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夏的心情都很郁闷。一是不爽这么漂亮的一个女生老是和张云天凑在一块,二嘛,她都好久没去看爷爷了,也不知道爷爷还生不生她的气。
自从她改名以来,还没和爷爷好好的谈过这件事。
她给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一会儿见到了爷爷乖乖喊人,他要是让她陪他聊天,陪他下棋,她也乖乖照做就行。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乖巧,“爷爷,我回来看你了。”但没有回应,难道爷爷都气到不想理她了?
林夏慢慢踱步到客厅,发现爷爷正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额头沁满了冷汗,神情痛苦。
她知道爷爷有风湿病,但却是第一次见他发病的模样。
林夏一下就慌了,慌忙扑到沙发前,想扶又不敢扶,“林嘉树,快打120!”嗓音里带着哭腔。
林嘉树刚拿起手机,打开拨号页面,已经缓和了不少痛楚的林爷爷阻止道:“没事没事,老毛病了,不用打120,别给人家添麻烦。嘉树,你把柜子里的药给我拿来。
林嘉树见爷爷神情确实舒缓了些,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他的脾气,皱着眉头纠结了会还是放下了手机,而林夏手足无措地站在茶几旁边。
林爷爷叹了口气,语气难得温柔,“还愣在那干嘛,快过来让爷爷看看,爷爷已经不生你的气了。”
林夏吸着鼻子,低着头,慢慢地挪过去,林嘉树瞅她一眼,好笑的把她推到爷爷面前。
她走过去,看到爷爷已经变形的关节,心里五味杂陈。
见他缓过来之后,她便和林嘉树一人一边,慢慢扶他到床上休息。
林夏看到饭厅桌子上满满的一桌菜,都是她爱吃的,但也没了胃口,忙问:“爷爷,照顾您的那位刘阿姨呢?”
林爷爷慢慢躺下,神色和蔼,“她刚刚接到电话说家里有事,我就先让她回去了。谣谣,这次只是个意外,你别怪刘阿姨。我自己休息会就行,嘉树,快带你妹妹去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林嘉树又绕到窗边,把窗户关紧,嘱咐道:“爷爷,都让您平时少开窗了,还有,以后一定要按时吃药知道吗。”
被抓到小错误的林爷爷很喜欢他们这样略带责备的关心,对这话受用得很,笑着调侃道:“哎呦,谣谣,你看看你哥哥,都教训起我来了。”
见爷爷还能开玩笑,林夏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些。
林嘉树看着爷爷把药吃完,才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扯着林夏的袖子往外走,“行了,去吃饭吧,别打扰爷爷休息了。今天的菜都是爷爷特意准备的。”
林夏一听更心疼了,看到林嘉树对爷爷无微不至的关心,她心里很内疚,红着眼眶道:“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林嘉树慢条斯理地咬了口红烧肉,半晌才开口,“这话等爷爷醒了你再跟他说。”
她看了眼桌上另外几碟清淡的饭菜,“等会我亲自把饭菜热好送到爷爷房间去,我自己来就好。”
林嘉树满意地“嗯”一声,嘉果和嘉桐都在国外,就剩他和林夏在爷爷身边了,他俩更得多陪陪他才行。
“不过……”林夏像是想起什么,歪着头狐疑道:“林嘉树,我最近逛贴吧的时候看到你们学校有人拿鲜花气球在教室表白,看那照片的男主角身影挺像你的,是不是……”
林嘉树:“吃你的饭。”
新的一周到了,张云天早早地就买好一瓶可乐站在五班门口等林夏。
他想起小时候,每当酷暑到来,他就经常约陈墨和小区里的玩伴去林夏家里的天台玩,那时没有手机,没有WiFi,能吃上西瓜和有一把破旧的老蒲扇扇风,已是莫大的幸福。
而为了获得在天台玩耍的权利,他只能牺牲自己的零花钱偷偷买两瓶可乐贿赂林夏。
或者惹她生气了,找不到台阶下的时候也会给她买可乐买零食,这么多年,这个习惯一直没变。
他知道,可乐对于林夏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所以看到方楚楚也这么做的时候,她才会如此生气。
谁知林夏没接,无视他直接走到了自己座位。
趁还没上课,张云天也跟了进去,低着头小声哄道:“姑奶奶,我真的知错了,您还在气什么?”
林夏堆起假笑,“别,我可承受不起。”她接过可乐,“呦,还是香草味的?”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张云天还赖着不走,“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走了。”
眼看班主任就从后门走到前门,林夏不想惹事,敷衍道:“行了行了,我原谅你了,你赶紧走吧。”
张云天这才心满意足地笑着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五班的班主任:“张云天,你一个一班的怎么天天在五班晃悠?”
林夏看着他蹦蹦跳跳远走的背影,不自觉上扬嘴角,打开瓶盖,抿了两口。
课间,张云天想找她商量寒假去北京看陈墨比赛的事,却看到她了无生气地趴在桌上睡觉。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林夏,上课睡觉也就算了,课间可是你的主场,不出来搞事情可不像你作风啊。”
“……”林夏依然没搭理他。
张云天俯下身子,看到她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一层汗,摸了摸她额头和手心,虽说现在是冬天,但她的体温冰冷得实在不正常。
他看到已经喝得只剩半瓶的可乐,心想不会吧?但日子不是今天啊……
看着她苍白的唇色,他一拍脑袋,想都没想就急忙扶她起来,嘴边还在碎碎念,“哎呀姑奶奶,我就不该给你买冰可乐,你说你也是,例假提前了也不跟我说……”
“我干嘛要跟你说,而且……”林夏有气无力地反驳道:“不冰的可乐,喝起来没有灵魂。”
张云天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个?”又喊周围其他几个人帮忙,然后急忙往医务室赶。
因为痛经,林夏脸色发白,捂着肚子蜷缩在病床上。张云天于心不忍,跑去拿自己的保温杯给她打热水。
要是有个热水袋就更好了。
学校小卖部没有卖,张云天想去外面超市买,可是现在是上课时间……头疼。他思考了几秒,回到班里,跟同桌何瀚文嘱咐道:“我等会从学校后门翻出去买个热水袋,要是老师问了帮我打个掩护。”
何瀚文点点头,“你放心,这有我呢。”
“你……要热水袋做什么,暖手吗?”方楚楚听到两人的对话,鼓足了勇气问道,“我这有个玻璃杯,要不要借给你?”
玻璃杯好像也行,但跟方楚楚不是很熟,张云天客气了会,“你不用喝水吗?”
“没事,我这个玻璃杯是冬天用来暖手的,我还有个杯子。”她晃了晃自己的保温杯。
张云天也不再扭捏,毕竟现在缓解林夏的痛苦才是最重要的,他双手接过,“谢了,我用完就还给你。”
“不……”用字还没说出口,张云天已经不见身影了。
回到医务室后,他把装满热水的玻璃杯拿给林夏取暖,嘴里絮絮叨叨的,“以后你都别喝冰可乐了,任何冷饮都不行,我妈说的对,女孩子应该少碰寒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好。你看你,都痛成什么样了。”
林夏捂着肚子没精打采的回话,“张云天,你烦不烦……怎么比我妈还唠叨呢。”
她嘴上虽在吐槽,但对真给自己打热水,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张云天,还是很触动,那杯子传递的热和暖,仿佛也传到了她心里。
“知道了。”良久,她才服软道。
张云天见她这般虚弱,比起平时嚣张跋扈,像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她,跟脱胎换骨了一样。
温柔了不少。
吃了药已缓和许多的林夏接过张云天倒的热水,喝了一口便对他大吼:“张云天,你是想烫死我吗?!”
好吧……只有几秒钟的温柔。他急忙认怂。
林嘉树:出场费结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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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非青梅,我非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