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夏天 第17章 你非青梅，我非竹马

晚自习下课后，满腹心事的张云天去五班门口等林夏一起回家，却没看到人，可能是因为他多复习了会，她没等到他来已经走了。

“你是张云天？”一个坐在门边的女生见他在门口张望，问道。

他轻轻点点头。

“这是林夏给你留的纸条。”

他双手接过，并礼貌道谢，只见浅蓝色便利贴上熟悉而又隽秀的笔迹写着：“张云天，今晚林嘉树接我回爷爷那里住，你自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结尾处还附带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嗯……画得真是，太丑了。

今晚的气温突然降了好几度，寒意逼人。

他把纸条妥帖的收在书包夹层里，拢了拢衣服，顶着寒风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知该说巧还是不巧，又碰到了季清。

“上次跟你说过的，我是个有仇报仇的人，”季清扬起头，说话的时候吐出几口白雾，“找个地聊聊？”

张云天蹙眉，“怎么又是你们？”他以为经过赵主任的“调解”，以及两人在办公室的配合，这事总该翻篇了吧，还有完没完了？

卷发和红发穿得很单薄，不停在原地跺脚取暖。也难为他们老大了，这么冷的天，里头就穿了件短袖，外面披了件薄的校服外套，依然能面不改色的说狠话。

“没什么好聊的。”一想到林夏被他欺负的事，还有他爸爸为他弯腰道歉的事，张云天心里就很不爽，但毕竟他是先动手的那一个，有些理亏，想着就这么算了，“别挡路。”他扭头换了个方向准备离开，被卷发和红发先一步拦住去路。

“我们季哥说聊聊，那就得聊聊。”红发揽住他的肩，“走吧，学霸。”语气里满是不屑。

张云天一时挣脱不开，想找个机会溜走，卷发却在后头盯着，一点机会也不给。

这次去的地方是学校后门的一个巷道里，平常热闹喧嚣的大街在晚上十点过后变得安静无比，像个熟睡的孩子，几人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难得的寂静。

没有监控，没有人，是个打架的好地方，张云天隐约觉得不妙。

红发松开他的肩，双手抱胸，和卷发一道静静地站在那看好戏，似乎不想参与进来。三打一这么不公平的事，他们可干不出。

季清转了转脖子，稍微活动了下筋骨，然后就飞快地朝张云天脸上挥了一拳。

张云天的视线还停留在看戏的两人身上，完全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光洁白皙的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霎时，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一口血梗在喉咙里，他开始剧烈地咳嗽。

“行……”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以为这就算礼尚往来了，“我们两清了。”

“要不是你，我二叔也不会发病。”季清松开拳头，冷漠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张云天，又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揪起来。

被人揪住衣领实在有些屈辱，张云天当下恼羞成怒，大声回了句，“干我屁事！”

季清眼神暗了暗，随后狠狠地盯着他。

好歹也是中学里打遍无敌手的存在，季清令人恐惧的一点就在于他打架时就像头发疯的野狼，见人就打，只进攻不防守，浑身是伤却从不喊疼，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对付敌人就更不必说了。

又因为从小就积累了诸多经验，他更懂得在打架时应该如何发力才能一招制胜，就比如现在，曲起腿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下张云天的肚子，他就疼得说不出任何话，痛苦地倒在地上。

“这个，是替我二叔打的。”季清蹲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因为疼痛而满头冒冷汗的张云天，呵，书呆子果然不堪一击。

“张云天，你他妈记住了，下次别惹我。以后在学校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撂下最后一句狠话，季清正欲起身离去。

……

“林嘉树，那家奶茶店真的特别好喝，你就请我喝一回呗。”

“不是我不请客，是这么晚了，人家早就关门了。”

“谁说的，要看看才知道关没关门，走嘛，去看看。”

“好吧。”

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的谈话声，卷发缩紧了脖子，催促道：“哥，有人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嗯。”

“等一下……”张云天虚弱的声音在后头传来，“你们……能不能送我去趟医院。”

季清闻言飞快扭过头来，不是，他虽然下手重了些，但力道都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顶多让他痛几天，受点教训就完事了，怎么严重到要去医院？

“季哥，你吓唬吓唬人就可以了，咋还下狠手呢？”卷发的语气带着一丝嫌弃：“这多耽误事啊。”

季清剜他一眼，然后走到张云天面前，鄙夷道：“你咋这么弱？”

“你们放心……我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怕他们因为顾忌这点而不愿意帮忙，张云天又补充了下。

他实在没办法了，刚刚摔倒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一大堆碎的酒瓶子，也不知道哪个没素质的，随手乱扔垃圾。被打懵的他右手就这样摔在玻璃上，在他手腕和手掌处划出几条鲜明的血痕。

也不清楚是不是扎到了动脉，鲜血直流的手已经让张云天没办法再思考，他可不想失血过多而死，便只好低头向季清他们求助。

季清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他蹲下来，仔细瞧了瞧，借着微弱的光线才注意到张云天手腕上被染红的白色校服。

他心里一惊。

“张云天！”

这熟悉的声音是……他抬头，看到林夏和一个男生站在不远处朝这边看，然后林夏飞快地冲到张云天身边，“你怎么样了……”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和鲜艳的红色全部映入她的眼帘。

林嘉树双手插在裤兜里，往这个方向走来，他因为喜欢打游戏，没少在网吧里混，而季清几人也是网吧的常驻人士，他们还算熟识。

但眼下情况紧急，不是叙旧的时候，林夏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受伤的人偏偏又是她最好的朋友，自然无法冷静下来。

季清几人又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在那杵着，林嘉树只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

“张云天，你还能不能走？”他问道。

“走不了……”刚刚被踢的肚子这会还疼着呢，他全身都发软，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你坚持住，我现在打电话叫出租车送你去医院。”

“我先替你包扎一下吧，这个我有经验。”虽说不是季清直接造成的伤害，但多多少少也有他的原因，抱着愧疚的心情，他提议道。

“不用你管！”林夏大声一吼，推开季清不让他靠近张云天，眼眶里更是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骂道：“是我惹的你，你干嘛不找我？！你为什么要伤害他啊？”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张云天这么虚弱的模样，嘴唇发白，脸色铁青，对她的喊叫很小声地回应着。

她不知如何发泄自己痛苦的心情，只好边哭边打季清，仿佛这样能转移一点注意力。

季清一开始的确有些理亏，但他又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那里会有酒瓶子啊。任由林夏打骂了几分钟后，他不耐烦地推开她。

她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生气，便看到张云天咬牙坚持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抽痛了下。

她想脱下自己的围巾为他包扎止血，却在看到他伤口处的碎玻璃而迟迟不敢下手，随后轻声啜泣起来。

“张云天，你再坚持一下……”

林嘉树这会刚打完电话，见自己妹妹被推倒在地，毫不客气地推了回去，咬牙对季清说道：“张云天的事我暂时不管，但是我不许你动我妹妹！”

“哥，迟点再跟他算账，你快想想办法吧，张云天他……”林夏哭得一抽一抽的，“流这么多血，他会不会死啊……”

“你能不能别咒我……”张云天用左手努力撑起自己半边身子，“你的礼物我还没送给你呢，要是我死了，那礼物不是白准备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开玩笑了……”故作轻松的玩笑依然没能止住林夏的眼泪。

小时候受伤缝线都不哭的人，这会为了他，竟哭得如此厉害。张云天又心疼又欣慰地凝视着她哭红的双眼，心里某处滋长出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紧紧地抱着张云天的左臂，生怕他下一秒就晕倒在自己眼前。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啥，这奇奇怪怪的走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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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非青梅，我非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