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时刻,大脑一片空白。等想起要挣扎时,身上力道一松,身体因惯性一下子摔在地上,额头也蹭到了墙壁,火辣辣地痛。
“啊!”余想惊呼一声,痛得根本没法站起。
黑暗中,他看不见歹徒的面孔,只能感觉到他们不止一人。
头顶响起一道沙哑的烟嗓:“老大,是他吗?”
“就是他!”另一个声音有点熟悉,“就是这小子,在餐厅里胡说八道,差点坏了我好事!”
余想猛然反应过来:是在餐厅使坏、吃霸王餐的那个人!
黑暗中,他的小跟班流里流气地靠近,踢了踢余想的脚:“你小子新来的吧?去,在这条街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们老大的名号?敢跟老大叫板,我看你是活腻了!”
余想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公民,对他们这种黑恶势力和无耻行径嗤之以鼻。但是危机时刻,还是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哆哆嗦嗦地求饶:“我知道错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放过你?没那么容易!”跟班往地上啐了一口,“我看你不挨打是不长记性!弟兄们,上!给这个不懂事的臭小子上一课!”
几个男人朝他扑了过来。
预感到即将遭受的殴打,余想一时间惊恐万分:“不要——”
危险降临的前一刻,黑暗的视野蓦然被铺天盖地的白光覆盖,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汽笛。
巷口外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大灯扫过,光线陡然变强,余想的视网膜有些刺痛,下意识偏过头,抬手挡住眼睛。
身旁响起混混们此起彼伏的咒骂声:“x的谁啊?怎么开车的!”
机会!
余想一骨碌爬起来,蹑手蹑脚地朝巷口而去,试图趁机溜之大吉。
谁知他刚跑两步,就被歹徒抓住背心往后一扯:“你想跑哪去?!”
“放开我!”余想的心跳到嗓子眼,大叫着死命挣扎。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余想毫无还手之力。
“住手!”
一道陌生的嗓音响起。
是个男人的声线,但听上去和那群混混泾渭分明,沉冷、稳重,莫名带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所有人拉扯的动作都停滞了,不约而同地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巷口站着一个男人。
身着黑色大衣,逆光之下,一个挺拔落拓的剪影。
“草。”混混高声咒骂,“你tm谁啊!”
“管他谁是谁,给我上!”
混混们集火的目标瞬间转移,那人却岿然不动,待他们靠近身前,男人陡然飞起长腿,朝为首的暴徒当胸一脚,衣摆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随即一声重重的闷响,把人踹飞出去。
余想呆住。
此刻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只见男人身形笔挺,长大衣下是一丝不苟的高定西装,衬衫纽扣扣到最上。冷峻的面容仿佛敷了一层霜,目光冷锐,金丝眼镜寒光森森。
以最体面的装束,做着最野蛮的事。
当然,对待本就野蛮的人,也没必要讲什么体面。
眼见打不过,小混混以及他们的老大接着屁滚尿流跑没影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一张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很难从中看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的气质太出众,令人很难忘记,因此余想很快就认了出来:他就是离校那天遇到的教授,沈识律。
大概是余想涉世未深,还未从学生的角色中彻底解脱出来,面对身为教授的沈识律,余想心率直线上升,舌头都打结了:“沈、沈教授……谢谢您救了我!”
沈识律停下动作,漆黑深邃的瞳眸朝他一瞥:“你是江大的学生?”
眼神交汇,余想紧张得低下头:“是。”
紧接着,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学校?”
余想一愣。
他不知道我已经退学了吗?
记得自己离校那天,沈教授明明拿过他的肄业证明。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看纸上的内容?
只是一个细节而已,余想却因此对沈识律多了几分好感。
在余想沉默之际,沈识律转过身:“上车。”
“哦、哦……”
余想当了二十年的乖宝宝,因此眼下也没有追问缘由,下意识服从“老师”的命令,跟在沈识律身后,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车是新车,收拾得一尘不染,没有多余的熏香,只有一股洁净干燥的气息。
陌生的环境令人紧张,余想坐姿僵硬,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摩挲。
驾驶座上,沈识律拧动钥匙把火打着,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侧目看向余想。
那眼神带着一股凉意,余想下意识挺直了背:“沈教授?”
沈识律:“安全带。”
“哦、哦,安全带……”余想十分尴尬,连忙扭过身子去摸安全带的插扣。因为太过羞窘,脸上的表情像舔了口酸涩的柠檬,皱成一团,因此更不敢转过头来。
然而,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表情,早已映在车窗上,被沈识律看了个分明。
沈识律不由得抿了抿唇:这么紧张?
我很可怕吗?
或许是车内暖光的照耀,此刻他的面容似乎没那么冷了。
十点多钟,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车辆在霓虹中穿行,随着景色变幻莫测的灯光照在沈识律棱角分明的侧脸。眉骨高耸,鼻梁挺直,分明是东方面孔,却有着西方人或者混血才有的立体骨相,因而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仿佛轻易便能让人沉溺其中。
听说他是从国外回来的,会不会真是混血?
余想愣愣地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弱弱地问了句:“沈教授,我们去哪呀?”
沈识律目视前方,嗓音沉沉:“送你回学校。”
“啊?”余想顿时慌了,连忙解释,“沈教授,我……不住宿舍,在外面租了房子……”
闻言,沈识律淡淡扫他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沈教授,给您添麻烦了!”余想尴尬到极点了,双手合十,不住地道歉,“您把我放在路边,我自己回去就行。”
灯光下,少年的手背白得晃眼,细长的手指筋骨分明,指关节被寒冷的空气一吹,冻得微微发红。
沈识律的眼神在他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回视线,心底叹息一声。
他为什么这么害怕?
“位置。”沈识律道。
余想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抬头,清浅的眸子里闪烁着懵懂和胆怯:“什么?”
沈识律耐着性子:“你的住处。”
沈教授要送我回家?
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余想真的不想再麻烦他了,声音颤抖着开口:“沈教授,真的不用,我自己……”
沈识律没说话,冰冷沁凉的视线又扫过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余想接着闭了嘴,默默打开手机,“那……我开导航吧……”
此后两人都没再讲话,只剩导航的电子音不时响起。
车内气氛冷得像冰窖,余想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冻死。
十几分钟后,目的地终于到了:十分老旧的一个小区,楼层不高,楼间距却很窄。
沈识律不由得微微皱眉。
“就是这里了。”余想小心翼翼开口,“沈教授,就在这停下吧,谢谢您送我回来。”
沈识律蹙起的眉头并未舒展:这座小区不仅拥挤,甚至没有照明。
“你住哪一栋?”他说。
余想愣了愣,随即感到无比惶恐,受不起这样的盛情,连连摆手:“真的不用!我自己……”
沈识律:“怎么走?”
“……进门直走,右转再左转。”
沈识律把余想送到楼下,但是单元门前停满了自行车,车辆进不去,只能在路口把余想放下。
“谢谢您送我回来。”余想解下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朝他鞠了一躬,“沈教授,今天真的非常感谢!”
沈识律的视线落在他交握的双手,随即缓缓上移,摸了摸额角:“这里,处理一下。”
“嗯?”
余想有些莫名,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额头,感到轻微的刺痛,这才想起刚才在巷子里擦伤了额头。
竟然注意到了自己都忽略的事。
一时间,余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用力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一副傻得可爱的模样。
沈识律忍俊不禁,极其短促地笑了下:“去吧。”
余想愣了愣:沈教授刚才是不是笑了?
“沈教授,再见!”
余想再次道谢,替沈识律关好车门,转身走向单元门。
短短几步路,余想却发觉,今晚比平日有些不同。
走了几步,看着脚下长长的影子,余想似乎明白了什么,蓦地回头。
沈识律的车还没开走,大灯照亮了余想脚下狭窄的路,仿佛也照进了余想心里,让他觉得暖融融的。
自从家庭出现变故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善意,以及耐心。
余想大着胆子望向车窗:车内,沈识律并没有看他,手肘搁在车窗,正在打电话。
余想眼睛湿润了,感激地笑了笑。
明明是为了帮我,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教授似乎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冷酷,反而是个很温柔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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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深情攻×敢爱敢恨清醒受,天降胜竹马]
夏榆的竹马蒋星程,帅气优秀性格好,如同耀眼的小太阳。只可惜,是个直男。
朝夕相处中,夏榆情不自禁动了心,却从不敢言明。
直到毕业聚会当天,夏榆冲动之下表了白。
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挚友蒋星程,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错愕: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夏榆沦为笑柄,含恨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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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夏榆丢掉幻想,一门心思搞学习。
然而有一天,一个与蒋星程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站在他面前,眉眼清隽,笑得温柔:
小榆,我喜欢你。可不可以考虑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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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榆从不知道,蒋星程有个分别多年、性格迥异的双胞胎哥哥:蒋宗泽。
夏榆更没想到,蒋宗泽对自己有求必应、关怀备至,还要和他考同一所大学。
顶着一张竹马的脸,夏榆有点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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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毕业聚会,游戏环节,夏榆抽到与距离最近的同性贴面吻。
看向一旁的蒋星程,夏榆有些尴尬,不期然被托住下颌、偏过脸,霸道又温柔地攫住双唇。
一片尖叫声里,蒋宗泽淡笑,将满脸通红的夏榆搂入怀中:男友比较害羞,见笑了。
短暂的惊愕过后,蒋星程含笑祝福:老哥,小榆,祝你们幸福。
然而背后的拳头捏紧,指节发白,心痛如割。
原来我不是不爱,而是根本离不开。
可惜我醒悟太晚,再也没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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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温柔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