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为温旭只是看中你和魏无羡的修为?”温情忽然道。jiujiuzuowen
“难道不是?”听到温情这么问,魏颜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们姐弟修为高值得拉拢是其中之一,但以如今温家的权势可不行礼贤下士这一套。”温情顿了顿道,“温旭对你客气是因你生的好看,更因为你是抱山仙师的徒孙!幸亏碰上的是温旭,与他那个恶心的弟弟相比,温旭算得上有风度了。”
“我倒宁愿你说他是知恩图报。”魏颜皱眉道,“温旭温晁到底是温若寒的公子,竟然这般不堪么?”
“大公子温旭修为比不得同辈的聂明玦蓝涣,性格肖似温若寒颇为霸道,但至少还有些世家子的风度,不会用太过卑鄙下流的手段。温晁——哼,那家伙提到名字都恶心,好色也就罢了,他是温家二公子,总有女人愿意贴上去。恶心是但凡见到美貌女仙,都要上去揩油占便宜。”
温情恶心透了温晁,明面上他们同级,实际上天差地别。一个是温若寒嫡次子,一个不过是因医术才得温若寒几分看重的旁系。亲子和可随意替代的属下真对上,温情讨不了好处,只得敬而远之。
温氏如日中天,普通女仙即便被温晁占了便宜,怕祸及家人也只得忍气吞声。若碰上那趋炎附势的家族,若与父母诉苦,许就干脆被送去温晁床上了。这位温二公子最是风流不过,女人的保鲜期从来不超过半年。
好在他是温家二公子,有的是女人心甘情愿往上扑。故此到目前为止,虽晓得这位温二公子油腻爱揩油,倒是没有听说强抢之事。大约是自恃身份,觉得天下女子都该围着他,还不屑于用强吧!
“天欲使之灭亡,必先让其疯狂。温氏如此不知收敛,只怕迟早酿成祸事。覆巢之下无完卵,岐黄一脉虽为远支,可既然无力阻大厦将倾,也当早做打算。”魏颜劝道。
温情性情高傲,却也明白这是魏颜的肺腑之言。
岐黄一脉的处境确实尴尬,他们不愿与岐山温氏同流合污,却又无力阻止。想要脱离岐黄温氏,亦是不行,以如今岐山温氏的行事,如何会允许本家旁支“叛逆”。可不划清关系,一旦大厦倾倒,难免殃及池鱼。
“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吧,神乐仙子!温氏真有那一日也不会那么快,那温旭多真对你上心了才麻烦。虽说你自己每日看着这张脸习以为常了,可好歹也要清楚这张脸对旁人的吸引力。”温情讥讽道。
上次云深不知处的清谈会上,魏颜一曲惊四方,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加上她颜色出众,便得了个神乐仙子的称号。
世人都容易多思,魏颜姐弟确为孤儿散修。然因姐弟二人过于出众,思及她们是抱山仙师的徒孙,不少人都私下猜测抱山仙师明面上隐居不出,实际上还是暗中关照了自己徒孙的。不然两个父母早亡的孩子从何处学得一身本事?
魏颜魏婴在仙门闯出一些名声后,不少人都去查过他们的平生,越是查不到什么越是相信抱山仙师私下教导姐弟二人。世上除了那神秘的抱山仙师,谁能够不露形迹的教出这样一双姐弟?
“阿情这是在为我担心吗?”魏颜侧首望着温情道。
“谁担心你!”温情嘀咕了一句,继续处理手上的药材。
“你这人总爱这般口是心非,可不是好习惯。”
温情默然不语,许久才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啊?嗯~趁着如今天下还算安稳,打算带着弟弟们多走走。”
温情听了也没说话,待晚上魏婴几个从外面回来,提及离开之事,魏婴和聂怀桑很是高兴。他们在江陵逗留许久,这里能玩的早就玩遍了。只温宁很是不舍,犹豫许久才小心翼翼问姐姐可不可以与魏婴一起去夜猎。
温情吃了一惊,弟弟素来胆小,从小就爱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她亦是从不放心弟弟离开自己的视线。没想到温宁如今竟然敢和她说独自出门了,不免惊讶于魏婴对弟弟的影响。
自从结识了魏婴,温宁性格开朗了不少,修为、箭术都有长进,难得温宁自己提出要去游历,温情心中还是非常欣慰的。只是为弟弟操心惯了,骤听弟弟要自己出门,温情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
“阿情若是信得过,就让阿宁随我们一起走吧!到了年底,我们再送温宁回江陵。”魏颜建议道。
温情虽然不舍,却更乐意弟弟长进,对魏颜也信得过,便应了此事。各种疗伤的药塞得满满当当,以至于魏颜都要以为他们要上战场了。
魏颜在江陵又留了三日,这才带着魏婴、聂怀桑、温宁和薛洋出发。魏颜之前去过不少大城,对于大都市聂怀桑和温宁也不陌生,故此他们这一次大多往偏僻城镇走。一路除祟皆是魏婴带着聂怀桑、温宁去,魏颜只在一旁掠阵。
上次召阴旗闹出些事情,魏颜就不让魏婴将召阴旗传出去,只在一些偏僻城镇才会偶尔用一用。魏婴根据使用情况不断改进,已经能够自如控制召阴旗的作用范围,甚至还弄出了风邪盘及各式符箓。
符箓需要灵力来画,魏颜就让魏婴教温宁和聂怀桑画一些简单的护身符箓,将这些符箓卖给百姓。玄门中人除祟,小的邪祟总是不愿意出手。有些世家甚至有不死人出手的默认规矩,百姓买了这些符箓面对小邪祟也有了保命的东西。
符箓本是魏婴带着温宁和聂怀桑练习所画,画符箓的灵力只要休息或修行就能恢复,画符又是修行的过程,能够帮助他们更好运用灵力,故此这些符箓并没有卖很贵。饶是如此因买的人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至于除祟,则一惯是百姓给多少,他们收多少。
魏颜和魏婴一个善于斫琴及阵法等,一个善于炼器符箓等,姐弟一路收集材料制作了不少材料。若是遇到合适的买主也会卖掉一些,故此手头很是宽裕。加上卖符箓的收益足够游历所需,魏婴见百姓贫苦,便提议免了除祟的报酬。
不过这件事却被魏颜拒绝了,见魏婴不解,魏颜就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鲁国之法,鲁人为人臣妾于诸侯,有能赎之者,取其金于府。子贡赎鲁人于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子路拯溺者,其人拜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曰:“鲁人必拯溺者矣。”
这个故事是说孔子的学生子贡在他国赎买沦为奴隶的同胞,将之赎买回国拒绝了鲁国的补偿,看似品行高洁,却会让以后的人怕损失金钱或被人质疑品性干脆不去赎买落难同胞。子路救起一名溺水者,那人感谢他送了一头牛,子路收下了。孔子很高兴因为子路的经历是告诉大家做好事会有回报,那么大家都会去做好事。
“所谓升米恩斗米仇,若我们除祟不收报酬,百姓会把修士除祟当做理所当然。日后他们不肯支付报酬来除祟,那么玄门之人对除祟会更消极,最后受害的依旧是百姓。”
一些世家虽然有不死人不出手的暗规,但百姓出钱还是能请动一些散修除祟。一旦百姓不愿出钱,那么一些游历的散修没有收入就会去做别的事情,不再为百姓除祟。无人来补足世家漏下的小邪祟,这些小邪祟却能给百姓制造大麻烦。
“阿姐,我明白了。”
“我没有向百姓索取报酬,因为不清楚他们的承受能力。他们主动奉上供奉,量力而行,不会因此困顿。若是供奉高了,你可以返还一些,但一定要寻个合适的理由。”
“哦,我明白了!”聂怀桑恍然大悟,“上次二姐在我们除祟后,故意与那家大嫂说看中她家院中的花,买回来却随手种在了路边树林。其实并非看中了花,而是那家人困顿,二姐怕收了许多报酬,影响他们一家的生活。”
魏颜之所以选择这样返他们银子,是希望委托人明白他们的委托是值得这个价钱的。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不会不明真相得罪了请来的仙师。
“怀桑果然聪明,一点就通!”
过来几日,一行人途经潭州,听闻一桩奇事。
这潭州有座花园,花园中有莳花女。若月下吟诗,诗佳,赠以莳花一朵,三年不萎,芳香长存。若诗不佳,或吟有错,莳花女便会持花掷人脸。可惜的是,不管有没有收到赠花,都没人看清莳花女的脸。
魏婴异想天开道:“若是多吟错几次,或许那莳花女生气之下就忘记隐形了。”
魏颜:……
魏婴不仅这么说,还跃跃欲试想要拉着聂怀桑和温宁同去。温宁是乖孩子,觉得这样不好,聂怀桑却已经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