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绕梁[综] 第8章 云梦双杰（八）

蓝启仁与蓝涣请石慧雅室商谈的事情与孩子们听学无关，却和魏婴有些关系。gsgjipo

距离云梦不远的夷陵有一座威名赫赫的乱葬岗，但凡活物不拘人畜还是修士只要进去了就甭想出来，别说是人，就是魂魄也会被困在其中。仙门百家只能在山下铸建符墙禁止任何人出入。

石慧虽然得到虞紫鸢的部分记忆，却算不得事无巨细，对于这夷陵乱葬岗的来历也不曾细究过。夷陵乱葬岗虽然凶名赫赫，可除了想死的，也没谁会去闯不是？

不想蓝启仁说的事情却与这座乱葬岗有些关系。数百年前，夷陵并非什么乱葬岗而是一座仙山，主人是被誉为法力最强的国师薛重亥。薛重亥得到先天至宝阴铁，以之吸纳活人魂魄，受害者为傀儡，同时控制了一只上古妖兽屠戮玄武，大肆屠戮仙门众派，生灵涂炭。

当时的温家先祖名士温卯联合五大世家率领仙门百家讨伐薛重亥。那一战夷陵仙山血流成河，薛重亥杀戮之人加上牺牲的修士怨气冲天，就此化为乱葬岗。

若只夷陵仙山化为乱葬岗，只要将夷陵乱葬岗围起来也就罢了。这数百年，仙门百家不就是这么做的，夷陵乱葬岗凶名赫赫却也不曾闹出什么乱子。

然最可怕的是薛重亥留下的那块先天至宝阴铁。阴铁本是灵物，却因摄入太多活人生魂，以至于怨气难消。五大世家无法度化，将阴铁打碎，寻找灵脉充沛之处镇压起来。

当时主导此事的修士未免重蹈覆辙，五大世家协议不再对后人提及此事。故此，哪怕同为五大世家之后，云梦江氏对这事也是一知半解并不清楚详情。

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结束后倒也平静了许久。直到蓝家出了一位女家主，因是女子的缘故，蓝翼成为家主后，家族不免有些反对之声。蓝翼铲忙于除异己维系家主威严时，无意间从好友抱山散人那里知晓了阴铁之事。

蓝翼查遍资料知晓阴铁过往，便决定寻找阴铁将之度化。做成此等大事，也可将家族内的反对之声一举压下。她最终寻到了阴铁，却无法度化，为了弥补己过，蓝翼耗尽一生修为以自己的魂魄之力将那块阴铁封印在了蓝家禁地寒潭洞。

不久前，魏婴与蓝家二公子蓝湛无意间进入寒潭洞，从蓝翼口中得知了原委。长期镇压阴铁的缘故，蓝翼魂力已经无法维系。遇到魏婴、蓝湛后，便将阴铁托付后人。

石慧微微蹙眉，这枚阴铁是蓝翼惹出来的祸事，以蓝家做派，只是一枚阴铁碎片现世，怕不会寻他们江氏商议，该自己关起门来研究如何封印才是。

如今蓝涣和蓝启仁却眼巴巴请了她喝茶，将家族秘闻亲自揭露，莫非——

“莫非其他阴铁碎片也现世了？”石慧看向蓝涣道。

蓝涣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各家都发现了被摄魂的修士，这些人仿若死了，又像是活人，更像是傀儡。我们怀疑有人已经得到了其他印铁碎片，并且与薛重亥一样以阴铁炼制傀儡。”

“云梦倒是没有类似案例。”石慧开口道。

“云梦没有？”蓝涣一愣，自蓝家发现此事后，他们查过兰陵金氏、清河聂氏都有一样的事情，便想当然以为云梦也是如此。

这事说起来与石慧使性子有关，自薛重亥死后，岐山温氏一直是仙门之首，附庸者无数。如今的温家家主温若寒乃是仙督，所谓仙督可督管仙门百家。

然这位仙督莫说督管仙门百家了，自家都没有怎么管的好，这十余年温氏日益嚣张可谓为祸一方。多年前任慈于清谈会上和诸位家主商议是否要对岐山温氏加以限制。不想这个提议说出口，没有人附和，还惹来一顿嘲讽。

有人不想得罪岐山温氏闭口不言，有人为了讨好温氏各种嘲讽任慈自己觊觎仙督之位，略有那好心地也不过是劝着任慈不要多事。事后，温若寒收到消息还派人到云梦呵斥，任慈一番好意却枉作小人。

温家人来的时候，石慧当场将人打了出去，并且放话，日后温氏弟子无拜帖不得入云梦，云梦弟子也绝不会不打招呼入岐山境内。温家人虽然生气，但不知何故竟然忍了下来，故此这些年双方极少往来。

只都是五大世家，温若寒又是仙督，表面上还和和气气，大型清谈会、围猎还会送送请帖，实际上双方都是你爱来不来我无所谓。至于其他世家，人家乐意受温家的气，任慈和石慧也没那必要操外人的心。

仙门百家的事不管也罢，我们自己的事管好就是，两人一心建设云梦。云梦如今是蒸蒸日上，就连普通百姓都能学些粗浅武艺，若遇到什么魑魅魍魉至少有些逃生之力不是？

任慈和石慧还在小徒弟孟瑶的提议下，联合附属江氏的小世家于云梦各城镇建起监察寮。云梦如今经济发达，监察寮由仙门主持，和朝廷合作，百姓缴纳赋税一部分收归朝廷一部分交给监察寮。百姓除祟不需要另外攒钱，报给监察寮，监察寮会派人处置。

除了一些重要的清谈会、围猎，任慈和石慧就是家里蹲。家里蹲嘛，消息自然要滞后一些。前两年清河聂氏家主去温氏不知何故被缴了佩刀，回来就气死了。任慈倒是有去吊唁，不过人家聂家自己都忍了，他们江氏也没那么多事去撺掇人家报仇啊。

温氏做大，仙门之中不少人都急哄哄去抬轿子，余下不屑同流合污的也大多各扫门前雪，比如姑苏蓝氏。石慧与金光善一道来了姑苏，蓝启仁略过金光善与石慧商议不是没有缘由的。

那金光善最是八面玲珑，虽说同为五大世家不至于自甘堕落为人附庸，可对温氏也是相当恭敬的。要商议此事，云梦江氏就成了蓝氏首选盟友。

“你们怀疑炼制傀儡的人可是岐山温氏或其附庸家族？”石慧猜测道。

当年石慧将温家人赶出去的事情，可是闻名仙门百家，大家私下都说江宗主家有个悍妇，迟早给家族惹祸，亏得仙督大度没有计较。云梦江氏不许温家的人自由出入云梦，却没有禁止其他仙门弟子。

若幕后之人是温氏，唯有云梦没有出现此类问题就容易理解了。

“阴铁之间相互有所感应，温氏应该已经盯上蓝家的这块阴铁了。温若寒狼子野心，若阴铁落在他手中，怕不知要害死多少人。”蓝启仁痛心道。

温氏那是仙门百家自己一点点纵容出来的，十年前，温家可没有这么嚣张。若是当初其余各家愿意出手共同压制，何至于坐视温氏做大。

“阴铁一共有四块？那温若寒得到了几块？”

蓝涣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前些日子，姑苏发现傀儡，彩衣镇附近又有水行渊出现，这些当与阴铁有关。对了，温家二公子温晁来过，应该是冲着阴铁来的。”

“蓝氏的那块阴铁，我可否看看？”

蓝涣点了点头，取出一个封恶袋递给石慧。石慧早就注意到蓝涣带的封恶袋，本以为装的是难以度化的怨灵，随身带着以便于随时镇压。这般浓郁的怨气，竟然是一枚阴铁碎片。

“虞夫人，不好直接触碰。”蓝涣见石慧徒手去取阴铁，忙提醒道。

“无妨！”石慧指尖摸到阴铁，感受到其中的怨气和魂力。

数百年的镇压，被阴铁困住的魂魄都已经虚弱不堪，然而怨气却越发浓郁。是呀，困在其中的本都是无辜之人，无辜被杀，无辜被镇压，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却要在镇压中消亡，怨气如何不重。

“阴铁选在此时出世，也许是福非祸。”石慧叹道，“阴铁中被困得魂魄已经日趋消亡，可亡者的怨气反而更浓了。怨气这东西不会随着人死消亡，反而会日趋壮大，若不设法度化，终是祸事。”

“若能度化自是极好，可问题是现在无法度化啊。若是不镇压，免不得为祸人间。”蓝启仁为难道。

“阴铁难以度化，问题在于被吸入的魂魄无法脱离。若能将被困住的魂魄放出阴铁，再度化当会容易些。”

“说起来容易，可如今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放出阴铁吸纳的阴魂啊！”蓝启仁说完顿了一下，他们在讨论的不是如何对应温家要抢阴铁吗，怎么又回到度化阴铁这个老问题了？

“我看这倒不是最为难的，将魂魄放出阴铁容易。只是我方才探查阴铁，发现阴铁中不少魂魄是碎裂的。”石慧蹙眉道，“这个碎裂很可能是当初打破阴铁造成，须得找齐阴铁集齐魂魄碎片，才好度化。”

魂魄虚弱将养一阵子就好，可魂魄碎裂难入轮回，怕是怨气也会成倍增加。

蓝涣也意识到跑题了，想要让话题回到原点：“四块阴铁，我们有一块，温若寒手中至少有一块。为了避免温若寒拿到别的阴铁，我们可以借着这枚阴铁的指引寻找其他阴铁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