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宝年间。男子勤某与林氏青梅竹马,两家自幼约为夫妇。勤某年过十五,擅长习武惯爱打猎,但自身属虎,所以从不猎杀老虎。有一日勤某自山中打了些野鸭回家,路过山脚发现一陷阱,其中陷一小虎。小虎看见勤某便发出呜呜的悲鸣并人立作揖,勤某自己也是猎户,害怕得罪同行不想管,但老虎双目流泪嘤嘤地可怜巴巴。勤某于心不忍,就对老虎道:
“我救你出来,日后你不可伤人。”
老虎当真连连点头,勤某便踩了陷阱的板子偷偷将老虎放了出来,老虎立刻向山中逃去了。勤某想,人以获虎为利,我以放虎为仁。我欲仁而使人失利,非忠恕之道也,于是将自己的猎物三只绿头鸭放在陷阱中独自归家了。当夜勤某做梦,梦见一鸭头人身的智能生物操着公鸭嗓对自己道:
“你释放老虎却猎绿头鸭,这是何故?你是不是歧视我们?正所谓不患贫而患不均,今日这事我誓不罢休。”
勤某被吓醒了,感觉莫名其妙。当天勤某照常挑着菜前去售卖,刚到集市就听见一个公鸭嗓在叫自己名字,勤某一回头,肩膀上的扁担刚好打在了一个侏儒的额头上,侏儒当场倒毙。勤某大惊失色不知所措,见路人围拢过来心中害怕拔腿就逃走了。
勤某逃走后杳无音信,林家听说勤某背了人命逃了就为林氏物色了新对象,但林氏还念着勤某,哭哭啼啼不愿改嫁。
恰逢有中意的人家前来提亲聘礼甚厚,林家就设了一计,欺骗林氏外婆病重,让其随母亲一起上轿急行。林氏不知是计略略装扮急速上轿,轿子连夜行至山岗之中,谁知突然之间一阵虎啸,只见一只猛虎纵入人群。所有人举着双手疯狂尖叫,就连林老娘都冲出轿子拔腿就走,只有一名精瘦轿夫挺身而出挡在林小姐的轿子前,举起跟扁担高声道:
“危险!”
面对这个情况,寅斑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寅斑心想我最讨厌npc不按剧本走还假装自己是主角,于是扬起爪子一爪就将轿夫拍得飞了出去,轿夫顿时被拍得全身粉碎性骨折横死当场。尖叫声中,老虎将林小姐从轿子中叼了出来疾驰而去,随即消失在了夜色中。老虎吃人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山村,这次轮到林家惊骇不已。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听说林氏被迫嫁人的消息,勤父勤母心情正在复杂,突然大门打开,一个健壮男子冲入跪下就叫爹娘,竟然是勤某回来了。原来勤某当年逃到了西北跟随哥舒翰从军,如今已官至校尉,想来当年误杀人命的事可以摆平,思念爹娘又害怕林氏嫁与他人,于是趁着小长假回来探望。
看见儿子,勤父勤母哭泣一阵,然后就告知林氏刚刚被强嫁出了门。勤某听说大怒,提着长枪就冲出了出去,谁知刚冲到山岗上就看见林氏伏在山上安然无恙。二人抱头痛哭,核实了一下信息发现是老虎叼走了林氏,勤某心中明白和当年的事有关,对着山岗抱拳道:
“多谢虎兄!”
当晚寅斑提着一桶百人屎找到了鸭子精,将一桶屎从头淋了鸭子一身。鸭子精默默无言,最后抹了一把脸上的屎,寅斑道:
“说谢谢。”
鸭子精默默无语,最后道:
“谢谢。”
老虎形态的寅斑事后再山岗上给出获奖感言:
“花娘喜欢这个花团锦簇的,善良的人会遭到善待的温柔世界。她在太平盛世,在一个富于的商贾之家,就像此时此刻我在保护她一样。”
想到此处,寅斑抬起头眯着眼,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猫笑,空气中都如同层层盛开起了似锦的繁花。后来林氏和勤某成亲,子孙繁茂,勤某官至五品,鸭子精也不敢随便祸害百姓,山岗获得了太平,所有的老虎和善良人类都获得了幸福,除了花娘。是的,其实松萝前世也在这个故事里,在山岗上大字型躺着吹着自然无公害的冷风。松萝是那个被寅斑拍死的轿夫。
乾德三年,汴梁。喧闹的夜市,四下都是炸东西和糖稀的香味。寅斑正醉醺醺地往前走,落脚的时候却听见脚下发出吱的一声,低头看时发现自己踩住了一只老鼠的尾巴,老鼠正翻着肚皮大声惨叫。将老鼠扯着尾巴提起来,寅斑道:
“老鼠,还是母的?”
就在这时一名汉子急匆匆赶来,见老鼠尾巴断了大怒,拉着寅斑不断表示这是自己训来表演的,踩断了老鼠尾巴必须得赔钱。寅斑气得直笑,提出这里满地都是老鼠,对方分明就是在讹自己,如果真的是表演用的,那就表演一下给大家看一看。
谁知闻听寅斑的话,那只负伤的小老鼠似乎听懂一般爬到汉子肩膀上费劲地向后后空翻了三次。眼看围观的人群都在指指点点,寅斑无奈拿了二两银子反手丢在地上挤出了人群,但刚走两步又站住转回头来:
“慢着。赔老鼠的钱我付了,老鼠应该归我了吧?”
汉子正带着老鼠准备离开,见寅斑这么说慢慢转回头来面露难色。见寅斑近前一步伸出手,围观的人也在指指点点,男子左顾右盼了一下,最后才将肩膀上的老鼠放在了寅斑手上。
回到了太行山堆满杂物的脏乱洞里,寅斑将老鼠放在桌上用手去拍:
“碰瓷放鸽子到我头上,你以为你还可以跑回去吗?去死吧。”
老鼠躲避着寅斑的手尖叫着跑向墙下方,在一个写着花娘的骨式小人上面跳来跳去,一边叫一边不断做着后空翻。寅斑也是一愣,随后下意识伸手过去,老鼠立刻爬到了寅斑的手上做后空翻。瞧着老鼠思索半晌,寅斑道:
“好,我不杀你,就算是为花娘积点德。”
这下老鼠平静下来,人立着看着寅斑似乎怅然若失。寅斑发现这老鼠眼里居然含着泪,也许是知道不用死了太感动了吧。
寅斑去胡大哥那里借了一个小笼子,又给老鼠起了个名字叫小花。虽然寅斑经常忘记喂饲料加水,老鼠经常饿着肚子,但晚上回洞以后小花还是给寅斑表演后空翻,翻完以后就扒在笼子边眼巴巴地看着寅斑。
寅斑意识到小花是在讨好自己,决定买老鼠专用饲料,小花吃了饲料后又可怜巴巴地落泪。看着老鼠这样,寅斑心里没来由地有点难过。寅斑把小花放出来玩,晚上小花就睡在老虎边上,但是睡了几日寅斑又觉得可能会把它压成鼠饼,于是把老鼠笼子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晚上老鼠和老虎互相注视良久,然后安稳地相对而眠。
到了早上寅斑醒来,小花就先给寅斑翻几个跟头,寅斑出门小花就发出吱吱的叫声似乎是在送行,寅斑白天在外面觉得自己很思念小花,出差的时候把小花托付给胡大哥但还是很想赶快回家。
过了几日,寅斑拉着隔壁山头的白骨精过来看自己的小老鼠翻跟斗。白骨精是个美女,扭扭捏捏地坐在床边上,寅斑殷勤地给对方倒水,然后把小花从笼子里拿出来放在手上,示意小花给白美人翻个跟头。但小花没有了平常的从容与热情,四爪着地露出逃避不满的神色,寅斑反复催促,最后小花才象征性地翻了两个跟头,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回了笼子里在角落的锯末中躲了起来。寅斑有点没面子,只能挠着头对白美人傻笑。白美人走后,寅斑对小花严厉道:
“下次有女妖精过来,你要非常热情,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不热情,那我怎么能得手呢?”
见小花露出了飞机耳眼神逃避,寅斑又摸着老鼠的背柔声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有女的过来。但是我是公老虎,是单身汉,我也有需求,我们是伙伴,配合一下好吗?”
第二天白美人又来了,寅斑又把小花拿出来。这次小花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翻了五六个跟头,然后才逃走跑回了笼子里躲起来。不负众望,当天寅斑就得手了。夜晚,寅斑和白骨精在床上用人类的形态□□相叠,小花趴在笼子边眼神深邃地对着这幅妖精的春宫久久凝望。运动之中,寅斑突然**着扭头看向小花,两个智能生物四目相对。看着小花黑漆漆的豆豆眼,寅斑突然之间想起了当年花娘和刘彦大婚的时候自己在笼子里的模样。
这件事过后,小花不再像以前一样热情活泼,每天都窝在笼子里睡觉。在小花之前寅斑从来没养过宠物,但如今寅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主人了。寅斑买了更好的饲料,小花起初不吃,后来终于吃了,但闹脾气一样只吃里面的花生和麻籽。寅斑专门托人从滇南买了一小麻袋麻籽给小花吃,小花才不再闹脾气了。寅斑去问胡大哥还有什么配套没有买好,胡大哥告诉寅斑需要给小花配一只公老鼠。寅斑有点惊到,错愕半晌道:
“我花钱和时间养的母老鼠,我还要再买一只公老鼠,让公老鼠日它吗?”
胡大哥非常不耐烦:
“你不让公老鼠日它,难道你亲自去日它吗?你有必要心理变态到这种程度吗?”
寅斑有点迷茫。后来寅斑想,其实自己不愿意看见小花被公老鼠上,这种思想是正常的,也许这就是父亲看到女儿出嫁时候的心态,母亲看见儿子娶媳妇时的心态,这是一种独占欲,但最终还是要克服这种想法,于是还是精挑细选买了一只公老鼠。寅斑把公老鼠合笼进去,小花先是愣了一下,又人立起来大声尖叫,然后就跑出来顺着寅斑身上的毛跑到了老虎的脖颈后。老鼠没配成,寅斑又给小花买了很多玩具。
寅斑养小花一年了,听说老鼠能活三年左右,如今小花已经快两岁了。现在小花睡觉很多,但还是很亲寅斑,寅斑不太想出差,每天醒来都想先看见小花陪小花玩。寅斑又约会了,这次是一只猞猁精,在原型□□时,小花依然趴在笼子边看着寅斑和猞猁rou体交叠。猞猁精发出了激动的嚎叫,寅斑突然停下,然后道:
“你小声些,我的老鼠害怕。”
第二天太阳升起,寅斑美美醒来,猞猁精还睡在身边。寅斑发现小花没有后空翻,食盆里的麻籽也没有变少。寅斑走到窝旁边,发现小花卧在笼子边已经僵硬了,眼睛半睁着还含着泪。寅斑把小花埋在洞口,在小花身边放了很多麻籽。抚摸着小花灰色的毛,寅斑默默无语。当天四重天的神仙召集山神会议,东岳大帝讲着讲着所有人都看向寅斑,寅斑正坐在凳子上捂着脸痛哭失声。寅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很难过。
寅斑抑郁了一个月,对着空笼子整个老虎一蹶不振,最后才把空笼子扔了。寅斑对胡大哥道:
“我想我已经学会养宠物了,但以后都不会再养老鼠,老鼠活得太短了。我要养人类,古人云天生万物以养人,妖精就得养人,人又多才多艺会伺候我活得又比较长。”
胡大哥很无语:
“……天生万物以养人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