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明相恋 第26章 第 26 章

“那我们……嗯，现在可以牵手吗？”他轻声提出要求。

佟月白讶异，但还是含蓄点头，有些羞涩地将手递给他。

龙渊离开咖啡厅时刚洗过手，此时，又下意识在外套上擦了擦，这才郑重地拉起她的手，放在手里轻轻把玩，像对待新奇而宝贵的玩具。

“你的手真好看。”他露出青涩又开心的笑容。

双手交握处的肌肤热热的，就好像他心脏的温度透过手心，传递给了她。这样想着，她莫名害羞起来。

原本坦然的心情，在他腼腆的情态里悄然转变。她原觉得情侣牵手走在街上是很自然的事，此刻却忽然觉得，这是一种将两个人私密情感宣之于众的行为，很叫人难为情。

她知道街上没人会在意，这是一个开放到裸奔都未必有人侧目的大城市，情侣拉手根本没人会多看一眼。

但在他羞涩的举止中，她也扭捏起来。两人牵着手往前走，他低头侧眼看她，她侧过脸看绿化带，根本没有人在看路。

他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呢？已经没人在意了。

这一夜，她被他牵着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两个人傻子似的牵着手直接走回了家。

临别前，他松开她的手。

“可以抱抱你吗？”他忽然神情认真地问，就好像在履行什么程序。

她含蓄地点点头，下一刻就落入他滚烫的怀抱里。

佟月白被他的体温惊了一下，鼻间再次充斥着他身上充满荷尔蒙的淡香。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能明显感受到他温热的胸肌和手臂力量，她莫名开始身体发软，脑海不合时宜闪过韵子火辣的评价——“死丫头艳福不浅”。

她圆脸一红，轻轻捶他的胸膛，龙渊便将她松开，但依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在期待什么。

佟月白后知后觉。他……该不会想上去喝杯咖啡吧？

龙渊眼神炽热，盯着她的眼神像某种凶残兽类盯着猎物，充满了紧迫逼人的意味，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仿佛在忍受什么。

这如炽阳般热烈的注视，让她忽然记起和他的初遇。在他开口说话败坏她好感前，原来这种吸引力就已经存在。

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一见钟情呢？可当时的她绝不会想到，这个仿佛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英俊男人，会成为她新晋男友……或许称为初恋情人更恰当。

佟月白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许她会接到某种暗示或邀请。诚实地说，她会为难。没有人能在情热上头的时候，残忍拒绝恋人想要‘一起坐一坐’的请求，因为她也想跟他多待一会。可作为成年人，却又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以及她并不觉得进展太快是什么好事。

她确实会很为难。

但龙渊的喉结再次滚动过后，忽然退后了一步：“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尽管举止和语言都非常克制有礼貌，但他看着她的眼神却似乎仍有期待。像是盯着主人等投喂的小狗，期待着她的邀请。

佟月白不舍地“嗯”了一声，他静默片刻，又留恋地玩了玩她的手，这才催促她赶紧上楼睡觉。

等佟月白站在家中阳台冲他挥手，龙渊这才慢悠悠离开了小区。

这一天，佟月白难得一夜无梦，一觉好眠至天亮。

这一天，夜里的江岸下了一夜的雨。

……

第二天午休，陈韵跑来找佟月白闲聊，在知道昨晚的事后，她震惊得嘴都合不拢，追问：“他真让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佟月白无奈看她，陈韵随即发出爆笑：“你家龙龙也太可爱了吧！……不过，他昨晚真没要求上楼‘坐坐’吗？连问都不问，不像他啊。”

佟月白无声勾唇，垂眸。无意间瞥到桌上的小镜子，才发现自己在笑，她随口道：“谁知道？说不定后悔了。”

陈韵不满：“干嘛这么自卑。”

佟月白静默片刻，这才品出了自己潜藏的几分小情绪。他不让她为难，她松一口气，但他真不开口了，她又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别扭。

恋爱中的女人，真难伺候。她无声调侃自己。

“无论男女，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自信起来吧？”她无奈道。

陈韵冷笑：“我看那个叶明归就挺自信的，真是笑死人。先不说你家龙龙长得比他帅，家世比他好，就算抛开那些物质条件，他能像龙龙一样背你上泰山吗？弱鸡一个，自己爬怕都够呛，配跟人家龙龙比吗？”

佟月白忍不住笑出来。这才多久，龙渊就有了新外号。

“所以，今晚不用陪你吃饭了对吧？”陈韵语带调侃。

佟月白有些抱歉，陈韵却不以为意：“去吧去吧，我那么多约会，还没空搭理你呢。”

俩人边吃午饭边聊，涉及男女话题，免不了聊到暧昧领域。

陈韵冲她挤眉弄眼：“我看啊，大白兔过不了几天就会被小狼崽吃掉。”

佟月白愣了愣，想起龙渊看她的眼神，脸颊忽然有些发烫，转过脸不看好友。

陈韵见她这幅样子，忽然睁大眼：“喂喂~~~你这家伙，该不会想搞柏拉图纯爱吧？”

那她可要为龙渊默哀了。那家伙只是看起来斯文，但看佟月白的眼神就很肉食系。而自家闺蜜……自认识她以来，似乎就没见她有过那种世俗的**。

“我没有……”佟月白按了按额头，有些尴尬，“顺其自然吧。”

……

……

江岸别墅高层，空中泳池里。龙渊趴在泳池斜坡小憩，瘦削精壮的上身**着，水淹没了他腹肌及人鱼线以下的部位。而在长达十几米的泳池那端，一条银色的龙尾‘哗啦啦’拨弄泳池的水。阳光洒下，淡淡水汽中，巨大的龙尾银光粼粼，偶尔反射阳光，很是唯美。

“主人~主人~”小光鱼上蹿下跳呼唤他。

龙渊没醒，懒懒地翻了个身，激得泳池一阵翻腾。

小光鱼气鼓鼓的。

就算女主人终于矜持地答应了要跟他交往，也不用激动到在江里翻腾了一夜吧？搞得江两岸暴风骤雨就算了，他现在可是人类身体，万一不小心死掉怎么办？那岂不是乐极生悲，还得换个身份回来再追一次？

在小光鱼锲而不舍的努力下，龙渊终于悠然转醒。他低吟着伸了个懒腰，趴在泳池滑坡上回味昨夜，脸上露出了悠然的微笑。这令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舒展到极致的微醺，英俊的脸庞多了某种莫名的魅惑。

仿佛伏于水岸边思念着恋人的漂亮海妖，在阳光下美轮美奂得不像活物。

小光鱼捂眼，不敢再看。

它这段时间频繁上网冲浪，多少感染了人类的审美，十分担心眼前这种华丽的场面见多了，以后看别的丑人类都是一种折磨。

“您和女主人才刚交往，中午不约饭还能说故作矜持不粘人，连晚饭都不约，怕不是当天就要失恋了。”它像个苦口婆心的老妈子。

龙渊被它说得紧张，但又想起她昨夜耐心的安抚，想起是她问他要不要交往的，他又松弛下来。

“她才不会，她现在喜欢我。”他语气有些得意。

小光鱼不忍直视。虽然俊秀男人欠欠的样子也很养眼，但主人这才刚得到就开始懈怠骄纵，态度很不端正啊，妥妥就是渣男被甩的前奏。

龙渊不为所动，认真道：“你不懂她。”

这条傻鱼就是爱吓唬他，老给他灌输奇怪思想。像上次那个‘PUA’，姓叶的就是这么自作聪明的，不就被她看穿了吗？

她一直都那么敏锐。

他要是硬着头皮这么干，会跟姓叶的一个下场：成为被扫地出门的路人甲。

而他目前在她心里是：真诚可靠的男朋友。

一股热血冲上脑门，他此刻飘飘然得可怕，恨不得把她圈起来，贴在一起蹭脸。

昨晚能镇定地保持人形送她回家真不容易。幸好她没有请他上楼喝茶，否则他都不敢想自己会怎么想方设法勾引她，对于刚交往的情侣来说，这实在太死皮赖脸了，会给她留下轻浮的坏印象。

现在经过一夜的江中翻腾，他已经初步冷静下来。

然后，龙渊开始安排晚上的约会。

“她体能不好，不能走太久，嗯……就逛商场吧。环境要安静一点，但也不能太安静，她会无聊。还有……”

他绞尽脑汁，一一叮嘱。小光鱼一边记录，一边游来游去为他搭配衣服。

龙家有管家和司机，小光鱼将记录交给管家，老管家就娴熟地安排下去了。

……

佟月白刚下班，就被打扮隆重的龙渊镇住了。

一身手工定制西服，白衬衫，领带严谨地没入黑色马甲内，剪裁得体的着装完美勾勒出他英挺的身型，皮鞋干净铮亮。

着装上更比平时多了翻领链、宝石袖扣、珍珠胸针等装饰。

他甚至认真做了发型，整体形象和他身后的加长豪车别提多般配，去参加女王派对都足够了。

她们公司位于一栋平平无奇的办公楼，龙渊和他的豪车往门口一放，让那些违停的电动车都刺眼起来，可谓是吸尽所有人目光。

小玉目瞪口呆，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一脸呆滞的佟月白：“喂~龙少今天这孔雀屏开的……是又有别的追求者出现了？幸好strong姐调走了，不然怕是要气死。”

佟月白尴尬笑笑，跟她道别，朝龙渊走去。

龙渊给她开好车门，自己绕行上车。

“这是要干嘛？”她脸带余惊，看着坐进车里的新晋男友。

龙渊愉悦道：“约会啊。不是说好今天下班见吗？”

佟月白无言以对。

“下班见”难道不是她先回家洗澡，稍微打扮一下吗？哪怕和韵子约逛街，她都至少洗个脸呢。

结果这人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闪亮得让路人都不敢直视，他女朋友还穿着牛仔裤T恤，一身班味。

龙渊一听，仔细端详她片刻：“你这样怎么了？很漂亮很得体啊。”

说完不等她回答，他又大大方方面对她，语气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得意：“那我怎么样？好看吗？”

佟月白还真仔细打量起他来。

成熟的着装和发型，配上英俊的面容和完美的身材，真有几分顶流宴会里走出来的精英感。

这感觉，跟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常会让她产生“这样的人居然是我的恋人”的质疑。

人终究是社会性生物，只要身处其中，便会被其价值观影响。着装普通的路人望着奢侈品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也未必买不起，但要考虑的总是太多。

但是，龙渊略带矜持的得意，却让这华丽的精英感出现了一丝裂缝，能让人窥见其中的青涩，令她熟悉，令她安心踏实。

这一丝本性暴露，似乎在回答她的自问——“是的，我们拥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