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 第12章 仇恨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似乎又有阴下来的趋势。

被附身的王母傀儡停在半空，周身黑气和淡灰色的灵力缭绕，眼底尽是恶毒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嘴里重复咒骂着凡人的贪婪和冷血。嘶哑难听的声音仿佛经受过万般磨难和痛苦，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哀恸。

“去死！全都去死！”

她话音刚落，周身血气暴涨。

“吼——”

王瑞尖啸一声，曲起利爪宛如离弦之箭直奔季越而去。

萧铭宇下意识把他当在身前。

半空中附身在傀儡身上的妖怪瞬间俯冲下去！

季越不得不把他推开，回身推出一张掌。

绯色的灵力和黑灰缠绕的气息缠绕在一起，无形的冲击自对上的掌心轰然散开，屋子里桌椅被劈的稀烂，木屑四溅，在季越左侧脸划出一道血痕，冒出点点血珠。

王瑞从身后朝他袭来！

同一时刻，捆住王父傀儡和王婶傀儡的缚妖绳被灵力化作的灰色刀刃尽数割裂，原本呆滞的傀儡灵活翻身扑向宋锦。

宋锦条件反射下蹲。

两个傀儡交叉着从半空中擦肩而过，李长生找准时机仗着自己力气大，扑上去直接把王父傀儡压在身下，慌乱中想要再拿一根缚妖绳。

假王婶在地上翻滚几圈，而后一个鲤鱼打挺直奔最近的傅弈。

傅弈目光一凛，旋身一脚踢中傀儡腹部，假王婶甚至都没有沾上他的衣角，就直接飞出门外。

另一侧——

让人作呕的血腥气从后背扑面而来，季越屹然不动，眼底尽是森冷的杀意。

“吼——？”

王瑞黑瞳里嗜血的兴奋僵在脸上，泛着寒光的利爪堪堪抵在季越黑色的衣料上！

身后，萧铭宇寒声道：“谁允许你碰他了，嗯？”

他宽大的手掌死死掐住王瑞后脖颈，竟然让力大无穷的死尸动弹不得！

绯色的灵力光芒越盛，季越抵住那妖怪的手，蓦地向前两步，而后侧身一把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拽，顺势将其狠狠甩出去！

同一时刻，萧铭宇捏着王瑞脖子用力往后一拽一甩！

“嘭——”

“嘭——”

两声巨响接踵而来。

那妖怪砸穿了小屋的墙壁。

死尸接连砸断屋外两颗枝叶繁茂的树。

尘烟四起，好一阵才消散。

季越面朝破开一个大洞的墙面，微垂着纤长的睫毛，琥珀色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胸膛微微起伏，方才和对方对掌的右手控制不地轻颤。

萧铭宇走到他身边，脸上难得没有往常的笑意，深黑的瞳孔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浸着丝丝寒意。

他用没有捏过死尸的手掌指腹轻柔地擦去季越脸上的血珠，低声道：“破了。”

骨节分明力量感极强的手指沾染上些许红色，在这样的环境中竟带上几分靡艳。

季越低头看着对方虚虚张开的修长手指，垂着眼带着点不自觉的茫然，慢了半拍，才道：“不碍事。”

然后就听到头顶一声低沉悦耳的低笑。

他伸手略有些不自在地揉揉耳朵，直到白皙的耳尖染上一抹嫣红才停手。

石下的王母傀儡已经碎成了好几截，树下的王瑞一动不动，似乎又彻底变成了尸体。

一直被李长生和傅弈护着的宋锦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好一会儿才眨眨眼，蒙瞪道：“他他他、他们又跑了吗？”

萧铭宇“啧”了声，轻轻捻掉指间的红色，头也不回道：“怎么回事？一遇到妖怪就口吃？”

宋锦小声反驳：“那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嘛。”

而后又兴奋起来，对这季越两眼放光，手舞足蹈道：“季大夫你刚才也太厉害了吧！就这样！‘欻’的一下就给那个女妖打飞了！”

他还特别夸张地模仿了一下季越的动作。

“女妖？”萧铭宇听捕捉到重点，“你怎么知道是女妖？”

“啊？那、那就是女妖呀。”宋锦被问懵了，抓耳挠腮一时也解释不清楚，“虽然说那个声音不男不女的，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女妖。”

季越又恢复了冷淡的样子，道：“的确是女妖。”

还是一只狐妖。他在心里补充道。

萧铭宇挑眉，眼底略带赞赏：“直觉挺准啊。”

宋锦被夸，娃娃脸上露出一丝羞赫：“可能，我从小就在佛寺长大，佛音挺多了，直觉上明辨能力就没那么多困扰了吧。”

萧铭宇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把宋锦揉的左右直晃。

季越忽然道：“来了。”

萧铭宇停下手中的动作，眼底笑意霎时消失，深黑的眼瞳宛如墨玉。

他把宋锦推到身后，吊儿郎当道：“小孩儿站后面，打架的事情还是以后长大点再教你。”

他歪头看了眼站在身侧的季越，嘴角微扬：“季大夫也可以站我身后，保证你安全无虞。”

季越瞥了他一眼，哼笑一声：“不需要。”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脚步声，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攒动。

死尸王瑞尖啸着掀翻压住他的树，惨白的脸上，青黑的脉络愈发可怖。

天色更加暗沉，灰蒙蒙的透着死气。

小屋旁不知何时被人潮围住，其中还有好些个熟悉面孔。

他们尽数眼神呆滞，面色苍白，步伐僵硬。

窸窣声变得更加嘈杂，隐隐约约像是有人在交谈，仔细一听又像是谁在哭喊，诡异万分。

宋锦目瞪口呆：“他、他们全都是村子里的村民！”

季越冷声道：“不过是一群傀儡罢了。”

“吼——”

死尸王瑞怒吼一声，傀儡们像是感受到了召唤，更加躁动不安，嘴里“嗬嗬”声不断。

但始终没有见到女妖身影。

李长生傅弈站在大门两侧，再一次被捆起来的王父在地上扭动挣扎。

萧铭宇缓步走过去，一脚踏碎傀儡的头颅，陶片碎了一地，瓷面反射着幽光。

他嗤笑一声：“装神弄鬼。”

傀儡们像是被他那一脚给激怒了。

王瑞倏地厉声尖叫，粗暴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傀儡，四肢着地，踏着低矮的房屋起落间冲到众人面前。

萧铭宇率先冲出去，甩出三张爆破符。

季越紧随其后，跃上傀儡肩头凌空翻身甩出三道绯色的弧光。

火光爆炸，死尸不得不在空中拧身躲开，回头就撞上季越三道破风的灵力，重重砸进地里，撞碎了好几个傀儡。

李长生傅弈先后冲出去，侧身一脚踹飞傀儡。

傀儡没有灵力，打架只能用灵力，但像季越萧铭宇那样轻易打碎，凡人还不太能做到。

李长生扛起一个傀儡怒喝一声，用力砸向围着宋锦的傀儡，人偶互相抓绊，七手八脚宛若骨牌一样倒下，场面略显滑稽。

傅弈不知何时抽出一柄长剑，剑身极薄，通体银白，剑刃泛着凛冽的寒光。

两个傀儡一左一右朝他扑过来，他侧身一脚踢飞左边那个，回身横扫一剑，傀儡竟然被拦腰斩断！

宋锦一如既然的不吝啬自己的称赞：“好锋利的剑！”

血影掠过，压着一个傀儡在地上滑行老远，撞到一堵墙才堪堪停住。

死尸再一次被萧铭宇一拳打飞，怒吼着挣扎起来，伸手抓住左右两边两个傀儡就朝他扔过去。

几道绯色灵力闪过，傀儡在半空中就被劈碎。

王瑞脏污不堪的脸从碎裂的瓷片出现，扬起利爪朝萧铭宇劈脸划去！

萧铭宇单手架住，空余的手挥起一拳砸到死尸脸上！

拳风破空，呼呼作响！

王瑞第一拳没有防备，被砸的向后仰，第二拳梗着脖子硬生生接住！一把捏住萧铭宇手臂用力一拧！

手臂瞬间脱臼。

萧铭宇想要抽手却被对方死死握住。

死尸兴奋的嘶吼一声，被架住的手灵活一缩从空隙中直逼萧铭宇心脏而去！

绯色的光柱轰然从侧面袭来。

死尸猝不及防，撞上另一侧房屋。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轰塌了整座房子。

疾风吹的萧铭宇衣摆额发张扬飞起。

他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伸手用力一按，脱臼的手臂复原。

下一刻，半透明的灵力忽然缠绕在手臂，轻柔温和，疼痛瞬间减轻。

他一愣，回头看向季越。

季越已经转身去解决剩下的傀儡。

脸上的寒冰消融，心情莫名就好起来，萧铭宇一边抬脚踹飞扑过来的傀儡，一边乐颠颠朝季越靠近：“季大夫！”

季越发动灵力的手一顿：“什么事？”

萧铭宇凑过去，墨一般的眼瞳沁着笑意：“多谢你帮我疗伤，手臂已经完全不疼了。”

季越绷着俊脸，冷酷道：“不客气。”

傀儡虽然不会法术，但不知疼痛，数量多，很快就伸着手掌把五人淹没。

剑光的寒意、符咒的爆破声、灵力的光晕混着死尸和傀儡的怒吼，场面混乱极了。

“季大夫！救、救命！”战斗力最低的宋锦被几个傀儡拽推拉胳膊，脸上尽是扭曲的挣扎。

萧铭宇离他最近，抄起一个傀儡轮过去，围困宋锦的傀儡脑袋肩膀被砸碎，碎瓷片落了一地。

他走过去拎起宋锦后衣领：“没事吧？”

宋锦腿都软了，红着眼睛哽咽道：“没、没事。”

萧铭宇一把推开扑过来的傀儡，顺便笑话他：“就这样还考核第一呢？”

宋锦红着脸小声反驳：“那、那不是纸上谈兵嘛。”

“什么都是你有理由。”萧铭宇拍拍他头，把他推给李长生，“长生，看好小孩儿。”

李长生憨憨一笑：“好嘞！”

地面忽然一阵剧烈晃动，本就行动僵硬的傀儡七歪八倒，死尸跳到一处房屋，弓背仰头尖啸，似是兴奋极了。

季越停下手中的动作，俊秀的眉头微蹙，下意识朝萧铭宇走过去。

在众人凝神防备的时候，一道灰白色的影子悍然奔向萧铭宇，大张的嘴死死咬住他的肩膀！

鲜血四溅，温热的血珠甚至溅到离得最近的季越脸上，下一刻失去温度。

巨大的冲击力带的萧铭宇和灰影在地上翻滚好几圈，地上被带出长长的血痕。

其余人下意识冲上去，灰色的灵力荡开，除了季越之外的所有人瞬间被震飞。

缠绕着黑气的白狐咬着萧铭宇肩膀，灰色的灵力自他伤口迸射出来。

“啊——！！！”

萧铭宇怒吼着掰着白狐嘴，隐约间能看到染上鲜血的尖利獠牙。

死尸从房顶跃下，扑在傅弈身上企图撕咬他的脖子，被傅弈用长剑卡住。

李长生在傀儡的包围中把宋锦护在身下。

淡灰色的灵力化作光箭朝季越后心袭来！

季越不为所动，只是死死地盯住萧铭宇在灰光中不断涌出的鲜血，琥珀色的眸子像是能浸出寒冰。

灰色利箭在后心口骤然停住，不断颤抖，随后裂痕自箭身出现，延至全身。

季越缓步走向萧铭宇。

“嘭——”

光箭碎裂，化作粉谶。

一只巨大的狐狸虚影自季越身后缓缓现型！

绯色的灵力描绘着狐狸的轮廓，身后九条尾巴轻轻摇曳，似能遮天蔽日！

“放开他。”

季越声音冷的像是冰碴子。

白狐余光已经瞥到九尾狐的虚像，种族之间天生存在的鸿沟和压迫使得她不自觉弓背炸毛，可仇恨一瞬间涌上心头，白狐非但没有松口，反而一扬头，企图硬生生撕裂萧铭宇的肩膀。

下一刻，一股威压更甚的灵力自萧铭宇肩头伤口迸发，浅金色的灵光直接击碎灰色的灵力。

白狐没有任何防备飞击飞！

绯色灵力自侧方带着千军万马之势咆哮而来，轰然淹没在半空的白狐！

两股灵力的纠缠和冲击直接击碎白狐内脏，狐妖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

九尾狐仰天无声长啸，灵力荡开，宛如飓风过境，所有傀儡瞬间全部被撕裂！

死尸企图反抗，被无数道灵力彻底绞杀，黑色的眼瞳一片灰暗。

幻阵里一切由灵力构成的的屋舍小路尽数化作灰色的光点而后消失，只剩下一片灰色的虚空。

季越信步走向白狐，左手三道灵力环绕，透着和主人一样冷漠的杀意。

他指间小幅度动了动，三道灵光亲昵的蹭了蹭季越的手腕，随后四散开来，像流星一样飞到傅弈李长生身边，散着轻柔地光点为他们治疗。

最后一道环萧铭宇，把他带到季越身边。

季越一手搂着对方紧实精悍的腰，一手环住他宽阔的背脊，下巴放在对方被血液濡湿的肩头，无意识蹭着，像是在给予安慰。

这样的姿势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情人之间的拥抱，也因此让季越白皙的下巴沾染上些许艳红的眼神。

身后硕大的九尾狐虚像微微低头，把他们护在自己身下。

三道灵光重新聚集在萧铭宇肩头，替他止血疗伤。

季越寒着脸看向地上的白狐，眼神冰冷。

他一扬手，白狐瞬间升空，灵力光刃下一刻就要将妖怪搅成碎片——

“等等……”

萧铭宇微微弓着身子，头枕在季越肩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有气无力地抓住季越蓄力的手掌，五指恰好扣入他指间。

他虚搂住季越细瘦的腰，好一会儿，才站直身子：“伏妖堂要抓她，我们不能擅自处决。”

季越略微抬头看着萧铭宇额头细碎的冷汗，紧抿着唇，默不作声。

萧铭宇问：“这其实是狐妖的真身，不是一缕神魂，对吗？”

他声音很低，像是在哄人。

季越偏过头，好一会儿才闷闷道：“是真身。”

顿了顿，他又解释：“我原本以为她只是分了一缕神魂进来，没想到判断错误。她的确修为不高，所以仅仅是一缕神魂不能控制住整个发阵。”

萧铭宇低笑一声，不小心扯到肩膀的伤口，笑声霎时变成忍耐的闷哼。

季越瞪他：“安分点。”

“好好好。”萧铭宇连声道。

绯色的灵力还缠绕在肩头，萧铭宇稍稍用力捏了捏季越的手：“收回灵力吧，我没事。”

“你这次灵力也消耗不少吧。”他捂着肩膀，不再倚靠着季越，抬头看向身后的九尾狐。

狐狸的轮廓已经很淡了，不过依旧能看到其余威，“嚯，好大只狐狸，季大夫真厉害。”

笑盈盈的眼底尽是藏起来的温柔。

九尾狐温顺的俯下身，用额头虚虚蹭了蹭萧铭宇，而后化作光点消失。

不过他肩膀的灵力依旧在任劳任怨地替他治疗。

萧铭宇轻笑一声，不再拒绝，转身打算去看看躺在地上生死未知的白狐。

还没迈开步子，白狐已经自发飘到他面前。

他略微惊讶看向始作俑者，可季越已经转身去帮眼泪兮兮的宋锦看扭伤的手腕。

萧铭宇失笑，没有揭穿季大夫贴心的举动。

白狐比一般狐狸大了不少，浑身沾满了灰尘和血污，白色的毛发大片打结成绺，甚至有几处光秃秃的，露出溃烂发脓的血肉。

“是你杀的王瑞？”

白狐躺在上，挪了挪眼珠子看向他，眼底尽是轻蔑和不屑。

萧铭宇不为所动：“你不仅杀了他，还拘了他未散的魂魄，封印在尸体里，让其不生不死，永不入轮回，他究竟是做了什么，你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吗！”白狐忽然情绪激动，猛的起身想要扑向萧铭宇。

两柄灵力化作的光剑凭空落下，交叉着直入地面，把白狐死死压制，不能动弹。

季越不知何时走他身边，明显已经对白狐没有了耐心。

白狐像是完全不在意自身的境况，挣扎着要扑上去，伤口撕裂，鲜血从毛发里渗出来，嘶哑但明显是女人的声音里尽是恨意和歇斯底里：“他剥了我儿子的皮！他不该死吗！我不仅要拘他魂魄！我还要散他气运！杀他全家！咒他百世！”

众人没想到还会有这层缘由。

宋锦问：“他、他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杀得了你儿子？”

“他不能？”妖怪那张狐狸脸上尽是讥讽，“你们人族有什么不能的？贪得无厌！忘恩负义！明明是我和我夫君救了那妖道，他却转身杀了我夫君，妄图夺我宝物！还有那个王瑞！”

白狐趴在地上死死盯着已经被季越打得魂飞魄散的王瑞尸体，眼神恨毒：“与那老道勾结！杀我稚儿！”

“妖道？”萧铭宇敏锐道，“什么样的妖道？”

“不要在这里给我装傻充愣，我亲眼看到你们在山谷中把他救了回去！”白狐冷冷道，“你们人族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你！”白狐猛的看向季越，眼底是不解和恨意，“身为狐族，和人族勾结在一起，戕害同类！你早晚有一天也会自食其果！”

季越对他的谩骂不为所动。

萧铭宇侧身把季越挡在身后，问：“你认为我们和那老道是一伙儿的，所以你布下幻阵，想要杀掉我们对吗？”

“什么对吗不对吗的，你们就是一伙的！”白狐十分不讲理。

“先前村子里有人被吸精气，是你做的吗？”

“不要给我安莫须有的罪名！”白狐朝他眦呀，恶狠狠道，“我们一家在山里修行，与世无争，反而是你们！对我们妖族喊打喊杀！”

她嘲讽道：“审我之前，你们最好在自己身边看看有没有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之徒！保不准哪一天就在背后捅你的刀子。”

季越忽然问：“是谁教你这个阵法的。”

白狐一愣，随后梗着脖子道：“自己修炼领悟的！”

季越语气平淡，眼底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审视：“你的修为不过百年，甚至没有化形，你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布阵。”

白狐色厉内荏地朝季越龇牙：“我从哪里得来的这个阵法和你有什么关系！”

季越垂眸看着挣扎的狐狸，眼底尽是冷漠：“我们不是杀你儿子和丈夫的凶手，和那个妖道也不认识，带他回去不过是为了办案。倒是教你这个阵法的人，不安好心，你修为不够，强行启动阵法只会损耗自身心血，得一个修为寿命尽毁的下场。”

白狐自嘲一笑：“我当然知道我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我不过是想报仇罢了。”

“你找错报仇对象了，你不过是被人当枪使。”

说罢季越不再理会地上的狐妖，挥手撤掉了捆住对方的灵力剑刃，对萧铭宇道，“把她抓起来，破阵吧。”

绯色的光点迅速自地面升起，不远处是被关在困妖笼里的白狐。

幻阵虚空开始剥落。

季越忽然皱眉道：“不对。”

萧铭宇：“怎么了？”

季越：“我还没有开始破阵。”

青色弧光自远处划过，虚空碎裂。

地面消失，众人猝不及防掉落下去。

今天的季大夫武力值Max～

我没想到这一章这么多字，只想着快点结束幻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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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