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汲善跟申歌雅分完战利品,整个人还是有点懵懵的。主要是刚才的刺激实在太大,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最是折磨人心。
申歌雅一边打量荣汲善,一边试探着问:“你刚才用的那张符,是真的厉害?从哪儿来的?我能不能也求一张?”
瞧见荣汲善神色变化,申歌雅连忙又说:“不用勉强啊,我只是觉得如果有这样的符师,无论是买几张符,还是直接结交,都是求之不得的事。”
荣汲善稍微放松了一些,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申歌雅见状,也没有强迫她。因为申歌雅通过熟识的执事了解到,她们参加试炼的时候,一举一动都受着外面那些人的监视,因此偶尔也注意注意形象。
“走了。”
留下这句话,申歌雅潇洒离开。
确定申歌雅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荣汲善这才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久之后,试炼之地响起一个声音,“试炼到此结束,所有人,催动传送符,离开后山。”
荣汲善照办之后,下一瞬就被传送到出发之时那个广场上。她环顾四周,通过试炼的人大概只有三分之一。
议事殿执事粟锦千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不过她又单独叫住荣汲善,这让荣汲善承受了众人的目光,感到深深的不安。
“不是我要见你,是副山主要见你。”粟锦千看她实在紧张,便和颜悦色地解释了一句。
副山主已经回到神剑峰那个为她专门准备的小院,粟锦千亲自领路,把荣汲善带了过去。
荣汲善心中忐忑不已,答话的时候,也是直接表露出紧张的状态。
“不要怕,难道我会吃人不成?”副山主见她如此,便生出几分不悦,这世上大部分人都喜欢落落大方的,对于那些胆小怯弱的同类,往往嘴上说着同情,心里却表示鄙夷。
“副山主是再和蔼不过的了,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粟锦千在一旁插嘴说道。
“你对法阵的理解,是自学的,还是家学渊源?”副山主直接问起了正事。
“回副山主的话,是弟子自学的。”荣汲善垂首回答。
“你是如何学的?”粟锦千观察着副山主神色,又问了一句。
“弟子愚钝,平时执事前辈们授课,就有许多不懂的。所以,就经常去藏经阁,很多问题还是弄不懂。这法阵之术,也只是偶然发现,并不时时管用。”荣汲善说的是真话。
“你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以后可以多多钻研。”副山主勉励了一句,接着又问:“那条青鱼是筑基期妖兽,虽然尚未化形,战力不俗。我看你当时拿出一张符,可有什么说法?”
“……”荣汲善抬起头,她原本可以直接说出那张符的来源,不知为何,此时却犹豫了。
“符师难得,因为此术需要极高的天赋。就算是天赋足够高,还是需要不断地练习。不同的符有不同的炼制办法,其中损耗,莫要说寻常人,就是底蕴没那么深厚的宗门也负担不起。”
副山主缓缓讲解着,“我看你当时用的那张符,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绝不会看错。那只是山上用的普通纸张,并非专用的符纸,但它却发挥了相当于筑基初期修士的防御力。这一点,我希望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这话说的,就是粟锦千也感到紧张不已,看向荣汲善的目光,又隐隐含着某种期待。
“实在不是有意隐瞒,此符,乃是藏经阁的虞执事所赠。”荣汲善说出了实情。
“哦?详细说说。”
……
蓝色的晚霞并不总是出现,比如今天,它就是偏向于橘红色的。
虞从蛰欣赏了一会儿,还是没感觉。她转身去抓湖里抓了一条鱼,飞快地完成了杀鱼的动作,将之切成鱼片,在洞府里开始做饭。
当一个人需要每天做饭、并且考虑一日三餐吃什么的时候,做饭也就往往成了一件麻烦事。甚至,还会在某个时候发出一声感慨:人为什么一定要吃东西呢?
成为筑基期修士之后,虞从蛰从理论上可以吸风饮露,不再食用那些果腹之物。她自然就趁着这个机会,摆脱了每天做饭。
现在,这种程度的下厨往往只取决于某一刻的心情而已。
招财原本在它的小房间里打坐,嗅到香味之后,还是忍不住诱惑,颠颠地跑过来。
“吱吱~”
是讨好的语气。
水煮鱼片很快就好了,虞从蛰拿来两个碗,都是一样的大小。她跟招财,各自一半。
招财很喜欢,吃完了鱼肉,把汤汁都吸干了,小脸上满是享受,就连眼睛里也是满足之色。
虞从蛰就显得平淡许多,食欲方面的满足,对如今的她来说,实在没有那么大的刺激。
一个小小的清洁法术,刷锅洗碗便完成了。
虞从蛰回到房间,这个洞府是山主提议修建的,具体的布置却是由她自己决定。因此,卧室依旧显得非常紧凑,躺在床上,有满满的安全感。
筑基后期到金丹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她现在还没有触摸到筑基后期的极限,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辅助的丹药什么的,也是必要的。
广清山有元婴期坐镇,目前处于稳定状态。只是山主以下的长老们,都只是金丹期而已。跟虞从蛰同一年入门的,包括后来的人,都没有金丹期。要是虞从蛰这么快就进阶金丹,指不定惹出什么祸事呢。
慢慢来,时间足够,稳扎稳打。
心里有了打算,行事自然更加有底气。就在虞从蛰准备开始今天的打坐时,洞府的防御法阵传来异动,是有客人来访的意思。
她只好出去看看。
“副山主,您怎么来了?”洞府外,虞从蛰欣喜之余又带着一丝惊讶。前面一种情绪不假,后面一种情绪绝对真实,合起来便是某种诚恳。
“怎么?虞执事高升了,我就不能来了?”副山主佯装生气,如是说道。那语气已经不像是上下级,而是熟悉的朋友。
“副山主,您真是折煞我了。”虞从蛰侧身作出请的姿态,把人带进去。
虞从蛰如今这洞府包括地上地下两个部分,地上建筑看起来跟寻常宅院没什么区别,用的也是跟藏经阁差不多的颜色,甚至材料都是从那边过来的。至于地下部分,那是不对外开放的。
副山主何见祈之前就来过这里,如今一瞧,便说:“你这院子这么大,也该侍弄些花花草草。这荒凉的样子,怕不是过于懒惰了?”
虞从蛰只好赔笑,把人带着进了客厅。
洞府属于虞从蛰的私宅,没有杂役,也没有服侍的弟子,她自己泡了热茶,给副山主倒上。
“要我说啊,你就该收个徒弟,平时帮着养花种草,客人来了帮着端茶倒水。不然啊,你这一身本事,可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副山主端起茶杯,眉眼带笑。
虞从蛰听出她是话里有话,一时也产生了好奇,不知是哪一件事吸引了对方过来。于是,便说:“副山主这样说,我实在是无地自容。”
副山主这时候才说起荣汲善的事,“符师难得啊,要是我早知道你有这本事,肯定让你带徒弟,不至于在这藏经阁守着了。”
虞从蛰心中有了数,说:“要是没有这藏经阁,我也不会想到炼制符箓。其实那张符不过是我看多了相关功法典籍,一时心痒,恰逢有所感应,便作了出来。荣汲善又刚好到我这里诉苦,便做了个人情。”
副山主若有所思,“所以,前几天小寰洲有异常灵力波动,是你的缘故?”
这个虞从蛰可不敢随便认下来,她见副山主说的认真,担心是有别的事,于是仔细问了起来。副山主倒也说的明白,二人一对比,的确说的是虞从蛰那天的尝试。
“霞光的颜色,的确会对人的修行产生影响。”副山主沉吟着,“只是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个明白说法。或许是因为我们这些人修为还不够,不说这事了。你既然有这个本事,不妨再辛苦一些,带一带山上的弟子,如何?”
虞从蛰说:“我只是半路出家的符师,没有扎实的基础,恐怕会误人子弟。而且,我只是筑基期而已。”
副山主并不死心,又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实在不想白白浪费了人才。这样吧,山上提供符纸符笔这些东西,你多画一些符箓,给弟子们带着防身。价钱嘛,按照外面的算。”
虞从蛰知道这件事推脱不掉,只好答应下来,她说:“既然宗门提供材料,自然不需要按照外面的价钱算,我只要一半就可以了。”
副山主笑逐颜开,这当然是非常划算的买卖,“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又说了些别的,副山主此时对虞从蛰已经无比满意。离开的时候,她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招财,忽然说:“你这只灵宠,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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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