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发的女子拿着单子,神色兴奋地对自己说试验成功了,可以叫佐助回来了。
而自己无比惊喜,握着她的手大笑,一旁的卡卡西老师也跟着微笑,眼中却闪过忧虑,转瞬变成坚定。
一份文件忽然出现在面前,一字字方正整齐,下面有好几个签名,倒数第二个已经签了,是佐助的手笔。而最下面是空着的,等着鸣人去签。
这份文件标题是什么呢?
像是隔了一层朦胧的雾,模糊看不清楚,鸣人努力去看,用尽所有力气去看,最后看到这样一行字:
关于宇智波手臂修复与护理的手术同意书
那字体在看清的瞬间全部扭曲了,化作一张可怖的血口,仿佛要吞噬一切,吞噬佐助,吞噬鸣人,吞噬他们之间的全部。
而鸣人却控制不住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他的手颤抖着,字迹难看却流畅。
落下最后一笔,鸣人看到一只紫色的轮回眼流下血液——
他猛地惊醒。
清晨的阳光洒在鸣人脸上时,他翻了个身,感到冷汗在自己脊背上层层叠叠。
这只是个梦,已经过去了,他找回佐助了,没人能把他们分开……鸣人压抑不住自己慌乱而急促的呼吸,他睁着眼睛痛苦地喘息着,半晌才渐渐平静。
眼前是暖色的床单。
四肢酸麻,脖颈僵硬,最惨的是喉咙,鸣人觉得有火在自己喉咙里烧,像是昨天有人逼自己尖叫三小时,现在简直要冒烟。
他强忍着干渴翻了个身,入眼是天花板,比平时还高——鸣人很快找到原因,因为自己躺在地上而不是床上,才觉得天花板变高了。
自己怎么会在地上?鸣人看了眼自己身下草草铺的被褥,努力回忆着昨晚他干了什么:很可惜,他就记得一瓶瓶啤酒,伏黑甚尔看好戏似的笑,还有佐助安静又漂亮的脸——
佐助呢?!
鸣人睁大眼睛,猛地侧过头去,脖子不堪重负地疼痛起来,但他无暇他顾,同时放下心来。
佐助就在自己旁边的床上,闭着眼睛,似乎还在沉睡着。这很少见,佐助是一个很自律的人,生物钟让他每天在固定时间醒来,现在明显早就超过了。
鸣人愣愣地看着佐助那张似雪如银的漂亮脸蛋,内心不由得松了口气:佐助还在。
鸣人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跑到佐助房间打地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他脑子里闪过,让鸣人不由自主脸红了点。
他缓缓坐起身,离佐助近了点,仔细地去看他,这样看宇智波佐助的机会可不多,睡着的佐助是最高稀有度。
真好看。鸣人用一种炫耀又爱惜的心情想,他的目光描摹着对方柔软而红润的嘴唇,白净又光洁的肌肤,又长又密的睫毛……
鸣人的视线停住了。
佐助皱着眉,紧紧的,一道习惯性的浅纹印在他眉心,不难看,甚至让他多了几分清冷的脆弱。
但鸣人不喜欢。他看着那道浅浅的纹路,觉得心莫名其妙地就痛起来,像有人拿着刀反复地绞反复地割,他总在失去佐助,总没能保护好他,没能留下他,甚至没法让他一直开心。
你为何皱眉?
鸣人心疼地想,佐助大混蛋,你都失忆了,难道还有什么可烦恼的事吗?
大抵是有的。
很多人爱慕宇智波佐助,也有很多人憎恨宇智波佐助。
有人爱他端丽面容,有人爱他如雪刀锋;有人恨他不苟言笑,有人恨他身流异血。
他曾一剑刺破千军万马,也曾孤身对战世间最强,这么多人愿意为他传说,史书都为他大书特书,说他修罗恶煞,说他孤胆英士。
他生而背负沉重的立场,他姓宇智波。
而漩涡鸣人是四战英雄,是木叶第七代火影,所有人为他歌功颂德,他有世上最强大的力量,是木叶的守护者,是九尾人柱力,是轮回眼的掣肘。
但面对着这样侧躺在床褥间睡不安稳的佐助,鸣人静静看着他,什么宇智波什么火影什么木叶他都想不起来——
他只想伸出手去,去抚平他眉心那一点皱痕。
等佐助醒来,已经快上午九点了。
鸣人盯着他睁开眼睛,一边黑色,一边紫色,佐助迷茫地眨着眼,看着视线里的金毛,又闭上眼睛。
鸣人:“……”他才不许佐助这么无视自己,凑上去轻声喊:“佐助?九点了我说!”
佐助皱了皱眉,又睁开眼,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目光还没有焦距,显然是没醒透。
鸣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珍贵的一幕,直到佐助好不容易清醒了。
“你的床脏了,记得自己去清理,动作快,我们还得去找甚尔。”佐助冷冷地说。
鸣人顿时惊了,眼睛跟着睁得大大的:“脏了?!怎么、怎么会脏了呢?”
佐助嫌弃地看鸣人一眼:“你是金鱼吗?昨天晚上你喝到昏过去,我把你扛回来,你居然吐在自己的床上。”说到这里,佐助的表情变得更嫌恶了:“所以你房间不能睡了,我就把你带过来了。”
鸣人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一大段,仍然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忍不住喃喃:“我都干什么什么啊我说……”
佐助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翻身下床:“这周所有饭菜你负责。”
自从鸣人来了之后,佐助就不再吃兵粮丸了,而由鸣人拉着佐助出去吃或者打包些东西。鸣人自己是只会做一些最基本的料理,比如热饭,而佐助是热饭都不会,所以大部分时候是外卖。
原本他们是轮流,现在佐助的意思就是:我大半夜把你抬回去你自己看着弥补吧——鸣人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趁着佐助洗漱时,鸣人捏着鼻子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干净了,脸色蔫蔫地准备出门,等他们都搞定时已经九点半了。
今天两人的任务仍然是跟踪,与之前不同的是得到了伏黑甚尔本人的许可: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踪,只要不打扰甚尔完成任务即可。
伏黑甚尔看来是真的缺钱,今天就接了新的活,鸣人散出查克拉感受许久,才确定了伏黑甚尔的位置:这人已经跑到郊区一个角落里不懂干什么去了。
而佐助自然是带着鸣人追了上去。
等他们到时,伏黑甚尔早就干完了,甩着刀对着他们嘲讽:“来得可真慢。”
佐助抿了抿嘴唇,伏黑甚尔昨晚喝了比他们两人加起来还多得多的酒,看起来一点影响都没有,干个活像呼吸一样简单。
鸣人苦着脸说:“以后不会了我说,绝对不会喝酒了!”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干什么?喝个酒你们就不行了?昨晚干了什么坏事啊?”
佐助脸都黑了,冷冷地回答:“不关你事。”
他们远远地跟着甚尔,看他去交任务,再看他拿着钱再次进入赛马场,又开始糜乱的生活。
接下来一周,佐助都特意起了个大早,拉着昏昏欲睡的鸣人跟着伏黑甚尔,却仍然什么异常都没发现。伏黑甚尔是那种开张一天休息一年的类型,似乎在钱没花完之前,他并不会去接活,更谈不上遇到什么危险。
看来贴身跟踪仍然有漏洞,佐助和鸣人商量后,决定从愿望的另一涉及人「伏黑惠」入手。
这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事,之前找到的孔时雨是伏黑甚尔的中介人,他对伏黑惠有着一定了解,佐助和鸣人不过用了半天时间就确定了伏黑惠现在的住址。
趁着甚尔再次走进赛马场的下午,鸣人保持着对甚尔的感应,跟着佐助来到了埼玉县的另一角——也是伏黑惠的现居地。
他们看到一个像海胆一样的男孩子。
感谢阅读,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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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