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释然一笑,“无妨,从你师祖嘴里知道的,总比听黄龙嘴里那些添油加醋,三分真七分假的抢。jiuzuowen你这位师叔啊,向来是夸大其词,给他个芝麻都能说成西瓜。黄龙入门晚,他哪里清楚我是什么时候遇到你师祖的啊,他的话,也就你这个蠢笨的小狐狸才会信。”
杨戬微微抬眸,“黄龙师叔的话向来都是不着边际的,也没有几句是真的。”
“我这块寒玉负了天下两个最痴情的女子,其实我与芸凌相识的时间要更早一些,不过萍水相逢,我也只是举手之劳帮她追回钱袋。这等小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可是没想到,这个痴情人还是愿意这般苦苦等待,我这个没有情根的人,等多久都是没有希望的。”
“师父,姑姑是不会怨您的。”
“我知道她不会。”
“师父,您还会想念师母吗?”
玉鼎真人摇了摇头,“我忘了,没了情根之后,我忘了许多事。小狐狸,你知道我为何会唤你师祖老伯吗?”
杨戬思量了片刻,“因为师父遇到师祖的时候,师祖是变成一个白发老翁想要考验师父的善心。”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当时特别需要自己身边有一个人愿意给我当亲人,我无父无母,也不知道该怎么准备亲事,而那天,正好这位老伯说自己无儿无女,这不是缺什么来什么吗,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所以我也就由此留在了老伯身边,他当时还答应帮我提亲来着,可谁想到,这老头是想诓我给他做徒弟。他现在是一推六二五,自己无事一身轻,逍遥自在了,我这事情多的手忙脚乱,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也没说有个人心疼我问一句,要不要帮忙啊。”
杨戬双眸微动,“师父,那徒儿能帮您做点什么?”
玉鼎真人嘴角微勾,“现在想起来有孝心了?”
杨戬信誓旦旦地说道:“师父,刀山火海,徒儿都认您差遣的,只要您吩咐一句,徒儿立马照办。”
玉鼎真人轻抚着杨戬的头,“还疼吗?”
“有师父在身边,徒儿就不疼了。”杨戬扯了一下玉鼎真人的衣袖,“师父,您别生我哥哥的气,他给您带了橘子和葡萄,这礼您也收了,就别怨他了。反正您这徒儿也不安分,不差这一顿藤条的。”
玉鼎真人揽着杨戬的肩膀,“你都这样说了,贫道还能说什么?”
杨戬展露笑容,“谢谢师父。”
“本来准备从玉虚宫回来,在灌江口待几天就带你出外云游的,现下这一个月是不能动身了,不过这样也好,你慢慢养着,我们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师父,那您能不能让师祖和道祖要一粒仙丹啊?徒儿不想耽误行程。”
玉鼎真人抬手敲了一下杨戬的头,“小狐狸,你是不想耽误行程,还是不想自己身上疼啊?”
杨戬揉着额头,“师父,小狐狸也想快点好起来啊,这样才能早点帮师父的忙。师父,您也不舍得让徒儿这样疼着吧?徒儿现在每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师父,您得救救小狐狸啊,师父。”
玉鼎真人扶着杨戬坐好,“杨戬,你给贫道听清楚了,仙丹的事,想都不要想,你也不用指望能从老顽童手里抠出东西来。用仙丹砸出来的功力始终不是自己练出来的本事,来的容易,去的也容易。所以再疼,你也得给贫道忍着。”
“是,师父,徒儿知道了。”杨戬也不再多言。
玉鼎真人纤细的手指搭在杨戬腕上诊脉,“戬儿,师父也不想让你这么忍着痛,但是为了让你的功力尽快恢复如前,这个苦,你不能不受。这么多年已经复了九成,等这段时间过去,一定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戬儿,这是最后一步,你可不能松懈啊!”
“是,师父,徒儿明白。”杨戬握住玉鼎真人的手,“师父,您可以抱抱徒儿吗?”
玉鼎真人微微含笑,“小狐狸,不怕被老顽童看见了笑话你啊?”
杨戬皱着眉头,“反正也丢的差不多了,早上就是师祖给徒儿擦的药,刚刚又,唉,又给师父丢脸了,要不是动不了,徒儿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玉鼎真人笑着将杨戬揽入怀中,“小狐狸,不丢脸,老顽童与你都是贫道最亲最近的人,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像亲祖孙一样,你可以和贫道撒娇,自然也一样能和他撒娇。不用怕他,只要你开口求他帮忙,他不会不管的。”
杨戬靠在玉鼎真人肩头,“师父,真的好痛啊。”
玉鼎真人轻轻拍了拍杨戬的后背,“那你先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就不痛了。”
“嗯。”杨戬疲倦地闭上双眼。
玉鼎真人轻轻扶着杨戬躺好,“好了,睡吧,小狐狸,师父在呢,你什么都不要怕。”
杨戬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玉鼎真人的衣袖,口中喃喃唤着师父。
玉鼎真人拍了拍杨戬的手,“别怕,师父在。”
杨戬将玉鼎真人的右手卷进被子里。“师父。”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元始天尊端着两碗面走进金霞洞。“渺素,过来。”
玉鼎真人连忙朝元始天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生怕说话的声音吵醒了杨戬。
元始天尊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玉鼎真人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
玉鼎真人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杨戬,摇了摇头。
元始天尊指着自己,随后又指了一下玉鼎真人,做了一个调换的手势。
玉鼎真人连连摇头。
这人叫不过来,送过去总能吃了吧?
元始天尊拿起筷子,端了一碗面来到玉鼎真人面前。
玉鼎真人正给杨戬擦汗,猛一回头,看见元始天尊端着面站在自己眼前。轻声说道:“师尊,弟子不饿,您先吃吧。”
元始天尊用筷子挑起碗中的面,“来,吃吧,老道喂你。”
玉鼎真人苦笑道:“老伯,别闹了,弟子还用得着您老人家亲自喂饭吗?等戬儿醒了我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