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 第15章 真话

“好了。”

绯色的灵力消失，身体里的暖流也缓缓流散。

狐妖残留的灵力被化解后，萧铭宇肩头的伤口正在缓慢痊愈，那速度虽说不至于称得上肉眼可见，但的确止了血，甚至边缘细小的伤口正在结痂。

季越娴熟地替他上药缠绷带，最后打了个精致小巧的结。

那清淡的药香远离，萧铭宇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季越正站在桌边收拾剩下的瓶瓶罐罐，头也不抬道：“我今天给你带的那个药，一天一副，喝完你就好的差不多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你要是不想喝也可以。”

萧铭宇失笑：“喝，肯定喝，不喝岂不是浪费季大夫一片心意？”

他解释道：“先前那药是伏妖堂给的，闻着就觉得苦兮兮的，我不喜欢那味道。”

季越把他扔到一边的衣服递给他：“药哪儿有不苦的。”

萧铭宇笑笑，不反驳，忽然又问：“季大夫，你怎么不叮嘱我其他的东西？”

“比如？”

“比如伤口多少天不能碰水、吃食上该怎样注意。”他说的理所当然，甚至还带上了点不伦不类的委屈，“季大夫，你们平时都没有给病人一些医嘱吗？”

季越觉得有些好笑，学着他的样子挑眉道：“你这非比常人的身体还需要注意些什么？老实喝药这件事对你来说都是多此一举。”

他从上一次萧铭宇受伤就发现他身体素质非比寻常，伤口恢复速度是普通人的好几倍，那甚至可以徒手斗蛇妖的力量也让人望尘莫及。

狐妖残余的灵力不多，但耐不住过于分散细小，季越连续集中精神将近一个时辰，引导控制灵力在萧铭宇体内流转，也着实费了番功夫。

他收拾好桌上杂乱的物品，坐在凳子上，罕见的长舒一口气。

萧铭宇偏头正好看到他的侧脸。

肤色白皙，眉眼秀丽，鼻梁窄挺，只是面上略显疲色。

萧铭宇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捏了捏季越的后颈。

对方指腹温热，手掌温度更高一些，像略烫的棉布覆在颈上的皮肤，揉捏的力度适中，季越舒服的眯了眯眼。

耳边是萧铭宇略显愉悦的轻笑：“季大夫，你真像只猫。”

季越闭着眼享受他的服务，懒洋洋地纠正道：“我是狐妖。”

“瞧把你厉害的。”萧铭宇收回手，捞过一旁的衣服穿上，“季大夫，带你去吃饭呀？”

季越靠着桌子微仰着头，从鼻腔“嗯？”了一声。

“上次不是说好了带你去吃饭的么，路上我昏过去了没去成，现在带你去。”

季越撩起眼皮斜斜看了他一眼：“算作今日我帮你的答谢吗？”

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藏着淡淡的笑意，那故作打探斜睨看人的样子带着点不经意的魅惑。

萧铭宇第一次有了季越是只九尾狐的认识。

“不算，当然不算。”他拽着季越手腕往外走，心情颇好，“这是两码事，下回我再带你去别的好吃的。”

小竹楼木制的地板“咚咚”作响，节奏轻快，最后余音在春日日渐变暖的幽深小巷子上方缓缓升空。

“远吗？我有点累。”季越任由萧铭宇拽着，落后他半步。

萧芸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侧的兰花幽幽开着，大榕树在季越路过的时候掉了一片翠绿的叶子在他肩膀上。

“不远，就在出去这条街的尽头。”萧铭宇伸手拿掉那片椭圆卷曲的叶子，“是一家馄饨摊，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季越故意皱眉不悦道：“到头来你就带我去吃馄饨？”

萧铭宇憋着笑：“季大夫你耍坏的样子一点也不真诚。”

季越撇撇嘴，小声吐槽：“你真没意思。”

萧铭宇忍不住大笑：“行行行，下回一定配合你。”

“那家馄饨开了小二十年了，总之我很小的时候就在，味道特别好。”他解释道，“我原本只想着带你去尝尝我觉得不错的东西，倒忘了适不适宜的问题了，等下次，再带你去玉满楼珍馐阁好不好？”

那哄人的语气，认真又有点执拗。

那家馄饨摊季越也听说过。

店家很奇特，摊子开了将近二十年，也守了那一亩三分地二十年，最多也只是盘了间能放下四五张桌子的小店面。老板的特立独行，加上馄饨的确味道不错，这家小店铺逐渐成了京城美食的一个小招牌。

后来出了名，老板像是为了躲避热闹一样，每天只营业两个时辰，能不能吃上全凭运气。

季越嫌麻烦，从没去过。

他偏过头，小声嘟囔：“我又不是嫌弃馄饨不好。”

萧铭宇耳力好，听的一清二楚，闻言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放心，我同老板有交情，定不会让你跑个空。”

燕子从天际低低掠过，嘴里衔着筑巢的材料，最后落在不知道是谁家屋檐下。窄小的巷子两侧，爬山虎吐着绿芽攀上顶端，在春日微风中轻轻摇曳。从巷子看过去，蓝天白云都成了细长的一条。

只是——

“季大夫，你觉不觉得，今天这条路有点长？”

“的确。”

二人默契地停下来。

巷子里很安静，安静得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明明前面不远处就是出口，但两个人走了许久都没有走出去。

“这是……鬼打墙？”萧铭宇还有功夫插科打诨几句。

“不是。”季越摇头，而后眼微微偏头，眼神凌厉看向后方，“出来！”

轻缓的脚步声字身后传来，动静细微，普通人很难能听出来。

明黄色的身影自拐角出现，明眸皓齿，身材高挑，桃花眼和季越如出一辙。

暮柔看着季越，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无奈：“你还真是……”

“阿柔姑娘？”萧铭宇一点都不惊讶。

“萧大人。”暮柔朝他温婉一笑，“这么巧，您怎么也在这？”

萧铭宇搂过季越肩膀，轻轻倚靠着他：“我正要带季大夫出去吃饭，听姑娘语气，像是认识季大夫？”

暮柔：“见过几面而已。”

萧铭宇像是很疑惑一般：“萧某虽说见过姑娘一面，但似乎接触不多，姑娘怎么知道我姓萧？”

暮柔根本不在意他的探究，只是捂嘴一笑：“这不重要，大人的伤好些了吗？需要再——休息一下吗？”

她声音轻柔，语速到后面越来越慢，像是在蛊惑人一般。

“我想应该是不需要的。”萧铭宇回了她一个礼貌的假笑。

暮柔声音一僵：“你、你怎么不受我魅术的控制！？”

萧铭宇无辜反问：“上回你让我睡觉的那个就是魅术吗？那这样的确得谢谢阿柔姑娘，之前在山谷和那蛇妖打了一场挺累的，瞬间入睡让我得到了很好的休息。”

整个人显得无比欠揍。

“你、你……”暮柔一哽，“你这个凡人怎么这样！？”

季越全程无动于衷，冷眼看着暮柔。

暮柔转头质问季越：“你上次怎么不告诉我他的事情？”

季越冷冷道：“你难道不知道？”

暮柔头疼似的按按太阳穴：“也对，你们两个供词一致，都说是我救的你们，我应该想到他醒来还能记住我这件事。”

她在这件事上面没有过多的纠结，反而略带怨气地看着季越：“我好歹也救了你们，你们转头就把我卖了？”

季越：“把你供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暮柔一噎：“我怎么说也是你的……”

她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你的合作对象吧！”

季越：“一个并不太诚心的合作对象。”

暮柔站在他们不远处，柳眉微蹙：“你确定要他在旁边听着吗？”

萧铭宇站在季越身侧，安安静静像个挂件。

季越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比起不相关的人，藏头藏尾畏畏缩缩的更让人防备。”

暮柔又露出那种无奈的表情：“虽然上回瞒了你一点东西，但我其他说的句句属实。”

季越并不买账。

她看了眼萧铭宇，继续道：“我也的确需要你帮我捉住蛇妖。”

季越显然不想听她废话，三道灵力若有若无地环绕着左手。

“等会儿！等会儿！”暮柔惊叫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耐心？”

她好不容易摆脱伏妖司的人，在巷子里布了个结界堵到了人，季越要是强行冲破，保不准她又要被人发现。

“我现在有那蛇妖的消息！”暮柔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信纸。

大街上卖的最普通的那种，一个字也没有。

她晃了晃那张纸，橙色的灵力混着黑气，那张纸缓缓显现出“通天塔、小狐狸”六个字。

上下排列，整整齐齐。

暮柔道：“这是那蛇妖给我的。”

萧铭宇问：“怎么给的？手把手递给你的？”

“在我因为你们两个而被那什么要命的伏妖司追杀的时候给我的！”暮柔恶狠狠道。

当时那张纸像箭一样势如破竹地飞过来，笔直扎进旁边的树里面，她险些以为自己遭了暗算。

“这纸上有蛇妖的妖气，他故意留下来的。”暮柔道，“还记得前些天你们在大街上抓到的小狐狸吗？那是我的小厮，现下在那蛇妖手里。”

萧铭宇道：“你要去救他？”

暮柔：“当然，我把他带出来，总得完完整整带回去。”

萧铭宇像看傻子一样看暮柔：“这明显就是全套，你还上赶着往下跳？”

暮柔被他看的一阵恼怒：“我原本就是要抓住这蛇妖，圈不圈套陷不陷阱的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

萧铭宇又问：“既然你知道那小狐狸在伏妖堂，为什么不先去把他救回来？”

暮柔：“我当时忙，没空。”

萧铭宇“哦”了一声：“那后来为什么不去救那小狐狸，这么些天了，在蛇妖手里他还有命活吗？”

暮柔不耐烦道：“蛇妖藏匿了行踪和气息，我暂时找不到，小狐狸身上有我的妖气，我能感觉到他暂时性命无忧。”

“那你为什么抓蛇妖非得带上季大夫？”

“你有完没完！”暮柔柳眉倒竖，“我一个人做不到行了吧！？先前要靠你们那劳什子伏妖堂，现在我身份暴露只能靠你的季大夫！”

“别动怒，女孩子生气对身体不好。”萧铭宇道，“最后一件事，能不能劳烦阿柔姑娘展开你那张折叠起来的信纸？”

他面上笑嘻嘻的，可眼底却泛着丝丝冷意。

暮柔一愣，语气讶异：“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的幻术绝对在季越之上，可萧铭宇一眼就轻松识破。

她暗自用灵力探知，但的的确确没有在萧铭宇身上感受到任何灵力波动或者是妖气。

绯色灵力猝然冲出来，纸张上面的幻术被击碎。

“琉璃珠”三个字赫然出现在最底下一行。

季越面若寒霜。

萧铭宇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即使他不知道季越和暮柔达成了什么约定也不妨碍他煽风点火：“解释解释？说好的合作，结果阿柔姑娘就是这样瞒而不报？”

灵力环着季越左手转动的速度更快。

暮柔衡量片刻，最终咬牙道：“好吧，我说。”

“抓住那蛇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琉璃珠。”

对面两个人都没搭理她，她只好继续道：“琉璃珠乃我们九尾狐族至宝，是烛龙陨落时的眼睛，烛龙开眼为昼、闭眼为夜，他的眼睛化成的琉璃珠能控制时间，穿越未来，改变过去，不受天道因果的限制。三个月前，那蛇妖偷了宝物逃窜至人间，我奉命追查……”

她看向季越，忽然道：“但是我先前对你说的也毫无假话，除了夺回宝物，我亦想要杀了那妖怪为姐姐报仇。我出关不久听闻姐姐殒身的消息是真、找寻你们父子二人询问姐姐之死也是真，你是我侄子，我对你更没有加害之心，对于你父亲的死，我深感抱歉……”

季越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不要说其他没有用的东西，我要杀蛇妖，但前提是你把事情始末告诉我。”

他语气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

暮柔苦笑：“我当时追到人间，就被蛇妖埋伏，与阿通失散。”

她解释道：“阿通就是那只小狐狸，我因为轻敌受伤，只能暂时隐匿气息躲在王婶家里，再暗中寻找你们的踪迹。后面的事你们大概也就知道了，你在山谷强行冲破封印，我发现你并救了你，然后被你们出卖继而被伏妖司追查。”

萧铭宇摸着下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搞半天，你来人间什么也没做成，全都被人追着跑了是吧。”

暮柔气的跳脚，对着萧铭宇“你”了半天，最后对季越怒吼道：“管管你的人！”

萧铭宇对这句“你的人”非常受用，不过还是记得正事：“那你为什么非要人季大夫陪你抓蛇妖去？”

暮柔回答的理所当然：“我需要季越的帮助不行吗？”

萧铭宇哼笑道：“行，怎么不行了？季大夫，你觉得呢？”

季越冷声道：“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不会帮你。”

从来没有受过如此憋屈的狐族少主暮柔又气又无奈：“那蛇妖修炼邪术，颇为阴毒，我身上有伤，一个人恐怕不是对手，所以我想借助琉璃珠的力量，但琉璃珠又认主，虽然和我们九尾狐族有渊源，可烛龙的灵力过于霸道，我一个人控制不住。”

萧铭宇接话：“所以你想让季大夫帮忙？”

暮柔点头：“对，不过也不需要做什么，到时候他只要分给我一股灵力就好了，烛龙灵力的威压我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她看向季越：“虽说我也算一半利用了你，但达成的目的是一样的，只要蛇妖伏诛，你一样是替你父亲报仇了，不是吗？”

季越略微垂眸，并不答话。

萧铭宇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总觉得不多问点东西出来不划算，于是问：“王村前些日子闹狐妖吸精气的事是你做的？”

暮柔一愣，没想到话题转变的如此迅速：“不是我，我本就打算低调行事，怎么可能再去吸人精气，我是九尾狐，不是山野狐狸精，如此饥不择食。”

说到最后，她还很嫌弃萧铭宇的没品的猜测。

萧铭宇又幽幽问：“那村子里每晚上丢一只鸡，是你做的吗？”

暮柔表情一闪而逝的凝固：“当然不是我！”

她欲盖弥彰的抚了抚长发：“而且那些凡人也不是被吸走了精气，而是被夺走了魂气。”

说到这，她像是有底气般叉腰：“若不是我每晚上用法术给他们固气凝神，他们早就因为魂魄虚弱被孤魂野鬼趁虚而入了。”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问季越：“所以你要不要帮我。”

季越淡淡地看她一眼：“考虑考虑。”

暮柔注视着季越，好一会儿，长叹了口气，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松了下来，像是在安慰自己：“算了算了，这事儿本就危险，叫上你干嘛。”

她最后深深看了季越一眼，眼底神色温柔：“越儿，你如今恢复了九尾狐的力量，但人间和妖界一样鱼龙混杂，不要轻易泄露身份，觊觎你力量的除了妖怪本身，还有人。”

那声“越儿”叫得猝不及防，季越险些没回过神。

暮柔见他有点呆愣，终于不是冷若冰霜的样子，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你小时候你娘就是这么叫你的。”

不待季越回答，她又半抱怨半自言自语：“好了好了，跟你们拉扯半天最后还是得自己去。”

橙色的微光一闪而过，周围的结界像水波一样绽开。

“嗡——”

波纹晃动的幅度更大。

暮柔静静地看了会儿，脸色突然凝重：“不对劲儿。”

下一刻，一柄银剑刺破结界，直冲暮柔而去！

结界像瓷片一样破碎，几名身穿白底黑纹道袍的道士遇见悬浮在半空，为首略显年长的那人喝道：“狐妖！休得害人！还不快束手就擒！”

喊话内容老套的让人掉牙。

暮柔怒骂：“一群老不死的像爬虫一样难缠！”

天上，玄阳观道士催动着法器，一直时间各色灵光此起彼伏。

暮柔心念电转，忽然曲爪扑向季越

萧铭宇下意识要拦住，却被一道绯色灵力隐晦地束缚住：“季越！”

暮柔轻而易举把季越控制住，利爪捏着他细白的脖子，冷哼一声：“老道！今日你们走运，我不欲与你们纠缠，下次见面你们可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说罢，作势一副已经抓到人，挟持着季越就要走的样子。

一个道士喊道：“妖孽休走！”

火球自他手掌中倾斜而下，暮柔推开季越化作流光逃走。

萧铭宇在禁锢消失的一瞬间揽过季越。

火球擦着他后脑飞过。

两个人躺在地上，季越被他搂着腰揽在怀里，趴在他身上。

萧铭宇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季越头抵在他颈窝，想了想，还是先不要起来好了。

“起来！别给我装！”萧铭宇恨恨地拍拍他后腰。

季越沉默着爬起来，刚才对着暮柔的冷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乖巧。

他态度良好：“事出有因，不能怪我。”

萧铭宇不吃他这套：“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其他道士全都追着暮柔而去，只剩下一个来收尾。

季越赶紧扯了扯铭宇衣角，小声道：“事后再说！”

他的样子像极了闯祸之后蹭着主人撒娇的猫。

萧铭宇皮笑肉不笑道：“行，事后再说，连带着上次那老道用雷劈你你不躲开这事儿一起说！”

季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你为什么这事儿都记得！”

萧铭宇转身不搭理他。

留下来的那个人看起来很年轻，与璞云如出一辙的装束，儒雅随和，仙气飘飘：“两位公子没事吧？”

萧铭宇行礼道：“多谢仙长相助，我们二人没什么大碍。”

他原本就是气宇轩昂的，行礼姿态端方，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那年轻道士打量了一番他们二人，温声道：“两位是伏妖堂的大人吧？”

可以说非常给面子了。

萧铭宇笑道：“仙长笑话我们了，我们兄弟俩不过是两个捉妖的捕快而已。”

那人又问：“带你们的是璞云师兄吗？”

他又解释了一句：“我看你们身上带着点璞云师兄的灵力。”

这话倒是不假，璞云没事就喜欢给他们塞点自己做的符咒和一次性的低阶法器。

萧铭宇点点头。

那人后面倒没问些什么不想关的东西，例行问了问怎么卷入暮柔结界的事情。

萧铭宇随便扯了个谎，说是误入，那女狐妖见季越长的好看，想要将人虏回去当压寨夫君。

那道士也不知道信没信，总之面上挂着和璞云一样的笑容，萧铭宇说什么他都点头不深究，问完就走，像是很着急去追暮柔一样。

萧铭宇目送那道士御剑而去，眼底思绪暗涌，下意识伸出去的手一空，回头看一直安安静静的季越站的离他五步之远。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季越，哼笑一声：“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是怕我找你去后算账吗越儿？”

季越嘴一抿，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别这么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