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谋皮 第205章 第205章 老虎说我绿我自己

那之后的一年，王秀才和其身边的一干人等陆陆续续遭遇了诸多奇怪的事。最开始是审讯抽象大哥的县令府中来了个漂亮的女使，县令本来就是个色批很快将女使收房，结果正妻容不下三番两次大打出手，直搞得后宅不宁。后来突有一日，县令的宅子里关门闭户无人出入，如此一连几日，到了第四日传来消息，县令娘子因为晚饭吃多了暴毙。

这下全县哗然，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更神奇的是不等人来奔丧，刚出三七县令就匆匆命人将娘子下葬。县令娘子家也是官宦，人家一本参到州上，上面派人来查，才发现县令的娘子居然是被县令在争执中失手误杀的。就这样县令被革职查办，紧接着就是王秀才几个狐朋狗友得了花柳病。到这份上王秀才也害怕起来，难道是抽象大哥追魂索命，自己做得太过了？不由连连忏悔给修坟修墓，闭门不出吃斋念佛，谁知苟了一年啥事没有，不但没事还中了进士一时风头无两。

到了第二年，王秀才在来往临安的路上突然看见地上躺着几个死人，似乎是被盗匪砍死的。王秀才本来想报官，却发现其中一死人身下压着一个小包，里面都是些玉佩珍玩之类。

这一看就是贵重的宝贝，而且还是高官王府中才有的那种，很多还是螭夔纹这种高级纹样。虽然是逾制了，但是这种东西你放在家里不拿出去也没鸟事的。王秀才挣扎起来，最终还是把东西揣起来拿回了家。谁知不过几日突然有官差上门，二话不说就把王秀才家给抄了，当即搜出来这些东西。王秀才也是上道，纵然这样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捡的不知道逾制，况且毕竟也是有些人脉的，想来顶多打几板子罢了，连功名都未必革。

谁知人家不由分说打了王秀才一个耳光让少啰嗦，又将其全家连带七十多的老娘全都捆起来抓走下狱，然后就治了个协同谋反的大罪。

原来朝廷查实一个王爷皇上瘾犯了突然谋反，还做了皇上才能用的玉佩玉玺龙袍等物，朝廷察觉了情况立刻到王爷府上搜查，结果王爷得知消息将东西偷偷送了出去让下属收藏，这些宝物就是王爷手中皇族才能用的部分物品。

别人都是把东西埋了，只有王秀才实诚直接放家里被抄了出来。最终朝廷认定王秀才就是同党，又查出来当年在本地奸污民女逼死人命等罪状，将王秀才和所有儿子抄斩，全家女眷充为奴仆官妓，就连七十的老娘都发配去浣衣院了，就连后台御史都被连累倒台。

抽象大哥大仇得报后，九尾狐用些法器给他做了个肉身把魂注在里头。至于九尾狐和他怎么好的就不知道了。九尾狐喜欢抽象大哥什么，寅斑是完全看不懂。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松萝是能看懂的。对于狐狸来说憨包总是可爱的。其实对人来说憨包也是可爱的，毕竟人类总是过于聪明，而狐狸也总是过于聪明了。从这个角度看，胡大哥为什么喜欢大黄也算有迹可循。

但听完这个故事，松萝还是忍不住了：

“这……是否下手太重了？他只是害死了两条人命，却杀他全家十多口人，那家全体女眷又何辜呢？”

用长胳膊搭着松萝肩膀，寅斑随便地摊摊手道：

“可那爷们的娘子，也是那爷们的全家女眷不是吗？全家女眷换全家女眷，全家男人换全家男人，这相当公平呦。”

这番话确实够松萝消化一下。

很多时候妖精是比人讲道理的，区别是有时候讲天理，有的时候讲自己的道理。九尾狐的行事很宽容，多次给机会。与九尾狐相比，寅斑更多只讲自己的道理，不会讲什么报应人的礼貌与流程。这也正是四重天用寅斑的点，因为如果水泊梁山上有一百零八个宋江那么万事不成，必须得有李逵才行。问题在于，这样的爪牙不但不能转正还很难全身而退。但往好了想，虽然寅斑不是一只九尾狐一样虽然不一定认同但是却能奉行天道的妖精，也不是百里那种背景硬到无法撼动的妖精，但至少寅斑是一只知行合一的老虎，快乐就好了。

当然寅斑也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既然做了一只有编制的妖精总有很多事身不由己。据说最终撤退的时候寅斑让其他妖精先走自己善后，结果其他妖精走后，寅斑突然出手施法把祁连山一段北山搞塌了。山下的村镇都淹没了一部分，大量北周人和北羌人死伤，而且山麓上动物也大有死伤。

这个事情引发了大面积关注，当地山神多次向四重天告状哭诉寅斑私自做主做出这种滥杀无辜的事情，寅斑多次去写报告解释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很明显，这是上面让寅斑做得，目的就是切断当地的北羌方面过来的跳板。因为北羌是骑兵，骑兵是随时补给的，如果没有山和村镇对方就没有补给，所以十年左右都不能进攻了，而这种脏手的事情其他山神不能做。后来寅斑被罚被骂，但是也没什么严重后果。

晚上躺在床上，寅斑道：

“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见松萝默默，寅斑又道：

“我不怕脏手。只要不脏你的手就好了。”

松萝道：

“你有功我不受封赏，但你有罪我一定为你背上一份。”

说完这话，松萝眼眶有些红，但努力克制，最终道：

“我是宠物，吃喝用度都是你提供，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世人怎么责怪你，宠物都不会责怪你。宠物永远不会责怪你，还会为你背一份罪孽，因为我吃的是你赚来的。”

看着洞外的天空，寅斑黄色的老虎眼也变得潮潮的。

松萝回来后长日休息，每日点点菜，吃吃睡睡也想在早春出去走走，摘紫花地丁吃些桑葚弄些榆钱。如今松萝像个小孩一样很黏大黄，下午大黄下山去买菜松萝也缠着想去。如今寅斑越发不喜欢松萝下山，因此多次阻止，但是寅斑不在松萝还是偷偷和大黄下山，最后寅斑又找了别人买菜让大黄在洞里陪着，松萝还是不满意经常闹腾，要求还是大黄去买菜，因为别人不懂买菜买的猪肉不好菜也不是好的，而且花钱更多。

寅斑很无奈，最后去九重天给买了一套食玩，里头有小锅碗瓢盆和茶道工具，大黄两天出去一次的时候就让松萝自己玩这个，又弄了个小五行镜挂大黄身上，这样大黄买菜松萝就能实时看到。这倒是个好的思路，不用去就可以参与到买菜当中，集上有什么新东西也可以马上让大黄买，而且以后这样子别人去买也方便。其实松萝不在乎给买菜的人好处，只要你别让我吃搓堆的差菜就好了。

因为折腾春天买菜的事，寅斑一直窝在这边洞里，过了几日兔子精拿了点心吃食来请，松萝才想起来那边还俩小妾呢，不由又膈应起来。当时寅斑也没有公然去，但想来早晚都要去的。当天晚上松萝吃了些鹿茸，然后热情地邀请寅斑行房，谁知寅斑再三安抚说如此对松萝身子不好。最后松萝又羞又急哭起来，质问寅斑是不是讨厌自己了？从前分明不是这样。寅斑很慌，连连抱着解释说不是，松萝直接大中型躺在床上：

“不是你就来！”

被闹得头大，寅斑只能上来与松萝前戏然后亲热一番，但是过程始终克制和缓。做完一番，寅斑道：

“这总行了吧？”

这话说得松萝又很不舒服，本来想第二天继续如此发作，至少先闹个三天拿住寅斑，结果第二天睡到下午都起不来，起来以后感觉头昏脑胀两腿发软而且有些咳血，见病倒了大黄连忙把人又扶回去，还一直抱怨寅斑随便和松萝行房才会生病，胡大哥劝阻大黄大黄也不听。

听说松萝病了，兔子精和狐狸精那边一天三次着人来刺探情况。到了第二日，兔子精害怕对方先下手为强先来了，说要借松萝红宝石的头面。

如今松萝完全没有精神，外头闹破大天也是稳如王八，大黄就把头面借给人家。下午狐狸精也来了，说要借一套行头也借了，期间大黄拿东西，便露出了配套的绿松石套装。这个套装比较好，是额饰耳环项链戒指四件套，宝石颜色都是绿的很纯净。兔子精早早听到消息，第二日又过来说要松萝的绿松石套装，大黄说这是松萝日后下葬时候用的不要弄坏，但是又借了。

晚上寅斑回来，大黄便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之，说兔子精把松萝陪葬的首饰给拿走了，明显是等着松萝死又怕分不上东西。这倒也罢了。况且如今一天来闹好几次，松萝还病着需要静养，安知不是要故意把人逼死的节奏？寅斑听了让大黄别对松萝说，然后依旧来陪着讲故事。

松萝问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大黄弄丢了自己东西，寅斑只是安慰没事，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自己会处理的。过了几日洞外头突然闹起来，大黄把大门关了与松萝在屋里苟着，等到安静了才偷偷去看，只见妖精们在外头议论纷纷，兔子精已经被抓走了还打了个稀烂。原来兔子精私自偷了个男獐子精，结果被寅斑当场抓住。这也不算抓奸在床，是抓奸在草科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