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微仙官也是在神众们纷纷的跑来同他打听了为何突然改地点的时候,方才知道了东华帝君说的那个会,原来是这个会,东华帝君说的“正好”,哪里是什么正正好了。
神众们一派虚心地同他打听了这是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能说了是因为小白姑娘要去章尾山探险了,东华帝君不放心了,故而将议事会改去了章尾山吧,这很不利于东华帝君的英名啊。
霏微仙官绞尽脑汁了,硬着头皮作答了:“或许是为了纪念同少绾女君的友情……”
神众们听了之后,居然信了,一片唏嘘了:“帝君真是重情重义!”
纷纷的抹着感动的泪走了。
霏微仙官擦干了脑门之上的冷汗了,觉得了自己真是有急智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自然不知道了这一茬了,还以为那会果真那么巧开在了章尾山了,东华帝君果真那么巧和自己同路了,一路高高兴兴地就随着东华帝君去了章尾山了。
东华帝君去开会了,她就领着白滚滚漫山遍野地逛了。
逛完了回到了住处了,见到了霏微仙官张罗着将她的行李往外搬送了,一问之下,方才知道了原来是办差的仙仆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了,以为她是碧海苍灵的仆婢了,因此给她安排的是仆婢的住处了。
霏微仙官正要将她的东西移到了东华帝君的院中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毕竟是一代青丘女君了,偶尔虑事还挺缜密了,觉得了此处毕竟不是碧海苍灵了,如此未免太过招摇了,必定要给东华帝君惹闲话了,因此吩咐了霏微仙官只给自己在仆婢的院中安排个单屋即可了。
又听到了东华帝君还在同人议事了,深深的觉得了东华帝君劳累了,又弄了个参茶劳霏微仙官给他送过去了。
霏微仙官小心翼翼地捧着参茶离开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回到了房中了,将玩累了的白滚滚哄睡了,又归置了一下行李了,理着理着,突然想到了东华帝君此行只带了霏微仙官了,霏微仙官一来了就围着自己和白滚滚打转了,恐怕还没有去为东华帝君收拾行李了。
在太晨宫的时候,东华帝君若是要去西方教赴接引准提二位圣人的法会了,一向都是她忙前忙后的为他整理行装了,东华帝君也很喜欢她如此了。
想到了此处,她立刻决定了去东华帝君的院中瞧瞧了,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收拾了。
东华帝君的院子果然很大了,她一路分花拂柳来到了寝房前了,然后在闭锁着的石门跟前顿住了。
东华帝君的禁制和结界她一向畅行无阻了,可惜这里不是碧海苍灵了,这里锁门不靠禁制或者结界了,靠的是门锁了。
霏微仙官不在身边了,她根本打不开了面前的石门了,正觉得棘手了,忽然听到了一声娇喝了:“你是何人,在此做甚?”
和气殿中,众神正在议事了,却见到了梓筝公主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了。
梓筝公主乃是后桭上神唯一的女儿了,深得后桭上神的喜爱了,因此一向骄纵惯了。
同擅战的伏婴上神不同,后桭上神不是个武神了,论领兵打仗是敌不过了伏婴上神了,但是他的脑子好使了。
有传言说了,七百年前墨渊上神起事之初,后桭上神就想要把女儿嫁给了墨渊上神了,以期将自己一族和墨渊上神紧密的捆绑在了一起了。
这也是他很有脑子的一个表现了。
可惜梓筝公主一心恋慕东华帝君了,抵死不从了。
其实嫁给了东华帝君也可以了,后桭上神好像也挺支持的,奈何五百年后东华便归隐了。
不过最近东华帝君出山了,听说了后桭上神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了。
梓筝公主此次擅闯了和气殿了,焉知了不是父女俩所做的一场旨在了引起了东华帝君的注意的大戏了?
在座议事的诸神皆是神精了,谁也不想坏了后桭上神的好事了,故而不约而同地停了议论了,眼观鼻鼻观心起来了。
但是这事其实和后桭上神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他也很蒙圈了,看着女儿闯了进来了,不由的沉了脸色了:“诸位神尊正同帝座商议正事,岂容你在此胡闹,还不快下去!”
梓筝公主丝毫不畏惧了:“女儿要说的也是正事,且是需要帝君做主的正事了!”
说着一拍手了,两个力壮的仙仆便押着一个手上绑缚了捆仙索的女仙走了进来了。
女仙乌鬓翠鬟了,雪肤红衣了,看着年纪不大了,美貌却令人震惊了。
众神面面相觑了,见到了尊位之上方才还在漫不经心摩挲着镇纸的东华帝君也停下了动作了,看着堂中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并不惧怕了这个阵仗了,她就是觉得丢脸了。
三万岁,真的太小了,即便是同辈神仙之中的翘楚了,但是对战妖尊缈落之后她失去的仙力一直没有修回来了,此种境况之下,对战梓筝公主这种大了她差不多三轮的女神仙了,她也真的是力有不逮了。
她悄咪咪地掀起来了一点眼帘了,偷偷的看了一眼东华帝君了。
东华帝君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了 ,好像在看她手上的捆仙索了。
她丧丧地想了,东华帝君一定觉得了她很弱了,很看不起她吧,越想越丧了,将头垂得更低了。
梓筝公主冷冷的看了眼青丘女君白凤九了,面向着东华帝君了,一派凛然了:“臣女见到了这女子在帝君的寝房之前鬼鬼祟祟的,形迹可疑了,上前问话了,她居然说了是您的贴身侍婢了,所以才出现在了那处了。”
梓筝公主轻嗤了,“四海八荒谁人不知,帝君何曾会用什么貌美的贴身女婢了,必然是伏婴派来的探子了,所以臣女特捉了她来请帝君惩处!”
青丘女君白凤九不由得为自己辩驳了:“那、那就算贴身侍婢是我给自己贴金吧,可是我真的是碧海苍灵的侍婢!”
说着看了眼东华帝君了,心想我已经聪明地给出了一个不会让小事变大的完美解释了,东华帝君配合地点个头这事就能了结了,总不至于还能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想东华帝君真的出了幺蛾子了,他没有如她所愿地点头了,反而看着她皱了皱眉了:“在我的房前出现?你去那里干什么?”
梓筝公主愤愤了:“她必然是去探取了什么机密了!”
“我真没有,”青丘女君白凤九赶紧的摇头了,心中暗恨了东华帝君的不配合了,不禁再次强调了一下自己贴身侍女的身份了,“因为我是个侍婢,职责就是伺候帝君,所以想要说去给帝君整整行装……”
梓筝公主冷笑了:“那你怎么会进不去帝君的寝间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哽住了:“我……我没有钥匙……”
梓筝公主再次冷笑了:“贴身侍婢奉命为帝君整理行装了,怎么会没有帝君寝间的钥匙?”
两人一时之间争执不下了,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俩的东华帝君发出了一个灵魂疑问了:“她到底是不是我的贴身侍婢,靠你们在此辩论能辩出个什么?难道不是直接问我更容易吗?”
理,确实是这个理,梓筝公主怔了一下了,反应了一下了,神色一时之间很精彩了,惊疑不定地看向了东华帝君了:“所以她的确是帝座您的贴身……”
东华帝君揉了揉额角了:“她不是。”
梓筝公主松了一口气了,高声道:“那她就是个探子!”
东华帝君不耐地敲了敲手指了:“她是我夫人。”
青丘女君白凤九完全没有想到了他就这样随意且无所谓地说了出来了,一时之间惊呆了。
众仙也呆了,只有东华帝君还是八风不动了,看向了她和梓筝公主了:“没有别的事你们就下去吧。”
见到了她听话地转身欲去了,又道,“小白等等。”
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串钥匙了,一看到了她的手腕处还缚着那捆仙索了,皱了皱眉了,捆仙索瞬间化飞了。
东华帝君将钥匙扔了过来了,青丘女君白凤九愣愣的接住了:“这是……”
东华帝君像是不明白了她为何能有如此弱智的疑问了:“你不是要帮我整理行装了,但是又没有钥匙?”
看着她露出了恍然的表情讷讷的答道:“啊,是……”
像又觉得了她好笑似的,不容人察觉地抿了抿唇了,声音也放缓了些了:“好了,下去吧。”
又补充了一句了,“以后别胡乱骗人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看了一眼堂中石化的众仙了,点了点头了,接过了钥匙就离开了。
跨出了和气堂的时候,听到了东华帝君不耐烦地对着梓筝公主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梓筝公主声带哭腔了:“帝君何时成的婚,为何臣女从来没有听说过,那女仙她、她有什么好……”
东华帝君的反应是唤了一声后桭上神了。
接着和气堂便传出了一阵窸窣之声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偷偷的向后瞟了一眼了,见到了仙仆们忙忙慌慌的将哭哭啼啼的梓筝公主给架了出来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因祸得福了,住进了东华帝君的寝房之中了。
八卦似乎长了翅膀了,一天不到便传得八荒皆知了。
当天晚上,青丘女君白凤九正打着瞌睡等着东华帝君回房安寝了,亥时过了,东华帝君没有等到了,却等来了一位来爬床的魔族姑娘了。
姑娘捂住了青丘女君白凤九待叫人的嘴了:“哎别叫,别叫,我不是来爬床的,”姑娘解释了,“我就是来看看八卦之中的帝后长得什么样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听闻了姑娘的真正来意了,不知道怎么竟然有点失望了。
她听折颜上神说起过了,在洪荒和远古时代,东华帝君是姑娘们共同的梦中情郎了,魔族的姑娘最不矜持了,热衷于爬东华帝君的床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了这种阵仗了,还有点好奇了。
自称津津的魔族姑娘放开了青丘女君白凤九了,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了,不住的点头了:“哎呀,原来竟然是这样的一位倾城佳人啊,我津津甘愿认输了。”
话罢了自来熟地坐到了床边了,挨着青丘女君白凤九和她聊天了,“不过帝座乃是个石头做的神仙了,无情也无欲了,不然我们魔族几代姑娘爬了几百年的床了,不至于一个也没有爬成功的,你是怎么办到的啊?”
青丘女君白凤九往后退了退了,和津津拉开了一点距离了:“我没有爬床。”
津津一拍大腿了,拍得挺重了,青丘女君白凤九都替她疼了,但是津津不以为意了:“没有说你爬床,你看,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想要睡帝座而已,只是想要睡睡他了,都没有成功了,但是你居然让帝座他娶了你。这事的操作难度可比单纯地睡睡他大多了,所以我就好奇了,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
青丘女君白凤九对于东华帝君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其实也一直稀里糊涂的,从前只是心大了,觉得了管它为什么,东华帝君喜欢她,她简直赚大发了,追根究底没有意义了。
此时被人问起了,也有点含糊了,不确定地和津津分享经验了:“可能因为我是个狐狸,去他的身边当了几百年的灵宠了,后来他知道了,有点被打动了,所以就和我试试了。”
话罢了之后想想了,感觉到了这个理由还挺可信了,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信了,拳头撞了撞手了,挺肯定地向津津答道,“我猜应该就是这样的了,你是不是都有点被感动了?”
津津没有被感动了,津津给她简单地总结了下了:“就是说你追了帝君几百年都没有睡到他了,但是也没有放弃了,还继续追他了,因此打动了他了?”
津津一声惊叹了,向她比了个大拇指了,“几百年没有睡到了你还不放弃了,那你真的很厉害了,不愧是可以做帝后的人啊!”
青丘女君白凤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掩着嘴轻咳了咳了:“我们神族,不太在乎什么睡不睡的,我们还是比较在乎是不是能得到了一个人的心了,让对方真正的喜欢自己了。”
津津的思维比较清奇了,什么都能跟睡不睡扯上了关系了,她一脸惊诧了,又给青丘女君白凤九总结了下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到了现在了你还没有睡上了帝君吗?”
自己把自己给说愣了,想了想了,又一拍大腿了,“那不对啊,不是说了你俩连儿子都有了吗?”
青丘女君白凤九沉默了下了:“……睡是睡上了的。”
津津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了,又好奇地问道:“那帝君好睡吗?”
青丘女君白凤九瞪着津津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津津连忙的摆手了:“你不要误会我啊,我没有别的意思,那不是因为八荒只有你睡过帝君了,我就随便问问吗。”
说到了这里她顿了顿了,慢慢的皱起了眉了,“该不会儿子什么的只是谣传吧,你是真的还没有睡到了帝君吧?”
一脸同情地看着青丘女君白凤九了,话音很唏嘘了,“啊这也不怪你,毕竟帝君是个石头做的仙……”
这无疑激起了青丘女君白凤九的好胜心了:“我真的睡过。”
她认真地向津津答道,“他还行。”
津津一脸怀疑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郑重的答道:“真的,他还行。”
津津点了点头了:“还行。”
但是她是个愣头青了,就此打住了是不可能的,她还继续追问了,“还行是个什么意思啊?”
房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东华帝君一言不发地站在了门口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和津津面面相觑了。
津津率先反应了过来了,一跳而起了,赔着笑脸了:“帝座别误会了,我、我就住在了隔壁山头了,住得近了,就过来和帝后聊聊天了,我、我、我没有恶意了。”
看着东华帝君向前一步了,津津脸色雪白地退后了,“我、我听说帝座从不打女人!”
东华帝君点了点头了:“我不打,所以你是想要自己出去,还是被我扔出去?”
津津选择了自己滚出去了。
津津滚了出去了,房中一时之间只有他们两人了,青丘女君白凤九的心里打鼓了,不知道了方才和津津的对话东华帝君听到了多少了。
看到了东华帝君径直去了里间沐身了,自己安慰自己了,他可能什么都没有听到了。
结果东华帝君擦着头发出来了,第一句话就是:“我也想要问,还行是什么意思?”
青丘女君白凤九正在铺被子了,闻言一个趔趄了,缓缓的转身了:“还是不问了吧……”
东华帝君坐在了床对面的玉凳之上了,仍然擦着头发了:“所以,是不好的意思吗?”
青丘女君白凤九站在了床边了,觉得了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了,应该在床底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有不好,你、你不要担心。”
东华帝君将棉帕放了下来了:“我的确有点担心了,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丘女君白凤九低着头了,半捂住了脸了:“是……是好的意思,”有点凶地抬了一下头了,“是好的意思总行了吧。”
话罢了之后却又捂住了脸了。
东华帝君站了起来了,走了过来了,坐在了床边了,将她也拉了下来与他相对而坐了,像谈论什么绝顶要紧的正经事一样看着她了,认真的发问了:“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我很好?”
这题该怎么答啊,青丘女君白凤九觉得了自己要死了,她面红如血地在那儿坐了半天了,想着怎么回答了才能让东华帝君闭嘴了。
片刻之后,她开了口:“因为我能够拥有这么棒的你,已经很招人恨了,要是她们再知道了你……还那么棒,不是会更恨我吗,还是低调一点吧?”
东华帝君看了她一阵了:“也对。”
果然闭嘴了。
两人一时之间无话了,就此安寝了。
等到了青丘女君白凤九的呼吸均匀了,沉入了睡乡了,东华帝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了,看着少女的脸上依然未曾褪去的红晕了,露出了一点捉弄人的微笑了。
青年凝视着臂中的少女了,许久,在她的额头之上轻轻的印下了一吻了。
窗外圆月高悬了,皎洁流淌的月光,忠实地记录下了此刻了。
这是七个月后。
碧海苍灵之中,霏微仙官同青丘女君白凤九提及了东华帝君于水沼泽学宫求学之时的往事了,说到了父神黄龙氏亲自传授的阵法课了。
两军对战了,排兵布阵至关重要了,布阵得法了,便能克制敌人了,出奇制胜了。
说了那时候阵法课学得最好的是墨渊上神和东华帝君了。
两人结业的时候各有代表作了。
东华帝君的代表作忘了起名字了,父神黄龙氏看了,给起了个名字叫作乾元,乾元,乃是天道伊始的意思了。
父神黄龙氏的意思是,这个阵法,将天道伊始的种种道理都涵在了其中了,然后提取了其最为无情残酷的部分了,制成了一部可利落克化目前为止天下所有阵法的大阵了,霸道如斯,当得上乾元之称了。
但是又因为其残酷霸道了,图成之日,父神黄龙氏看过了之后便将其永久的封印了,说了此阵若出了,不利苍生了。
不过父神黄龙氏还是给这部结业作打了个高分了,但是也没有墨渊上神的阵法图得分高了。
墨渊上神看过了两部阵法图了,觉得了其实东华帝君的更妙一筹了,问了父神黄龙氏为何反而东华帝君的得分比他的低了,父神黄龙氏表示了因为东华帝君忘了给阵法起名字了,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得分点了。
从此以后东华帝君倒的确从不会忘记了给自己的东西起名字了。
真是多谢了父神黄龙氏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听到了此处了,提出了不同的见解了,说了自己在太晨宫里做灵宠的时候,东华帝君就没有给她起名字了,只叫她小狐狸了。
霏微仙官说了哦,因为在帝座看来了,小狐狸就是给您起的名字了,所以您是有名字的,没准他还觉得了这个名字起得很可爱了,私心里颇为得意呢。
言归正传了,霏微仙官表示了和青丘女君白凤九提起了这些了,并非只是闲谈了,因为了解了乾元阵的由来了,她才能了解了目前的局势了;了解了目前的局势了,她即使被勒令待在了碧海苍灵不得外出了,那也不至于对东华帝君有太多无谓的担心了。
目前的局势就是,七个月前章尾山的议事会之后,东华帝君便回到了天庭了,重开了太晨宫了,接替了神主之位了。
执掌了象征八荒最高权柄的昼度树权杖之后,东华帝君解除了父神黄龙氏对乾元阵的封印了,祭出了阵法来了,率领着神族数百万之军,不到半年了,便将伏婴上神所率领的三族联军逼回了北荒了。
伏婴上神退回了北荒之后,抽取了北荒的养地之气建起了一座将整个北荒都笼入了其中的结界了,领军退入了结界了,闭守不出了。
结界乃是北荒地气所建的,若是强攻了,结界一破了,地气被毁了,整块北荒亦会化为了乌有了,伏婴上神这是在赌神族无法失去了北荒的广袤土地了。
神族果然不敢如此了,屯兵于结界之外的颉水河畔了。
战事如此的紧凑了,青丘女君白凤九也有半年没有见过东华帝君了,还在想着眼看了这场战争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不知道了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了东华帝君了。
结果同霏微仙官的那场对话结束之后的第七日,便有了两位神将来到了碧海苍灵了,说了是奉帝座之命,请她前去颉水一聚了。
到得颉水了,天已入夜了。
在青丘女君白凤九的想象之中,两军对峙了,此地必定该是紧张肃杀的氛围了,谁知道了竟然是一片休养生息之态了。
颉水之东,营帐万顶了,中间的一圈营帐悬灯结彩了,瞧着很是喜庆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了今日有将领成亲了。
青丘女君白凤九大感吃惊了,好奇地询问了霏微仙官了:“战场之上居然还可以成亲了?”
霏微仙官也很吃惊了:“小白姑娘所在的那个时代,难道竟然还有如此严苛的规矩了,不允许神将们在战场之上成婚了?”
他真心实意地向她求教了,“可是八荒一旦有战事起了,两军对峙了起来了,常常一对峙就是几百年了,有时候甚至上千年了,反正大家也没有事了,让神将们成个亲都不许了,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小白姑娘所在的时代是个承平盛世了,根本没有什么战场了,关于战争的所有知识,她都是在学堂之中习得了。
可是夫子讲的洪荒远古的战争,主要也是讲的是神将们如何排兵布阵了、兵行诡道了,并不讲对峙的闲暇时刻里怎么保障将士们的福祉了。
这是小白姑娘的知识盲区了。
小白姑娘愣了会儿答不上来了。
最后她摸了摸额头了,有点腼腆地笑了一下了:“可能真的是我少见多怪了。”
二人正说着话了,霏微仙官看到了东华帝君的身影出现在了河岸之上了,正向此处而来了,连忙识趣地退下了,临走之时还向青丘女君白凤九使了个眼色了。
被霏微仙官一提点了,青丘女君白凤九抬眸望去了。
颉水婉转而流了,因为天寒之故,河上浮着一层蒙蒙的雾色了,明月倒映其间了,现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浮影了。
紫衣银发的神尊身浴银月流光了,于迷蒙雾色之间向自己走来了,就像是一个梦了。
不远处便是热闹的营地了,其间燃着巨大的篝火了,将士们围着篝火歌舞作乐了,闹着正中应该是新郎新娘的一对红装男女了。
然后随着银发青年走近了,青丘女君白凤九觉得了,那些存在感十足的欢闹之声似乎尽皆远去了,洪荒大地,唯留一片清寂了,和自己怦怦怦怦的心跳声了。
虽然和东华帝君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是无论何时,只要他一个身影了,就能使自己心如鹿撞了,不费吹灰之力地回忆起了最初之时喜欢上了他的感觉了。
追逐了他的那几千年了,真的很难了,但是无论多么艰难了,她却始终无法真正的放下他了,想必这就是原因吧。
青丘女君白凤九怔怔地望着青年越来越近的身影了,她当然明白了,等在了原地让东华帝君主动的走近她了,方显得了她矜持了。
但是她坚持了不到三个弹指就坚持不下去了,一边在心里想着,哼,都怪他走的这么慢了,一边飞也似的向着青年奔了过去了。
她这时候却不像是个小狐狸了,倒像是一只鸟了,又像是一只蝶了,甜蜜而又轻快地扑进了青年的怀中了,顺手便圈住了青年的脖子了,仰着头了,眼中含着动人的光了,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你怎么走得那么慢!”
青年没有回答了她的抱怨了,反而垂眸打量着她了:“你呢?怎么这么爱投怀送抱了?”
她的眉眼弯弯了:“让你占便宜还不好?”
他挑眉了:“到底是你占便宜,还是我占便宜?”
这,的确是个问题了,有点把青丘女君白凤九给问倒了,不过她转念一想了:二十六万年前的东华帝君,虽然还不是她的夫君了,但是反正最后他都会成为了她的夫君了,那她提前占点便宜怎么了?
只要他不推开她了,她就还敢占他的便宜了。
因此佯瞪了他一眼了:“好吧是我占便宜。”
吐了吐舌了,“我就占。”
故意的同青年作对似的,踮起了脚尖来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身上了,还哼了一声了,“哼,我就占。”
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东华帝君的身上了,东华帝君还要扶住了她的腰了,担心她挂得不稳了,也是很费心了。
近处走来了两个愣愣的小士兵了,不经意的撞见了帝座帝后在此,立刻退了两步了,赶紧的回避了,但是又好奇地边走边悄悄的回头看他们了。
被小兵们一看了,青丘女君白凤九迟来的羞耻心发作了,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退后了一步了,嘴里嘟囔着:“你们这里怎么人来人往啊,我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去。”
说着便向河畔的芦苇荡走去了。
芦苇荡旁正巧卧了块巨石了,两人在巨石之上坐了下来了。
刚坐了下来了,少女便偎了过来了。
东华帝君发现了,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是真的很黏他了。
少女偎在了他的身边了,抱住了他的手臂了,微微的仰头了,那双杏子般的眼充满了好奇了,眸光闪烁了,像落了星星了:“之前你都不许我来这里的,为什么现在又许我过来了?”
他垂眸看着她了:“你不是想要看看如今的战场是什么样的?之前太危险了,最近比较平静了,还有将士成婚了,也热闹了,我想你多半会喜欢的。”
“啊,这样吗。”
得到了答案了,她转头望向了远处围着篝火作乐的人群了,模样看起来了是高兴的,“嗯,我真的很喜欢了。”
说完了这句话了,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了,脸上的笑容突然滞了滞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了,出声问她了:“怎么了?”
半晌了,她才开口了,有点歆羡了,又有点落寞了:“就是觉得了他们能这样成婚了,可真好啊,同祭天地之后一起开心地庆祝了,接受了大家的祝福了,真羡慕啊。”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了,微微的皱了眉头了:“为什么羡慕他们啊?”
顿了一顿了,“我们的婚礼,难道不比他们的更加的盛大吗?”
就见到了她静了一会儿了:“的确是很盛大啦,碧海苍灵打扮得可漂亮了,神族们也尽皆到贺了。”
她咬了咬嘴唇了,“就是成亲那日,帝君你没有出现了。”
他愣住了:“什么?”
她忽然生气了:“也不是你的错啦。”
说着不是他的错了,却在生气了,也不知道了是在生谁的气了,“就是你去救人了,然后救完了人回来了之后,又遇到了一件危及苍生的大事需要处理了,你就错过了我们的成亲礼了。我等了你好久了,你都没有回来了。我的礼服做得很漂亮的,我特别想要穿它的,可是最后也没有穿成了。但是也不是你的错啦,是造化弄人了。”
说完了之后有点老成地叹了口气了。
那样青春美丽的一张脸了,却那样老成地叹气了,看了起来有点好笑了,却又让人笑不出来了,反而感到了心酸了。
他静了许久了:“后来我没有补偿你吗?”
她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了:“你倒是说过了要补偿了,可是成亲那时候你虽然不在了,重霖也把一切都安排得挺好了,婚事也录入了月老的姻缘簿了,所以按理说了我们的确是成过亲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了,看上去了是真的考虑了许多了,“虽然说了婚礼之中出了种种问题了,但是八荒诸神也都知道了我们已经成过亲了,再成一次了,不是很奇怪吗,所以我拒绝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了:“你是真心拒绝的?”
“嗯,”她闷闷地,“虽然……”
又咬了咬唇了,“但是就是很奇怪了,所以还是不要了。”
又自我安慰似的更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了,“其实我能够和帝君在一起了,已经很是满足了,也并不是真的很遗憾我们的成亲礼没有那么的完美了。”
美丽、慧黠,有时候会有点呆呆的,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懂事得让人心疼了,这就是他在既定的命途之中,要到了很晚很晚的时候,才会碰到了与他执手的女子了。
他的心轻轻的颤了颤了,不由得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了。
说了许久的话了,她像是将自己说累了,轻轻的打了个哈欠了,用了那种毫无防备的软软鼻音同他撒娇了:“帝君,我困了。”
他再次抚了抚她的额头了:“那就躺在了我的腿上睡一会儿。”
她半睁开了眼睛了,坐正了:“睡你腿上吗?”
像觉得了不可思议似的,有点呆了,“帝君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
什么叫今日这么好说话啊,他哪一日不好说话了?
此前在碧海苍灵,不是容她夜夜与自己同床共枕了?
她睡没个睡相总是往自己的怀里钻了,他又有哪一夜将她推开过了?
只是没心肠的小狐狸了,睡醒了之后总是把一切都忘了。