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孤零零地躺在门外。
门内,梁枝靠着门板,用一只脚艰难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平衡。
她敛着眸,呼吸稍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间,更显摇摇欲坠。
秦瞿双眸微眯,与她近乎身体相贴。
逆着光,男人的轮廓愈发清晰锋利,带了丝危险的压迫感。
没有别的动作,他就这么好整以暇站着,宛如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
脊背传来凹凸不平的冰凉感觉,梁枝费力地仰脸,从唇齿中挤出含糊不清的话:“高跟鞋还在外面……”
女人面色酡红,一双眼仿佛含着泪光,晶莹闪烁。
柔软得一塌糊涂。
“明天再说,”秦瞿眼底暗了暗,俯身压近她一点,“梁枝,我才没在你身边多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似关心,更似责备。
“……”
感觉到男人带着几分情.欲的气息落在自己的耳侧,梁枝瑟缩了一下:“是我没注意——”
话音未落,便被男人攫住呼吸,尽数付与一个不算温柔的吻中。
在这种事上,秦瞿向来是主导者。
梁枝160出头,和秦瞿身高相差近三十公分,只能努力踮起脚,环住他的脖颈去迎合。
唇上忽地一痛,梁枝低呼出声。
秦瞿托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了带,懒洋洋地睨着她,“惩罚。”
“下次要是再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就该好好收拾你了。”他把梁枝打横抱起,瞥一眼她脚踝上红肿的痕迹,“今天先放过你。”
……
秦瞿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时,梁枝正坐在床沿低头看手机,两条笔直纤细的小腿无意识地晃荡着,右脚踝伤处已经上好了药,房间里因此萦绕着淡淡的中草药味。
听见浴室那边传来的动静,梁枝自觉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顺势滚进了被窝里。
被子另一头也被掀开,感觉到床塌下去一块,她听话地向秦瞿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很快,一条有力的手臂便将她紧紧揽住,熟练地顺着真丝睡裙的裙摆探入。
身体覆上来时,梁枝冷不丁听秦瞿说:“我把和鑫源的合作推了。”
梁枝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到脑中浮现那个大腹便便的身影时,才清醒几分,紧张地抿了下唇:“不会是我打扰了你们……”
“没有,”秦瞿手撑在她的颈侧,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他们的诚意不够 。”
“这样啊……”
梁枝喃喃,倏然恍惚了下。
是啊。
早已不是当年那副为了拉投资辗转于各个酒局的光景了。
如今的珩原掌权人,商界生杀予夺的存在,只有别人巴结的份,哪里会在意这些。
思绪还未发散开来,眼前倏然被一只手捂上。
“专心一点。”秦瞿轻咬她耳垂,警告似的。
下一秒,梁枝只觉自己似乎被拉进了一处旋涡,浮浮沉沉间,只能任由自己沉沦。
……
事后,梁枝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秦瞿轻声道:“如果实在觉得累,就辞职吧。做全职太太没什么不好。”
她沉默半晌,背过身,假装没听见。
-
翌日清晨。
梁枝醒来时,身旁已是一片冰凉。
本以为秦瞿已经离开,她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目光却在无意间扫到阳台时,突然凝住。
秦瞿早已穿戴整齐,背对着她,在那边抽烟。
一阵风起,外头的枯枝败叶摇曳之间,烟雾也顺着男人的指缝幽幽弥散。
秦瞿很少抽烟,只有在独自陷入沉思的时候,才会习惯性地点上一支。
梁枝裹着被子盯了秦瞿的背影好一会儿,无端便将其与一年前的画面重合。
那一晚的意外发生后,秦瞿也是像今天这样,在阳台沉默着抽完了一整支烟。
而后转身回来,淡淡地对着她开口——
“梁枝,我们可以结婚。”
没有任何感情,仿佛只是陈述一件平淡无比的事实。
后来她才知道,秦瞿之所以那么突然地与她求婚,只为反抗家族的安排。
他那时需要的,只是一个“已婚”的身份,从而脱离家族对他的打压与控制,自立门户。
现在秦氏早已被吞并,一切尘埃落定,梁枝想,他也许已经对这段婚姻后悔了。
当他真正想娶的那个人回来时,便是自己该退场的时候。
可即便知道“及时止损”的道理,她仍愿装作无知地维持着表象。
她太过贪恋他对她的好,哪怕只是从指缝中不经意施舍的一点,就已让她愿意奉上一切去取悦。
……
“梁枝?”
秦瞿的声音将梁枝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晃了晃脑袋,望向早已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张张嘴试图转移注意力:“没去公司吗?”
“今天周六,”秦瞿似笑非笑地问,“最近忙傻了?”
“啊……”梁枝这才后知后觉地拿起手机。
当看清上面显示的日期后,她想起什么,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拖着还隐隐作痛的右脚钻进了衣帽间。
“待会儿还有约……”
身后隐约传来一声轻笑,带点愉悦。
……
进到衣帽间 ,站在宽大的落地镜前,梁枝稳了稳纷乱的心神,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轻拨睡裙的吊带,裙摆落地。
红色的痕迹从锁骨蔓延至前胸,如梅花般点点绽开在雪地里。
今早的秦瞿的心情似乎不错。
她往手边衣架上随意摸索了一把,找了套衣服,一边抚了抚褶皱,一边心不在焉地想。
是发生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事情吗?
身后又有脚步声响起。
余光从镜子里瞥见身后男人的身影,梁枝羞红了脸,连忙拿衣服挡在身前。
“又不是没看过。”秦瞿从她手里拿过衣服,随意丢在身后沙发上,自己也后退几步,坐在了上面。
沙发很宽敞,平时梁枝上班匆忙没空搭理,上面堆积了不少衣服。
秦瞿慢条斯理地将衣服拨开,眼皮微掀,朝她命令道:“过来。”
梁枝知道要发生什么,慢吞吞背对着镜子,挪动了脚步。
两人虽然在感情上单薄,但在这方面一向契合,她早已习惯了男人不分场合地向她索取。
而她无权拒绝。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怀疑,自己只不过是秦瞿发泄**的工具。
又会不会是因为他放不下自己的身子,这段婚姻才能勉强存续到现在。
不满于女人动作的迟缓,秦瞿伸手去扯住她的手腕,迫使她跌坐到自己的腿上。
情迷意乱间,梁枝偶尔从镜中能窥见自己的模样。
她一塌糊涂,而男人依旧穿戴整齐,眉目松懒地扶着她的腰。
她索性闭上眼,任由他胡来。
脖颈被稳住的瞬间,她脑中清明几分,喉中溢出破碎言语:“今天我还要出门……别……”
男人的吻换做不满的轻咬,语气一如既往的矜冷淡漠。
“那就自己想办法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