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要成材 第16章 缺心眼的新身份

“玄……霄?!”向来处事不惊的平慧子认清楚这两个字后，也忍不住声音微颤，无他，玄霄天师他惹不起。

这就不得不先讲讲这世界道士品级的一个划分。加入道门还未受箓的人统称为道童；受箓共分为五品，每一品对应的是几品道士（五品最低，一品最高）；再往上就是真人、天师、真君。真君通常都是称呼那些即将羽化登仙，或是因为特殊原因暂且留在人间的仙人。当然，真人和天师也是有着初、中、高三品境界的划分。总而言之吧，高品天师就是凡间顶级战力的存在，也是未来妥妥的真君仙长。

平慧子他敢挖国师的墙角，一是因为国师顾及国情不会与他斤斤计较，二呢三大国师目前也才初品天师，他身为高品真人自是不太虚的——只要他全力奔逃，保命问题不大。

玄霄他虽也是初品天师，但他法号上带了个霄字啊！但凡带了这个字的，你就只要抬头看，看不明白干脆也别修道了，在做个衣食无忧的凡人不香嘛，免得哪天被自己给蠢死！

但凡这魂魄和玄霄攀扯上一丝关系，他平慧子就惹不起！想到之前他差点强行取宝，还想着早入引出魂魄将玉髓芝为己所用的行为，平慧子额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别问，问就是对魂魄肯定是有损伤的。

“小狗狗，你也认识玄霄哥哥？”周寅激动地拍了拍恶犬的爪子，眼中满是惊喜。(余沐：你个站起来不到狗蹲坐时肩膀高的奶娃娃，叫人小狗狗真的合适吗？）

玄霄也算是三大国师府的常客了，每次来做客都会给他带好吃的。没错，因为国师有三个，所以之前直接用国师来代替了，周寅他有三座靠山，按照实力的强弱分别是大师傅顾国师，二师傅徐国师，三师傅齐国师。

爪子仿佛被板砖狠狠拍了的挈兴言嗷呜地哀嚎了一声，这才强忍着泪水朝周寅点点头。前文就说过，挈兴言有一位道士好友，此人正是玄霄。两人的相识非常的平淡，不过是他从学堂奔跑返家的途中碰见了独自漫步在雨中和他年纪相仿的小道士玄霄。挈兴言邀请玄霄去他家避雨，玄霄欣然答应。

在两人之后的闲谈之中，挈兴言了解到玄霄是来灵山体验下风土人情的，自告奋勇地当起了导游。两人气性相投，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友。虽然相处时日短暂，但玄霄还是十分记挂挈兴言这位‘有趣的’凡俗之友的，临别时还特意送了他一道护身符，要求他随身携带。至于护身符是如何没的，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画面切回到当下，周寅先是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堆他和玄霄相处的过往，着重表述了玄霄有多么厉害他非常地崇拜他，并且有玄霄在就有好吃的和好玩的；然后他就对挈兴言开启了追问模式。“你和玄霄哥哥是什么关系啊？亲人还是好友？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刚才你拿头一直磕木疙瘩是在干啥？……”

挈兴言：玄霄道长竟然是天师！他以前叫玄霄小道长的时候，玄霄可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反倒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在周寅一连串的发问下，挈兴言有些懵，虽然他魂魄的本质是个人，但他毕竟附身在狗的身上，更何况这只躲在识海里瑟瑟发抖的狗魂对他有着不小的干扰。挈兴言晃了晃脑袋，努力地整理了下发散地思绪，试图用最简单地字来回答问题，用狗爪子刻字对他自身地消耗也是比较大的。

“友，你和玄霄哥哥是好朋友！果然被我猜中了！”周寅兴奋地又想给狗背上来上一巴掌，被一直关注的平慧子眼疾手快给挡住了。回想之前恶犬被拍的惨叫声，周寅尴尬地吐吐舌头道：“嘿嘿，太激动了，勿怪勿怪！”

“喵喵！快叫他们把我放开！难受死了！”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些人怎么忽然不杀狗了，被拂尘困得无法动弹地玄猫趁机朝着挈兴言抗议。

狗脑子似乎真的有些不够用，用爪子朝着周寅怀中玄猫比划了两下，见玄猫终于被释放出来蹲在地上一脸抓狂地疯狂舔毛，挈兴言就把刚才周寅的问题忘记得差不多了。挈兴言茫然地环视一周，对上的却是众人灼灼的目光，他苦恼地用爪子挠挠脸，低头发现了就在身旁的木疙瘩，对了，还有前辈！之前是怎么和前辈沟通的来着？好困，眼睛睁不开了，该回去休息了……

众人正期待着下文呢，结果这位玄霄的好友两眼一翻，砰的一声头着地躺着了……“它它它翻白眼了！”早已按捺不住的周铎一步冲上前，控制着力道轻轻地用手指戳了戳恶犬的脸，见它毫无动静，又赶忙探了下鼻息，松了口气道，“活的，气息有点弱，这是睡着了还是快死了？”

“人魂没事，但是这只狗如果再不治疗的话就真的要死了。”平慧子笑呵呵地捋了把胡须提议道，“要不老道我现在把狗腹剖开，将玄霄天师的友人救出来先？”

平慧子话音刚落，毫无动静的恶犬浑身忽然抽动了一下，身体也变得僵直，显然是恶犬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在装死。周铎气恼地朝着狗头糊了一巴掌，恶犬依旧一动不动，只得又好气又好笑道：“行了，别装了！再装把你宰了吃肉！”

一听说要被宰了吃肉，恶犬也不敢再装了，一骨碌翻了个身，保持趴伏在地的诚服姿态，不停讨好地摇着尾巴，呜咽着求饶。

“喵喵！没骨气的臭狗！”忙着梳毛的玄猫没忍住骂了一句，真丢妖脸！

“这狗颇有灵性，竟然真能听懂人话，怕是已经成了妖，身上却一丝妖气也没有。”平慧子仔仔细细地将恶犬打量了一番，也没有其他的发现，或许和这玉髓芝有关？不再多想，平慧子朝着恶犬问道：“既然你不想死，不如自己把吃下去的宝物吐出来，老道我就不取你性命了，如何？”

恶犬乖巧地点点头，什么天才地宝都比不上狗命重要。它用爪子狠狠地拍了下肚皮，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不由地呆立在了当场——以前它吃错东西的时候都是这样催吐出来的，今天怎么就不行了呢？恶犬特别委屈，要不是那只猫崽仔今天偷吃了它辛辛苦苦藏起来的大鱼，它也不会生气的非要吃掉猫崽仔，这样就不会遇到这些可怕的人类，就更不用死了！呜呜，它也太可怜了！

在场的每一位，包含玄猫和充当背景板的余沐在内，都是生平第一次看见一头恶犬哭得稀里哗啦的。刚刚威胁过恶犬的周铎甚至觉得他沉寂已久的良心在隐隐作痛。

“要不我来试试？”姜鸣不太确定地道，“以前马儿积食，我用推拿手法给他们催吐过，加上真气辅助应该问题不大。”

恶犬听姜鸣这么一说，瞬间又燃起了希望，四脚朝天地躺在了地上，迫不及待地汪汪了几声，让姜鸣赶紧试试。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姜鸣见恶犬向他投来求救的目光，也不废话，直接蹲在恶犬身前，先是在肚皮上一番摸索，借助真气探查到玉髓芝的位置，这才缓缓地将玉髓芝一点点通过食道往上推。为了不损伤玉髓芝，整个过程非常的缓慢，直到他真气快要耗尽，这才把玉髓芝从恶犬肚子里取了出来。恶犬也被折腾的够呛，这回不是装的了，是真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平慧子在第一时间接住了玉髓芝，放入了由周铎提供的玉瓶里。玉能养魂，又能减少宝物灵韵的逸散，用来装玉髓芝再好不过。又在瓶口上贴了一张聚灵符，平慧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待到夜间吸收些许月华之力，玉髓芝中的魂魄应当能苏醒了。

朝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恶犬口中弹入了一颗药丸，平慧子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平日里懒散惯了，今天虽没出什么气力，却也忙活了半天，实在有些累了，于是询问到：“玉髓芝乃是至宝，恐会遭到妖魔和他人的觊觎，在玄霄天师赶来之前老道我就暂且住在衙门护持一二。老道我的住处呢？”

“真人这边请！”一衙役赶紧上前，招呼着平慧子朝客房走去。

“这狗怎么办？”周寅指向由奄奄一息变得半死不活的恶犬，他已经有小黑这个宠物了，再说了这狗长得太丑了，他不喜欢。

“要不给他放到城郊的树林里去？”

“不成不成，这狗如此高大，也不知道性子如何，若是伤了人……”

“要不送去百戏班逗个乐？”

“那还不如直接送去斗兽呢！”

……

恶犬：你们是不是应该询问一下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