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火同行（艾斯原女bg） 第16章 白胡子海贼团【下】

再度清醒，安洁尔已经到了另一个陌生房间，房外气息众多复杂，想来她现在是在那艘巨船上。

关于完全被实力碾压这回事她也没怎么介意，她虽然是因成为完美武器的目的出生，但对于能打过白胡子这类强者本就不抱希望。

现在的问题是，她的伙伴们都还好吗？艾斯呢？她现在该怎么办？

安洁尔首次体会到束手无策的感觉。

一个气息接近房门，放了什么东西后就离开。

确定没有接近的气息后，她起身下床，警惕地把房门打开一个缝隙，然后把那碗浓汤拿进来。

确认浓汤没问题后，她捧着温热的浓汤小口啜饮脑中想着应对措施。

首先，这艘海贼船非常庞大，感知范围也没能够将它完全囊括进去，盲目地出去找人明显不合适；其次，看白胡子在他们晕倒前说出的话语和动作就可以看出他对他们没杀意，艾斯一定还在这船某处休养，但就像上一条一样出去找他不明智；最后，在她昏倒后发生的事她完全不知道，所以现在伙伴们是不是在这 艘船上不能确定。

总结，她还是先观察看看，见招拆招。

她将空碗放在门外，虽然有些不礼貌，但她不想出去，至少在还没确定那些人的态度前不想。

接下来几天，都有人来给她送食物，跟她说一些话，现在安洁尔得知黑桃海贼团的成员也在这艘船上，而且那些人都对她没恶意，最多有些好奇。

下一次有人给她送来食物时，安洁尔终于开口说话-----

“谢谢。”

这些人没有恶意，反而还记得给她送食物，她理应道谢。

门外的人一顿“啊，没什么。”

渐渐地，她开始慢慢适应这里众多复杂的气息。

又有人来送食物时，她打开房门，看着眼前似乎有点愣住的庞克头男人。

“谢谢，还有，请告诉我，我的同伴们在哪。”

他比向船舷处。

安洁尔点头再次道谢“谢谢。”

当她走到那里时，看到了神情不悦坐在地上抱头与橘发飞机头男人对话的黑发雀斑少年。

“艾斯！”

少年看到她，神情缓和下来倒没有面对男人时的凶狠了。

穿着厨师服的男人看见她来就先离开了。

安洁尔抱膝坐在艾斯身边，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艾斯沉默一阵后说“我打算，刺杀白胡子。”

少年眼底闪过一道锐光。

金发少女点头，决定还是不把他们两人加起来可能都暗杀不了对方这个残忍事实跟他说。

当天夜里，两人进入白胡子的房内，里头摆放的许多医疗设施倒是他们没想到的，可想一下这位传说的年龄也能想通。

就是强如白胡子，也无法躲过时间带来的衰老。

艾斯全身燃起火焰移动到白胡子胸膛上方，举起匕首准备落下！

「碰！」

墙壁被打破，少年重重摔到船栏边，还没爬起就又被甩过来的少女砸到。

艾斯鼻血滴到安洁尔脸上，后者赶紧起身，隔着宽大的袖子帮他捏住鼻翼。

“头向前倾，不然血会流回去呛到。”她轻声说，手扶在他脑后引导动作。

少年虽然不甘，但也只能承认这次刺杀大失败。

第二次刺杀，是两人各持大斧，一左一右往白胡子颈部砍下。

然后两人也是一左一右被打飞入海。

听见艾斯入海的声音，安洁尔连忙用月步赶到了左侧海里捞他。

第二次刺杀，失败。

第三次刺杀，金发少女用剃瞬移到白胡子身前，看似是要攻击其实是要制住他的动作，少年紧随其后挥下匕首。

结果，安洁尔被冠以天使之名十几年来首次知道在空中长时间飞行是什么感觉，陪她的船长一起。

第三次刺杀，失败。

此后艾斯不屈不挠地尝试了上百次的暗杀，安洁尔每次都陪着他然后一起被打飞。

莫比迪克号上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天天看到两人在空中划过。

少年沉默地坐在船舷边。

日复一日的失败刺杀让他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原本的用意，到底是想借此展示实力，还是只是想证明自己比那个人还要强。

更何况现在的情形是还有一个白痴陪着他刺杀、陪着他受伤，今天还看见她偷偷用袖子掩着往海里吐了口血。

身体会自愈，但伤的确曾经存在过。

不是没说过，但她每次都是感觉好像听进去了，然后下一次还是陪他一起。一句话总结，诚心认错，死不悔改。

所以，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继续这注定没有结果的无止境刺杀。

眼前突然被放了碗肉汤，他眼角余光瞥见一番队队长马尔科那标志的菠萝发型。

“……你们，为什么都称呼他为老爹。”

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白胡子海贼团里的确有上下之分，但却像是大家庭一样，每个人都喊白胡子老爹，把他当作亲父尊重对待，而白胡子本人也把 他们当作儿子疼爱着。

马尔科转身看向艾斯说“因为那人称呼我们儿子。”

“我们都是被世界厌弃之人，很高兴啊，虽然就只是一句话。”马尔科笑了“真的很高兴啊。”

艾斯咬牙，低头，眼眶湿润。

被世界……厌弃之人吗-----？

「恶魔的血脉……」

他仿佛又听到了这句话在他耳边回荡。

男人敛笑，朝艾斯走去，蹲下身与他视线齐高。

“捡回一命的你，难道还打算继续下去吗？”马尔科神情认真“差不多该有所了解了吧。”

“现在的你，是无法取下老爹首级的。”

“是离开这艘船重新开始呢。还是留在这里，背负起白胡子的标志！”

少年低着头沉默不语。

转角处的安洁尔靠着墙壁下落坐在地上，左手按住右上臂。

接受被世界厌弃之人，但真的有其他人能够接受他/她吗？

艾斯与安洁尔同时想着。

过了不久，艾斯找齐了自己的伙伴们，黑桃海贼团齐聚在房内，等着船长发话。

沉寂过后，少年终是开口说话“……各位。”

“很抱歉，但我想留在这里。”

就算机率微乎其微，但他仍想试试看。

“我想留在这里，但你们可以自由离开。”

“我当然也要留在这里！”

出乎意料地，最先说话的是琇雷斯跟廉内利亚。

只不过琇雷斯依旧别扭地补上“我是为了安洁尔小姐才留的！”

迪斯先是摇头失笑，随后正色对艾斯道“我们是黑桃海贼团，而你是船长，哪有船员丢下船长走的道理。”

“是啊！”

“艾斯可别想丢下我们！”

“这艘船上人都还挺好相处的不用担心！”

船员们声声附和着。

艾斯感觉自己心里轻松许多，之后他看向坐在角落的安洁尔。

“安，抱歉啊，最近因为我，妳-----”

“艾斯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少女开口，直直望着艾斯的眼中并无任何责怪或疲倦。

见众人如此，少年卸下压力露出释怀的笑。

“你们这群家伙……”

夜里，安洁尔来到了白胡子的寝室内，低头不敢去看眼前高大的男人说“白胡子先生，我-----”

“喊我老爹就行。”白胡子摆手打断她的话。

少女一阵沉默。

“……老爹。”她最终还是叫出那个从未出口过的称呼。

“老爹，我有点事想说。”她抬头，直视那双眼睛，却发现里头没有不耐或厌恶。

他的眼神充满耐心就像一个父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是幼时的她期望得到过的。

这给了她开口的勇气。

“我……是世界政府造出的人造人。已终止计画Perfect Weapon，编号149。贝卡帕库博士取名「天使」。 ”

少女紧紧抓着自己的右上臂，烛光映出她紧张不安的神色。

“哦，我知道了。”男人仰头拿起酒坛灌了口酒“原来只是这种事。”

只是这种事？

安洁尔歪头，神情由紧张转为困惑“您不把我赶走吗？我什至-----不是个真正的人类……”

“不管妳是什么，只要诞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大海的孩子。”

“……谢谢您，打扰了。”安洁尔鞠躬后离开白胡子的寝室。

吹着夜晚的海风，她仰望着星空，心里有了决定。

第二天，安洁尔去找马尔科，准备纹上白胡子海贼团的标志，只是没想到艾斯也在那里。

“啊，安！”少年裸着上半身，下颌靠着椅背，抬手跟她打招呼。

“呦！”马尔科从他背后探出头来“妳在旁边等等，这小子的快完了。”

安洁尔点头，等到艾斯纹完时，她才上前一步。

马尔科换了个针“要纹哪里？”

她犹豫了一下，而后卷起右手袖子，由于它十分宽松，要将它完全卷到肩膀处也不是问题。她的动作不仅将那曾经代表她身份的编码露出，也将她肘弯上那数个小疤痕显现。

疤痕不大，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小，就像是针扎一样。

意识到什么事的艾斯移开视线。

“这里。”安洁尔指着那PW-149的字样“请帮我将它掩盖。”

马尔科像是并不清楚那所代表的含义一样，左手固定好之后右手就拿着器械开始动作。

白胡子海贼团的标志逐渐盖上编码。

一切完成时，艾斯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息，宛若负担终于得以放下后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