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与魔头假戏真做之后 > 第16章 诛心问

与魔头假戏真做之后 第16章 诛心问

作者:符尧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3-05-17 21:46:44 来源:文学城

声音振聋发聩,像直接炸响在耳边的惊雷。

“你可为修道者——”

江渔被震得头脑都有些恍惚。

她是吗?左谏言说她是,于是她答:“是。”

一条鞭影迎面呼哧而来:“心有不诚,当罚。”

“啪!”

绷直的腰往下一塌,长鞭在腰侧碾出一条血痕,江渔脸上瞬间失去血色,贝齿狠狠抵住唇间软肉,拼命咬牙才忍住差点溢出的痛呼。

她想骂人了。

这一鞭比上辈子打过的所有针做过的所有治疗都要痛!

一鞭下去,江渔湿得像在水里泡过一遍。

偏然腰侧的伤痕还不肯罢休,痛楚变作只只蚀骨的小虫,一刻不停地往身体里钻。

当下脚步虚浮,啪嗒一下靠在囚笼上。

“嘎!”

囚笼外的行水兽瞬间立起身子,跐溜窜到江渔脚旁,用爪子不停播弄她的裙角。

江渔小口小口吸着气,视线自行水兽身上扫过,落于小小左谏言身上。

她哪里不诚了?

左谏言什么都没说,目光淡漠,又执起长鞭——

“第二问,你可曾对至亲心生怨念?”

本就疼痛难忍,江渔听到问题思绪又阻塞了一下。

至亲?

左谏言没有进行催促性的再次发问,只站在囚笼之前看着她,长条的鞭尾顺从地垂在脚侧。

江渔甚至还能分辨到底是鞭子的哪一节抽到了她。

她抓紧了手下的裙子,心中如万只蚂蚁爬过。

诛心问。

问你内心的答案。

盯着鞭子,江渔眼睫颤颤,回忆起了她的至亲。

她的上辈子生在一个富庶之家,从很小的时候周围就是护工与保姆,对父亲印象不深,也很少见到母亲。

渐渐长大才明白,她从生下来开始就带着医不好的病,父母没有多余精力照顾她,于是将她送到了医院。

江渔没有哭着闹着奢求引起他们注意,于是她安安静静不哭不闹地度过了最费心神的初期治疗阶段。

等回过神,却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个已经长成萝卜头的弟弟。

接着就是铺天盖地,欲盖弥彰的补偿。

怕她的病情恶化,母亲将她转到了一家安静的私人医院。

可她喜欢热闹。

因为医院太冷太冰。

冷光白墙,天还未亮时她便醒来等着抽血,每天虽然规律,却也麻木,她的未来好像就是这样,一眼就望得到尽头。

而母亲不知道她喜欢热闹也是自然的,他们的交流仅仅局限在几句话上。

比如:“我昨天带你弟弟去了学校,所以今天才有时间过来看你。”

或者:“你弟弟生病了,不适合来医院,等他病好了我们再一起来看你。”

再是:“小余,你是不是讨厌弟弟?”

前两个问题通常以“嗯嗯”结尾,最后那个问题只问了一次。

她记得她说了没有。

可她也记得她的母亲看着她的眼神。记得她怎样把弟弟抱在怀里,还有她怎样一步步离开关上房门。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现在回想却像看了场一帧一帧播放的电影。

“怨。”江渔闭眼,“对至亲,我心中有怨。”

不怨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晰?

她怨他们的猜忌隐瞒,怨他们的区别对待,怨他们的不在意。

可说出来后,一切就不同了。

身体仿佛吐出了一口压抑已久的浊气,她抚上心口位置,感觉一阵轻松。

小小的左谏言赞许地点头:“遵从你的内心,是为诚。”

然而鞭子又甩了过来:“对至亲心存怨念,该罚。”

“啪!”

这一鞭抽打在脸上,她直接痛得蹲下,面上火辣辣的疼,加上头晕目眩,方理清的思绪又回归一团杂糅。

左谏言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三问,平生最后悔之事,为何?”

江渔很想说最后悔的是答应试他的方法,缓了缓,才道:“遇到殷照雪。”

左谏言沉默一会儿,而后含糊其辞:“……该罚。”

“啪!”又是一鞭落下。

“咳——”江渔呛出一口血。

三鞭,确定是该罚,不是只是想抽她?

没给她喘息考虑的时间,左谏言继续问:“可曾杀生?”

杀生?

江渔脑子已经混沌:“……不曾。”

“心有不诚,该罚。”

“啪!”

第四鞭落下。

左谏言又道:“可曾见死不救?”

江渔想起渔村那些被杀的坏种,犹豫地点了下头。

“见死不救,该罚。”

“啪!”又是一声鞭响。

第五鞭落下。

左谏言继续诘问,连续八鞭,每一鞭都抽在江渔身上。

第五鞭落下,她瘫软在地,第七鞭落下,她无法动弹,第八鞭,露出的后背连带肩胛都已经血肉模糊。

眼角有汗珠划过。

江渔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透着青白的凉,长发混合着汗水与血液湿哒哒地覆在脸上、脖颈,全身上下都是钻心的痛。

“嘎嘎……”行水兽声嘶力竭。

但江渔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她今天恐怕要死在这儿。

为何司清留给她的双面骰没有发出任何警示?双面骰出了问题?

她想着双面骰,就想起司清,想起元放,尘叔,柳娘……想起她在渔村度过的这十年。

她说怨至亲,只是上辈子的至亲。

这辈子她早已将他们视作了亲人,她从不怨。

是他们收留了来到这个世界的她,不仅带着她一起生活了十年,还因为她的缘故,好生照料救治了殷照雪。

他们为了解除捆绑她的那道婚契尝试了许多办法,江渔都知道。

甚至连最讨厌看书的柳娘,为此也硬生生在尘叔的库房里待了半个月,翻完那里所有的藏书。

出村前他们一个个将东西塞到她手里,告诉她,一定要活着回来。

可她……好像不能活着回去见他们了。

江渔忽然觉得有些冷。

“你要死了,”左谏言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九问,也是最后一问。”

“现在,你想的是什么?”他道,“你心底最想要的,是什么?”

最想要的……是什么?

江渔气若游丝,费力地思考,还记得答:“我想……活下去。”

来到这个世界,重新睁眼的那一刻就这样的想。

她想好好活下去。

所以才跟着殷照雪离开。所以才要修道。所以才有了现在。

……她要好好活下去,她不能死!她想要活!

江渔开始挣扎。

全身烧痛,无法动弹,可她还是拼命忍着痛,撑起手指,想要站起。

可是她站不起来,连基本的动作都做不了。

可她还想要活,她要忍受这些痛,最后一问,她一定要站着撑过!

念头一起,便如星火燎原。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熊熊炙热伴随着痛苦烧遍全身,烧到哪里,哪里就失去知觉。

第九鞭没有落下,淡金色的囚笼消散,行水兽窜到她手边,没敢直接上身,随之而来的,是道元气的涌动增长,仿佛终于找到容身之处,疯狂填补着她的身体。

身体一扫先前的疼痛,轻得好像随时都能飞起来。

……她成功找到自己的认知了?这就是修道者?

没来得及细细感受,江渔已经敏锐地捕捉到各种声音发出的求饶叫声,其中夹杂着大道断裂的闷响。

左谏言的问罪,会死上多少人?

江渔抬头,便见身形颀长的左谏言又出现,温和道:“你认知不够,连自己都识不清,所以才不能大道具现。”

“只有置于死地,明白最想要的是什么,方才是真正的修道者。”

原来这就是她被抽了八鞭的理由,是用痛和诘问一步步戳破她的心理防线,引导她看清自己?

想明白这些,她放松地想:双面骰没有出问题,司清一直都是准的。

就像司清曾笑吟吟告诉她,想要修道只需等待时机。

这便是她的时机。

只是她的大道具现了吗?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渔站起身,虽然身上还带着伤,但她浑身轻松,对左谏言鞠了一躬:“多谢左督察。”

“难得,”左谏言叹道,“你与殷君的性子完全不同,修的却是同一条道。”

还没放松多久,听到这话,江渔头脑陷入短暂空白。

与殷照雪同一道?那不就是欲道。

第一时间她想到的不是左谏言怎么会知道,而是想起殷照雪。

刚入满策府时,她曾腹诽她不是和他一样的疯子,而那时殷照雪冷笑着跟她说迟早。

这狗逼是不是那时候就知道了?

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左谏言道:“不必担心,欲道之事,世间鲜少人知晓。而我知道,是因为殷君。”

他与江渔对视:“而我帮你,也是因为殷君。”

江渔看他:“左督察直言便是。”

左谏言道:“欲渊尚存之时,我遇到幼时的殷君,带过他一些时日。”

江渔还记得沈潭星所说殷照雪十四岁在欲渊搏杀妖鬼的事,于是道:“辛苦左督察,一定很艰难。”

按殷照雪现在的性格,一定在那时候就表现出了人嫌狗憎的属性。

左谏言轻摇了下头:“不,殷君很让人省心。”

虽然他遇到过许多比殷照雪可爱百倍的孩子,但欲渊不同,那是个遍地妖鬼的地方,在那里的人最出彩的不是性格,而是手段,灭杀妖鬼的手段。

殷照雪无疑是最出彩的那个。

虽然也会受伤,但总能杀掉妖鬼全身而退,其实很让人省心。

左谏言有些忧虑地说:“江姑娘似乎不太了解殷君。”

这句话在江渔脑中转了一圈,还没想出该说什么来应对,左谏言就道:“我只希望待我走后,江姑娘多多担待。”

“殷君很难敞开心扉,很多事情,只要江姑娘多问问,问得多了,他总会告诉你的。”

走后?这是给她留的遗言吗?

江渔心底不知怎地就开始有些发慌。

囚笼消散的地洞内,左谏言缥缈得像道鬼魂,说完这些后,他就不再多说,转头望向洞口之外。

江渔也跟着往外看,左谏言又道:“果然是殷君,他活下来了。”

“有罪之人皆已服罪,我该走了。”

江渔心头一跳:“左督察……”

“不必劝我,”左谏言眼神平静而淡漠,“我是最大的罪人。”

“弄丢了琴辞,我有罪,我要去赎罪……”

话落,他的虚影消失不见。

*

左谏言消失后,江渔处理完伤口,待外面的响动一结束,便御使着道元气跳出地洞。

她随即一个踉跄,而后无言地站直身子。

沉寂的府城弥漫着悲凉的气息。

满地的尸体,散乱的四肢,有的没头,有的没腿,有的上半身与下半身直接分成了两段,从中流出了内脏。

她像站在一个乱葬岗上,一眼过去望不到几个身体完好的存在。

沉默片刻,江渔捞起行水兽开始在尸堆里狂奔。

她感受到几道微弱的气息,殷照雪肯定在里面。

江渔先去了离得近的几道,看见了熟悉的三人——沈潭星,夏琅月,周天南。

略一犹豫,她放下了三瓶枢灵露,而后又继续狂奔。

还有五道活着的气息,哪个是殷照雪?

判断着原来殷照雪所在天空的方位,她找了个相近的方向冲了过去。

沉重的心情渐渐开始好转。

虽然隔得很远,但以如今的眼力,江渔一眼就望到了殷照雪。

当下她就忽略掉了其他,就在要迈过另一道活着的气息时,她分出注意力扫了一眼。

这一眼,向前的脚再没能迈出去。

她停下。

沙哑的女声也响起:“咳咳,那边的姑娘……先过来救我……”

江渔心头一紧,早已辨别这活着的人是谁。

是龙含宁。

可她不是被殷照雪杀死了吗?若没有多看那一眼,这女人是不是还会继续装下去?

江渔心头一阵后怕。

思及此,她换上了迟疑的神情:“龙督察?你不是……”

她回走了几步,却没立即接近龙含宁,表现出了几分急切:“我还以为您死在了那魔头手里,我这就给您拿药!”

说着,将手伸入锦囊。

江渔装作在掏药,实际另一只手执着双面骰在心中默念:龙含宁很危险,龙含宁很危险……

双面骰在转,江渔飞快扫了眼上面的数字:七。

不算危险的数字。

想了想,她伸出手,行水兽顺着手臂爬到龙含宁身侧,而后她两步靠近,拿出一枚道元丹蹲了下来。

道元丹,只能补充道元气。

她为难道:“我只有这个了……”

龙含宁喘着粗气,脸上到脖颈的位置也到处都是血,江渔借着位置看到了殷照雪捅的那道伤。

伤口很深,做不得假,却在慢慢愈合,伤口边缘散发着莹莹的光。

江渔学医多年,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什么。

这是浮屠果的功效,龙含宁受伤前服用了浮屠果?

她有些诧异,浮屠果生于浮屠树上,百年才能接得一颗成熟的果子。而在这百年之间,成长中的浮屠果稍不留意便会死亡,堪称药草界的豌豆公主。

但此果专防意外。

江渔相信殷照雪没有留手。

应是龙含宁为了杀他提前吃下了浮屠果防止意外变故,而后被殷照雪一刀穿心,浮屠果的力量一瞬汇集到了受袭之处,为她抵挡了部分伤害。

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了杀殷照雪竟考虑得如此周全……江渔心中嘀咕着,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殷照雪还活得好好的。

龙含宁呼哧呼哧地大喘气了会儿,江渔也不急着将道元丹给她服下,却听她道:“你……去杀为我杀一人!”

江渔沉默了,意料之外的变故发生,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问:“谁?”

龙含宁眼里像是淬了毒:“往前再走十步,就是那魔头的位置!他已经无力反抗了,你去杀了那魔头!”

十步距离,龙含宁只恨自己不能动弹,她被一刀洞穿心脏,若不是提前用下浮屠果,现在早就没了命!

她对殷照雪显然是恨极,魔头二字被念得咬牙切齿。

江渔心中幽幽叹了声气。

这是一点都不给她留迂回的余地了。

本来还想婉转一下的。

她声音平静道:“龙督察,你不能动了吗?”

龙含宁:“什么?”

她像是没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

而江渔已经明白了:“小丫。”

行水兽立即露出后脚毒刺,抵住龙含宁手臂。同一时间,江渔从锦囊中抽出一柄剑。

剑身漆黑如墨,剑柄处坠着枚雪白的玉坠。

感受到臂间的触感,龙含宁眼中先是燃起怒火,而后看到近处的玉坠,瞳孔一缩,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柳青燃的度厄!你到底是谁?”

剑尖扼上龙含宁咽喉。

她果然没能动弹。

江渔听到她喊出柳娘的名字顿了顿,迟疑片刻:“不要想着攀关系,柳娘只告诉我,面对不确定的人,用这把剑杀了便是。”

“你不能杀我!”龙含宁惊恐地吼一句,再道,“你与殷照雪是一伙的?你竟与那魔头为伍!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剑尖上移一寸。

“不!你去杀了那魔头!想要什么无相阁都能给——”

声音中断。

几滴鲜红的血溅到江渔脸上,她皱皱眉,面无表情地看着龙含宁痛苦挣扎,将剑拔出,再一次捅了进去。

想什么呢,杀了殷照雪她也就跟着没了,她疯了才去杀殷照雪。

可为什么龙含宁知道柳娘的名字,还知道这把剑名为度厄?

江渔思考几秒,盯住行水兽:“你主人是不是在骗我?”

在知道这个世界能修道时,她就问过元放其他几人的情况。

“我是渔村最强的。”这就是元放给她的答案。

可他给她的感觉还不如殷照雪。

而现在的情况是,龙含宁不仅一眼就认出来了度厄,还知道它的主人叫做柳青燃。

江渔觉得问题很大,但不宜现在深究。

确保龙含宁彻底死透后,她靠近殷照雪,探了探他的脉搏。

脉象微弱,却平稳。

而在这时,江渔想起最初殷照雪装作昏迷骗她的那两次。

她脑袋一下子就灵光起来。

同样的脉象微弱,隔几步距离还躺着一个没死的龙含宁,殷照雪会任自己无知无觉地昏迷过去?

江渔客观上觉得猜测伤患是在装晕这种行为非常不好,但主观地认为殷照雪就是这样的人。

于是,她四下望了望,接着并排躺在了殷照雪身旁。

“好累,”她长叹一声,“我要死了。”

说完,她静静等待。

一秒,两秒,还没等她静静数到三,熟悉的声音响起:“你觉得装傻值得高兴?”

啊,江渔心底都没了波澜,他果然又在骗她。

于是她坐起身,反唇相讥道:“比起装昏值得高兴。”

殷照雪看她一眼,带着莫名的意味,伸出手:“扶我起来。”

江渔愣了下。

他催促着偏开了眼:“快点。”

江渔反应过来了,拿出丹药与枢灵露,一股脑全都塞到了殷照雪嘴里,又将他扶直站起:“你没力气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此时殷照雪完全靠在了她身上。

原本要撑起他对江渔来说并不轻松,但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同以往。她轻轻松松地就将他扶起,带着走了两步,最后直接飞到了天上。

敌弱我强,殷照雪完全被她掌握在手里。

这下地位翻转,江渔不自觉收紧了手,带着几分轻松道:“我已经知道我和你同修欲道了,你先前为何要瞒我?”

然而轻松只有一秒,下一瞬她就反被殷照雪带进怀里。

“呵,为何要瞒你?你还真敢问。”

姿势互换,江渔僵硬了,这什么恢复能力,怎么这么快。

殷照雪的视线落于她染血的衣裙上,带血的衣裙黏在皮肤上,四处开口,遍布着被长鞭抽打的痕迹。

他很快移开视线,看着江渔脸上的鞭伤,眼神微闪,道:“还不是因为你不聪明。”

江渔:“?”

虽然换了个词,但这不还是说她蠢的意思?

她刚要炸毛,便听他补充后一句:“不过今日还算果断。”

接着大手缓缓落向她的脸,虽然不带有任何攻击意味,但江渔还是屏住了呼吸。

视线中,殷照雪的手很白,手指很长,指尖带有薄茧。

他抚去她脸上的血,不带任何意味,将染血的食指送到她眼前:“听着。在欲渊,没人会相信一个连血都未沾染的人。”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江渔不值得信任。

“何况你连自己都看不清,是不是修道者都不知道,这样不聪明的人,”殷照雪道,“你说,我为何要告诉你?”

若不是见她今日活着从诛心问下走了出来,又果断地杀了龙含宁,他断然不会与她说这么多。

说完,他将手上的血重新蹭到江渔脸上,江渔刚要伸手擦脸,便见他又借着血往自己脸上抹了抹,完全将脸涂红。

这是在干什么?江渔望着殷照雪血红的脸有些无言,但也从他的话中明白过来。

他是觉得她不值得信任,所以知道也瞒着她不说。

可方才,他是在向她解释?江渔望着他。

殷照雪望向前方:“你知道你刚才在往哪里飞吗?”

不等她回答,他执起她的手指向府城之外。

江渔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她看到大片的蝴蝶从那处飞起来,肆意,绚烂,舞姿翩然。

殷照雪带着江渔来到高处,高空之下,一切一览无余。

成片的蝴蝶越飞越高,伴随着升高的视角,那些死去之人尸体正在缓缓融化、消散。

“审判杀人不是左谏言的目的,”殷照雪道,“他要的是大量修道者的血肉。”

江渔看到四座未碎的神女雕像缓缓飞起,左谏言的虚影站在府城大门口,在地上拾了个莹润的骨头,身旁,是战战兢兢的丁开。

江渔心头一跳:“他要干什么?”

殷照雪也看到了丁开的模样,似乎心情很好,道:“复活琴辞。”

琴辞已死,复活琴辞。

江渔脱口而出:“他要将她化作妖鬼!”

殷照雪偏头,眼神怪异:“我都跟你说到这了,你怎么还能猜错?”

他从没遇到过像她这样的人。

神经大条,反应又慢,还长着张一看就很好骗的脸。

定定看了江渔三秒,他转过脸。

难怪会被他这样的人缠上。

“是妖君。”他直接说了答案,“杀掉龙含宁,或者杀掉我,高阶修道者的血肉才是最关键的那步。”

话音刚落,四个神女雕像碎成齑粉,露出中间莹润玉色的骨头。

颅骨、躯干、四肢,最后缓缓合成一个完整人的形状。

漫天的蝴蝶都向着那处飞去,冰冷的气息越来越清晰,最后,玉骨缓缓生出皮肉,长成了一位绝色动人的女子。

发肤雪白,长眉如月,左谏言倏地冲了上去:“琴辞!”

女子霍然睁眼,摄人的威吓猛然爆发,抬手便挥下一掌。

“砰——”

便见左谏言砸下,如坠落的炮弹,直接砸入了地底。

此时丁开拔腿就跑,又闻那女子道:“我记得你,就是你踩了我的骨头——”

说着,便追着丁开而去,威势浩大,所过之处直接化作一片废墟。

这就是妖君?

江渔目瞪口呆,直到殷照雪合上她的嘴,道:“看到了吗,她没有任何生前的记忆,左谏言也照打不误。若你冲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欣赏了会儿成片飞舞的蝴蝶,忽然感受到满策府外赶来的众多气息,心头的愉悦消失,语气恢复了漠然,透着点厌倦道:“走吧,妖君出世,该来的人也要来了。”

江渔虽然不太清楚该来的人是谁,但也感受到了前方几道如高山般厚重迅速接近的气息。

是高阶强者。

“去哪?”她有些慌乱了,什么都没准备啊。

殷照雪已经带着她往西跑:“直接出府,地龙兽那有接应我们的人。”

*

江渔拔剑同时,渔村。

柳青燃轻轻“咦”了一声,水中晃荡的脚丫一顿:“呀,这么快就拔剑了……”

话音刚落,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

“你完了元放,”柳青燃头都没转就知道来人是谁,“小渔肯定知道你骗她了,她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不理会柳青燃莫名其妙的说辞,元放拧眉:“当初是你们让我随便找个理由骗她的。”

“那又如何?”柳青燃不以为意,当初是当初,谁知道一个小丫头片子后来这么招人疼,“又不是我们跟她说的,小渔恩怨分明,肯定谁说的找谁。”

元放:“我会去向她解释。”

柳青燃道:“我们又出不去,只有等小渔自己回来了。”

她用脚丫子晃荡着水,水下很快出现几条大鱼,她伸直了脚,一脚跺向河面,那些大鱼消失,化作缕缕道元气逸散在空中。

做完这一切,她笑了笑:“你说,外面这么精彩,她还愿意回来吗?”

元放沉默不语,很快道:“我会出去。”

柳青燃转头看他,讶然:“你……”

元放知道柳青燃想说什么,盯着她脚下那片从平静趋于动荡的水,沉闷地又说了一遍:“我能出去。”

“很快就是河神祭。”他抬眼看柳青燃,浑然不知自己眼神落寞,像一只被抛弃在原地的大狗。

柳青燃哑然。

他只道:“外面很危险,我不想让她受伤。”

删删改改,没憋到万更,只能这么多了(不会坑的不会坑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诛心问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