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蓝海真心 第4章 第 4 章

天气越来越热，北方相对空气干燥，鹿澄还蛮喜欢这边的气候。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学习上，她知道自己没有话语权，唯有努力学习，才有可能更早的独立。

因为拍毕业照，鹿澄被个别带手机的某些同学偷拍了，照片被有心人看到，很快有娱乐公司找到学校来，想请她签约做艺人。

学校找到周恒娟说明此事，周回复说不同意，直接拒绝，“这孩子是从小被人夸奖长大的，如果想从事这方面工作，她的父母也不会等到现在。”

六月的北方还不算酷热，几天后，在凉爽的细雨里，鹿澄的高考顺利结束。

高考完，她一下子空闲下来，完全正常发挥，等待分数的日子里，她没什么兴奋劲儿，而是拿起手机，开始搜索“云恒世家”。

官网沉静秀美，虽没有热热闹闹的火爆销售场面，但总体没有令人失望。她看到了一幅幅真实绝美的画面，首饰、衣服、家具、饰物等琳琅满目，随处可见自成一派的古典风华。

其中，有一只镶嵌琥珀的金丝手工戒指，设计师的署名是“yuan”，她甚至觉得，展示戒指的那只手是柳予安的，清瘦细长，粉色的骨节透着矜贵斯文。男人的手戴首饰，她心里最认同的人选，只有他戴才会好看。

众多设计师里，“yuan”的作品格外吸引鹿澄的目光。这个人的作品太有特色了，完全是古典与现代的完美交融，连鹿澄这样十几岁的女生亦觉得很赞，跃跃欲试。

报高考志愿的老师是柳予安请来的，所以忙忙碌碌的周恒娟对鹿澄报志愿这件事特别放心，除了操心给鹿澄买礼物，如何庆祝她即将来临的18岁生日外，其他的事她没有更多过问。

18岁成人了，鹿澄属于理性类型的女孩，心中并无过多感想，她属于活在当下，努力过好自己的每一天那种现实派，整个暑期时间除了游泳、瑜伽等适当运动，她仍是大多花在了看书学习上面。美容、整形、化妆、购物、旅游统统勾不起她的兴趣，反而磨炼出了清冷疏离的高傲气质。

在预期中的，鹿澄拿到了云州最好的大学、最难考的法学院入取通知书。她因为不想被爸爸和周恒娟知道，自己在房里默默兴奋好一会儿之后，故意把通知书藏起来，静等生米煮成熟饭。

为了给鹿澄过生日，周恒娟有心代替她妈妈给她一个难忘的仪式。请了专业人士来，布置会场和组织一个小型的成人礼，并不算奢华隆重，但诚意满满，很有个人特色。

多日前，周恒娟对鹿澄说过柳予安会回家给她过生日，结果生日当天，晚餐时间已经过了，柳予安仍不见人影。

请来的专业摄影人员正在给鹿澄补拍一些镜头和硬照，周恒娟对柳予安不出现也不太满意，拿着手机安慰鹿澄，“我问问他，什么时候过来，咱们小澄等着切蛋糕呢。”

边拍照片，鹿澄一边默默注意周恒娟，看她给柳予安讲电话，站起身朝大门口走去，好一会儿她回来，手上多了一个系粉粉蝴蝶结的漂亮盒子。

“予安来不了了，这个事情真的需要他去处理。咱们切蛋糕吧，给小澄多拍些照片，以后给她爸爸，也给予安看看。”周恒娟是直爽的个性，对鹿澄和主持成人仪式的司仪说完这些话，她又把手里的礼物交到了鹿澄手上。“他来不了，还好礼物没缺席。给，予安为你准备的。”

“谢谢阿姨，也谢谢予安哥哥。”双手接过颇有些重量的盒子，鹿澄道谢的声音越说越小。她垂着眼睛，被掩去的大半光彩仿佛水珠，似乎马上要滴落下来。

是交了钱也要等上好久的，普通人一辈子望尘莫及的高贵腕表，柳予安送出的礼物，是时尚、优雅，主人身份地位的永恒见证。

被请来的工作人员，看到鹿澄拆开礼物，都忍不住低低惊呼出声。的确，很多人一生也许没有机会亲眼目睹白陶瓷腕表作为礼物被打开、佩戴的现场。

看到是这块表，周恒娟也愣了一下，但她没说什么，依旧笑眯眯在场陪同。

生日餐，吃的淡而无味，鹿澄和平时一样，吃的很少。

她应该开心的，周恒娟一直待她大方，礼物依旧是大红包和买很多衣服饰物给她，这一次还专门为她举行了成人仪式，做的比父亲鹿一鸣还要尽心。

母亲去世后，懵懂天真的鹿澄16岁时收到比较贵的礼物是爸爸送的手镯，17岁亦然，她觉得是因为失去了妈妈，爸爸对她的，一种母爱缺失后物质上的补偿吧。

她一直戴着爸爸送的两只手镯，从今天起，也会戴柳予安送的礼物，渴望被关照、被爱的感觉，时刻包围。

过了生日才没几天，鹿澄第一天去大学报到回来，周恒娟拉住她的手，第一次严肃跟她讲话。“填报志愿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跟长辈商量，自己一意孤行去做的？小澄，你太任性了，你妈妈从小请老师教你画画、弹琴，你爸爸也说要你学艺术类专业，他们的话你也不听，你是翅膀还没硬就想要单飞了么？”

公主一样娇滴滴的女孩子，鹿澄的手被她紧紧握住，有些微的疼，这个疼提醒她，请她尽力承受自己做的事，所带来的后果。不要轻易搬出柳予安来，更不要企图利用柳予安来做挡箭牌，他没有义务替她承受来自长辈们的质疑指责。

鹿澄认为自己知道就好，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支持她的，虽然他身体不好不能走路，但他身上有一股沉静的力量，他说的话，一定是对的。

后来，柳予安看到生日当天的录影，正片里鹿澄美得青春无敌，非常有自己的特色，但花絮中，她落寞神色里强挤出来的感谢和惊喜模样，让他心疼。看着她半垂眼帘掩去所有情绪的娇弱模样，他默默做了决定，再也不要勉强她做任何事，自己也会更加留心，他再不想令她失望。

得知妈妈因为专业的选择说了鹿澄几句，鹿一鸣也对女儿明确表达了不理解她的选择，柳予安立刻回家，要求跟母亲谈谈。

九月的天气，他穿着内衫和外套，腿上还搭了一条薄毯，周恒娟看到他，立刻附身给他仔细整理腿上的毯子，还摸了摸他不能动的左手，担忧的问道：“你可以出院了么？还要输液几天吧？”

左手不能动，下意识他把轮椅退后一点点，抬头看向周恒娟回答她，“是，已经没事了。”

瘫痪的久了，即使精心护理，身体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毛病，前些天他尿路感染，发烧好多天不退，不得已住了几天医院。住院期间公司又发生紧急事件，弄得他反而更加忙碌，想安稳的休息治疗几天也没实现。

“妈，是我跟澄澄说的，她可以学自己喜欢的专业，不必顾忌其他的因素。她并不喜欢画画弹琴这些，她学业那么优秀，做什么都不会差，我们不该强迫她，让她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吧。”温文尔雅，跟母亲说话柳予安更加声音低低的，很有耐心又有条理。

听他为鹿澄说话，周恒娟笑了，“果然是你在给她撑腰啊。”

“妈，她长大了，应该被尊重。”想她从小被迫学自己不喜欢的画画弹琴等等，为了父母的意愿、理想而学习，柳予安心里酸楚。他被残疾的身体束缚在轮椅上是不得已的，而鹿澄那么年轻、聪明，她不该像他一样被禁锢。

跟妈妈在一起，柳予安眉目舒朗，靠在轮椅椅背上，呈现一个很放松的状态。看到他如此看重鹿澄，周恒娟很快做出了改变，“好好好，你们年轻人多沟通是好事。看你这么在乎小澄，我彻底放心啦。”周恒娟十分喜爱鹿澄，她也特别相信自己的眼光。

微微一挑眉，柳予安张了张嘴巴，手推了推眼镜，没有开口否认。

他一直知道，鹿州的诗沅阿姨家有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妹妹，在妈妈手机里经常可以看到鹿澄，小女娃从幼儿园粉粉的小团子，成长到上中学后，各方面皆出色又耀眼的小公主，所以，柳予安对鹿澄无比熟悉，看着她一天天长大。

但他真的不知道，母亲惦记了人家宝贝女儿多少年？28岁了从没逼迫他找对象，一直顺其自然由着他随意散漫，原来并不是不关心他另一半的问题，而是真的已经为他选定了未婚妻。

直到周恒娟说出他在乎鹿澄的话前一秒钟，柳予安从没想过自己大了鹿澄那么多，身体如此糟糕，母亲怎么忍心把那么漂亮、年轻，又聪明的鹿澄嫁给他？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不需要讲究一个门当互对、条件相当么？

右手默默揉捏自己僵硬瘫废的左手，也顺便把玩几下左手里扣着的暖玉珠链，柳予安抬了抬下巴，试图劝说母亲，“澄澄年纪太小了，诗沅阿姨的女儿，给我做妹妹，也挺好的。让她陪伴您、孝顺您……”

“予安，你跟小澄不可能是哥哥妹妹的关系。”听了柳予安的话，周恒娟非常不赞同，不住的摇头打断他的话，“这是我和诗沅少时的约定……你们要结婚，还要有孩子，才能把柳家的手艺传承下去。”

他轻轻叹气，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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