单的推定事实就是这样，更不敢轻易提出斑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再适合领导崇尚实力的宇智波。就算看起来已经病重，但曾经的战绩仍然警告着一切胆敢挑衅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暗戳戳地试探阶段。

“住口，说话没大没小。”义昭呵斥了青年忍者，正式宣布：“今日，会有为姬君送订婚书的使者到达，参加真由姬的生日晚宴。”

并未引起什么众人哗然，这件事早在三日前就有不小的风声，调动人手更是瞒不过谁。

义昭话音未落，负责监视族地的忍鹰就传回了消息：昨日下榻平野城的队伍已经接近族地范围，可以准备迎接了。

“不用都留下。”宇智波斑脸上并没有太多期待、好奇之类的情绪可以窥见，或者说在开始在族地正常处理事务后，他常常表现出这种毫无情绪的状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别人永远无法触及到的事情。

现场只留下了几个重要的长和少量留守族地的青壮年忍者作为宇智波的排面，就算是给足了来者面子。迎接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之前四枫院就已经亲自到访过宇智波族地，这次不过是使者罢了，真正的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何况一小卒耳。

甚至还有闲心讨论。

“知道是谁来吗？”

“废话，我昨天去平野城接应的，当然知道，好像说是四枫院殿下的侍女，是……松枝小姐？就一个侍女而已，还能族长来接，也就是给给婚书的面子，我看长老团急着嫁人急疯了。”使者未到，对话者艺高人胆大，仗着现场嘈杂、位置隐蔽，连比划带表情，啥话都敢说。

“说的好像义昭老头要嫁过去似的。”说话者一阵恶寒，心知长老也曾是经验丰富的忍者，没老到耳背的程度，遂转移话题：“这你就不懂了吧……当年那个雷之国大名还在的时候，那个殿下也就这个松枝小姐的位子罢了，别看地位不高，去年开战几个小忍族都是她谈下来的。这叫亲信，懂不？”

“切，谁不知道似的。昨天我去接应，看见有个白头发的，带着把武士刀，绝对是个高手。”

“真的？我觉得雷之国这帮人，除了……”

“咳咳！”义昭卡着痰一样颇为老成地控住场面，在远处小声聊天的两个也只能乖乖过来列队。

看了前方站姿依旧霸气的族长，义昭知道假如一切如常，这两个人根本不敢如此，更遑论要他出面。

还是锦绣作围，丝绢铺地，请下的却是一封卷轴。

比起四枫院来的那一次，这次的仪仗虽有不同，却不见得更小，毕竟这次代表的是大名求取。

一番隆重而无聊的迎接仪式过后，忙碌了一天的宇智波核心团队终于可以坐在族长家中享受精心准备的晚宴。

以鱼生为主的各类宴会菜，能体现出确实下了功夫迎接。

“殿下此次派我前来，除了送达婚书，也是为了商议婚仪。”

宇智波族长：“由贵方安排便是。”

您猜她为什么用“商议”。

众人想起使者团昨日通气可能推迟婚期的消息，宇智波斑简单而又不失礼貌的对话方式，使得族人尴尬又失去了礼貌。

义昭挺身而出：“使君，大名身份高贵，礼仪方面我等自然放心，只是真由年纪也不小，这婚期会不会太晚了。”

老脸一板，睁着眼说瞎话，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就成了年纪不小。

和香子却知道，借口终究只是个由头，义昭说话再没有道理，也是在代表宇智波质问男方无故推迟婚期的用意何在。只不过，她也没想到，这边如此耐不住性子，本来以为要她先开口才行。

而且宇智波斑这般……是跟族人商量好的策略，还是确有分歧呢？

“如今时局动荡，大名正是好年华，殿下也希望他能建一点功业，精修品格，不急于儿女之事。”

“但……一年之后，这未免也太久了一些，大名正是年少慕艾的时候，我们也难免担心变故。”

“您这话说的，婚书既然送达，堂堂大名岂能失信。”和香子编起瞎话来也不打顿，婚约倒不至于取消，只是谁不知道照着现在的趋势，一年之后十有**战争已起，再推一年，而后又可以有新的理由。

“但……”

啪——

义昭吞下讲了一半的话，看向宇智波斑。

刚刚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的斑，却没有说话，恍若无事地夹起了一片鱼生。

和香子越发觉出宇智波的微妙状态，一边感慨佳子的敏锐，另一边也多少有点困惑。

显然身为族长的宇智波斑对婚期推迟，乃至成功与否颇不计较。

然而本该站在一起的长老则急于推进婚事，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现在宇智波的情况并不算好，主要战力损失将半，素有忍界修罗之称，同千手柱间并驾齐驱的宇智波斑伤势不明，如果能在权力圈子占有一定的话语权，可以更好的保全家族，乃至更进一步。

是在假装不和，来试探自己的底线吗？

和香子感觉不是，宇智波斑使用自己身为族长的权威，强行打断了长老的谈判，把节奏交回了自己手上。

是在借机向殿下宣誓忠诚吗？

也不对，宇智波不是小忍族，也不是被彻底打垮的日向，效忠归效忠，他们仍然有谈判的权力和能力，适当争取利益也是正常的。逆来顺受的姿态未免太低了一些，和宇智波斑漠然视之的态度不符。

“泉奈大人已经接手毗邻川之国一带，听殿下说，十分顺利。”和香子主动拉起话头——这边联姻我们理亏，你要不要借机给族人争取一些战场上的便利？

这章明天可能还要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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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